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荷倫希布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被自己的妹妹哈托爾要求灌下了一大碗醒酒湯——自從小時候某次,哈波奎特斯醉醺醺的回到府上,荷倫希布看不過去,叫下人用醋加上糖和姜一起煮湯解酒。從此以後,這就成了将軍府裏保留的醒酒湯了。
前世和戰友喝酒不是沒有喝過,只不過沒想到自己過了十幾年又會喝一次:“哈托爾,我真的沒事了。我根本沒有醉酒嘛,不信你問塞克。”
“哼,塞克肯定聽你的話啦,你要不是醉酒,你的眼睛下面怎麽有些黑黑的呀~一定是因為喝醉了沒有睡好。乖啦,哥哥,你喝了我和母親才會放心嘛。”難得可以在自己哥哥面前“充大”,哈托爾架勢擺的可是十足呢。
被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看着,荷倫希布只得把那一大碗黑褐色的東西喝了下去——嗚,有些像是姜湯,一口灌下去耳朵根都被“辣”得有些疼。
喝完了一大碗醒酒湯,荷倫希布的胃就對早飯沒有多少渴望了——古埃及的富人每日進餐只有兩到三次。因為荷倫希布的習慣以及府上的主人是習武之人,所以是一日三餐。只不過早餐非常的簡單,午餐和晚上的正餐比較豐盛。
吃了一只白水煮蛋和兩只面包,喝了一杯牛奶的荷倫希布在母親擔憂的目光下湊上去挨挨臉蛋:“您放心,我吃飽了的。要是餓了的話,我會叫人準備點心的。”
“胡說,去訓練士兵,怎麽能在別人辛苦鍛煉的時候,你卻去吃東西呢?”托荷艾瑞斯嗔怪的拍了拍自己兒子雖然不寬厚,但是十分結實有力的肩膀。
“好好好,那我就中午多吃點。您放心吧,今天并沒有多少消耗體力的事情。”荷倫希布十分享受托荷艾瑞斯的“說教”,自從哈波奎特斯死後,這位溫柔娴淑的女人的全部重心就是兩個孩子和府上的日常了。
不得不說,自己的父親那麽個五大三粗,不懂得浪漫情調的男人,娶了個好老婆啊!要是自己以後也能娶一個像是母親這樣的女人做妻子就好了。
唔,至于早上那件事情,那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沒有什麽其他含義的,沒錯就是這樣。
“你別給我說,陛下不是說要保密的嗎?雖然我不懂,但是你也不能說,知道嗎?現在我們還住在将軍府,還享受着榮譽,這一切都是因為有陛下,”托荷艾瑞斯拉着荷倫希布的手,“看得出來,陛下十分的欣賞你,你可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您教訓的是,我會記得的。”荷倫希布轉身又和哈托爾小姑娘告了別,再三保證今天會按時回來後,才在對方有些懷疑的目光下帶着塞克出了門。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兒,荷倫希布哭笑不得——什麽時候自己這個好哥哥在妹妹的心裏的信用下降了這麽多了?難道是因為大多數都增加到小法老那兒去了?
一想到圖坦卡蒙是怎麽“增加”自己在他那兒的信用度的,荷倫希布囧了一下。*.
在去梅沙之前,荷倫希布先去了軍械院——在很久以前,古埃及的古王國時期,負責管理武器,武器與船舶制造,軍隊補給和防禦工事等事物的專門機構。
只不過後來随着時代的變遷,軍械院就分為了許許多多的小部門。雖然說得好聽,是因為分成小部門之後,每個部門分管的事情更多,更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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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這并不好管理。
幾百年之後,不知不覺地,這個軍械院就被其他的部門蠶食,名存實亡……不,最後真的沒有存在了。
自從上次荷倫希布給圖坦卡蒙建過議之後,圖坦卡蒙就把軍械院恢複了——反正這是以前就存在過的東西,比新建一個部門的阻力小得多。原本圖坦卡蒙還想要荷倫希布當這個軍械院的軍械院院長的,不過荷倫希布堅決拒絕了。
開玩笑,他又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要他時不時的說點武器的做法之類的估計還沒有多大問題,要他真的來管理整個軍械院的話,他肯定是力不從心的。
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領兵打仗,享受軍械院的後勤好了。
不過這段時間,因為鐵器的原因,荷倫希布來的還是比較勤快的。第一批由青銅匠轉變而成的鐵匠已經開始上手冶煉了。
忙活了這一陣子,也只做出了十幾把鐵刀和鐵劍。而且形狀還不太好看——估計是鐵和青銅不一樣,火候和力道之類的沒有掌握好,所以才會出現這些問題吧。
不過荷倫希布不擔心,只要上手了,就快了。過段時間,等這批鐵匠熟習了這些,就可以再帶徒弟了。
上次荷倫希布交給他們的圖紙,因為對鐵的特質掌握還不太熟練的緣故,所以只做了幾個小零件,大部分還沒有完成。
荷倫希布也不着急,反正現在士兵們還用不着。等把他們把基本的軍人素質訓練出來了,有了身體基礎,再訓練那些吧。
等到荷倫希布到了訓練場的時候,埃及士兵們已經站好隊了。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些個纨绔子弟,雖然一百來號人,比起士兵來說,少了很多,但是個個都是麻煩精。
就算是有納西姆将軍在上面坐鎮,還是有不少的人在地下交頭接耳,甚至于打打鬧鬧——他們都不認為自己的家人會讓自己上戰場,來這兒不過是給個面子,意思意思罷了。
不過等到荷倫希布來的時候,這些人倒是老實多了——倒不是說荷倫希布有多麽的兇神惡煞。主要是,荷倫希布是他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的少年俊才。
平時他們沒機會見着,這會兒有這個機會,當然要看一看了。一句話,他們并沒有覺得荷倫希布有多麽的了不起,但是當做看稀奇還是不錯的。
荷倫希布穿的是副将軍特有的甲衣,被圖坦卡蒙弄得全部成了銀白色。艾德喬倒不像其他的蛇類,一睡就睡過去很長時間。今天天氣不錯,睡了十幾天的艾德喬也來湊熱鬧了——別說,同樣是銀白色,纏在荷倫希布腰間還看不太出來。
荷倫希布的小臂也戴上了護甲,小腿上也是纏上了綁腿。平時用的青銅劍插在腰間——鐵器現在還沒有弄好,而從戰場上繳獲的就那麽一把,荷倫希布就沒有用,拿給那些鐵匠研究去了。
又因為原先帶着若有若無的溫和笑容的表情撤下去了,換上了前世那種訓練時的冷峻,着實很有威懾力,整個人顯得幹練且英姿飒爽。
雖然有些人對于荷倫希布的樣貌,或者荷倫希布的年紀有質疑或不滿等其他感情,可是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
那些纨绔子弟,就算是弄出來人命,也比不上荷倫希布身上的殺伐之氣。那畢竟是屍骨成堆,血流成河的戰場啊。
等上了高臺,荷倫希布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完全沒有其他的感覺:“都到齊了嗎?”
