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三卷【關】 (2)
。閑言碎語?看起來是訓練太閑了,都有機會說我的閑言碎語了。”
年兮夜不說話,對着所有人暗掃了一遍,整個房間瞬間冷了起來,有将領的頭頂已經開始冒汗,他們跟年兮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知道他的手段的。只好暗罵了無數句秦穿說話不長腦子。
年兮夜突然又說:“好吧,既然你們都想要我收了,那我就收了,其他女的,你們自個分了吧。還有你叫什麽?算了,無所謂,我不會娶你的,你就當個丫鬟吧。”說罷,便拂了袖離開。
将領們擡頭瞪了秦穿一眼,才各自挑了剩下的女子離去。
而年兮夜卻沒有再回書房,只是跨步出門,他戴着面具,也太過明顯,于是施展輕功拐到一個巷子,他直接進了一個陳舊的木門,進了一家院子裏。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是葉城最大的青樓明月樓的後院,因為除了明月樓的老板,沒有樓裏的其他人敢進這裏。
年兮夜熟門熟路的走上樓,直接推開了一間房,由于是白日,不出意外的,年兮夜看見了戲月,她正背對着年兮夜撫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也不回頭,直直的問:“我的年大将軍,大白日的,闖進小女子的閨房,可是想我了?”
“戲月,你越來越沒規矩了。”年兮夜也沒皺眉,只是随意坐在房內的一張圓木凳子上,淡淡的說。
被叫做戲月的女子不急不緩的彈了最後一個音,這才慢慢的轉過身來,傾向年兮夜,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少爺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把你當成主子。”
年兮夜看着面前這身着胭脂紅薄綢衣衫的女子,及那精致得過分的臉,正盈盈對他笑着,他說:“你不該把感情寄托在我的身上,沒有未來的,戲月。”
“沒未來?是指我是個青樓女子,還是指少爺你是女子?”戲月輕笑,攬了臂,就這樣看着年兮夜,嘴角微微彎起,卻讓人不明其意是自嘲還是冷笑。
年兮夜只背過身,說了句:“都不是。”
戲月從年兮夜身後攬上她的脖頸,說:“那就是你不愛我,其實沒關系,你可以直接說的,畢竟,你是主,我是婢,不該妄想你會愛上我。”
年兮夜感覺到身後年輕女子的體溫,說:“戲月,別鬧了,我叫你查的東西查好沒有?”戲月卻幹脆就纏上了年兮夜,說:“查好了,但我不想現在告訴你。少爺我想你了,你讓我看看你的臉好不好?”
年兮夜轉身,不忍聽見那如同乞求般的語氣,便輕輕摘下銀色面具。戲月看着年兮夜那棱角分明卻又偏于陰柔的臉,用手輕輕撫上,說:“少爺,我是第一個看見你的臉的女子呢。”
年兮夜輕笑,說:“不,我娘才是。”戲月卻不依,說:“陪我一會好不好,就抱着我就好,你要的情報,我講給你聽。”年兮夜看着戲月的眼睛,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此刻卻猶如一個得不到糖的孩子,那麽美麗的一個女人卻偏偏愛上了自己。年兮夜知道戲月喜歡自己,很多年了,她曾經回避曾經裝作不知道,但朝夕相處的兩個人,如果用心感覺,一定會知道有什麽不同的吧。
十五歲的那年,戲月就來到了她的身邊,戲月是除了義父之外,唯一知道她是女子的人。第一次見戲月,就被她的美所震撼,她的美不是仙不是豔,是一種誘惑,若即若離帶着人間的煙火,絢爛之極。那年戲月二十了,帶着女子略成熟的韻味,走進她的生活。戲月自稱是她義父派來照顧她的,是她的婢。卻從來不怕她,戲月像一個大姐姐,無微不至,溫柔至極。但她見過戲月的手段,連之後習慣了殺人的自己,都覺得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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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就像她早已習慣自己是一個男子,習慣了面無表情的下令,習慣了戰場上肆無忌憚的殺戮,而這些,都是她不想有的,卻是生存之道。
離開義父的那天,義父只對她說了一句話:“如果你的身份敗露,死的不只是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還有戲月。”從此她更加謹小慎微。但她還是相信,相信義父,相信戲月,如果他們要害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
可是戲月,什麽愛呢,有人說,愛是親密,愛是欲望,愛是無條件的一切。可是我不想,我只想抱着你,聽你說話,你的聲音很好聽,你知道我的一切,可是我不知道你,我只是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曾經和你親密的時候,我只是問自己我在做什麽,我不該的。我不認為兩個女子之間不可以産生愛情,我在書中見過,可是戲月,我害怕我對你的是親情。我還沒有弄清。
年兮夜複雜的看着戲月,而戲月只是把她拉到床上,窩在她的懷裏,輕輕的說:“少爺現在比我都高了呢。”
“戲月……”
“噓,別說話,不是想聽情報嗎?”戲月低聲說道:“你要查的那個人,睦輕痕,華國人,暗影樓排名第六,善用暗器,輕功卓絕,弱點是近身。暗影樓的人出現,必定是有人花錢買人頭,據我們的人跟蹤,她這次的目标,就是你。”
“不怪得。”年兮夜輕聲說了句。“那都過了将近十日了,為何還不行動?”
