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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後方原本要繼續突圍的士兵開始回撤,但是從鏡月城上又射出了巨弩,那弩箭來勢竟較之前猛了不少,西鎏軍的盾牌根本無法阻擋。
巨弩輕松地将騎兵與馬一同射穿,那凄慘的情景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留在後方的西鎏軍都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三千前鋒便要全數陣亡,衆人只覺得胸口被人猛擊一下,竟一個個都呆立着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軒轅突然清嘯般地大吼了一聲:「從左右兩側撤回,快!」
這一聲大吼借丹田之氣而出,頓時直直傳到了鏡月城下,慌亂逃跑的士兵聽到聲音頓時醒悟,紛紛舉着盾牌往左右兩邊撤回。
原來弓箭再強,終究範圍不過城池的大小,只要跑出城池範圍入了平原,便不會被箭和巨弩射到。
一聲吼完,軒轅居然一拉赤霞缰繩,獨自沖向了鏡月城下。
「殿下!」待命的校尉一見軒轅動作,緊張地大喊了一句,軒轅卻充耳不聞,只快馬向前奔去。
經軒轅提醒,總算有部分前鋒安全退了回來,但是衆人都狼狽不堪,驚魂未定的模樣可見剛才又多驚險。
如此一來,西鎏軍攻打白彌的第一仗,以西鎏軍大敗收場。
「還有軍士生還,殿下一定是要救他們!」
同樣對軒轅的動作感到狐疑的若水在看到軒轅筆直沖入城下後為一位掙紮的士兵擋下箭雨後猛地回過了神。
衆人幡然醒悟,前方鏡月城門之下,果然有不少人還在翻騰,雖受了箭傷,卻還下曾斃命。
那些人大多都還在敵軍箭陣的攻擊範圍之內,只見軒轅将赤霞留在了箭陣之外,自己正在箭雨中為士兵擋箭,一手拉起一個士兵,将他抛入安全範圍,随即便又去拉另一個。
距離很遠,若水看不到軒轅的表情,但是僅從他急切的動作來看,若水似乎能感覺到他心中的膽顫心驚。
傅老此時猛地從後方沖了過來,若水看到他後大聲道:「傅老,你帶軍中武藝高強的将士救人,我來為你們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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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飛奔回營帳,不消片刻,便又跑了回來。
他手中出現了一段雪白的綢帶,近十尺長,兩端系着手掌大小的銅球,一看便是很特別的兵刃。
明白若水的意思,傅老轉身跑到前線,向幾個武藝不錯的将士傳達了命令,請他們一起幫忙。
救援的隊伍一向城下跑去,鏡月城門上便又放出箭雨,恐怕白彌軍是以為西鎏又有什麽進攻戰術。
險險趕到的若水清嘯一聲,手中綢帶甩出,如銀龍過海,震懾天際。
箭雨與綢帶相撞,紛紛被上面帶着的內力彈開,就連沒有直接碰上的,也被勁氣震去了力道,紛紛下墜。
低頭正拉起一個士兵的軒轅察覺到這邊的動向,感激地看了若水一眼,并不多話,只加速了手上的動作。
傅老等人也趁着綢帶擋住箭雨的空檔撈起還活着的傷員迅速返回。
如此舉動,很快讓殷慕白明白了他們到底在做什麽,那白彌鬼才不愧是個人物,見狀當下命令白彌兵停止了攻擊。
若水見箭雨消停,收起了白綢,擡起頭,直直看向那站在城門中央的白彌鬼才。
頭盔之下,殷慕白一臉肅穆,眯起眼睛看着正在救人的軒轅。
「西鎏太子,你要救人,殷某不會阻你,但是你想攻我白彌卻是妄想,殷某勸你還是收兵回去,免得自取其辱的好。」
飽滿渾厚的嗓音迎面而來,那殷慕白手持白彌軍旗,在城門上迎風而立,威風凜凜的模樣讓白彌軍士氣大振。
軒轅沉默着沒有接話,只是托起兩名傷員,扶着他們往回走。
救完了人,軒轅還帶人将死去的軍士們的屍體都搬走,結束之後,他站在城下看着殷慕白,挺得筆直的背脊仿若旗杆,他周身沉澱了濃濃殺氣,沉聲回應:「殷将軍,當年白彌侵犯西鎏邊疆,擾亂民生的帳,在下還不曾與你算過。」
「哈哈哈,西鎏太子原來也是記仇之人,那麽接下來便不要怪殷某手下無情了。」
「殷将軍盡管出招,在下接着便是。」
回到營地,傅老和其他軍醫正在救治傷員,若水也在幫忙,軒轅看着那些傷兵,緊握的雙手不停地輕顫。
他沉默了半晌,轉身走出了軍帳,臨近晌午,高升的日頭懸在天際,陽光下,遠處鏡月城牆下,死去的西鎏将士們留下的鮮血卻灼痛了他的眼。
明明說過要将犧牲控制在最小範圍內的,可結果依然有這麽多軍士因為他前期的考慮不周而喪命。
他到底在幹什麽?若無法将這些将士們平安地帶回西鎏,那他即便打了勝仗又有何用?
