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卷【關】 (1)
天下不過一念之間。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睦輕痕,年景容,戲月 ┃ 配角:華芷文,寧淺,宴笙 ┃ 其它: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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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樓
“睦,你知不知道什麽才是最痛苦的死法?”階梯上鋪着鮮紅的地毯,讓人感覺有點刺目,順着地毯看上去,是紫檀木的書案,上面放着一卷書,書頁被一只美麗的修長的蒼白的手牽引着。只見那女子身着淡白色紗裙,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那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绾着髻,她沒有笑,臉上是幾分淡淡的憂愁,她的眼神清冷,猶如谪仙。
“樓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何一镖致命。”回答的女子身着一襲淡紫色紗裙,裙尾縫上了淡藍色的邊,幾千發絲被梳成個松松的髻,留了一段發絲,紮上了個月牙色的發帶。因未施粉黛,所以能看到那潔淨的臉,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她神情平靜,猶如天塌也不會變色。
被叫做樓主的人看着窗外的月色,暗藍的天空,襯得月亮更加神聖而光潔,太陽光芒總是驕傲而蠻橫的沖破黑暗蒼穹,從而震撼心頭,而月亮的清輝,只是靜靜的渲染,卻有種不容亵渎的美。而觀月的人不知,在她人眼中,她亦如那彎明月一般,遙,而不可近。
江湖上,無人不知暗影樓。暗影樓出手,招無虛發。但,沒有人知道暗影樓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暗影樓的力量有多強,更加沒有人知道暗影樓的樓主是誰。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崛起于十年前,十年以來,無數的武林高手死于其下,暗影樓只認錢不認人,就連朝廷官員也敢動手,只是暗影樓有個規定,不殺皇室成員,但又僅僅是,華國的皇室成員。
樓中成員都知道樓主的名字,但這個名字的存在似乎又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沒有人敢随随便便喊出這個名字。
于是,所有人都只喊樓主。
樓主輕啓丹唇,說道:“睦,你的暗器使得如此好,甚至比我還好,可以插入別人的心,一擊斃命。卻不知道情之傷心,朝朝暮暮,直至老死,這才是最痛苦的。”
被叫做輕痕的女子微微擡頭,看着那盛顏仙姿的樓主,沒有說話。冷不防,樓主轉頭凝神看着她,說:“我忘了,你未曾動過情,不過還是不要動情的好,情這一關,可比蜀道難。”
睦輕痕點點頭,粉紅的唇色裏,吐出一句:“輕痕記住了。”
樓主卻笑了,嘴角處暈出動人的弧線,讓身為女子的睦輕痕也不由得愣神,她說:“我并不是要你記住這些,記住這些做什麽,該來的會來,再多的道理,也抵不過那人的一個顧盼。或許是今天的景色太迷人了,才說了這些有的沒的,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那麽晚了找你過來?”
睦輕痕又低下了頭,樓主俯視而下,只看見睦輕痕那烏黑的長發,她聽見睦輕痕說:“但憑樓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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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你還是那麽見外。”樓主擡步走下了臺階,走到睦輕痕的面前,她輕輕的撫過睦輕痕的臉,說:“十年了,你都那麽大了。我也老了,你該出去看看了。”
“樓主要趕輕痕走?”睦輕痕睜着明眸,就這樣一臉不可思議的直視着眼前這美麗更盛初見時的樓主,卻哪裏有半分年華老去的痕跡?
樓主只是輕輕一笑,丹唇微啓,是令人蠱惑的聲音,“不,讓你去執行任務而已,只是此去千裏,不知道何時你才會回來,你願意去嗎?”
“但憑樓主吩咐。”睦輕痕卻還是這句,她低了低頭,想掩蓋眼中的不舍。樓主卻用那白玉般的食指輕輕的把睦輕痕的下巴挑起,說:“那麽美,怎麽卻跟了我,要做刺殺這種行當呢。此去險而又險,如若不是其餘人等已經有要務在身,我也不想派你去。”
睦輕痕眼睛眉梢微上,抿着嘴不甘的說:“樓主這是不信輕痕。”
樓主笑了笑,是平靜無波的眼眸,仿佛早就料到睦輕痕會急于反駁,只說:“目标在秦國,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出過遠門,我不放心而已。不過,此次行動,只是先探而已,如果不能得手,一定要平安回來。因為,對方不是一個輕易能夠對付的角色。”
門外風聲大作,顯然即将有一場暴風雨,沒有關緊的門被狂風推開了一寸,漏出了灰色的天空。門口的守衛迅速關緊了門。殿內再次限于沉靜。
“目标是誰?”