“睦輕痕行事很謹慎,如果不是這是我們的地方,也很難找出她的蹤跡,如果不是你叫我查這個人,我還不知道暗影樓已經盯上了你。不過說起來華國的人也真卑鄙,正面打不贏就玩暗殺,不過你也太不值價了吧,我還以為暗殺你至少會出動瀾本書呢。”
年兮夜問道:“瀾本書是誰?”
“暗影樓第三把手,一副書生模樣,可是殺過的人,可能比你還多。不過和你有點像,都是一副小白臉模樣。”戲月輕笑道。
“欸,有你這樣說自家少爺的嗎?好吧,既然睦輕痕想殺我,那我們就來一次甕中捉鼈。”年兮夜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人稱,他和她是根據對方知不知道年兮夜的真實性別的。
下文也是這樣……
☆、刺殺夜
已經在葉城呆了七日。早就打探好了路線,甚至睦輕痕已經上了将軍府的梁揭了将軍府的瓦。似乎時機未到,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每日除了伺機行動,便在酒樓茶莊流連,人來人往,是收集情報最好的場所。她不了解年兮夜,貿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年兮夜的武功似乎無人知道深淺,而葉城人每每說起年兮夜,總是過于誇大。不過她倒是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年将軍收了一個女子,說不定此刻正春宵苦短,或許這是他松懈的時候。
她又來到了第一天踏上葉城來到的酒館,她坐在第一次來的那一張桌子上,小二還是那個小二,他一見睦輕痕便笑着說:“這位姑娘這次沒有和年姑娘一起來啦?”睦輕痕搖了搖頭,點了兩個小菜。想起了那個青衣女子。
那日,她說完客氣話正準備離開,而年景容結了賬也跟着她走了出來。她轉頭看見年景容,便問:“年姑娘為何跟着我?我現在可沒有錢還你。”
“喔,你有想過要還我?可是,姑娘,你連在哪找我都沒有問呢。”年景容一臉戲谑的看着她的窘迫,一臉忍笑的樣子。她只好說:“那,那我怎麽找你?”
“将軍府吧,報我名字就好了。姑娘慢走,後會有期。”年景容提溜着酒,邁着小步,不急不緩的走着,睦輕痕正躊躇今晚要在哪裏将就一晚,卻見前方的年景容停下了步子。她心想,要不就臉皮再厚一點,找她借幾兩銀子?
