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二很快端上了他點的飯菜,若水便趁他上菜時随口問道:「小二,方才角落那桌的客人,你可知道他們是誰?」
「客官您是指季公子他們?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位公子姓季,似乎不是本國人,說起來,他兩人的身分也着實讓人疑惑呢,兄弟不像兄弟,主仆似乎也不像主仆,說他們是同道而來的商賈朋友,卻也不是很像。」
店小二說着撓了撓腦袋,神色間也滿是疑惑,若水只是笑笑,并未再多說什麽。
待小二退下,他心中卻是起了警覺,那公子竟然姓季?那北方的龍翔皇室,不就是姓季麽?
聽說那龍翔太子季翎軒今年不過二十歲,卻已助他父皇打理朝綱多年,且文韬武略樣樣精通,是難得一見的治國奇才。
也有傳聞說他個性狂放不羁,盛氣淩人,聽不得下屬意見,是個剛愎自用的統治者。
但是無論哪一種傳聞,提到龍翔太子季翎軒,便不得不提他那位從少年時代起便常伴左右的貼身侍讀,龍翔大司馬尉遲真的兒子尉遲皓。
據說那尉遲皓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情智慧皆不在季翎軒之下,武藝學識也都跟太子學的一樣。
有一個說法是,龍翔皇宮裏,尉遲皓是眼高于頂的季翎軒唯一認可的人。
思及此,若水細長雙眉不僅深深隆起,難道方才那兩人,真是龍翔太子季翎軒,和他那貼身侍讀尉遲皓?
天字號的上房除了房間舒适幹淨外還附帶一個天井,如今正是初秋,在天井擺案喝酒賞月自是再惬意不過。
若水輕輕躍上客房屋頂,便看到那季公子和朋友正坐在天井中,紫藤搖椅紅木案,端的是派悠然自得的小天地。
他們在喝的酒很香,酒香被風帶着迳自飄進若水鼻中,馥郁渾厚的香氣僅是聞着便讓人心醉。
若水不禁想到自家師父嗜酒如命,家中雪藏了數十種珍貴不凡的酒,他們師兄弟幾個自小便也跟着學品酒,可這般醉人的酒香,還真是頭一次聞到。
便見那季公子從一個精致的錦盒中取出了酒杯,那酒杯不過人手掌高度,卻是罕見的七彩琉璃所制,月色掩映下,流光異彩,鬼斧神工。
他的朋友見他拿出了酒杯,笑着伸手取過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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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指輕捏,掩袖曲腕,酒壺中的酒便在空中劃出一道曼妙弧度,如飛濺的銀河般落入了那琉璃酒杯之中。
清色的酒入了杯,便将七彩的琉璃光輝都掩了去,杯身清透,竟如玉一般透出了潤色。
季公子唇邊勾着一抹淡笑,卻是取出了三只酒杯,随即微側過臉,目光仍落在酒杯上,聲音卻是朝着若水的方向,「皎月美酒,兄臺不下來與我們一同共賞,卻只願做那梁上君子嗎?」
戲谑的語氣和帶着弦外之音的話語讓若水心中閃過了驚訝,以他的輕功,莫說是無比小心地上了屋頂,便是随性而上,普通人也絕不會察覺。
這季公子卻這麽快就察覺到了,可見他武藝确實不俗。
正要現身,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卻是他藏身之處的左側翩然躍下了一個人。
那人着一身黑衣,看身形也是高手,若水心中的震動卻比方才更大了些。
這人就藏身于離他不過一丈之處,他卻渾然未覺,若不是季公子出聲,恐怕他到最後也不會察覺到此人。
究竟是此人功力深厚,還是因他比自己來得早才未讓自己察覺,若水無法确定。
可那季公子竟然談笑間看似随心地便點出了人,看來功力也是深不可測,未必在他之下了。
「季公子好耳力,但是在下也并非梁上君子。」黑衣人輕聲笑着答了一句,語氣委婉,卻不見有屈居人下的謙卑。
若水知道天井中的三人都是高手,當下也不敢多看,只藏了身聽他們說話。
本以為季翎軒來凡城只是游山玩水,卻不料那對話卻讓他聽得字字心驚。
「兄臺,明人不說暗話,兄臺星夜造訪,究竟所謂何事?」
舉起一只琉璃杯,季公子神态悠然地笑道,手腕輕揚,那盛着酒的酒杯便直直朝黑衣人飛去。
去勢極快,杯中的酒卻絲毫也未波動,足見他身手不凡。
黑衣人輕笑一聲,伸手一撥一旋,輕而易舉地捏住了酒杯。
一擡眼,看到對面季公子正看着他微笑,當下做了個敬酒的姿勢,脖子一仰便把一杯酒喝了個幹淨。
「首先,在下代主子恭喜季公子,已于日前順利做下了北方的生意。」黑衣人喝完了酒,也不拖沓,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正事。
若水聽着他的話,心中已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原來龍翔已一統北方!