“秦國将軍,年兮夜。”
“輕痕一定不負所望。”睦輕痕一臉堅定的看着樓主,臉上是年輕的自信。
而樓主話鋒一轉,貌似不經意的說:“睦也十八年紀了吧,按平常人家的女子,早就嫁做人婦了,這樣說來,倒是暗影樓耽誤你了。睦是否想過,想要一個如何的良人?”睦輕痕低着頭,長發垂落,是別樣的順滑又黝黑,遮擋了她的表情,她輕聲說:“輕痕沒有想過,樓主對輕痕有大恩,大恩未報,輕痕不敢想。輕痕願意一直追随樓主。”
耳中傳來如詩般的笑聲,樓主輕撫睦輕痕的臉,說:“這孩子怎麽能不為自己想想呢,你不想,我都得着急了。”樓主頓了頓,又說:“前不久,你跟我過去面見聖上之時,殿內還有一名年輕的少将軍,不知你是否還有印象,只是他對你一見鐘情,念念不忘的,得知你尚未婚配,甚至還向聖上請求是否可以賜婚。只是啊,聖上問我,我就只好來問你了,若你願意,便是一樁好事,若你不願,我也可以幫你拒了。”
樓主停了停,看着睦輕痕含羞的樣子,又說:“這邱少臨将軍,我倒是見過幾次,人長得玉樹臨風的,看起來也頗有涵養,沒有世家子弟那種纨绔之氣,如若你拿不定主意,便再想想,畢竟是人生大事,我也不好為你做主了。不如,秦國歸來再告訴我,這樣可好?”
“輕痕聽樓主的。”
樓主見睦輕痕的耳朵都微紅起來,知是女子的羞顏,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囑咐了睦輕痕出門需要注意的事宜,畢竟這是輕痕第一次出遠門。以往的任務,都是在國境之內,輕痕一個獨身女子,即使有武功防身,但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只是輕痕每次出樓,必然很快的完成任務,也不拖延,立馬就回到樓裏來。
樓主有時候也想,對于她這個年齡來說,會不會太苛求了些。作為樓主,她是知道要長久的在暗影樓留下,需要歷經的考驗,要在一群人中脫穎而出,必然需要極大的努力。睦輕痕有天賦,更有勤奮,不過十八年華,便把一手暗器使得天下無雙。
十年前把她撿回樓裏,不過是因了那一雙眼睛。那是求生的眼,這種韌勁讓樓主的心為之一顫,世上活着的人那麽多,但大多數都是渾渾噩噩的,眼中黯然無色,不過是得過且過,她不明白這個孤女經歷了什麽,讓她年紀如此之小,就有這種眼神,堅定得讓人不舍得把她抛下。她不是沒有問過睦輕痕她的身世。睦輕痕只說不記得了,她把身上攜帶的東西拿了出來,只有一個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個“睦”字。
樓主又問她叫什麽,睦輕痕依舊搖了搖頭。樓主看着她戒備的眼神,知道要馴服這樣一個孩子,得花不少功夫,但只要訓練得當,将很有可能得到一生的忠誠。不過是一日三餐,再教她些武功,是否成才靠她自己,而這筆買賣,自己一點也不虧。這點錢,還不在樓主的眼裏。于是樓主叫她睦,一個單字。撿到睦輕痕的那一年,也是暗影樓,出現在江湖上的那一年。注定是個不尋常的一年。
把睦輕痕帶回樓裏,樓中的元老看着樓主,很不解樓主從哪裏撿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孩子,樓主沒有解釋,只是讓人準備水,帶睦輕痕去沐浴梳洗。梳洗後,樓主看着睦輕痕清秀的臉,對樓裏的其他人說:“是個美人胚子,等過多幾年長開了,必然是更美的。”
說完,樓主帶睦輕痕去了暗影樓裏的武器室,一進門,睦輕痕就被林林總總的武器所驚住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鋒利的寶劍,一束光照進來,寶劍青鋒閃進了睦輕痕的眼,樓主說:“這裏有各種刀劍棍鐵爪暗器□□等等,每一樣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既然你要留在暗影樓,你就必須對我有用,沒有用的人,是不配留在暗影樓的。所以現在,你可以選擇一樣武器,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多樣,然後找出最适合你自己的,然後你要給我做到,把這件武器發揮到極致。”