待她走上前,卻見年景容看着巷口一個角落裏,她随着年景容的視線望過去,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面對着一個滿臉胡渣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正伸出手去碰那小女孩的臉蛋,睦輕痕看見了小女孩眼中的恐懼與反抗,一個暗标過去,打在男人的膝蓋上,男人吃了疼,憤怒的看過來。睦輕痕走上前,直面那遠遠壯于她的男子,她輕輕吐出一句:“滾,不滾的話,我扭不斷你的髒手,但下一镖可能就是眼睛。”
說罷,她沒有再理會那男子,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輕聲細語的哄着,她聽見耳邊呼嘯的風聲,正欲反擊,卻聽見了那男子的哀嚎,下一秒她轉頭看見了那男子的額頭都冒血了,滿頭亂發濕漉漉的,而年景容正拿着她那已經碎掉的酒瓶子,一臉可惜的說:“唉,可惜了這好酒。”而那男子,倒了地暈了過去。
她抱起了小女孩,用手掌擋住小女孩的視線,她看着年景容,輕輕一笑,此時,風吹柳動,不知道在纏繞些什麽。
年景容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樣子。
睦輕痕并不知道她這一笑,令年景容的心漏了一拍,或是随着柳條垂下水了。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極瞬,竟成了她們糾纏不清的一生的開端。也是,很多時候執念的開始往往是不甚清楚的,就像她不清楚此刻年景容在想什麽,而年景容也略去了這一刻心的停頓,一切都只是含義未明。
那時候,年景容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準備走,又好像想起了什麽,随手給她扔來了一個錢袋,說:“這次別丢了,下次一并還我。”說罷,才又回了酒館,估計是重新沽酒去了。而她問清楚了女童家住何方,便把孩子送了回去。女童的家人千恩萬謝,睦輕痕卻只是看着女童的父母以及站在一旁的幼小男童,心裏想:有家人真好。
她掂量着手裏的錢袋,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而今才有閑錢,還能在酒館飽餐一頓,畢竟銀袋裏的錢,夠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費了。
将軍府,将軍府,如若她去刺殺年兮夜,說不定還會見到她呢,那麽她一定很後悔,竟然幫了自己這樣一個刺客。想到此,睦輕痕心裏有點不舒服,她并不想年景容知道自己是一個刺客,畢竟年景容是為數不多給她善意的人。
這幾日她在葉城聽了太多年兮夜的好話,雖然盛名之下其實可能難附,但她相信,至少年兮夜比華國的将領好許多。她該行動了,不然她會懷疑自己能不能下手。
行動就在今晚。
睦輕痕很輕易的就使了輕功,飛檐走壁,落在屋頂之上,她早已打探清楚年兮夜的房間已經書房,是緊挨着的,她早已偵查過情況,一邊這個時辰,年兮夜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擾他。以至于附近不會有援手,為了确保安全,她暗中觀察了許久,才略略放心。
她掀了一塊瓦,往下看,書房裏有人,銀色的面具,襯了燭光的顏色,像是鍍了一層金屬。書房外沒有人走動,睦輕痕落地那一瞬,無人看清她的動作,她已經計算好了距離以及命中,連發數镖,紙糊的窗戶根本無法阻擋飛镖的前進,睦輕痕聽見悶哼的一聲,知道自己命中了。如同曾經那般一镖致命,她是有信心的。只是年兮夜真的那麽容易死?
謹慎為上,她破窗而入,打算查看年兮夜是否已被擊中,好徹底了結了年兮夜的性命,她相信以她的輕功,即使有人趕來,她也可以順利的逃出将軍府。
然而不料在破窗而入的一瞬間,她尚未反應過來,卻被一把冰冷的劍抵了脖頸。很快,又來了一群人圍着她,她看見帶着銀色面具的倒在桌案上的人緩緩擡起頭,站起身來,她看不見年兮夜的表情,只看見他嘴角嘲諷的笑容。他說:“果然是暗器天下第一,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估計,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你怎麽知道我今晚要殺你?”睦輕痕擡起頭,問。