他是為了平定天下,為黎民百姓創造太平盛世而來,可若這盛世需要他無數的臣民用生命換來,那還有什麽意義?
後悔和懊喪盤踞了整個腦海,軒轅咬緊了牙關,只覺一股沉重的悶氣積在胸間,幾乎讓他感到窒息。
「若水,殿下初次征戰便遇挫,你可要好好勸勸他,千萬別往心裏去,這行軍打仗,傷亡是免不了的。」
軍醫帳中,傅老剛和若水聯手救回了一名重傷的士兵,松了口氣之餘,便不禁有些擔心軒轅。
他與軒轅認識了數年,彼此之間也算熟稔,他知道軒轅心中對屬下極為在乎,輸了和殷慕白的首次交戰事小,無端損失了這麽多人才事大。
又想起過去曾與軒轅聊天,知道他心中對戰争十分憎惡,可即便如此,在這戰火連天的時期,他也只能硬逼自己來到這憎惡的環境。
因為那是他的責任,是他身為西鎏太子應該要肩負的責任。
若水抿着唇想了會,揚起笑容說:「傅老,軒轅不至于這麽脆弱吧?如果這樣就一蹶不振,後面的仗還怎麽打?」
既然決定率軍出征,若水相信軒轅也做了足夠的思想準備,若是這樣的挫折都經歷不了,西鎏日後又如何去奪這天下?
「哎,能振作是最好,那殷慕白詭計多端,我總覺得他還有後招。」傅老幫一個士兵包好被箭射穿的手臂,憂心忡忡地說着。
若水挑了挑眉不接話,只是加緊速度包紮傷員,說實話,傅老的擔心,也正是他的擔心。
幾個人一直忙到晚上,才妥善處理完所有的傷兵。
走出軍醫帳,若水心中煩悶,滿腹不忍,方才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和因無法忍耐疼痛而哀嚎的士兵,他才頭一次意識到戰争真是殘忍的事。
而只要戰事一天不結束,如此的慘事,便沒有盡頭。
他也終于明白,為何軒轅如此急于攻下白彌,結束戰事。
天邊,夕陽徹底沉入了地平線,鏡月城下的戰場已經看不真切,若水看到營地裏的人大多都集中到了西側的空地,便也擡步走了過去。
那裏放着十多個簡單搭建的大架子,陣亡的軍士們被放在架子上,軒轅和林祈等人手執火把站在一邊,似乎正打算為那些屍體舉行火化。
若水見此情景,安靜地站在一邊,目光直直落在軒轅如冰雕般的側臉上。
那張英俊的面容上此刻布滿了深刻的壓抑,他知道那是對亡者的悲傷,對戰場的厭惡,還有對他自己的自責。
若水覺得心裏有點疼,為此刻陳列在架子上的屍體,也為此刻的軒轅。
架子在片刻之後被點燃了,熊熊的火光幾乎照亮整個天際,「劈啪」作響的木材讓周圍不少軍士都默默落下了眼淚。
若水看着因為太過靠近火堆而被染上了一層血色紅光的軒轅,看到那些紅光在他眼中不停地跳躍,那光就像是軒轅無法落下的淚水般盤旋不去。
他不知道軒轅心裏的痛會盤旋多久,卻終于明白為什麽傅老會為軒轅擔心,再多的思想準備,都無法緩解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的痛苦。
若水默默地退了出來,退得遠遠的,一直等到那片火光在夜色下漸漸消失,他才再度走入營地。
軒轅的帥帳前沒有守衛,但是裏面燃着燈,透過軍帳,可以看到軒轅的影子靜坐着。
若水掀開帳門走了進去,軒轅正坐在小案前,聽到他的聲音擡起了頭。
