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9
09.
季北川回到季家別墅,已經是淩晨。
蘇媽給他遞了雙拖鞋,季北川道謝接過,彎腰換鞋。
蘇媽偷偷望一眼二樓方向,和季北川咬耳低語:“小少爺,先生回來了,您就直接回自己房間,別和他吵。”
季北川換好鞋,拍了拍蘇媽的肩:“放心,不會。”
他轉身上樓,走到樓梯拐角,走廊角落的書房門被打開,孫如雪罵罵咧咧出來:“季行,你有本事在外亂搞,就讓那些女人給你生個兒子呗?怎麽?生不出來,那也是你的原因。”
季北川腳步頓了頓,冷淡擡眼,看見從書房飛出來一個水晶煙灰缸,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孫如雪,你給我閉嘴!”
孫如雪被吓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季北川譏諷扯唇,當做沒看見,要回自己房間。
“阿川。”孫如雪看見他,立馬兒跑過來抱着季北川胳膊哭泣,“你爸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們母子倆命好苦…”
季北川推開她,淡聲:“您可以離婚。”
哭聲戛然而止,孫如雪擡手抹掉根本不存在的淚,雙臂抱肩,一臉審視:“你是不是又和林桀去鬼混了?季北川,你奶奶成為植物人,那也是你不聽話的報應,你要是聽我的話——”
“……夠了”
季北川擡眸看她,目光冷冷的。
孫如雪愣了兩秒,氣勢又回來了,“你有沒有把我當你媽?”
此時,白色鋼木門房間被打開,身穿白色睡裙的少女一臉怒意,指責季北川:“季北川,有你這麽和自己媽媽說話的嗎?”
少女走到孫如雪身邊,挽着她胳膊撒嬌哄她:“幹媽,你別生氣,我讓北川和你道歉。”
孫如雪揉了揉少女頭發,笑容慈愛,“還是思思懂事兒。”
餘光觸及季北川,臉又沉了下來,陰陽怪氣的:“他要有你一半兒懂事,媽媽哪用得着這麽操心。”
季北川轉身要回房間,季思思叫他:“季北川,你聽沒聽見我和你說話,給幹媽道歉!”
季北川腳步一頓,轉身看母慈女孝的兩人,冷冷勾唇:“她不是你媽嗎?”
“季北川——”孫如雪氣得咳嗽,手指顫抖指着他,“要知道你是這麽個玩意兒,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帶…”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把你生下來。”
季北川已經走到房間門口,手握住門把手,眼睫垂下,聲音辨不清情緒:“那挺好,讓季思思給你當女兒。”
孫如雪:“你……”
門被重重關上反鎖,隔開兩個世界。
外面孫如雪的咒罵聲隔着門,斷斷續續傳進來:“他離了我,算…什麽東西…早知道當年…還是思思你乖……”
季北川單手脫掉上衣,亮如白晝光線下,少年腹肌排列整齊,人魚線完美。
他冷臉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花灑水流沿着少年發梢向下滴落,流進下水道。
這個澡洗了沒兩分鐘,季北川扯下一邊的毛巾擦頭發,套上短褲赤腳從浴室出來。
外面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季北川直接靠床而坐,點了根煙,夾在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着。
煙霧在唇邊飄起,少年眉眼蒙上淡淡的愁緒。
季北川咬着煙,想找人說會兒話,指腹一滑,點開了陸羨魚的對話框:[睡沒?]
陸羨魚很快回他:[?]
季北川:[聊會天?]
陸小魚:[想爸爸了?]
這小語氣。
季北川眉峰舒展,撚滅煙,敲字回陸羨魚:[對,爸爸想你了。]
陸羨魚回了他一條語音。
季北川點開,少女帶着濃濃倦意的聲音,又軟又嬌:“季小川,趕緊睡吧,明早還要上課呢。”
季北川舌尖抵住後槽牙,笑了一聲。
過了幾秒,他回:[爸爸馬上睡。]
九月底的一場暴雨,南城氣溫徹底轉涼,九中學生的藍白校服也從短袖換成了長袖。
中午放學鈴聲響起,陸羨魚把桌上的語文書放進抽屜,用手肘撞了撞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季北川:“季小川,去食堂吃飯嗎?”