“要怪就怪你下手太慢了。好了,把睦輕痕睦姑娘押下去,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處置她,這般貌美,就這樣死了,怪可惜的。”年兮夜擺擺手,沒有再打算說什麽。他沒有想到,那麽輕易,就抓住了。盛名之下,其實不副啊。
來人把睦輕痕押了下去,年兮夜看着她如墨的長發沒入了門外的黑暗,有一瞬間的失神,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這些都是将軍府暗地裏的力量,并不屬于朝廷,只是直接聽令于年兮夜本人。書房再次陷入了寂靜,昏黃的油燈點點,他嘆了一口氣。
“将軍,您要的茶。”一個女子上前,把蓮花瓣茶壺端上,放在桌案,傾倒那碧綠的茶水于青瓷杯中,眼中有些許的憂色,卻又不敢表明。
而年兮夜沒有擡頭看那女子,只是說:“進府幾天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那女子依舊端着茶托,輕聲說:“我已經切斷過去的身份,不如就請将軍賜名。”
“你不想回去嗎?”年兮夜這才擡頭,看着那并不是純黑的,是棕色的眼睛,說:“那叫淺瞳吧,可好?”那女子點點頭,望向大開的書房門,透過夜色,似乎望不到遠方,她開口說:“回去?人都死光了,回去還有意義嗎?我以為我這樣的人會被折磨致死的,結果沒有,清清白白的在這裏為将軍倒水,倒是莫大的福分了。夜深了将軍,雖然我知道作為一個奴婢不應該多說什麽,只是太晚了喝茶可睡不好,将軍。”
“淺瞳,如果沒有戰争,你也未必能有個好歸屬,你太聰明,女子不該太聰明。”年兮夜抿了一口茶,略澀。
淺瞳回答道:“不,女子并非不該太聰明,而是這個時代裏,女子不該告訴男人她的聰明。”年兮夜看向淺瞳,這個被俘虜至異國他鄉的女子,眼中有一抹亮色,于是他說:“我倒是有點慶幸當日收下了你。你去休息吧,将軍府沒那麽多規矩,你也看得到,你是我這裏唯一的丫鬟,如果你算得上丫鬟的話。”
淺瞳退下了,把門也帶上了。年兮夜把銀色面具摘下,皮膚太久沒接觸空氣,有輕微的不适感。他的臉很蒼白,或許是經常不見光的緣故。他走到書房邊上巨大的地圖面前,久久的凝視着,仿佛能見到華國的野心。他用食指輕輕的觸碰着地圖表面,他輕笑,說:“天下要大亂了。”
一夜未眠,年兮夜處理了幾份文件,在清晨的時候收到了一份來自秦都的密報。他看了看密封的痕跡,把信拿出來,是空白的。年兮夜關上門,點了蠟燭,把信紙放在火焰上,不一會字體就顯現了出來。
年兮夜趁着光,他看見信中只寫了兩行字“功高蓋主,封無可封,未能功成則未能身退。吾皇有意賜婚,妥善應對。”是義父的字,由于不是軍事機密,也就沒有使用機密語言,只是告訴他,該做些什麽了。坐以待斃不是年兮夜的風格。
賜婚?年兮夜笑了,聽聞文溪公主美貌,已經到了适婚年齡,莫非是她?可惜他年兮夜是個女子,無福消受啊。只是,若是賜婚,那是拒不得的。為今之計,只能在皇上賜婚之前,娶妻。畢竟皇上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做妾吧。
只是娶妻又是一個大麻煩,一個女子娶另一個女子,誤了別人的終身,還說不準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年兮夜皺着眉,看着這份棘手的信件,想了想,把信點了火,燒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小睦怎麽那麽容易被抓住了~~~
謝謝留評麽麽噠~
☆、她的生死
三日後,校場。
“報,将軍,京城來信。”
年兮夜接過信件,打開,微怒。“誰把刺客的事情洩露了出去!”站在他身側的秦穿副将低聲說:“将軍,你忘了朝廷有暗探在我們身邊了嗎?一直沒有查出來是誰,不過就算他不上報遲早也會傳到上邊。倒是将軍,都三天了,為何還不處理那名刺客?”
“說不定會下旨讓我處死她。”年兮夜輕聲道。
“将軍你不想殺她。”是陳述的語氣。
擡頭,眼中是微冷的,年兮夜的腦中急速運轉,天灰藍,不明也不暗。那一抹藍色攜了風,掃過了他的眼前。
年兮夜突然盯着秦穿,說:“我知道該怎麽處理了,你看着這裏,我去監獄一趟。”
監獄裏是潮濕而陰暗的氣息,年兮夜并不在意,他走進去,看守行了禮,他擺了擺手。不一會就站在了睦輕痕面前。年兮夜看着睦輕痕,她的面色很不好,有點蒼白,但依舊維持一副淡淡的姿态。她靠在牆角,看見年兮夜,嘴角扯起一抹嘲諷,她說:“年将軍終于想起要來處理我了啊,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
年兮夜不顧她的嘲諷,問道:“如果我給你一個選擇,死還是生,你選哪個?”
