39 ☆、耍心機

這義正言辭的着實讓他覺得有些嫌惡。

“不過念在你剛剛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你可願意跟随我……”

南梁王話還沒說完，宋成也臉色一變，立即就感激涕零，“王爺，小的自然願意，十萬個願意！”

“你急什麽，本王話還沒說呢……總之，我看你年輕力壯，前途有量，若是精心培育，說不定還是可造之材。正好王府最近在招家丁，本王覺着你不錯。”

宋成也咬緊下唇，眼神清亮，很是期待地表示同意，“王爺，小的沒有怨言，小的能跟在您身邊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南梁王勾唇一笑，帶着宋成也回了王府。

這邊看戲的光、電、雨以及雲風四人就這樣目送着宋成也跟着南梁王回去了。

雲風凝眉，抱着雙手沉思。

宋成也只跟他說過自己靠近南梁王是為了進宮，把安貴妃一并救出來。

但他轉眼又想，若是只是要進宮，跟着徐相豈不是更方便，何必還要大費周折。

總之，宋成也的這步棋他是暫時看不明白。

“宋公子他為何願意去王府做下人呢？”光問道。

雲風凝眉，表情沉重，“少爺一向做事謹慎，這應該在他的安排之內，否則也不會上演今日這一出戲了。”

雨點點頭，“不得不說，公子的演技真是不錯！”

電也随即附和，“就連南梁王都未曾懷疑。只是屬下很擔心公子之後的安全，你說咱們要不要到時候把公子救出來？”

雲風搖頭，邊走邊道：“自然不用，少爺若是想出來，自有他的辦法，我們就更不要去添亂了。”

Advertisement

四人并肩走着，雲風将三人暫時安排在了靠近精武門的一家酒肆住下。

南梁王府。

“對了，宋三，你今年多大了？”南梁王跟他閑聊時偶然提起。

宋成也笑着答道：“今年十五了，剛滿的。”

十五歲的少年本該是學習本領的時候，但眼前這人似乎因為家境并沒有那麽多的機會。

“能武嗎？”他又問。

宋成也“唉”了一聲，眉頭一皺，有些遺憾，“會是會一點，不過都是些皮毛。以前爹娘在的時候，我還跟着永定門前的侍衛學過幾手，後來關系淡薄了，也就沒機會了。”

南梁王聽後，又看了看他。

這人年紀雖小，但身高已經竄上來了，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高。

胳膊看着也結實有力，臉蛋白白淨淨的，反應又快，嘴甜讨人喜歡。

“如此的話，我若有時間，倒是可以教你一些。如果你能舉一反三，那以後我便讓你當我的貼身侍衛，你看如何？”

宋成也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遂又立刻回答：“好好，王爺，宋三一定好好學，不負您所望。”

南梁王一樂，從包裏拿出一個金元寶出來，扔到他懷裏，“賞給你的，拿好。還有，今日之事切忌給外人說，若是說了，本王不會饒過你！”

宋成也揣着金元寶，額角浸出薄汗，趕緊點頭答應，“王爺您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今日之事全當沒看過。”

南梁王輕輕颔首，對他的回答仿佛很滿意。

待到下午，宋成也被府裏的總管吩咐去蘭香閣收拾院子，譬如打水、洗馬、刷恭桶之類的。

打水這些不在話下，宋成也來來回回跑了幾個回合，給蘭香閣裏擦窗戶的丫鬟們打了七八桶水。

他大汗淋漓地回來，又被總管叫去洗馬。

洗馬的确麻煩了些，但還好天氣有些涼，馬廄裏的味道也沒那麽大。

又加上南梁王這人很注意衛生，所以馬廄裏的馬看着都是幹幹淨淨、皮毛順滑的。

宋成也一語不吭地，肩上搭了一條帕子，挑着水桶走過去給馬沖洗。

他的汗亮晶晶的，順着發梢滴落下來，臉上血色很足。

他全程沒抱怨一句，做事十分認真，表情也并未有不滿之意。

總管在一旁看着，對他倒是頗為滿意。

“宋三，你過來。”看他正在洗手，總管對他招招手。

宋成也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擦擦額頭上的汗，立即小跑過來。

“你今日第一次來南梁王府，我先得讓你熟悉熟悉規矩。你要想馬上跟在王爺身邊，這恐怕有些困難，還是得從小事做起，懂嗎？”