樓主走到兵器架前,只聽見噌一聲,抽出了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劍柄上是繁複的花紋,閃着寒光,樓主見睦輕痕不動,便遞到她的面前,說:“我認為你可以使劍。這把劍,你應該拿得起,試試看。”
而睦輕痕搖了搖頭,她開口,尚帶着稚嫩的童音,說:“我選暗器。”
樓主輕笑了一聲,“選最輕的啊,睦真是會偷懶呢。”而睦輕痕輕輕擡起頭,正視着樓主的眼睛,說:“不,因為,我爹就是死在暗器之下。”
樓主愣了愣,便收了寶劍,唰的一聲,整個武器室又沉于寂靜。樓主擡步,緩緩地走到武器室的一個角落裏,說:“好,這裏的暗器,全都是你的了。”
睦輕痕沒有道謝,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凝視着這些精巧的暗器,她拿起其中一個,蹙着眉,感受到了這小小兵器上冰冷的質感,即使染上了血,也永遠不會熱起來的冰冷質感。這是用來殺人的,殺,一切,可恨之人。
睦輕痕突然發狠,把手中的暗器猛地甩向相反方向,力道卻不夠,微微□□了木質的櫃子,停了一秒,哐當一聲,掉下地來。樓主卻笑了笑,說:“我相信,你能用好它。”說罷,便不再看輕痕,款款蓮步,是說不出的優雅,誰人曾想這女子,竟是殺人組織的幕後人?
只是誰也沒想到,只是五年後,睦輕痕的暗器就已經達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平,她第一次殺人,就達到了一擊斃命。樓主在她了結了目标人物之後,從暗處款款走出,她笑,是不明的含義。她說,帶着些許的欣慰。“一般來說,第一次殺人,會害怕,會下不了手。只是我沒有想到,睦,你那麽冷靜。”
睦輕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那天穿着淺紫色的紗裙,看起來就像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比起五年前,更高,是愈發的清麗了。但她,站在剛被了結了生命的屍體旁,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一句:“他跟那群人是一夥的,我見過他,他該死。”
樓主走上前,伸出白皙的右手,輕輕撫過睦輕痕的嘴角,說:“睦,你該多笑笑,你這個年紀,不應該如此的。”睦輕痕沒有避過樓主的親近,只是說:“我這個年紀,也不應該殺人的。”樓主不予置否,轉頭看着那死去的目标人物,除了中镖的地方微微的滲了些血,并無其他傷痕,雙目怒張,是死不瞑目的樣子。估計是不可想象,自己竟然死在一個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女子手裏,便說:“暗器使得愈發好了,已經比我好了。”
而睦,之所以叫輕痕,不是樓主取的,也不是睦輕痕自己取的。只是在執行了不知道多少個任務之後,江湖裏漸漸流傳出這樣一個說法,神秘的暗影樓裏,有這樣一個女子,喜着淺紫衣裳,擅使暗器,一擊斃命,死者身上往往只有一個淺淺的傷口,因只知其姓睦,卻不知其名,于是江湖人稱其“睦輕痕”。
而暗影樓,不僅僅有一個睦輕痕,睦輕痕也不是暗影樓裏最厲害的。暗影樓神秘崛起,江湖裏,沒有多少人知道暗影樓在哪裏,但卻知道,如果你有仇人,你殺不了,那你一定要有錢,只要有錢,在華國最大的酒樓尋陽樓留下信息,暗影樓肯接,你的仇人只要不是華國皇室,則其必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不會快……我今年司考。
這個故事應該會比之前寫的都長……
不過呢,寫古代的确有點難度……
總是推翻原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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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輕痕