睦輕痕咬着牙,才努力使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偶爾監守會給她一些水,好似用以維持她的生命。于是她笑:“将軍你可以說說生的代價是什麽,說不定,我會答應你。”
“喔,我倒想知道你什麽條件不可以接受。”年兮夜挑了挑眉,他從睦輕痕的眼中看出了求生欲。但年兮夜的表情在睦輕痕眼裏沒什麽兩樣,那銀色的面具已經阻隔了年兮夜除了嘴角的一切動作。睦輕痕只是覺得難受,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是她第一次嘗試。
“除了背叛暗影樓。”
年兮夜笑:“挺忠誠的嘛。”
“恩情沒還清而已。”睦輕痕失神的說。
“為什麽那麽想活下去?”年兮夜問。
睦輕痕卻撇了撇嘴,“關你什麽事?我要用什麽和你交換?”
“你會知道的。放心,我不喜歡強迫別人。”年兮夜笑了笑,轉身走了,但他又停了停,沒有回頭,只是說:“希望你不會後悔。”
年兮夜走了之後,睦輕痕失神的看着那小小的牆上的洞,那裏漏進了一點光,她知道現在是白日。原來還是可以活下去的,她想。如果不用背叛暗影樓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裏。但這不是她現在需要擔心的,她只知道她還有機會去報仇。
她感到很餓,她不怕死,但她想活下去,所以什麽都可以忍受。她聽見了腳步聲,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
又過了一會,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太餓了她有點暈,果然是三個人,她想。
為首的那個,是個男子,他喊了開門,有兩個侍衛把門開了。睦輕痕想,應該是年兮夜要放她出去了。那男子應該是一個将領,年輕,她想起樓主說華國的邱将軍喜歡自己,邱将軍應該也如前面這個男子一般,年輕有為眉清目秀的模樣吧。哪裏像那個年兮夜,帶着個銀色面具,陰裏陰氣的,一看就是陰險狡詐的小人。
只是那年輕的将領走過來,看見她這般模樣,叫人拿了一碗水,塞了一顆藥丸進她的嘴裏,她驚恐的看着那将領,不肯咽下,而年輕的将領把水灌入她的口中,藥丸滑下去了。她愣了愣,想,算了,沒關系,如果年兮夜要她死,就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了。只是不知道這藥丸是什麽,或許是毒藥吧,她曾經樓主說過,有些毒藥是間歇性發作的,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解藥維持生命。或許就是這種,年兮夜想要控制她。
卻被帶到了一間幹淨的房間,顯然是被整理過了,一塵不染的。那名年輕将領走過來,對她說:“我叫秦穿,将軍叫我把你帶到這裏。”說完回頭喊了一句,“拿些飯菜過來給睦姑娘。”不一會,就上了一些精致的小菜。
睦輕痕不再顧及,她很餓,她沒有再用銀針什麽的,她知道年兮夜不會費這些功夫來害她。但她沒有狼吞虎咽,依舊保持儀态,不是因為有人,只是她在任何環境下都不想失态。她動筷,輕嚼,味道很好。
秦穿看着睦輕痕,又說了一句:“睦姑娘如果有什麽問題就叫人,門口有侍衛,我先去處理事情了。另外,屋內已經為姑娘準備了熱水。我們這裏一堆男人也不知道你需要什麽,有需要你可以找淺瞳。”秦穿招了招手,身着白衣的淺瞳緩步走了進來,她對睦輕痕說:“睦姑娘,我叫淺瞳,有什麽事情你就吩咐我好了。”
睦輕痕點點頭,太大的反差,讓她有點适應不過來,既來之則安之,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會是什麽。只是她已經感覺到,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她吃過了,撤了飯菜,關上了門。她看見內室裏有幹淨的衣物,淺藍色的,有熱水,還散發着熱氣。她脫去衣物,沒入水中,她發現自己的內力使不上了,她才明白,剛才吃下藥丸,應該封住了她的內力。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她現在,已經無異于普通的沒有武功的女子。年兮夜,到底想幹什麽?