季北川本就淺眠,被她一撞,鼻音很重的應了一聲:“去。”
陸羨魚動作熟稔從季北川桌洞裏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你排隊打飯,我有事兒。”
“行。”季北川應下。
陸羨魚起身出了教室。
季北川見陸羨魚遠去,睡意全無,叫龔鞏:“龔鞏,去打飯。”
“遵命。”龔鞏認命套上校服外套,出了教室。
季北川伸個懶腰,偏頭看向窗外。
已近初秋,教學樓前那棵松樹松針開始變綠泛黃,太陽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小時光》劇組采景已近尾聲,可還有不少學生慕名而來瞻仰傳聞中高顏值高才華導演究竟長什麽樣。
高二八班教室正對大禮堂,塑膠跑道人頭攢動,季北川視力不錯,一眼就瞧見人群裏的陸羨魚。
季北川冷笑,好家夥,她嘴裏的有事兒就是跑去找謝臨淵。
謝臨淵才結束一場戲的拍攝,舒雅過來找他談後面的劇本,他看見過來的陸羨魚,擡手打住舒雅的話:“稍等。”
“沒事兒。”
舒雅笑了笑,打量過來的陸羨魚。
少女和身邊人一樣穿着九中的藍白校服,偏她身材高挑纖細,五官也生得明豔動人,在一衆人中格外打眼。
陸羨魚走到謝臨淵面前,停下腳步,伸手拽他胳膊搖晃,軟聲說:“臨淵哥,我後天放假,我們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謝臨淵拒絕她:“我還有工作,你自己回去。”
“可…”陸羨魚咬唇,小聲反駁,“我明明問了你助理,你國慶有空的。”
“羨羨。”舒雅出聲,溫溫柔柔的,“阿淵要和我一起出席今年慈善盛典,你不介意把他借給我吧?”
“是這樣嗎?”陸羨魚睜着一雙水漾的杏眼看向謝臨淵,期盼他說不是。
舒雅:“是不是啊,阿淵?”
謝臨淵遲疑幾秒,最後颔首:“是。”
陸羨魚有點兒失望,可還不願放棄,問謝臨淵:“連半天時間也沒不能勻給我嗎?”
“謝導。”劇組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跑過來,急聲道:“我們組裝梯倒下來,砸到了學生,你快過去看看!”
謝臨淵和工作人員遠去,陸羨魚抿了抿唇要轉身去食堂。
“陸羨魚。”舒雅叫住她。
“……”
陸羨魚腳步都沒停,一直往前走。
舒雅追上她,拉住她胳膊,仗着身高優勢,低頭在陸羨魚耳邊說:“我知道你喜歡謝臨淵,可你太小了,永遠追不上他腳步。”
陸羨魚推開她,目光執拗:“我會長大的。”
“長大?”舒雅像被她逗樂了一樣,笑聲放肆,“要等多久?你能等,謝臨淵能嗎?你就是個小孩兒。”
陸羨魚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小,特別還是她情敵的人。
她冷了臉,勾唇:“即使我是小孩兒,但我姓陸,就能讓你仰望一輩子。”
舒雅:“……”
“舒雅小姐——”陸羨魚拍了拍她肩,勾唇笑得張揚:“您馬上二十五了吧,可惜…”
“還是個糊咖。”
舒雅最見不得別人說她糊,陸羨魚卻是字字往她痛處戳。
舒雅拍掉陸羨魚的手,語氣不善:“你不怕我把這話告訴謝臨淵?”