季翎軒并未接話,只是淡淡笑笑,桀骜雙眸中透出幾分得意。
「其次,主子聽聞季公子明日便要回家,特派在下向公子獻禮,望日後季公子來南方做生意時,可以照顧我家主人。」
黑衣人說着,信步上前,将手中酒杯置于案上,又從懷中摸出一個錦盒。
聽得此言,若水不禁從暗處探出了頭,只見那狹長錦盒上赫然雕着一朵精致浮花,以金、銀、赤三色雕成,浮花在月色下熠熠生輝,一看便是精品。
若水鳳眸立時瞪大,心中也漏跳了一拍,那三色浮花是須和國皇帝的象征标志,只有須和皇帝贈外賓的禮盒上才能雕上這種浮花。
難道這黑衣人竟是須和國的人?
心中巨震之時,若水看到尉遲皓原本定在季翎軒身上的目光突然轉開朝這邊掃來,他急忙縮回暗處,屏息傾聽接下來的對話。
只聽季翎軒似笑而笑、話中帶話地開了口:「兄臺言重了,只是貴主人又如何可知,未來與本公子做生意的會是貴主人呢?據我所知,南方商賈,軒轅氏的貨品才是最好的。」
「呵呵,軒轅氏的貨品好确實天下皆知,但季公子也許有所不知,軒轅氏的當家已身染重病,而如今掌權的少爺,也即将斃命。」
那黑衣人這句話說得極為陰沉,即使刻意壓低了嗓音,聲音仍透風而入,若水雙眸驀然瞪大,莫非軒轅又有了麻煩?
「哦?我只聽說軒轅公子已吞并了白家,南方還有誰是他的對手?」季翎軒一句話帶了笑音,似是不信黑衣人的話。
「白家的鬼才又豈是如此輕易便會放棄,軒轅家的公子,明日便會死在彌山上。」
黑衣人似是對季翎軒的态度有些不滿,語氣不禁也硬了幾分。
若水聽到此處,心頭已閃過萬千思緒,也大致了解自他離開後軒轅做了什麽安排。
彌山!白彌、須和交界處的彌山,軒轅定是想過那鐵索橋!
白家的鬼才,那殷慕白竟然沒死?那當日帳中的屍體怕是由別人假扮的,看來是殷慕白暗中與須和聯手,決定一起鏟除軒轅後再作打算。
他記得那彌山鐵索橋前不過方寸之地,若是将人逼到那裏斷了後路,任軒轅武藝再高恐也難逃一死。
該死!自己竟只想着日後不要為難,而忘了軒轅的征程并非只到白彌為止!