等水都變涼了,睦輕痕也沒有想通,她擦幹了頭發,穿上了衣袍,看着黃銅鏡中的自己,臉上還有被蹭傷的痕跡。她撫了撫,已經有些微的結痂,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痕。她聽見了遠遠的腳步聲,緩而有力,她不急不緩的回頭,她已經猜出了來人。
只是當年兮夜進入她的視線中的時候,她有些許的不适應,她第一次見年兮夜穿便袍,一副書生模樣,卻少了一把裝模作樣的紙扇,帶着的銀色面具依舊冰冷得讓人反感,樣子一定很醜,睦輕痕心裏暗想。
年兮夜卻不知道睦輕痕的心理活動,他随意的坐下,侃侃的問:“可習慣?”
睦輕痕不回答,直白的問:“為何封我內力?”
“你很快會知道的。”年兮夜看了看這間房間,有些空了,他便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就在這裏随意走走吧,只要不出府是沒人攔你的。封你內力嘛,其中一個,你的輕功可是讓我不敢小瞧。”
說罷,年兮夜也不久留,就想往明月樓去,只是尚未出府,卻被秦穿攔下。
年兮夜便懶懶的倚在一根朱紅的柱子上,問:“穿兒攔着我作甚?”
秦穿聽到了這樣戲谑的稱呼,一個大男人的臉竟然些微的紅了,他正了正色,便說:“将軍,我認為此舉不妥,你這是把自己置身危境。”
年兮夜看着湛藍的天空,心裏平靜的淡然的轉向了秦穿,用無比淡漠的語氣說:“穿兒,她身份是危險,可是她可以一下子幫我解決兩個難題。關鍵是,她不會成為我的弱點。”
“可是将軍……”秦穿還想說什麽,卻被年兮夜打斷,他擺了擺手,就往大門大步走去,說:“放心,我自有分數。”
秦穿望着年兮夜的背影,那麽瘦削,他心裏默念,可是将軍,日久見人心,日久可生情,即使你将來沒有愛上她,日子久了,你卻可能不舍得殺她。更何況,你對于女子,總有一般人沒有的憐惜。若刺客是個男子,早就被你殺了吧,你遲遲不定,甚至下意要娶她做妻,甚至為了這件事情布置了那麽多,或許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對這個刺客,到底是存了什麽心思。
我怕,有一天,你會毀在她手裏。
而年兮夜出了門,一如既往的換了裝,隐了身影,進了樓,開門見山。
還未坐定,只見了半個人影,便說:“戲月,幫我個大忙,我覺得義父那邊有麻煩了,國君現在不想削我的力量,必然從義父下手,你去義父那邊幫我查清那個新來的丞相的底細。我不能讓一點點意外威脅到義父,不然我在這裏心不安。華軍遲早要攻過來,內憂外患,我應付不過來。”
戲月卻有些意外,她抿了抿紅唇,把紅紙收了起來,用那精致的牛角梳把長發捋直了,才緩緩的說,“少爺今天是怎麽了,平日都不與我解釋的,今日倒說了一堆。就好像是怕我不去一般?”看着年兮夜的銀質面具,有些氣惱,說:“你這該死的面具,我永遠都看不到你的表情,你到底再打什麽主意?少爺,其實你知道的,只要是你吩咐,我有哪一次會不從?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
“戲月你想太多了。只是這一趟可能許久會見不到你,我有點不知所措。”年兮夜卻說。
“說得好似真的一樣,若是少爺那麽喜歡戲月,為何不娶我?戲月可是知道,皇帝老兒似乎要給你賜婚,萬一那公主發現了你是女兒身,少爺,那是誅九族的。”
年兮夜嘆了一口氣,摘下了面具,看着戲月的明眸,那一對桃花眼,說:“戲月,我不能把你放到明面,你知道的,你是我的親人,我不可以把我的弱點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怕你受傷。你和義父,是我最珍視的人。”
“只是親人……”是極小聲的呢喃與一閃而過的悲傷,她離了年兮夜,走回梳妝臺前,拿起一盒脂粉,說:“少爺,你回去吧,我即日出發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年同學非法拘禁!知道她要娶誰了嘛?