世人皆知睦輕痕暗器使得好,并不知道其輕功亦是舉世無雙。她不擅長近搏,往往要拉開和敵人的距離,否則若是被人近身,她将無法還擊。這是睦輕痕的弱點,但并不是一個秘密,幾乎所有被她奪去生命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他們還是死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無法近睦輕痕的身。
睦輕痕從來不啓齒的年少經歷,對她并不是沒有影響的,她對周遭有着異乎尋常的敏感,她的耳力比旁人更為高一些。自加入暗影樓之後,她沒有過一個安穩的睡眠,她淺眠,多疑,一點風吹草動,她就能馬上驚醒。而白日,這種警覺并不比黑夜中低一些。
她不是暗影樓裏武功最好的,但她是暗影樓裏最會保命的。她貪戀生,只因,她恨的人,未死。在沒有殺盡殺害父母之人之前,她不容許自己死去。
陽春三月,離開了暗影樓,睦輕痕背着輕便的包袱,身騎白馬,行走在華國境內。其實她若是施展輕功,只會比駿馬更快,只是樓主說不急,讓她好好看看華國的風景,這些年行跡匆匆,怕是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秀麗山川。
睦輕痕卻無心賞景,手上沾了那麽多鮮血,甚至有仇人的鮮血,但幕後的人始終沒有找出來,更遑論報仇雪恨。她只想快些再快一些,找到仇人,了結了仇人的生命,等完成多一些任務,報了樓主的大恩,再退出暗影樓。從此平平淡淡了卻一生,找個小漁村,找個好良人。只是,血腥如她,能夠享有平凡的幸福嗎?
雖是無心觀賞,但她還是聽從了樓主的建議。就像仇人應該還在華國境內,她卻要到秦國去刺殺一個與她無關的人。她應該留在華國的,才不會錯過殺死仇人的機會,可是樓主讓她去秦國,她沒有理由拒絕。
馬蹄下是踩過青草的沙沙聲,風是款款的,連空氣也柔和。睦輕痕心裏有了些微的松動,她想對這美景笑笑,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牽動嘴角。已經走了幾個時辰,馬兒也疲了,正好此處風景極美,睦輕痕下了馬,看見前方有一彎清流,她牽着馬走了過去,把馬兒系在樹旁,讓它吃着底下的青草。邁着從容的步子,睦輕痕走到溪前,她在水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溪水緩緩流動,把她的臉也帶得動了起來,她覺得有趣,便用蔥蔥玉指去攪那溪水。溪水之柔,讓她冷漠無表情的面孔也變得柔和起來,她一向不喜歡自己的臉,只因沒有笑容,只因她曾強行牽起嘴角,發現自己不如不笑來的好。
她是羨慕那些平凡的女子的,不會武功,尋到合适的良人,相夫教子,臉上是平靜而安然,幸福洋溢的。她們笑,帶着女子獨有的動人姿态,她們哭,惹得整個世界都把人來憐。睦輕痕想做這樣的女子,而讨厭自己這樣,不會哭,也不會笑。想到這,她更恨了,如果不是父母遇害,自己一定也會如那些大家閨秀一般吧,或許能寫幾個字,做着女紅,盼着良人。
她嘆了一口氣,垂着手,觸着溫潤的溪流,她握了握拳,又笑了笑自己。抓不住的,還是,做回所謂的睦輕痕吧。想到此,她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手,是,她殺人,但她讨厭污穢,更讨厭血。把所有的情緒,收回心底。睦輕痕騎上馬,往華國邊境而去。
睦輕痕并不知道樓主的身份,只是樓主給了她通關通牒,她只是出示了,守衛甚至連詢問都沒有就直接恭敬的送了她出城門。睦輕痕估計了自己的速度,在天黑之前,應該可以到達一個村鎮,她可以休息一夜,第二天若是疾行,便可到達秦國邊境。
華秦兩國相鄰,只是從來都沒有安寧。睦輕痕若是想入秦國,必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倒也無妨,不過是多花點氣力罷了。舞文弄墨她是不會的,但潛行暗殺倒是經常做那麽一做。