心中思緒紛亂,若水無心再聽,想着彌山也是幽國與白彌的交界,從此地去彌山需要半日,以流雲的腳程,興許可以在軒轅出事前趕到。
當下便做了決定,無論底下的對話究竟是真是假,他都要去彌山一趟,說到底,他不能放着軒轅的生死不管。
若消息是假,他再回來便是,若消息是真,他不去便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頂,若水将包袱寄在了店內,拿了武器便縱着流雲往彌山奔去,心中只盼軒轅動作慢些,千萬要讓他趕上。
天字號上房的天井中,季翎軒聽着樓下隐約傳來的馬蹄聲,臉上浮現了狡黠的笑意。
那黑衣人始終維持的鎮定也瞬間消失,長嘆口氣一回身便坐在了尉遲皓身邊的紫藤搖椅上。
「太子,你究竟為何要把這消息偷偷傳遞給那君若水?軒轅夜死了不是正合聖意?若是西鎏因此落魄,我國南下豈非輕而易舉?」
尉遲亮是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太子和自家老哥究竟在想什麽,他們辛苦打探到的情報,便如此輕易地讓那君若水得了去,還要他扮成須和人來演這一場戲,就怕君若水不相信。
「亮,你現在的演技倒是越來越好。」季翎軒尚未答話,尉遲皓已經輕笑地開了口。
「切,就這麽幾句話還不容易說,當日須和皇帝見了太子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忙着讓宦官奉上寶物,這樣的王,手下悍将再多也是無用,我方才的表現還好過頭了呢。」
尉遲亮不屑地輕哼着,自顧自又倒了杯酒,仰起脖子一口飲下。
「如此好酒,你就這樣牛飲,真是浪費。」
「切,大哥你別管我。」
「長兄如父,我們又出門在外,我不管你,誰管你。」
「去去……」
這邊尉遲兄弟鬥着嘴,那邊季翎軒卻是悠然坐在紫藤搖椅上,輕輕晃動着手中的琉璃杯。
微小的震動直晃得酒面搖曳,琉璃的七色光彩也都映進了他邪魅的丹鳳眼中。
只見他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笑意,眸子直視着杯中光色流離,輕聲笑道:「南方若沒有了軒轅夜,還有什麽意思……」
身體疾速下墜的同時,若水不忘再用內力沉下身子,睜大的眼睛直直看着下方,只可惜周圍雲霧太厚,縱然他目力不錯,還是什麽都看不清。
帶着寒氣的雲霧仿佛會往身體裏鑽,穿透雲霧的瞬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目光往下,彌山底部一片朦胧,下墜了這麽久竟還是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何構造,而更讓若水驚訝的是,居然哪裏都遍尋不到軒轅的影子。
「若水!」卻在這時,下方不遠處驟然傳來一聲驚呼,若水心中一震,仔細一看,軒轅居然好端端地站在一棵從岩壁中生長出來的樹幹上!
那樹幹的形狀長得甚為古怪,約莫有碗口粗,軒轅正好站在連接着岩壁的根莖處,正擔心地看着他。
「若水,過來。」軒轅之前躍下時是貼着岩壁而下,他又一心想着怎樣逃生,所以眼睛一直盯着岩壁,才讓他順順當當的正好攀住了這樹幹。
可若水下來時卻不同,氣極之下未曾多想,躍得離岩壁有些遠,此刻居然是無法靠近那樹幹的樣子。
但見軒轅無事,他心中懸着的巨石在剎那間落地,略一思索,便從懷中抽出了千雪绫羅,将一端扔給了軒轅。
軒轅拽緊了那飛來的白綢,用力連拉了數下,總算順利接住了若水。
兩人一同站在樹幹上,屏息了片刻,直到确定那樹幹可以承受他們的體重,這才一同松了口氣。
「你怎麽如此胡來?這懸崖也是說跳就跳的?」緩過氣來之後,若水大瞪着眼睛,沖着軒轅火大地低吼。
他可知道自己方才看到他跳崖時緊張害怕到了何種程度?那種連呼吸都無法繼續,全身的血液都凍結起來的害怕簡直到了此刻依然心有餘悸。
軒轅深邃的雙目一瞬不眨地落在他身上,那雙同樣晃動着後怕的眼睛讓人幾乎無法逼視,「你又何嘗不是胡來,說跳就跳了?」
「你!」若水被他一句話駁得無言以對,結果只能火大地對着他幹瞪眼。
軒轅卻突然擡手将他緊緊抱住,嘆了口氣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若水張了張口,終究沒能答上話來,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沒有骨氣呢?明明說好後會無期的。