陸羨魚望眼遠處正和校方商量怎麽處理學生受傷事件的謝臨淵,淡聲:“随你,反正——”
“我從不演戲。”
“……”
舒雅咬牙。
陸羨魚轉身往食堂走。
謝臨淵讓助理處理這件事後,立馬回來,環顧四周卻不見陸羨魚身影,問舒雅:“人走了?”
舒雅表情稍緩:“嗯,去吃飯了。”
謝臨淵嗯一聲,轉身也要去食堂,舒雅伸手拉他:“阿淵,我們……”
“手。”謝臨淵看她,眼神很冷。
舒雅立刻收回手,她知道謝臨淵不喜與人有肢體接觸。
謝臨淵用紙巾擦了擦被舒雅碰過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直到紙巾發皺才停下。
他丢了紙巾,和舒雅說:“宴會,我會陪你去。但,請你不要在她面前亂說話。”
謝臨淵轉身要走,舒雅看着他背影道:“你挺喜歡那小姑娘吧?”
謝臨淵腳步一頓。
舒雅嘲諷勾唇:“可惜,就我們這出身,哪攀得上這樣的人家。”
陸羨魚進了食堂,目光環視一圈,找到在角落裏的季北川和龔鞏兩人,徑直過去。
陸羨魚過去坐下,發現桌上只有兩份飯,她皺眉問季北川:“季小川,我的飯呢?”
季北川慢條斯理吃了一口菜,眼皮掀開寡淡弧度,似笑非笑的:“你還知道要吃中午飯呢?”
陸羨魚:“???”
龔鞏在一邊忍笑,默默幹飯。
“明明說好給我帶飯的。”陸羨魚有點兒郁悶,伸手推搡季北川:“快去給我打一份飯,爸爸餓得慌。”
正是用餐時間,食堂幾乎全是學生,謝臨淵一進來,立馬兒引起騷動。
“《小時光》的導演也來咱們食堂吃飯?”
“他應該是來找陸羨魚的吧,畢竟他是陸潤之的學生,和陸羨魚應該認識。”
“陸羨魚人呢?”
“和季北川吃飯呢,他們倆最近天天在一塊,你居然都不知道?”
……
學生讨論的聲音傳進謝臨淵耳朵裏,鏡片下的黑眸沉了沉,他視線在食堂掃視一圈,定格在角落陸羨魚身上。
季北川早注意到謝臨淵進來,他擡手輕敲了下陸羨魚額頭,玩味兒的挑眉:“叫聲哥哥,我就去幫你打飯。”
“不叫。”陸羨魚拒絕。
她與季北川向來父慈子孝,怎能做這種悖論之事,豈不是有失她作為“父親”的身份。
謝臨淵往這邊走來。
季北川拖腔帶調的:“真不叫?行,你就餓着。”
陸羨魚最後屈服于季北川的淫.威,不情不願叫他:“哥…”
季北川不滿意,糾正:“來——叫北川哥。”
陸羨魚無語,這人怎麽得寸進尺。她伸手打他:“季小川,別做白日夢。”
“人嘛。”眼瞧謝臨淵走近了,季北川擡手握住少女纖細腕骨,拖腔帶調的笑:“這輩子,總要做點兒白日夢。你叫還是不叫,嗯?”
陸羨魚氣得胸悶,甩開他的手:“季小川。”
季北川賊有耐心的糾正她:“是,北川哥。”
“北川哥。”
陸羨魚叫了一聲,一回頭看見謝臨淵站在她身後。
男人眸色微沉,面無表情,有點兒吓人。
陸羨魚鴉羽般的長睫微顫,喃喃:“臨淵……哥……”
“嗯。”謝臨淵應了一聲。
“過來。”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陸羨魚要起身,卻被季北川按住。
少年力氣很大,她掙脫不開。
陸羨魚擰眉:“季北川,你松手。”
“這聲哥哥也叫了,你就坐着,我去給你打飯。”
季北川按住掙紮的陸羨魚,慢悠悠起身,擡眸迎上謝臨淵視線:“謝導,要一起嗎?”
謝臨淵也看他。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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