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攻略進度14%
淋浴頭還開着,剛才驟然增大的水聲,應該是岑致不小心滑倒的時候碰到了開關。
岑致覺得這場面有點尴尬,可後腰實在疼的厲害,他試探着起身,剛一動,腰就疼的厲害,忍不住悶哼一聲。
沈郁亭被這一聲壓抑的痛哼喚回了神,耳根子還在發熱,卻顧不得再多想什麽,徑直跨步過去。他的鞋子被地上的水濺濕一半,淋浴頭噴出的溫熱水流頃刻間将他整個人都澆濕了。
他頭發濕淋淋地垂下來,熱水順着脖子流進衣服裏面,伸手先把淋浴頭關閉,水流滴滴答答往下掉了最後幾滴後才完全停下來。
岑致疼地一時半會兒不敢亂動,見水流停下,擡頭看向朝他彎下腰來的沈郁亭。
許是浴室裏悶熱,沈郁亭此刻臉都微微泛紅,眉眼沾了水霧,更顯得濃重,他視線往下,避開岑致那雙盈滿水汽的眼睛,心裏頭騰升起一股急躁的感覺。
他半蹲下來,一手攬住岑致的腰,岑致被碰到傷處,很輕地皺了下眉,溫熱的掌心便順着濕滑的後腰往上移了一寸,堪堪避開傷處,剩下一只手抓住一只手臂,輕松地把人從地上撈起來,抱小孩兒似的抱出水霧氤氲的浴室。
岑致一怔,臉騰的紅起來,不敢貼的他太近,小聲道,“謝謝你。”
回到外頭的時候,沈郁亭小心地把岑致放下來,移開眼不去看他裸露的上半身,輕咳一聲道,“你衣服在哪兒,我幫你拿。”
腰後還疼的厲害,岑致下身褲子也都濕透了,他看一眼背過臉的沈郁亭,猶豫一會兒,道,“衣櫃裏,随便取一件就好。”
沈郁亭點點頭,打開櫃門,剛要取一件挂在衣架上的襯衫,撥開衣服下擺,看見一個袋子,取衣服的手一頓。
他扭頭看一眼,岑致正低着頭,沒看這邊。
鬼使神差地,他要拿衣服的手一頓,方向從上換到下,取了妥帖裝在包裏的衣服。
岑致這會兒懊惱地很。
他剛才原本是要穿衣服的,沒想到穿到一半就摔倒了……
洗個澡都能摔倒,白長這麽大了。
他伸手揉了一把腰,手指剛碰上就倒吸一口涼氣。
“給”,沈郁亭看他疼的皺眉的模樣,目光在他腰上輕瞥過一眼,看見一小片紅,眉頭下意識皺起,“穿上吧。”
“謝謝”,岑致感激地接過來,沒錯過他皺眉的模樣,抿了抿唇,一時有些自責。
他們兩個關系一般,現在還得麻煩沈郁亭幫忙,沈郁亭肯定是會覺得煩的吧。
身上滲下來的水洇濕小片床單,深藍都染出幾分黑色,岑致腦子裏想了很多,沒注意沈郁亭給自己接的是哪一件衣服,伸長胳膊套進去,這一下動作,腰又是一陣的疼,他忍着沒抽氣出聲,把衣擺拉平。
常年藏在衣服下面,岑致的皮膚很白,其他顏色暈在其上就會格外明顯,沈郁亭不自在地轉頭,忘掉剛才瞥見的晃眼的白。
“我換好了”,岑致扯扯衣服,這時候才發現這衣服對他來說太長了,直接大腿上,仔細一看,不就是上次在沈家借的那件衣服。
沈郁亭不知道這不是他的衣服,可他記得自己是疊好裝在包裏了啊,要拿的話應該會拿更方便的,難道是他記錯了?
算了,大不了改天再洗一遍。
自從岑致換好衣服後,沈郁亭的視線便一直黏在過長的衣擺上。
他的衣服有這麽大嗎?
“沈同學……沈同學?”
沈同學?
沈郁亭猛地回神,收回視線,沒來得及對這過分疏離的稱呼多加思索,就看見岑致疑惑地看着他,見他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還沒幹的睫毛濕漉漉的,“不好意思,還得再請你幫忙”,他扶着床杆,上身擡起來,艱難地挪動,“我大概傷到腰了,動起來有點兒困難,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可以”,沈郁亭看他的眼睛,一邊郁悶一邊伸手去扶,心想一個男人的眼睛怎麽這麽多水。
岑致抓着他一只手,伸腿往前挪動的時候落了空,猛地往下一跌,撲進了沈郁亭的懷裏。
沈郁亭一吓,伸手一圈他的腰,兩人就徹底貼在一起了。
淡淡的柑橘清香從懷中暈開,他舔了舔嘴唇,呼吸都放輕下來,環着腰的手臂不由地收緊,隔着一層薄薄衣料,想,一個男人的腰怎麽穿上衣服也這麽細。
岑致驚慌失措,生怕自己把人給壓住,等到扶穩了趕緊撐着人的肩膀從他身上爬起來,小心地在地上站好,右手往後一探要去攙着腰,沒摸到腰,卻碰到沈郁亭發燙的手。
沈郁亭喉結微動一下,手不動聲色地退開。
岑致卻被這溫度吓了一跳,捏住他要退走的手指,握着手掌,仰頭看沈郁亭淋濕的頭發和衣服,急切道,“你快換身幹衣服,不然感冒了怎麽辦?”
