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謝家祖上據說有俄羅斯血統,因此謝家的孩子個個濃眉大眼,睫毛又密又長像兩把小刷子,鏡頭裏看起來就格外的輪廓深邃,助理先生見識過那麽多明星大腕都沒把持不住的,這時手持攝像機的鏡頭卻情不自禁的頻頻不自覺的移向他家老板。
謝嘉樹垂着眼睛坐那兒正一遍遍的撥電話,明明沒有擡頭,這時卻準确的伸出手指、虛空一點,助理先生一抖,連忙把鏡頭回到梁以清那邊。
梁以清剛才真的被吓壞了。謝嘉樹對着馮一一的時候固然什麽反複無常、死皮賴臉的樣子都能做得出來,對外人他現在基本上只有微笑:不動聲色的、虛無缥缈的、含義深刻的……看慣了他總是微微笑着的樣子,突然間雷霆交加、風雨大作,不要說是梁以清這種小姑娘,連助理先生剛才一時之間都吓的懵了。
梁以清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上鏡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紅着眼睛咬着嘴唇,斷斷續續的老實交代着:“……我說我知道她是鄭翩翩,是謝、謝總的未婚妻,問她知不知道我是誰……”
助理先生坐在兩人對面都能聽見謝總那邊手機裏女聲機械重複着“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可謝總跟沒聽見似的,一遍一遍撥那個號碼。梁以清這麽說的時候,他總算停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手機屏幕,長而密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投下兩小塊陰影,令人望之生寒,他用比這寒意更冷的聲音說:“未婚妻?誰跟你說鄭翩翩是我未婚妻的?!”
那麽好的長相,竟然也能這樣冷眉冷眼到吓人的地步!他手裏的手機屏幕經久不暗,白色的光自下而上照在他下巴上,眼下和鼻翼陰影重重,又因為那眉眼英俊的本來就不像真人,這光景看起來真是可怕極了。
梁以清用眼角餘光偷眼看他,終于被他這幅地獄來客的模樣吓的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謝嘉樹不耐的冷聲厲喝:“有膽子偷我手機,現在沒膽子認了?!”
“我沒偷!我只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誰知道她會那時候打電話來啊!”梁以清覺得特別委屈!她只是一時興起想把他的手機藏起來,等他找的時候再還給他,也好趁機搭讪幾句,誰知道這麽巧會有電話打進來呢?
接電話又不用密碼确認!
而且那來電的名字是“F.D”的“D”、來電頭像是一張謝嘉樹撅着嘴索吻的照片,梁以清一看到就知道是鄭翩翩的電話,這甜蜜太令人生氣!她怎麽可能錯過這個示威機會?!
“你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錯了,我道歉!”梁以清含着眼淚怯怯的看向謝嘉樹,鼓足了勇氣伸手,手指悄悄勾住他衣角搖啊搖——這招是跟她家堂妹梁星學的,梁星每次只要這樣做,梁家那一大兩小三個男人全部都舉手投降。
可謝嘉樹對助理勾勾手指,冷聲說:“拍這裏。這個視頻待會兒你抄送一份送顧律師,偷竊罪外加一條性騷擾。”
助理先生嚴肅的将鏡頭下移,仔細的拍下梁以清勾着他家老板衣服一個角的特寫鏡頭。
他臉上神情正經極了,可顫抖的鏡頭出賣了他在偷笑這個事實。
Advertisement
梁以清這下真的崩潰了,“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放棄了裝腔作勢,倒是能看出來只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女孩。
謝嘉樹這樣想着,冷着臉毫不留情的彈開小女孩的手指。
車這時緩緩停下來,是馮家到了。司機下車小跑着過來開門,謝嘉樹一邊扣着西裝扣子一邊斬釘截鐵的交待助理:“葉沐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過來了,你把這個視頻給她。人随便她帶不帶走,說法一定要給我。她要是敢拿陳源的合同威脅,就讓她帶着Mars的打包一起滾蛋!老子不稀罕。”
說完他冷冷看了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子,甩手狠狠摔上了門。
**
馮一一這晚在沈軒家的客房裏居然睡得很沉,也沒有做夢,清晨,朝陽從沒有拉窗簾的窗戶照進來,她在一片金燦燦的光線裏睜開眼睛,一瞬間都忘記了自己昨天遭遇了些什麽。
她這邊剛有動靜沈軒就過來了,敲門說:“一帆找你,說你電話關機了。”
不是關機,是被她狂暴的摔碎了……馮一一這時候回想昨天自己摔手機的那個瘋狂樣子,只覺得當真是可笑又可悲。去開門的時候她臉上帶着一絲怪異笑意,倒是讓沈軒看的一愣。
馮一帆說話時明顯的壓着聲音:“姐!你快回來吧!”
他語氣焦灼卻像是背着人的,馮一一就問他:“是不是爸爸知道了?”
