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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遙山也察覺到了，連忙站了起來：“誰在那裏？”

黑暗中，有人輕輕鼓掌的聲音，似乎有幾聲笑意，但在鼓掌聲下，聽的不是很真切。

曲越溪和顧遙山同時朝着黑暗中傳來鼓掌聲的方向看去，只不過那人并沒有直接走出來，依舊隐身在黑暗中，有種故作神秘的感覺。

他沒說話，可從他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卻不是鬧着玩兒的，幾乎是瞬間就将整個水牢包圍了起來。

顧遙山皺着眉，一臉警惕模樣，曲越溪和他相比倒是淡然了不少，他都知道那是樓景陽了，吃驚的表情肯定是沒有，至于警惕……能警惕什麽，都被人家關起來，封住了靈力，警惕有屁用啊！

系統：【察覺到貴方身陷險境，系統贈送給貴方一次靈力恢複的機會，限時三分鐘，貴方可自主選擇要或者不要。】

系統：【另外，系統友情提示，關押你們的鐵籠是封住你們靈力的關鍵，破壞鐵籠，自身靈力可逐漸恢複。】

曲越溪挑眉，喲嚯，智障系統今天良心發現了啊，不僅給了自己提示，還送自己靈力恢複的機會！

就算只有三分鐘，那也肯定是要的。不要白不要！

曲越溪：要！

系統立刻執行指令，曲越溪體內的靈力迅速恢複，右手還是不能運用靈力使劍，可左手能用。看來之前他花了那麽多時間來用左手練劍是非常正确的選擇！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曲越溪左手背在身後，掌心靈力聚集，歲寒劍隐隐顯現。

顧遙山瞥了曲越溪那邊一樣，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嗯？他們的靈力不是被封住了嗎，怎麽曲師弟還可以用？

曲越溪笑了下：“閣下一直藏在黑暗中，是不想讓我們見到你的真容嗎？”

那邊沒有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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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勿見怪了。”

曲越溪眼神瞬間變了，歲寒劍徹底顯現，他左手握着歲寒，靈力聚集在歲寒劍上。

“劍氣——縱橫！！”

劍氣甩了出去，關押他和顧遙山的籠子被瞬間擊散，碎塊落入黑池中，數只黑皮鐵鱷從水底浮了上來。

曲越溪飛身而起，借助黑皮鐵鱷作為落腳點，輕輕松松跨越了黑池，提着劍又是一招劍氣甩了出去，對準了樓景陽方才鼓掌聲音傳來的位置。

被擊中的地方石塊飛落，噼裏啪啦掉在地上。

他瞅準了樓景陽身影所在位置，握着歲寒劍刺了出去，在距離樓景陽的脖子只差分毫的位置，歲寒劍停下了。

可那不是曲越溪主動停下的攻勢，而是樓景陽伸出兩指夾住了劍端。

曲越溪皺眉，他分明用了很大的力氣，怎麽就被樓景陽給輕易的夾住了？這姿勢是不是太裝-逼了一點啊！邪魅狂狷的反派光環也不是這樣使的，好歹給我這個完成任務的人一點面子啊！

樓景陽擡眼看他，眼裏倒映出曲越溪的面容來，随後消失，化為了一陣怒火。

系統：【反派當前憤怒值上升，系數100。】

“師兄，”樓景陽盯着他的眼睛，聲音很輕，像是沒有力氣，可卻清楚的一字一字說了出來：“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曲越溪眼裏閃過一絲慌張，并不是因為在這裏見到樓景陽，而是因為自己的歲寒劍就這樣被他輕易的捏在手指間，用力都拔不出來。

自己也沒有這麽差吧！

曲越溪皺着眉，依舊用力想要奪回歲寒劍，樓景陽卻伸出右手，扼住了他的脖子。随後推着他往後走過去，直至他的後背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這回他的皺眉是因為忽然而來的撞擊感導致的疼痛。

他咬着嘴唇，沒讓自己發出喊出聲來。

樓景陽俯視着他，眼裏的情緒迅速收回，此時已看不見半分情緒。

他說：“師兄在這裏見到我，似乎并不覺得詫異啊。”

他手上用力，曲越溪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後背傳來的疼痛，還有脖子上那快要窒息的感覺。

窒息感的強烈已經代替了後背的疼痛，他只覺得呼吸困難，像是要死了一樣。

“師兄當初把我推入嗜血深淵的時候，可有想過我還會活着再出現在你面前？”

曲越溪看了他一眼，沒有多餘的力氣開口說話。

背後有一柄劍飛出，劍刃直指樓景陽。可曲越溪清楚看見，樓景陽眼裏閃過一絲不屑，身體自然生出一股黑氣，将那柄劍震飛了出去。

顧遙山以和曲越溪相同的方式離開了囚籠，提着劍站在了樓景陽身後：“放開曲師弟！”