可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啊,一聽說他可能遭遇危險就什麽都不管不顧地沖過來了。
可誰知道,結果自己好像是白來了……
那邊軒轅還沒有把他松開,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如此放肆的動作,如果不是在這種時刻,軒轅大概不可能做出來。
「若水,這次我絕對不再讓你走。」片刻後,軒轅再度開口,語氣堅決,霸道到絕對不容拒絕。
這家夥明明就對自己有情,否則的話,這萬丈懸崖,他怎麽會随自己跳下?明明就算跳下來也未必能救自己,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了。
擁有這樣深刻的情意他們卻還一定要分開,他絕對不會接受。
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若水的回答,軒轅心中狐疑,松開人又問道:「若水,你就真的不願和我……」
後面的話自動從他的嘴邊消失了,軒轅原本沉靜的雙眸在注視到若水清白泛黑的臉色後猛地瞪大了。
擁抱一松開,若水便失了依靠般倒了下去,軒轅一把撈住他,只覺得咽喉被人護住般無法呼吸。
「若水?若水!」連喊了他兩聲,卻發現他根本毫無反應,軒轅看他面色知道他是中了毒,可卻怎麽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若水身上并沒有外傷,先前還在和自己講話,恐怕他也不知道他中了毒。
軒轅雖然不懂醫術,可此刻見若水印堂發黑嘴唇發紫,也能猜出他中的是劇毒,若不想法子抑制毒性或者解毒,恐怕會發生他無法承受的事。
想起若水曾說過他帶着可解百毒的冰火紅蓮,軒轅當下也顧不得禮數,伸手入了若水懷中摸索了一會,便摸出兩個瓷瓶。
十日香的香味他很熟悉,想必不熟的那一種便是冰火紅蓮。
沒有絲毫猶豫的,他倒出那小小的赤色藥丸迅速喂入若水口中,心中雖然又急又亂,可他卻知道,此刻若他也亂了方寸,那若水就更沒救了。
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種時候,他每一個選擇都關乎着若水是否能夠得救。
若水失去意識已有一會,口中又幹,那藥丸到了喉嚨口卻怎麽也咽不下去,軒轅試了幾次,也沒能讓他吞下藥丸。
但見若水額上的黑氣漸濃,他着急之下別無選擇,只得低頭吻上那兩片冰冷的薄唇,以自己口中津液配合靈舌,将那藥丸硬是推入了若水喉中。
直到确定他吞了下去,軒轅才擡起頭,心中卻不停打鼓,親吻本應是纏綿之事,現下做來,卻只讓人覺得痛苦和無奈。
又憶起上次擁他入懷也是這般痛苦磨人的狀況,軒轅不禁悲從中來。
雖有冰火紅蓮壓抑毒性,但如今兩人在懸崖中間不上不下也不是辦法,軒轅擡頭往上看了一眼,陡直的山壁直聳入雲,若他一個人也許爬得上去,可要想帶着昏迷的若水往上爬卻不可能。
為今之計,看來只有往下去到山谷中,看能否有救若水的法子。
打定了主意,軒轅沒有浪費時間,看到斜下方有一處突出的岩壁,便用千雪绫羅的一端将若水和自己綁在一起,又将另一端在樹幹上繞了一下,随後深吸了口氣,縱身躍下。
若水的千雪绫羅乃是用最好的冰绡織成,便是用刀劍也很難斬斷,韌勁更是足夠承受七、八個成年男子的重量。
所以軒轅利用它順利地吊在了空中,随後在抓住了那塊突出的岩壁後,才使巧力将千雪绫羅的另一端扯下。
沒有了樹幹,再要往下躍就不易,可這彌山上能抓手的地方還真是不多,軒轅盯着千雪绫羅上兩端連接着的銅球看了片刻,想到了一個主意。
将內力凝于掌中,他将銅球重重砸入了彌山的山壁中,手掌大的銅球沒入岩壁當作支點,軒轅再度往下躍。
如此反複了幾次,他終于帶着若水順利到達了山谷,待解開千雪绫羅将人重新抱入懷中,軒轅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心髒更是跳得厲害。
懷中的若水緊閉着雙眼,臉色已由清白轉灰,呼吸更是微弱得幾不可察,軒轅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頭腦中最後一絲理智幾乎繃斷,若他在這裏失去了若水,他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家夥是為了救自己才回來的,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中毒!