宋成也微微笑了笑，點頭道：“當然。”

總管負手而立，對他指了指蘭香閣不遠處的屋子，又道：“你稍微歇息一會兒，等會兒把茅房裏的恭桶刷洗了，完了之後我讓人去檢查。”

宋成也看着那個屋子，修的還挺大，應該是主院的茅房，畢竟蘭香閣是南梁王跟南梁王妃的住所。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嘴上答道：“小的知道了，一會兒就去刷洗。”

總管看他沒有反對，臉上自然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來。

等總管走後，宋成也繞到那邊，把肩上的毛斤往地上一扔，劍眉微軒，明顯有些不樂意。

“還想老子幫你刷洗茅房！想的倒挺美！”

他罵道，一邊又從包裏掏出煙管來，坐在湖邊的石頭旁，靠着休息。

他望着遠處，眼眸微眯，若有所思，身上帶着淡淡的煙草味。

蘭香閣裏的丫鬟們紛紛讨論着這個新來的少年，那些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姐姐們似乎很久沒見過如此俊俏的人了，不禁對他十分有好感。

“燕兒姐姐，你瞧見沒，這宋三吃苦倒是比好多人吃得。”其中一位叫玉蓮的丫頭玩弄着發辮，笑道。

燕兒點頭，又側頭往外看看，看到的只有宋成也的背影。

他斜靠在石頭邊，雙手抱在胸前，長腿交疊，似乎在休息。

她看着看着，忽然走了神。

玉蓮看着她這般癡迷，推了推她，笑道：“燕兒姐姐，你怎麽還看走神了？”

燕兒臉有些紅，瞪了她一眼，索性去擦桌子了，邊走邊道：“瞎說什麽，我只是看他那麽小，一來就幹這麽多活，我們總管也真是，給人下馬威！”

随後大家也紛紛附和，贊同道：“是啊，老是為難別人做什麽，不如讓宋三跟我們一起收拾這蘭香閣。”

“哎呦，你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人家可還小呢，你們這些不要臉皮的大姑娘！”

“妙珠，你說什麽呢！”

随後，蘭香閣裏傳來一陣陣嘻嘻哈哈的笑聲來，少女的聲音很快就吸引到了前來查看的劉總管。

“還不好好幹活！誰還笑，信不信我讓她再擦五十遍！”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臉上立即嚴肅起來，笑聲也很快就停了，蘭香閣裏一片安靜。

這邊宋成也站着休息了一會兒，忽然看到路過的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那人才從廚房那邊走出來，應該是去拿柴火的。

“等等。”宋成也叫住他，笑着走過去，“我是新來的，叫宋三。”

那少年生的老實，看着他這麽友好主動，也打了聲招呼，“我，我叫張順，你叫我順子就行。”

宋成也“哦”了一聲，又笑嘻嘻地問道：“你這是去柴房？”

張順點點頭，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宋成也頗為認真地問道。

張順皺眉，問：“什麽忙？”

他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張順看了茅房一眼，有些為難，“這，這，你讓我幫你刷恭桶啊？”

宋成也知道他是這般反應，立即把剛剛南梁王給他的金元寶交到他身上，“幫我一次呗，又不吃虧。我方才腰給傷着了，得歇息一會兒，你的活要不交給我吧。”

張順看到金元寶，差點吓了一跳，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不過好在他沒多問。

“算了算了，我幫你，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的活我一會兒讓人幫我去做。宋三，你就好好休息吧。”

宋成也臉上露出笑意，狹長的眼帶着一絲狡黠，他答道：“好嘞。”

……

……

沒等多久，張順便刷完所有的恭桶了。

好在蘭香閣人不算太多，所以洗起來也很快捷，又加上南梁王這人有潔癖，其實根本不髒。

張順做事踏實，不僅洗完所有恭桶，還将茅房外一并掃了一遍。

等他過去找到宋成也時，只見此人正躺在涼亭內閉目養神，手枕在腦後，嘴裏叼了一根馬尾草，怡然自得。

“宋三兄，你……我幫你洗好了，你要不去看看。”張順走到他面前，好心問道。

這人懶洋洋地睜開眼，對他粲然一笑，“多謝你了，張兄！”