“就憑你們兩個如今的修為，本君根本不放在眼裏，一個是死，兩個也是死，既然你們上趕着來，那本君就送你們上路！”

樓景陽左手幻化出一把滿是黑氣圍繞的長刀，刀身漆黑，微微有些彎，上面刻畫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紋樣。

他的刀指向顧遙山時，曲越溪慌了，原著劇情裏，顧遙山可是一直活到了最後，雖然有些話痨，但他人還挺好的，可他該不會是要直接交代在這裏了吧！

曲越溪原本垂下的雙手掙紮着擡起，抓着樓景陽的右手手腕，左手力氣大，直接掰扯起來，可右手的動作卻很輕，只能憑借着一點點的指甲在他手腕上劃出紅痕來。

樓景陽瞥了他一眼，繼而将視線轉移到他的右手上。

他手上扼住曲越溪脖子的力度輕了幾分。

曲越溪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立馬開口：“顧師兄從未傷害過你，請你放他離開！”

“是嗎？那聽師兄的意思，是要留在這裏贖罪了？”

“好，”曲越溪說：“我留在這裏，你要殺要剮随便，但顧師兄與你的事情無關，請你讓他離開這裏！”

顧遙山皺眉：“曲師弟，你說什麽胡話，我怎麽能把你丢在這裏不管！”

樓景陽忽然笑了一聲：“好啊，那就聽師兄的。”

曲越溪：“……”

顧遙山卻不願意：“我絕不會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

樓景陽松開了曲越溪，眼裏滿是寒意：“既然你想死，那本君就送你一程！”

曲越溪扶着牆壁，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沒了窒息感，後背和肩膀的疼痛交疊在一起，格外清晰。

顧遙山一臉堅毅，提着劍要和樓景陽比試一番，可他們兩個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樓景陽輕輕松松就把他給打趴下了。

接連三次，都是相同的結果。

顧遙山吐了口血，左肩脫臼，卻還是站了起來。

曲越溪緊皺着眉頭，這位顧師兄怎麽這麽頑固啊，讓他走他就直接走嘛！回去搬救兵不是更好嗎，他一個人在這裏打，只有被打死的份啊！

“師尊交代過，一定要護着曲師弟安全，你若是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我要如何向師尊交代！”

顧遙山再次沖了過去。

樓景陽一招甩出去，把他再次震飛。

這回，顧遙山沒能再站起來，直接被震暈了過去，倒在地上，身體受傷的位置滲出血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樓景陽朝着顧遙山走過去，手裏的刀提起，要砍下去的時候，曲越溪跑過去擋在了顧遙山身前。

他閉着眼睛，做好了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的準備，但只感覺到了刀風從他身上劃過，那一刀并未确實落在他身上。

他緩緩睜開眼，刀尖就在他眼前，只是樓景陽停住了要砍下來的動作。

依舊是俯視的動作，只是這回，曲越溪從樓景陽的眼裏看見了憤怒，還有幾分不明意味的情緒。

“你就這麽護着他？”樓景陽的聲音冷冷響起：“你越是護着他，我就越是想要讓他去死。”

“顧師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是我把你推入嗜血深淵的，你要是有什麽仇怨，沖我來就是了，何必傷及無辜！”

“我所遭受的痛苦和煎熬，你還得起嗎！”

“是我的錯，你想怎麽對我，我沒有怨言，放過顧師兄，他是無辜的。”

“……”

樓景陽冷笑了一聲，收回了那把刀：“好，那就看看師兄是否能夠獨自承受這份痛苦！”

樓景陽很快消失在曲越溪眼前。

曲越溪看着暈倒的顧遙山，嘆了口氣，樓景陽這意思，是不會再傷害顧遙山了是吧？

他攙扶起顧遙山，讓他坐着，往他身體裏輸送着自己僅有的那些靈力。

這裏不愧是魔族之地，他們仙修之人的靈力自主恢複的速度慢的不行！也不知道顧遙山剛才是怎麽想的，就那麽點靈力居然還敢跟樓景陽拼命，那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啊！

曲越溪消耗完自己體內僅存的那些靈力後，讓顧遙山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躺着休息。

有個提燈籠的小女孩慢悠悠走到了他們面前，聲音如水般溫柔：“曲仙師，屬下流螢，奉君上的意思，請您跟屬下離開水牢。”

“那我顧師兄呢？”

“君上沒說。”

曲越溪皺眉：“我絕不會讓顧師兄留在這裏！”

“……”流螢猶豫了下，而後開口：“那就請曲仙師帶着貴師兄與屬下一同離開這裏吧。”

曲請立馬扛起顧遙山：“前面帶路！”

“是。”

跟着流螢走出水牢，見着光線的那瞬間，他眯了眯眼。睜開眼後，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地上有些許水漬的痕跡證明剛才确實下過雨。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只是這地方，卻是格外陌生。

魔族地界，一個他有來無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