“爸去大姑媽家了,還沒回來呢。”馮一帆焦急難安的說,“你快回來吧……謝嘉樹昨晚上在咱們家門外面站了一整夜!”
那個瞬間馮一一像是被過了電,身上的雞皮疙瘩争先恐後的往外冒,心裏頭震驚、心疼、甜蜜、氣憤、不解……各種滋味交雜,語言根本無法描述她此刻的複雜心情。
昨晚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一個女人接了他的電話,以為她是另一個女人、他的未婚妻。
而她在另一個男人家裏沉睡的這一夜,他在她家門外一直站着。
“我馬上回來!”馮一一低聲雀躍的說完,行李都不拿了就往外撲。
沈軒莫名其妙的追在她身後:“出什麽事兒了?!你等等!我開車送你去啊!”
“謝嘉樹!”馮一一急切的一邊換鞋一邊頭也不擡的說:“他在我家!”
沈軒簡直都要無語了:“他去你家能做什麽?和你一起被你媽打?”
馮一一手下未停,低着頭輕快的說:“那也很好啊。”
抱在一起挨打,比相敬如賓的一團和氣要好。
沈軒這次真氣着了,忍了忍,實在忍不下這口氣,靠在那兒揉着太陽穴,啞聲說:“你先別下樓,我幫你叫一輛車,我這會兒開車不安全的很。”
馮一一說她自己打車走就行了,然後接過他從裏面拎出來的行李箱,歡快的拉着就跑了。
**
馮媽恨誰都沒像恨謝嘉樹這樣,那可真是……恨他一個洞!
她的女兒從小到大聽話乖覺、平安順利,這麽多年唯一一次受傷萎靡就是因為謝嘉樹。現在更是為了他反抗父母、離家出走,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正當馮媽為了女兒的出走驚怒交加的當口,這個罪魁禍首居然親自送上門來了!馮媽的怒氣總算有了發洩的地方,渾身是勁的揮舞起掃把,把來人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
謝嘉樹敲門時還是衣冠楚楚、儀表堂堂,一分鐘之後就灰頭土臉的滾了出來。
其實以前的時候他也曾經和馮媽起過沖突,最嚴重的那次馮媽也是把他從家裏趕出來,但是沒有打他,只是把他帶去的禮物都扔了出來。那次謝嘉樹在他們家門口把那些禮盒踩了個稀巴爛,然後趾高氣揚的就走了。
這次他不了,馮媽打他,他擡起一只手臂護着臉,任由掃帚帶着塵土和髒,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還真挺疼。
馮一帆聽到聲音出來,連忙拉住他媽。謝嘉樹放下手臂,沒管滿身的狼狽,平靜問馮一帆:“你姐她去哪兒了?”
“關你屁事!滾蛋!”馮一帆雖然拉住了馮媽,可也不代表他就喜歡謝嘉樹。
“你可以不告訴我,但你得保證她的安全。”謝嘉樹冷冷的說,“我也有一個姐姐,如果她像馮一一今天這樣被趕出門,我不會像你這樣縮在家裏、不管她。”
“我怎麽不管她了?!”大男孩臉紅脖子粗的咆哮起來:“告訴你吧!我姐她安全的很!我早就打電話叫人去接她了!”
馮一帆吼完就後悔了。
謝嘉樹松了一口氣。
馮媽丢了掃帚就去拎兒子耳朵。
謝嘉樹在母子倆撓癢癢似的拉扯裏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
一站就是一夜,他沒有再去打擾馮家人,站累了就在牆上靠一會兒。
馮一一匆忙趕回來時就見自家門口的牆上靠着一個人,老舊的樓道裏光線不多,但是朝陽歡快的從樓梯間的小窗戶裏射進來,他腳下一圈金燦燦的光。往上看去,兩手抄在褲子口袋裏的男人神情有些疲憊,閉着眼、眉頭微皺。他一條腿支着地、另一條腿微向後曲着。
馮一一想起很久之前很迷戀的一部劇,宋承憲那時候正值一個男孩子最好的年紀,演了一個冷酷個性的帥氣少年,英俊迷人的簡直天怒人怨。
可是,不如此刻的謝嘉樹。
她拖着箱子一路跑上來,喘的很厲害,可是此刻她寧願硬屏着呼吸,哪怕心口都已經疼的快炸開了,但就是不忍驚醒這樣的謝嘉樹。
提着箱子、蹑手蹑腳的一級一級走上樓梯。
走近了卻發現他醒着!只是垂着眼睛而已。
馮一一忽然升起某種類似于害羞的感覺,就像是人生第一次的怦然心動,青澀癡迷、欲說還休。
“喂……”她氣虛不已的吐出一個字。
謝嘉樹什麽也沒問、也沒說,勾起嘴唇對她笑,手從口袋裏拿出來,輕輕一指她身後。
剛才照在他腳下的那團暖陽,此刻正在她肩膀上。
是她身披暖陽,拾階而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