已經臨近秦國的關門,本想着趁夜色降臨再趁機混入,卻在路上發現了一隊人馬,睦輕痕跟着這隊人馬,時遠時近,倒像是在趕路一般。只是無人知曉,她已經憑借她非同尋常的耳力,探聽到了一些基本的信息。是來往于各國的商人,正好,可以混進去。這樣就不必月黑風高之夜,若是有什麽意外,殺人就不好了。
臨近城門,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睦輕痕不動聲色的輕甩了一個暗器,把商隊的貨給傷了,有啰啰上去給管事的彙報了。商隊只好停了下來,無奈來往的人太多,商隊的管事無法查出是什麽人幹的。只好憤憤的說:“別管了,又不是截貨,秦國快到了,我們趕緊先進關,貨物有什麽問題也進去再說。免得再生意外。”
而睦輕痕就在這極短的混亂中,藏進了貨物堆積的馬車裏。關口盤查進行了很久,睦輕痕聽着那般嚴謹的查問,有點意外,畢竟她在華國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陣仗。
或許是打仗吧。她想。
這是華國挑起的戰争,所有人都知道華國國君的野心,他想一統。當今局勢動蕩,燕國是個小國,早已和華國結盟,明哲保身。而吳國,正持中立态度,反正也沒關系,吳國地處東南邊,在秦國的身後,就算打,也沒那麽快輪到它。唇亡齒寒吳國是懂的,只是秦國于吳國,曾有屠城之恨,若結盟,民怨将四起,此事只好暫擱。
這仗也打了兩三年了,一直攻不下來,原因只有一個,年兮夜。
也不是從來沒有攻進過秦國的國土,三年前,華國曾一連攻占了秦國三分之二的領土,氣得一路敗退的秦國老将含恨自盡。即将逼近國度,本以為勝局在望,不料,秦國出了一個軍事天才,年兮夜。當年他才二十歲,他花了兩年,把秦國國土收歸,也僅僅是收歸,再沒有進犯華國一步。估計秦國之內需要修生養息,整頓內政。戰争,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不是一下子能夠恢複過來的。
而今,年兮夜,就在葉城城中,在這最前線,抵禦着華國一次次不甘心的進攻。
睦輕痕不喜歡華國,但她是華國人,她別無選擇。她甚至認為,年兮夜這種人是英雄,只是卻是她的敵人,她的目标,唯一好受的是,年兮夜曾坑殺了所有華國的降兵,這樣的人,似乎也不是好人。那些都是她的同胞,她有點躍躍欲試,如果能夠殺了年兮夜,也算幫他們報仇了。只是戰争是華國挑起的,似乎,沒有人,是一個好人。
所以,即使殺了年兮夜,也不過是,讓華國的一統更為可能而已。死的或許是更多的人。但這不在睦輕痕的考慮範圍內,她考慮不了那麽多。她只能盡力去完成任務,因為她欠樓主一條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還清。
終于進了城,趁着卸貨的當下,睦輕痕飛了一支沾了藥的銀針,精準的射進了卸貨的漢子身上。她看見漢子的身子軟了下去,心裏念了一聲對不起,你兩個時辰後便可以醒來。睦輕痕沒有久留,馬上離開了此地,她有些饑餓感,便打算先去找個客棧住下,再打探将軍府在哪,她需要做一個周詳的計劃,她知道,年兮夜不是那麽好殺的。
走在秦國的街道上,還能看見被破壞過的牆面,不少地方還在重建,但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并沒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反而是安居樂業。她不明白,一座在戰争前線的城市,為何可以在百姓的臉上看到喜悅。這分明不合情理。
她走着,腳踩在青石板的路上,有種漂泊之感,路的兩旁植了許多柳樹,一陣風吹來,有搖曳之感。卻突然感覺到有人近身,睦輕痕低頭一看,是個衣着髒兮兮的男孩子,正扯着她的裙擺,她見這孩子可憐,想必是餓極了,便掏出了一些細碎銀子給男孩,不料男孩卻伸手奪過她的銀袋,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串進了一條巷子裏。
睦輕痕愣了愣,她不是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沒想到,好心原來那麽沒有好報。她對銀兩一向不看重,只是她才突然想起,此刻不是在華國,丢了便丢了,銀子她多的是,都是人命換來的,可不少。而此刻,在秦國,若銀袋丢了,她便身無分文了。