還記得年同學第一次出場穿什麽衣服嘛,青色,戲月愛穿黃色。
青黃不接(結),不結婚不結婚,姐姐我們不約~~
其實我是剛想到的,不是蓄謀……
☆、明日我們成親
書房。
“穿兒,我要你準備好的東西都弄好了嗎?”年兮夜靠着塌随意的問道。
而秦穿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說:“準備好了。将軍……我有一事不解。”
“什麽事?”年兮夜随手拿過一本《孫子兵法》随意的翻弄着。而秦穿看着年兮夜,似乎下定了決心,才問:“我聽說,朝廷本來是想把刺……不是,是睦姑娘,把睦姑娘押回都城,再行處決。将軍你用什麽方法把她留下的?”其實秦穿的後面還有一句,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為了那個女子那麽大費周章,不像将軍您的行事風格。
年兮夜翻了一頁書,談談的說:“我告訴義父,讓他用些手段讓皇上知道,我對那女人一見傾心,求皇上饒恕并且成全,如果她今後有什麽問題,皇上可以随意責罰我。”
“我還是不能理解。”秦穿固執的站着,固執的說。
年兮夜好脾氣的把書放下,坐起身子來,說道:“政治需要而已,穿兒,我已經功高蓋主了,如果再像一個聖人一樣什麽問題都沒有,再不犯點小錯,給皇上一點由頭,一點把柄來控制我,他會用其他方法控制我的。與其他主動,不如我主動。皇上知道睦輕痕是華國人,而我娶了華國人,當然我不會告訴世人我娶了一個刺客,我會給她另一個身份。可是如果我做錯了什麽,皇上只要把這件事捅出來,再加一個通敵的理由,我就完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懂嗎?”
秦穿皺了眉,說:“可是将軍,這對您百害而無一利,如果有一天皇上不需要你了,他利用這一點,您就逃不了了。”
“放心吧,華國野心一日不死,他是不會殺我的,他會放心的鉗制着我,這樣一來,義父的行動也不會被限制太多。就像有些将軍的親屬會被強制留在京城一樣,如果将在外有叛亂之心,帝可挾人質而應對之。”
秦穿不語,而年兮夜嘆了一口氣,說:“穿兒,這個世道,沒有誰能按自己的心意來的,我何嘗不想娶與自己相愛的人。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娶她!可以有很多辦法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讨論這個,反正三日後我一定會娶她,你只要保證一切萬無一失。”
成親的前一晚,年兮夜走到睦輕痕的房門前,敲了門。
睦輕痕開了門,看見是年兮夜,就讓開身子,問:“年将軍怎麽有空來我這?想好讓我幹什麽了?”
“明日,我們成親。”
睦輕痕愣住了,看着年兮夜,說:“你說什麽?”
“明日,你嫁給我。”年兮夜換了一種說法,看着睦輕痕一臉錯愕的樣子。
睦輕痕狠狠的刮了年兮夜一眼,“我沒想到我活下來的條件是賠上一輩子。我不同意。”
“我不是來征求你同意的,你可以選擇我點你的穴,淺瞳會在你身邊扶着你完成,或者你可以選擇你自己配合我。”
“你有病。”睦輕痕吐出一句。
“你現在打不贏我。”年兮夜笑。
“你是不是特別醜?”睦輕痕突然說。
“對啊,所以找不到媳婦。今晚早點睡,明天一大早會有人吵醒你的。喔,對了睦姑娘,我幫你取了個新名字,叫莫聲。為什麽呢,如果你還想活着,記得莫,聲,張。”
說罷,年兮夜就想離開,他看了看桌案上沒有溫度的茶水,說:“晚上別喝茶,要喝也別喝冷了的。”突如其來的溫情讓睦輕痕有點恍惚,她突然說:“我想見年景容。”
年兮夜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回過頭來,看着睦輕痕固執的眼睛,不着痕跡地說:“你怎麽認識她?”睦輕痕說:“認識就認識了,你管那麽多,她在府內嗎?”
年兮夜遲疑了一會,似乎在思索什麽,他看了看那昏黃的油燈,心裏突然有些柔軟,于是他說:“在。我去叫她。”
約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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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