荷倫希布的變聲期很短,那種公鴨嗓沒有被多長時間,就被清亮溫和的聲音給替代了。不過他的聲量可不小,用了那種挺胸收腹,用胸腔吼出來的聲音,倒是讓那些以為他人小聲音也不大的人吓了一跳。
瞄了一眼那些歪歪扭扭擠成一團的纨绔子弟,有的上半身光着,有的腦袋上還帶着厚厚的假發……
荷倫希布一邊在內心暗嘆圖坦卡蒙給他找了個麻煩的同時,一邊想着該如何對他們下手。
要不然,幹脆将他們單獨拿來訓練好了……對,專門下狠手訓練,免得一個二個拽的跟什麽似的。至于那些士兵們嘛,他相信納西姆将軍一定非常樂意實踐自己用着“飛铎”身上的方法的。
等到把那一百來號人帶到小一號的訓練場上,荷倫希布走下高臺,嘴角露出溫和的笑容,從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卻都冷冰冰的:“我知道,你們中的很多人都不服氣……啊,不,應該說,你們所有人都不服氣。”
頓了頓,靠近他們後,見到他們臉上露出來的或傲慢,或不屑一顧,或憤怒的表情,荷倫希布眯眼:“我比你們大多數人都小……可是卻比你們的地位都高……”
的确如此,宰相阿伊的兒子可是遠近聞名的知書達理的好兒子。放眼上埃及,能夠和荷倫希布的地位相提并論的,的确沒有幾個。
在他們面前慢慢的踱步,荷倫希布的手指下意識的叩擊着劍柄:“不過呢,我也明白,在你們心目中,我算不得什麽……”
見到有幾個人臉上露出了譏笑的表情,荷倫希布內心冷冷一笑——這麽喜形于色,比起小法老可差遠了。
“我也不怕告訴你們,你們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們……”見到有些人臉上驟然變色,露出了憤怒的神色,荷倫希布眼光淩厲的掃過去,“你們是認為我虛有其表,恰好我也覺得你們一個個就像軟蛋……”畢竟在特種兵中,就算是看起來懶洋洋的人,也是暗地裏戒備着的獵豹。
哪像這些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更別說其中幾個肥的有些流油的,估計走幾步都喘氣。
“雖然我們互相都看不順眼,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接下來的訓練十分的辛苦。你們也別想偷懶,更別妄想偷溜出去,或者你們的家人可以為你們做後盾。既然陛下讓你們進來了,如果沒有達到我的要求,你們就別想出去……”
“憑什麽?你難道還想囚禁我們不成?”一個大嗓門的人惡狠狠的看着荷倫希布,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嚼了,然後沖回家去。
“你們出去又能幹什麽呢?繼續欺男霸女,無所事事?”荷倫希布淡淡的看了那個人一眼,讓那個人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繼續說,“我也有過童年,我就不信,你們小時候就立志要成為今天這樣?難道你們見到同齡人的成績就沒有嫉妒?難道你們就覺得你們的父母天天在你耳邊念叨別人的孩子很煩很讨厭?”頓了頓,荷倫希布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你們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把那些用下巴看你們的人全踩在腳底……用你們的實力讓他們統統閉口!?”
荷倫希布接觸的人類型太多了,因為執行秘密任務的原因,幾乎所有的敗類或者陰暗面的人都見過。他曾經也去學過心理學,也僞裝過幾個月的心理醫生。
這些纨绔子弟雖然壞了點兒,但是他們的心理反而更容易分析,也更容易引導——還有一點就是,古埃及的人,畢竟是三千年前了,心眼兒雖然多,但是如果拿捏得當的話,還是可以收到預期的效果的。
見到有些人的眼睛裏已經迸射出火花,尤其是剛才那個接口的人更是拳頭捏得緊緊的,鼻孔裏呼哧呼哧的喘氣,荷倫希布揚起下巴:“你們覺得這身副将軍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是名不副實,是浪費了……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們誰……可以把我這身衣服扒下來!”
将青銅劍拔出來,猛地插到地面上,荷倫希布眼神一凜:“別讓我知道,你們這些混蛋們混着日子,連男人的血性都混沒了,只會跑回家,縮到你們的母親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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