那張臉看起來有些蒼白,深邃的眉眼間全是複雜的情緒,若水本來想和他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可看到他這副模樣,之前想好的玩笑居然一個都說不出口了。
「你來了。」最終是軒轅先開了口,聲音有些幹澀,打碎了他一貫的淡漠。
若水點了點頭在他對面坐下,看到他的小案上放着一面盾牌,上頭插着兩支弓箭,箭頭已經射穿了盾牌,露出森冷寒光。
他決定把勸導軒轅的話全部咽下,換一種方式讓軒轅不再去想之前的事。
「這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
軒轅垂目看向盾牌,沉聲道:「不錯,白彌軍此次所用的箭頭非常鋒利,我們的盾牌竟只能堪堪抵擋。」
若水挑眉,将盾牌拿起仔細看了看,「難怪巨驽可以将人和馬一起射穿。」
他之後才想到,白彌所用的巨驽怕是可調節弩箭射出時的威力,而他們的第一波佯攻其實也已經被殷慕白看破。
因此,殷慕白讓手下在射出弩箭時減小威力,讓西銮軍自以為可以以盾牌抵擋而放松了警惕。
而當正式攻擊開始時,強力的弩箭便輕松地刺穿了西鎏的盾牌。
西鎏地大物博,礦産資源在十國中應屬第一,是以他們的兵器較別國要更為先進一些。
此次出征将士所用的盾牌便是由西鎏最好的鐵石打造,然而這本該固若金湯的盾牌,卻被白彌的箭頭射穿了。
「按理說白彌的箭頭不應該如此鋒利,你怎麽看?」
「若我所料不錯,應該是他們挖出了新的礦脈。」
「極有可能,這箭頭所用的礦物,至少我無法判斷是什麽。」
「因此,攻下白彌,那礦脈便屬于我國了。」
軒轅沉聲說出這句話,伸手拔出弓箭一把折斷,微眯起的深邃雙眸中可見薄怒。
今日一戰,讓他明白殷慕白确實不好對付,而那鏡月城,也确實配得上鬼城的稱號。
若想不出破箭陣的方法,他們就不可能攻破那座城池。
「你說的沒錯,但是那鏡月城再難攻,也終究是由人守衛的,只要我們應對得當,就一定能把城攻下。」
鼓勵的言語讓軒轅的焦躁平複了不少,他微微點了點頭。
「對于今日對方所用的箭雨戰術,你可想到破解的方法?」見他冷靜了下來,若水安心地笑了笑,将盾牌移至地上,又問了一句。
眼前的局勢由不得他們猶豫太久,多拖一日,軍心便會多散一分,所以不管是有對策還是沒對策,他們都要繼續行動。
因為如果軒轅沒有動作,軍士們會以為軒轅鬥不過殷慕白,繼而擔心自己一旦沖向城門,便是死路一條。
「鏡月城城牆上的缺口應是将原本的磚石移開所至,但是城牆由磚石壘起,移開了那些磚,勢必造成城牆的穩固性變差。」
軒轅沉吟了片刻,将他之前思考的結論說了出來。
「确實,你說的沒錯,只是那城牆不穩的問題,我們一時之間恐怕也無法應對。」
本來對付這種不穩定的城牆最簡單的方法是以木樁重擊之,但是木樁需要士兵去擡,而現在,顯然士兵不可能活着擡着木樁到達鏡月城下。
軒轅知道若水的意思,微微颔首沒有接話,這一點也正是他在思索的,如果不能利用對方城牆上的弱點,那麽根本無法進一步進攻。
大軍既然已經開到此處,就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讓他慢慢想對策再去試驗,本來此次出征便是要速戰速決,他絕對不能讓小小的鏡月城攔住他西鎏大軍的去路!