心急如焚之際,一陣香味突然隐約傳來,軒轅一震轉頭望去,只見沿着河床往前,竟有袅袅的炊煙正往上冒。
他心中陡然升起希望,當下也顧不得多想,抱着若水發足往那炊煙的方向奔去,心中只盼那即将遇到的人可以救若水一命。
到了炊煙之下,只見一座小木屋安穩地建在山林之中。
針轅神情一振,愈如加快了腳步,到了木屋門口,他剛想詢問堤否有人,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清幽香氣,随即身後便響起了輕微的鈴铛聲。
意識到有人走近,軒轅急急轉身,只見不遠處一老一少正向他走來。
那老翁發須皆已雪白,身板卻筆挺硬朗,行走間步伐輕盈,一看便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他後背上背着個竹簍,簍裏似是放着草藥。
但那老翁面相頗兇,雙目直直望着前方,竟是目中無人的看都不看軒轅一眼。
老翁身邊跟着個妙齡少女,一身彩衣如風中翩飛的蝴蝶,長發用簪子随意束着,手腕上帶着個腕鈴,走路時便發出清脆鈴聲。
走得近了,軒轅才看清那少女長得異常美麗,而且,她正用水靈靈的大眼睛含笑地看着自己。
軒轅抱着若水,眼看老翁似是頗懂醫術,卻顯然是不願多管閑事的樣子,當下也顧不得身分,單膝便朝老翁跪了下來,「老人家,您懂醫術,在下的朋友身中劇毒,求您救他一命。」
軒轅一路下山也并非全然順利,此刻臉上已被汗水和岩壁上的灰塵弄得污了,身上的便服更是沾了不少塵泥,整個人看上去極為狼狽。
但他滿臉真誠外加心急如焚的樣子,倒是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那老翁似乎未有理會他的意思,徑自從他身邊經過,對他的言語置若罔聞。
軒轅一怔,不知對方是否已知曉了他的身分所以不願救人,否則的話,便是換了随便什麽普通人,也不會如此冷酷的見死不救。
老翁身後的少女卻停了下來,嬌笑地看着軒轅,柔聲道:「你求他救人?你可知他是誰?」
軒轅眼眸微微瞪大,若是若水清醒,也許能猜到那老翁是誰,換了對江湖并不了解的他,哪裏會知道對方是誰。
他只能搖了搖頭,心中卻清楚今日要那老翁出手相救恐怕不易。
那少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動作間全然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孩面對男子時該有的矜持羞澀。
「他可是醫魔,醫人一命,收人一命,你只身前來,莫非是打算以自己的命來換你朋友的命?」
少女說着,湊到軒轅近處似是要聞他身上的味道。
軒轅沒有準備,倏然之下被她接近,心中一驚人便直往後退。
卻沒想到,那少女居然滿臉帶笑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軒轅頓覺腕上傳來沉重壓力,而且一下子竟然無法掙開,他驚訝地擡眼,這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怎麽可能竟有如此功力?
只見那少女微瞇起眼,美麗的臉上升起陰森的笑容,半轉過頭去對那已快要走入屋中的老翁道:「老頭子,這小子身上的陽氣極重,倒是練功的好材料,不然,你就醫了這白衣小子?」
老翁聞言轉過頭,瞥了少女一眼,冷冷朝軒轅道:「小子,老婆子的話你聽到了,若要老夫救你朋友,你便要給老婆子放血練功,她一練起來便沒有底,怕是你的血不流幹她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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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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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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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