沈郁亭皺眉,想說他體質好,這麽一下還不至于感冒,卻聽見對面人很是擔憂地補上一句,“你的手太燙了,臉好像也很紅。”
……他說不出話來了,手還落在岑致手裏,他垂眸,忽然想,真的很紅嗎?
沒注意到心裏話就這樣說出來了。
岑致點頭,眉頭皺着,也顧不上自己也沒好多少,手背在他額上輕輕貼了一下,“額頭也很燙啊。”
沈郁亭吓了一跳,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看岑致晃蕩一下,又沉默着上前一步重新扶住他的胳膊,懊惱地皺了眉,“我沒事,就是…就是熱的,扶你上床吧。”
不對,他擡頭看一眼岑致上鋪的床位,視線下滑看見那一截梯子,沉默許久,“算了。”
岑致這個樣子,還能上得去床?
“怎麽了?”,岑致扶着腰,注意力在他紅透了的耳朵上。
連耳朵都紅的話,或許真的是太熱。
原來他這麽怕熱啊?
沈郁亭垂眼看他,“太高了,你上不去。”,說完他扶着岑致坐回到自己床上,低頭看着他,“先在這裏吧。”
岑致一愣,“你願意讓我坐?”
沈郁亭微蹙起眉,“為什麽不讓你坐?”
岑致給噎住了,沉默幾秒,道,“我以為你,嗯……”,他斟酌了下,繼續說,“不太喜歡我。”
沈郁亭很郁悶,“我看起來是這麽小心眼的人?”
一語畢,宿舍內陷入可怕的沉默中。
良久,岑致心虛地移開眼睛。
“……”,沈郁亭沉默了。
真有這麽小心眼兒?
“嘶”,岑致不小心碰到腰,疼的蹙眉,想起身去找藥箱。
沈郁亭看他要動,按住他肩膀,“你要幹嘛?”
岑致擡頭,睫毛輕顫,“我想去取藥箱,裏面有能塗的藥。”
“我去取”,沈郁亭收回手,問他,“藥箱在哪兒?”
岑致說了個位置,不多時,他就取了藥箱回來。
半透明的藥箱裏裝滿各種各樣的藥,但都歸置的很整齊,被沈郁亭輕輕放在放在床上,岑致手邊。
岑致打開蓋子,在裏面找藥膏,沈郁亭就垂眸看着。
取過後藥箱沒有一點要亂的樣子,被碰亂的地方順手就歸了位,他默默看着,覺得這個人倒是真的細心。
岑致輕輕合上藥箱,擰開藥膏時要塗抹時才發現受傷位置太靠後,抹起來費勁兒。
他試着把手往後伸了伸,只能碰到一點傷處外側,要塗藥的話能塗到,但看不清,只能純靠摸索。
能塗到就沒問題,岑致呼出一口氣,一手撩起衣擺,露出半截白的晃眼的腰腹,拇指按着藥膏中間,指腹下壓,擠出一坨藥膏在指尖,手繞過去在後腰上塗抹。
他的力道放地很輕,抹上去的瞬間那塊兒還是火辣辣的疼,好在藥膏清涼,能壓下去一點痛楚。
傷處在後腰,這個姿勢實在別扭,背後的衣擺時不時會掉落些下來,把剛抹上去的藥膏沾走一點兒,沈郁亭看的直皺眉,猶豫良久,終是忍不住傾身接過岑致手裏的藥膏,抽了張紙巾擦幹淨塞進他沾了藥膏的手,“我來吧。”
趴在床上的時候,岑致還是蒙的。
沈郁亭為他塗藥,這是他沒有想過的事情,可眼下确實是切切實實在發生。
身後人力道很輕,只有藥膏剛塗上去的時候會痛一下,然後就沒什麽感覺了,藥效見的蠻快,痛感減輕些許,岑致忐忑的心情也漸漸熄下去。
指尖的藥膏經過暈抹由冰涼變得溫熱,沈郁亭垂眸盯着傷口,長睫垂落,眉眼淡然——個鬼。
他心跳地極快,指尖觸碰到岑致腰上細膩溫熱的皮膚,熱度很快就順着連接處傳到更深處。
他一直認為男人脫了衣服都一個樣,可到了岑致這裏,這個他以往認定的理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岑致雙手墊着下巴趴在床上,衣擺拉到背脊處,剛好露出完整的一截瘦窄的腰,因為趴着的動作,腰中間往下那一點清淺弧度展露無疑。
他本就白,偏偏撞到的地方巧妙,就在後腰那一片微陷下的腰窩處,最初還是紅的,過了一會兒就慢慢變成青紫,極淺與極深碰撞,色差明顯的晃眼。
沈郁亭喉結上下滑動幾下,唇莫名地有點發幹。
好奇怪,他皺着眉想。
——
身後忽地咔噠一聲,向胥的笑意凝固。
沉默半晌,他佯裝冷靜地開口,“你們在幹嘛?”
沈郁亭身體一僵,眉峰陡起,冷漠回複,“沒幹什麽”,轉身時手卻不小心失了力道直接按在岑致腰側。
岑致冷不丁被按住癢癢肉,溢出一聲輕哼。
向胥,“?”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發現我之前寫這裏的時候留下的括號發表的時候沒删除…
應該給寶貝們帶來了不好的閱讀體驗,非常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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