「對了,若不能用人去攻擊的話,是否可以用物呢?」兩人沉思了片刻後,若水突然靈機一動,笑着問了一句。
軒轅聞言揚起了眉梢,面上也出現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我記得小時候玩過一種東西,叫做彈弓。」
若水拍了拍手,帶笑的鳳眸彎起了好看的弧度,「軒轅,你說用心有靈犀來形容我們,應該不會顯得過分吧?」
「你想到的也是這個?」
「正是。」
軒轅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深色雙眸一點點亮了起來,一抹淡然的笑意也漸漸浮現在嘴角。
很輕微的一個表情變化,卻逃不過若水敏銳的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彼此眼中的笑意都傳到了對方心底。
如此默契,仿佛已經培養了千年。
到了此刻,軒轅方覺心中沉重的情緒稍稍得到了舒緩,原本一直壓在心頭的抑郁和悲憤也都放下了些。
若水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微微勾起嘴角,朝他眨了眨眼睛。
意識到這家夥是有意要轉移自己的思考方向,軒轅頓覺有些無奈,正想說什麽,林祈掀開帳門走了進來。
「殿下,大軍已經都安頓好了,明日……」林祈想問明日的作戰計劃,可又不知道軒轅是否已有決定,一時之間顯得有些猶豫。
軒轅自是知道他要問什麽,點頭後将方才與若水的讨論說了出來。
林祈一聽彈弓便覺有趣,可轉念一想,卻不知道這彈弓的計劃究竟要如何實行。
若水便笑着代為解答道:「以物攻擊,未必要瞄準城牆,若能将石塊彈上鏡月城,便可毀了他們巨驽與弓箭陣仗。」
「殿下和君公子的意思是,制造巨型彈弓,将石塊送上鏡月城城池?」
「是的,既然人上不去,便讓石頭代我們先上去會會他們。」
「此法甚好,可是,到哪裏去找那麽牢的皮筋?」
林祈繼續問着,若他沒有想錯,大點的石塊山上便可找到不少,但是要能經得起大石塊的皮筋卻很難找到。
畢竟,巨型彈弓就算做得再好,攻擊範圍應該也比不過巨弩,更何況大石塊都有一定份量,普通皮筋可能根本無法将其彈出。
若水聽到這個問題,轉頭看向軒轅笑問:「軒轅,你既然也想到了彈弓,應該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合适的皮筋吧?」
「嗯,是有一個人可以提供。」
「可是,皮筋再牢,終究不能達到巨弩的攻擊範圍,彈弓一旦進入巨弩攻擊範圍,也許在彈出石塊前便先被毀了。」林祈又有不解,繼續問。
軒轅微微搖了搖頭,「還要借助人力,以內力助石塊飛上鏡月城。」
話說到這分上,林祈終于恍然大悟了。
習武之人,都有能控制內力的本事,便像當日若水以杯子打下弩箭,便是将內力灌注進杯子再擲出,如今投石也是同樣的道理。
內功深厚者,若能将內力灌注入石塊,再借彈弓的力量,石塊可達的距離将會遠勝沒有被灌入內力的弩箭。
「如此便簡單多了,我等以內力加彈弓投石,定能勝過巨弩威力,只要鏡月城上的箭陣被毀,攻城便不在話下。」
若水自信地說着,伸手輕點了下地上的盾牌,那堅固的鐵石盾牌便「啪」地裂成了幾塊,如此深厚的內力,頓時讓林祈看直了眼睛。
軒轅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望着若水秀美側面的目光炯炯有神,當初留下他,果然是留對了。
「林祈,傳令下去,讓大家去山上尋找合适的樹木和石塊,制作五架巨型帶輪彈弓,至于皮筋,我自會去尋來。」
「是!」
待林祈離開後,若水眨着眼睛看向軒轅,笑問:「為何是五架?」
「你、我、傅老三人可一人獨掌一架,林祈內力不弱,若能掌握訣竅相信也能獨當一面,至于另一架,暫當備用。」
「軍中還有沒有內力深厚的将領呢?」
「幾乎沒有。」想了許久,軒轅搖了搖頭,面上浮起一絲惋惜。
軍營畢竟不是武林,軍士大多只經過基本的訓練,武功都不算高強。
再者這次出征實在事出突然,否則的話,他倒是應該去江湖武林借些人手,西鎏國內,武林高手其實頗多。
若水了然地點了點頭,也明白軒轅心中所想。
如今臨時找人已不可能,不過就算只有四架彈弓,他相信也能把鏡月城上的箭陣打得落花流水。
軒轅在這時又開口道:「若水,澗竹城內有造皮筋的地方,你随我回去一次吧。」
「嗯,好。」沒有猶豫,若水答得暢快,面上笑意盎然,似乎對那造皮筋的人甚感興趣。
