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沈沐醒來時,天色已大亮。

常年四季發冷的雙手緊貼溫暖胸膛,源源不斷的從中汲取熱意,一雙腿更是不知何時環扣住某人瘦勁的腰,沈沐整個人正以八爪魚一般的羞/恥姿勢,緊緊吸附在蕭繁身上。

被安心又熟悉的氣息所包圍,沈沐阖着眼,舒适的長嘆一聲,耳畔便響起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睡醒了?”

沈沐懶懶應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厲害,“嗯,還有點困。”

兩人昨日瘋狂一夜,前半夜他被做到沉沉昏睡過去,後半夜蟄伏在青年身體裏的野獸再度蘇醒,不顧他反抗又是一度荒唐,到最後沈沐喊得嗓子又沙又痛,一聲都哼不出了。

略微有些費力地睜開眼,蕭繁清冷深邃的五官映入眼簾,眼底是藏不住地笑意;随手把玩着沈沐鋪散在床面的柔順清晰,青年托着沈沐的腦後勺輕揉一番,漆黑雙眸看着沈沐眼底一圈淡淡烏青,體貼道,“那要再睡會兒麽。”

窗外陽光正好,隔着軒窗斜斜投射屋內,又亮又暖;沈沐額頭抵在蕭繁胸膛,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入耳,他下意識動了動身子想擡頭,下/身卻傳來一陣撕裂般地扯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不睡了。”

“那孤抱你去清理一下,”蕭繁有些心疼地開口道,摟着沈沐的腰往上輕擡,長臂一伸讓他枕在自己手臂上,低頭輕吻在他的額頭,“東西在身體裏留太久不好。”

兩人前半夜折騰過後曾清理一次,後半夜沈沐實在是累的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了,說什麽也不讓蕭繁再碰他;現在一看這天色便知道時辰不早,早朝是一定錯過的了,沈沐疲憊地點點頭,雙手環住蕭繁脖子,将頭往人身上一靠,再次閉上眼。

姿态盡顯依賴與信任。

溫柔一笑,蕭繁将人穩穩抱出房門,步履穩健地将人抱緊長廊盡頭的沐浴間,一早他便吩咐靖谙放好熱水加熱,推門進去時便能感受到一陣迎面熱氣。

水溫溫熱适當,沈沐不過才泡了一會兒,便十分惬意地長嘆一聲,腰間大腿的酸痛感消除不少;偏頭對上青年柔和卻炙熱的目光,還有單薄裏衣下被完美勾勒的身形,不由得想起昨晚一夜荒唐,臉上紅了紅,連忙坐直身子。

蕭繁極具力量感的身體慢慢逼近,左手撐在木池邊上,歪着頭有些期待地問道,“昨晚感覺如何?”

青年這般自信中又略微帶了期待的語氣,在沈沐面前就如嗷嗷待“誇”的小孩,幼稚而青澀,全然不見平日裏面對百官時的陰沉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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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事他如何也做不到直白說來,點到為止地“嗯”了一聲後,連忙換了個話題,“今日沒去上早朝,沒關系麽。”

“無妨,孤早早讓靖谙通知下去了。”

蕭繁跨步來到沈沐身邊,雙手沒入水中,力度正好地替他按壓着後腰;兩個人相對而坐,冷白的皮膚上皆是淡淡粉紅,一呼一吸間都是暧昧的滾燙氣息。

離得很近,揉了一會兒沈沐便敏銳察覺到某人逐漸僵硬的身體;直覺作祟下,他的視線不自覺向下一瞄了眼,眼角驀地直跳,立即擡手推人,“你不會又要——”

“放心,孤不會折騰你了,”蕭繁也沒想到身體如此誠實,苦笑一聲,捉住沈沐的手,苦笑一聲,“孤只是幫你放松身體。”

鑒于這人昨晚也是這般哄騙他的,這番話在沈沐這裏簡直毫無信服力;他堅定不移地推開蕭繁的手,又讓他一個人去角落裏蹲着獨自冷靜,才托着發軟的腿從池中出來,擦幹身體換好衣物後才允許他轉過來。

早過了早飯時辰,蕭繁便直接命膳房去備午飯,順便再上些潤喉的清湯。

正用飯時,靖谙匆忙地前來,在門口等候片刻,還是輕叩三下房門進屋,低頭同蕭繁請示道,“方才宮中傳來消息,伊老王爺薨了。”

握着銀筷的手一頓,沈沐聽見着似曾相聞的名字立即皺起眉,片刻後又恍然大悟地雙眸一亮。

伊老王爺他并不熟悉,但這唯一的小兒子——蕭時,沈沐卻印象深刻;不為別的,只因蕭繁的一生注定無妻無兒,而蕭時則是後來接替他坐上皇位的人。

蕭繁嗯了一聲示意靖谙繼續,接着便聽靖谙接着道,“老王爺的喪事已在操辦,小王爺估計過些時日便會進京,據說太後那邊的人已經在處理了。”

想起那晚蘇忻同他說起關于“囊螢花”的事,沈沐倏地心中警鈴大作,若這囊螢花的功效正如蘇忻所言等同于□□,那麽楚家的計劃便是蟄伏于黑暗之中,伺機而動——先不聲不響地下毒,然後培養一個無依無靠的棋子作為後備,随時準備反撲。

也難怪書中後來的時間裏,楚太後再不曾一次提過蕭繁納妃娶後一事,始終安分守己地待在後宮。

既然無法在權力上撼動,這個女人只能選擇最簡單粗暴的一種方法——耗時間。

一想到這裏,沈沐便怒從心頭起。

見沈沐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蕭繁握住他的手,溫暖指腹輕輕摩挲沈沐手背,不解的輕聲問道,“怎麽了。”

昨日是蕭繁生辰,沈沐便沒将衣服裏的玄機告訴蕭繁,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手,輕聲将蘇忻同他說的,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同蕭繁說了清楚。

青年面上毫不意外,只是劍眉深深擰起,另一手指尖一下下輕點桌面,“果然。”

沈沐有些意外,“你知道?”

蕭繁嗯了一聲,眼神面色也漸漸冷下來,“浣衣局是完全受太後操控的。”

為了尋找問題所在,蕭繁很早前便下令将宮中奴仆盡數更換;雖然說是盡數換人,但本質上卻是想找到,哪些平日裏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人,會在這個時候同紫閣宮的太後聯系。

而掌管浣衣局的女官唐意,便是蕭繁盯上的人。

不過一個小小女官,如何能接連五日面見太後;即便是奉命前去,又為何放着好好的白天不要、偏偏要夜間拜訪?

在沈沐看來,楚太後命人下毒,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情,卻得不過是讓她無法辯解的證據而已。

“昨日我已将你的那件衣服給許太醫送過去了,”沈沐沉聲道,“至于裏面有沒有囊螢花,很快便能見分曉。”

到那時人證物證俱在,他便要看看,她太後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沈沐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好,”蕭繁應了一聲,擡手揉了揉他的發頂,“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生氣。”

沈沐心道那只不過是你往常沒看見罷了,盤算着待會兒回宮召來許太醫該問些什麽,口中随口答道,“欺負我的人,自然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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