“姑娘不是葉城人吧,雖然戰亂之後葉城恢複了不少,但,這些失了父母失了住所的孩子,可不少。你一個錢袋拿出來,也難怪會被搶。”
悠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一絲懶散與閑适的腔調,如若不是女聲,睦輕痕鐵定以為這是一個來看她笑話的纨绔公子。睦輕痕轉頭,看見了一個穿着青衣的女子,對她微微笑着,長身玉立,長發及了腰,松松散散的被白色的發帶系着,襯極了她那身後飄揚的柳條。但睦輕痕不想理會她,尤其是那戲谑的語句,仿佛在說她剛才的做法是活該。
睦輕痕轉身想走進一家飯館,她有些腹饑了,卻想到沒有銀子,有些頭疼。就在她遲疑之際,那青衣女子卻走上前來,說:“姑娘你,不進去?”睦輕痕暗說一聲,明知故問,斜着眼看了那青衣女子一眼,就想離開,總不能吃霸王餐吧。
而下一刻手卻被那青衣女子執了,睦輕痕正欲惱,卻聽她說:“唉,果然心冷人也會冷啊,反正我也是女子,姑娘,我總不會對你有什麽圖謀。既然你在葉城丢了錢袋,而我恰好又是葉城人,還有幾個閑錢足夠請你吃上一頓,賞個臉,如何?”
睦輕痕也不知如何是好,心裏想着,都傍晚了,一時半會也弄不來銀子,就當欠她個人情,來日再還好了。想通了,便大大方方的跟着那青衣女子進了飯館。
那青衣女子似乎極熟這裏,小二哥見了她,便說:“年姑娘你來啦,難道是将軍又饞酒了?”只見那青衣女子開懷一笑,便說:“看來他饞酒已經饞得葉城盡知了。”
小二哥抹了抹桌子,說:“如果不是将軍,我們哪能在這裏閑聊,想當初被那華軍破城,葉城百姓全部一夕之間變成了流民,我哥哥,我娘,都死在了逃走的過程中。真的,沒有将軍,就沒有現在的安寧。”小二哥有些哽咽,但很快又聳了聳肩,笑了起來,說:“所以,別說酒了,就算要我上前線我也得幹啊,年姑娘你先看看要吃什麽,我這就去找老板拿最好的酒給您打上,他正忙着呢,不然肯定要親自過來的。”
青衣女子擺了擺手,說:“別麻煩了他了,那,給我随便上三個招牌菜,然後沏一壺碧螺春就好了。”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麽,轉頭問睦輕痕,說:“姑娘,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睦輕痕搖了搖頭。青衣女子便對小二哥說:“那就先這樣。順帶告訴你們老板,改天我再去和他切磋切磋棋藝。”小二哥應了聲好嘞,便離去了。
青衣女子看着睦輕痕,說:“姑娘你好,我叫年景容,敢問怎麽稱呼?”一邊說着一邊醮了茶水在桌子上飛快的寫下了這三個字。而睦輕痕輕輕吐出兩個字:“睦沐。”年景容便說:“哪個?”睦輕痕一愣,年景容便在桌子上筆畫起來,睦輕痕看着桌上的“木”字,好看得很,但她只是搖頭,說:“你知道怎麽喊就成了,難不成還要給我寫信?”
年景容輕輕一笑,也不計較,說:“姑娘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睦輕痕沒有回答,卻反問:“剛才小二說的将軍,是年兮夜?”
“怎麽,你找他?”年景容看起來表情有些怪異,但亦只是一閃而過的表情,随即又漫不經心的看着睦輕痕,細細的打量着她。一副斟酌模樣。
“問問而已,似乎,年姑娘與年将軍頗有淵源?”睦輕痕不着痕跡的用細小銀針刺了刺茶水,随即不動聲色的收起,她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問道。
“有啊,年将軍玉樹臨風,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姑娘是看上了想讓我做個媒?”年景容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和她的娴靜樣貌極不相稱,睦輕痕微微皺眉,只說:“我沒見過他。只是聽說年将軍常年戴着銀色面具,不知道葉城的百姓是怎麽知道他玉樹臨風的?”