但随即他卻想到軒轅還有傷在身并不适宜長途跋涉,便又開口:「等一下,取個皮筋這等小事,我一人就可解決,你留在此處還可監督彈弓的制造,以流雲腳程,來去澗竹一天便該夠了,剩下的,便看皮筋做得多快了。」
「可是……」
軒轅皺眉想說什麽,卻被若水笑着打斷:「別可是了,帶着你這傷患還會拖我後腿,這種虧本的生意我可不幹啊。」
話是這樣說,可其實若水心中所想卻是軒轅作為主帥,哪能随便離營,他畢竟是大軍軍心所在,還是應該安分待着。
說完,他也不待軒轅答應,一把抓過案上紙筆塞進軒轅手中,催促道:「快些畫張地圖給我,澗竹城內我人生地不熟,你可得畫仔細些,不然我要是找不對地方,那可全都是你的錯。」
軒轅怔了半晌,無奈地看他,看到他白皙面容上俏皮的笑容,當下便覺得自己真是拿他沒轍。
便仔細畫了地圖,交到他手中,又想了想道:「我會飛鴿傳書通知程知府,請他為你帶路。」
「嗯,也好,有他帶着可以節約不少時間,我這就出發了,希望我回來時,彈弓已成雛形。」
朝着軒轅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若水站起身,心情愉悅地舒展了下身體,轉身要走時,手腕卻被坐着的軒轅一把握住。
隔着絲織錦緞,軒轅的體溫徑自傳來,若水心中一震,微微睜大眼眸轉頭對上軒轅幽若深潭的目光,頓覺四周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不少。
「怎麽了?」
他有些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并不是第一次與軒轅直接接觸,之前療傷時早已碰過他的身體,只是這一次,若水覺得感受全然不同。
軒轅抓着他手的動作那麽堅定,就連雙目中似乎也在醞釀什麽,仿佛這一抓便不想放開一般,直讓人看得心頭打鼓。
「若水,自己小心。」對視了良久,軒轅輕聲道出了這麽句話,其實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是此時此刻,似乎并不适宜。
軒轅是顧大局的人,個人的情感,終究比不過江山社稷來得重要。
若水點了點頭,心頭卻掠過淡淡失望。
他輕輕掙開軒轅的手,兩人的指尖輕輕擦過,有似是電流的東西在那瞬間沖向彼此。
若水一驚快速縮回手,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出了營帳。
軒轅修長的手指仍停在空中,許久後才默然收回,冷峻的面容上浮現淡淡遺憾。
「君公子,你快看那是什麽!」卻不料,若水剛出帥帳,便聽到林祈焦急的喚聲。
他聲音中還帶着驚訝,軒轅在帳中也聽到了,立刻掀開帳門走了出來。
若水正順着林祈指的方向擡頭看,只見從鏡月城的方向飄出了十多個像是孔明燈的東西。
今夜刮的是北風,大軍駐紮之地正是鏡月城的北面,是以那些孔明燈飄得極快,不一會兒,便都飄到了軍營上方。
而衆人尚未明白殷慕白到底是何用意,那一個個孔明燈中的燭火便都熄滅了,失去了熱動力,那些燈全部砸了下來。
起先,注意到的将士們都只是避免被燈砸到,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那燈并不僅僅是燈那麽簡單!
只見無數的毒蛇毒蠍從燈的殘骸中竄了出來,見人就咬!
沒有防備的将士被毒物咬到,立時疼得慘叫起來,一時間,凄厲的叫聲從營地各處響起,便如地獄一般。
軒轅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般毒計,虧他殷慕白想得出來。
「小心!」軒轅眼見一個孔明燈就砸在他們不遠處,拉着若水和林祈後退了兩步。
「軒轅,這些一定就是殷慕白先前派手下搜集的毒物,我們必須想對策,否則殷慕白不費一兵一卒,便會讓我們損兵折将!」
「可惡!殷慕白!我絕饒不了他!」軒轅低吼一句,低頭在地上抓起一把碎石,以內功彈指射出,石子打中毒蛇毒蠍,當即斃命。
若水也急着仿效,可此舉無疑是杯水車薪,根本救不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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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