說着，他扶着腰裝作行動不便，慢悠悠地站起來，然後整理了一番衣襟。

總管來時，正巧到了吃飯的時辰。

蘭香閣裏的丫鬟們紛紛收拾好了屋子，等着王妃入寝休息。

“你們瞧，宋三來了。燕兒姐，咱們要不去問問他？”玉蓮笑語盈盈地挽着幾個節目的手，問道。

燕兒的目光落在了滿頭大汗的宋成也身上，也不知他是幹了多少活才累成這樣。看到這裏，不不免讓人有些心疼起來。

宋成也步子邁的飛快，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幾個丫鬟，反而是其中一位年幼的叫住了他。

“喂，宋三，你過來！”年紀最小的妙珠對他喊道。她這麽一喊，宋成也果然也回頭了，向其走了過來。

幾個姐妹都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對上他那張俊臉，便将頭紛紛扭了過去。

唯獨只有妙珠還絲毫未察覺似的對其笑道：“宋三，你這是剛幹完活？”

宋成也劉海上還沾着水珠，晶瑩剔透，順着額頭流到臉頰，他伸手擦了擦。

“嗯，有何事？”他淡然問道，似有其他心事。

妙珠的眼瞟到了燕兒那裏，立即順手将其拉了過來，“燕兒姐姐有話要跟你說。”

語罷，幾個姑娘對視一眼，皆笑而不語。

燕兒未曾預料到這般情況，不禁有些緊張，看着宋成也，結巴道：“宋三，你，你吃過飯沒？”

宋成也打量了幾人一眼，眼眸黯了幾分，抱着手搖頭道：“還沒，若沒事，我便先去吃了。”說着轉身就要走。

“诶，等等！”燕兒說着，從身後提了一個精致的食盒出來，遞到宋成也手上。

“這是我們幾個提前打的飯菜，還熱的呢，你快吃。若你現在去飯堂，準搶不到飯，那些人搶飯比誰都厲害！”

玉蓮聽後，也跟着默契地點點頭。

燕兒的這般舉動在他看來意思已經很明了了。不過是小姑娘家的心思，他心有領會，然後接過食盒來，對這幾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多謝，那我不客氣了。”

宋成也走後，幾人看着他潇灑的背影，玉蓮、燕兒和妙珠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笑了笑。

宋成也走到涼亭附近，伸手把食盒打開看了看，裏面有炒菜、炖菜還有雞肉鵝肉，總之香味撲鼻而來，惹人垂涎欲滴。

但他很快就将其重新蓋上，面上毫無表情變化。

他對此沒有興趣，也不屑于靠着幾個女人的手填飽肚子。

等了一陣，他忽然看到了經過蘭香閣的總管，于是宋成也立即換了一副面孔，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與其攀談。

“宋三？”總管看着一個少年從遠處走來，面容無比熟悉，細看才知是宋成也。

他有些詫異，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食盒。

宋成也答道：“總管大人，小的把恭桶都刷幹淨了，您瞧沒？”

總管點點頭，頗為滿意道：“我才查完，你做的當真不錯，連外面的院子也一并掃了。”

宋成也挑眉，心想這張順當真手腳勤快，為人老實，自己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總管，您還沒吃東西吧？”眼前這少年将吃的教導總管手上，又讨好道：“這裏面有蒸雞和燒鵝，您看看喜不喜歡？”

總管沒料到這少年聽會體諒人，眉梢一挑，欣慰道：“你這小子倒是挺讨人喜歡的，以前沒少學規矩吧！”

宋成也打趣笑了笑，站在一旁有些老成地回應：“哪裏，不過順道想到罷了，還不知合不合您胃口呢！”

總管的表情舒緩了不少，他湊到宋成也跟前，對他低語：“以後若是有小忙，盡管向我開口，知道不？”

少年的眸子亮了亮，他感激不盡道：“別的不敢勞煩您，就希望您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小的一直想跟着王爺去一趟宮裏，以前跟着一個侍衛學武，這麽久了，就想進宮裏看看他老人家。”

總管看他說的懇切，便立即爽快地答應下來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幹活，我有空了就跟王爺說。”

宋成也笑顏一展，拱手道謝：“好嘞，那就麻煩您了，您趕緊用膳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徐槿容：女人緣這麽好，還說不是個花心大蘿蔔！

宋成也：媳婦兒，诶，不對，姐姐你聽我解釋

徐槿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宋成也：......我好冤，長得帥也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