待小二上了菜,年景容笑答:“我倒是忘了這件事,姑娘別顧着說,先吃着,我去拿酒。”說完便起身往裏間走去。而睦輕痕把菜用銀針一一試過,才放心用起筷來,她的确是餓了,但不能不小心。
不一會,只見年景容提着一個酒葫蘆回來,她把酒葫蘆放在桌上,問道:“這菜可合姑娘胃口?”睦輕痕說:“謝謝年姑娘款待,日後一定奉還。”
作者有話要說: 嗯,有可能會改動……先看着吧。
☆、年兮夜
葉城,将軍府。
入門撞入眼簾的是精雕細刻的影壁,走過屏門,便到了外院,再進了二門,便走至內院,年兮夜看着內院的花草以及假山林立,有些微的走神。他身着便裝,是月白色的袍子,高且瘦,那一雙手更是白得不可思議,看不出多少血色。他站着,與其說是将軍,倒不如說是像一個柔弱書生。他臉上戴着銀色面具,把嘴部以上的面容全部遮擋,除了那雙眼睛,精明得,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而有一年輕男子走到他的身邊,說:“将軍,華軍已經太久沒有動靜,我軍一直處于戒備狀态,士氣一直不太好。”
“秦穿,不用急,讓他們放松一些,華軍正換将呢,沒那麽快打。”年兮夜嘴角勾起一道笑容,而被叫做秦穿的男子驚奇的問:“将軍怎麽知道的?”
年兮夜說:“知己知彼,還得有消息通道,秦穿。”說罷,他揮了揮手,說:“先下去吧。”而秦穿的男子沒有再說什麽,便退了下去。年兮夜走進書房,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他得到消息,華軍打算換将,把那個老頭子換下去,換成一個年輕人,邱少臨。他得到了許多關于這個人的資料,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讓他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但這不是關鍵,外亂暫時可以擱置,可是內部的洶湧,已經湧上前來。義父在朝廷那邊似乎有些權力過大了,秦王正在壓制義父的權力,而自己一連收回失去的領土,似乎也有些功高蓋主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秦王遲早會把自己召回去。沒有一個君主可以容忍,将軍的名望比他大,而現在民間似乎有些只知年兮夜而不知秦王了。
他有點懊惱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他不想被召回皇庭,他是屬于戰場的,他不喜歡玩那些勾心鬥角,只有戰場能讓他覺得,生命有意義。那就該,犯點錯了,一點小錯,無傷大雅。
此時,有人來報:“将軍,之前那一仗,我軍俘獲了幾名美貌女子,可是将軍您一直沒有理會,現在有些将領似乎坐不住了,您是否過去處理一下?”
年兮夜擡起頭,嘆了口氣,撐了撐書案,站起身來,說:“那就去處理一下吧。”
來到議事廳,已經有幾名将領,見年兮夜走進,便向他行禮問候,年兮夜坐了上座,讓人把那幾名女子帶上來。
只見為首的女子,果真絕色佳人。年兮夜輕掃,見将領們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一直盯着那為首的女子。年兮夜開口:“你們想如何處理,分,我倒不知道該如何分,放,當然你們也不會依,看你們一個個,都盯着頭個女人,那你們說說,該怎麽辦?”
沒有人敢吱聲,過了許久,有一将領便說:“既然把這最漂亮的女人給我們其中一個人,必然會有別人不服,這樣指不定因為這娘們弄得我們之間不和,倒不如讓将軍您把她收了,這樣誰也不會有意見。”
年兮夜一手輕輕敲着桌子,一邊打量着衆人,輕輕一哼,便說:“本将軍可沒有你們這般雅興,不然你們比武點到即止好了,誰贏了這美人便歸誰,這樣沒話說了吧。”
而這女子卻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就這樣生生跪了下去,“将軍,求您收了我。”年兮夜一臉尴尬,而将領們便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此時秦穿走了進來,道:“将軍,您收了她吧,這樣大家也服氣。何況,您遲遲未成親,又不近女色。會有閑言碎語的。而指不準哪天皇上想要給您賜婚。若是您娶了哪位公主,自然是很好的,只是這樣您應該就不會留在前線了,何況……”秦穿沒有說下去,年兮夜便随口接了:“功高蓋主是吧,但是這也不是我娶一個我沒有真心喜歡的女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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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