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陌生感
晚上, 張寶寶鑽到喬甜甜的房間,死活要和她一起睡覺。
喬甜甜十分嫌棄,如果是冬天, 有這麽一個小火爐暖着她,她會很高興。
但現在不是冬天, 這是夏天啊!
是想熱死她嗎?
可小孩情緒很不好,之前他和張劍一起出去玩兒,回來時都是笑容滿面,今天卻失魂落魄,像地裏被曬蔫的青菜。
哎!喬甜甜沉沉嘆了一口氣, “和我一起睡可以,不過不準挨着我知道嗎?”
“知道了!”張寶寶不情不願地應道。
等小屁孩跟着進了喬甜甜的屋子,喬明月也搬着竹枕頭跟了過來。
喬甜甜扶額, “哥, 你也來湊什麽熱鬧?”
喬明月邁着大長腿,繞開喬甜甜直接進了屋子,“我想聽聽你們兩要說什麽小秘密, 沒準我在一旁,也能給你們出出主意呢!”
喬甜甜:“……”
行吧, 行吧,讓你們哥倆睡床,我睡竹床好了。
夜靜更深,月光落在屋子裏, 涼風從窗戶吹了進來,白色的帳子随着風輕輕拂動。
原本熟睡的張寶寶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安睡的喬明月,然後悄悄爬下床, 掀開竹床上的簾子,鑽了進去,然後抱着喬甜甜的胳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滿意地閉上眼睛。
他已經決定了,要和張劍回張家生活。
只要他不在喬家,張劍就沒有理由總到喬家來,他也沒辦法惦記哥哥姐姐了。
等小孩睡着,喬明月從床上下來,又将人抱了回去。
等三個小孩睡醒,就聽到一個震撼消息——喬婉回來了。
準确地說,是她聽說張劍出來後,才回來的。
喬婉回來了,張寶寶也就沒有理由再呆在喬家。
喬婉準備帶着張寶寶和張劍回家生活。
離開前,喬甜甜十分舍不得張寶寶,小孩倒是沒有什麽失落神色,只對喬甜甜道:“甜甜姐姐,你去學武功吧!像電視裏的大俠一樣,學了武功,就能飛檐走壁,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他們這段時間,正好在看神雕俠侶。
喬甜甜失笑,“電視裏都是假的,哪裏有什麽打遍天下無敵手?”
“我不管,反正你去學好不好?”小孩拉着喬甜甜的手撒嬌。等你學了武功,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喬甜甜沒在意,倒是喬五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就去縣城給兩個小孩各報了三個班——喬甜甜學跆拳道和柔術,喬明月是跆拳道和格鬥。
張劍出來了,喬婉還是很高興的。
她小時候親爹早死,家裏愁雲慘霧的,雖然有哥哥在上頭頂着,但沒有父親的孩子,還是會受很多委屈。
所以這麽多年,她長得漂亮,人也勤快,在深市打工的時候不是沒有男人朝她獻殷勤,但都被喬婉拒絕了。
她總想着一家人在一起,父親母親還有孩子,這才是圓滿的一家。
她甚至沒在娘家多呆,就帶着孩子和張劍一起回到家。家裏六年沒有住人,屋子灰撲撲的,上面結滿了蜘蛛網。
喬婉抓了一把白茅草,紮成掃帚,綁在竹竿上,開始清理屋頂的灰塵。小男孩見了,也跟在喬婉身後,拿着小掃帚掃來掃去。
不說掃得多幹淨,但他确實是有這份心。
倒是張劍還如從前那樣,萬事不沾手。拉了個凳子到門口的樹蔭下,随手拍了拍灰一屁股坐下,掏出香煙開始抽。
喬婉見了不由得皺眉,她剛去深市那兩年,沒學歷沒技術,是在大學園附近做了兩年的小時工。
其中有一戶人家,女主人是大學城裏的大學老師,男主人是上班族。
夫妻兩的感情十分好,那當家男人對女主人十分體貼。
不管在外頭多西裝革領一本正經,到了家,只要女主人在做飯,他都會脫了外套去廚房給老婆打下手。
剛開始她還十分驚奇,他們鄉下,男人回到家那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主兒。這裏的男人居然還給老婆幫忙做飯?
見了幾次,實在羨慕,後來閑聊的時候,她便笑着說起了這茬,說女主人嫁了一個好老公,在家還會幫她做家務。
聽到她的話後,倒是女主人十分奇怪,她回道:“你為什麽會覺得做飯做家務是男人在幫我?難道這家他不住?做的飯菜他不吃?還有孩子,孩子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喬婉理解不了女主人的想法,還是後來見得多了,才慢慢習慣,不再咋咋呼呼。
此刻,她在家辛辛苦苦打掃衛生,連八歲的小兒子都在給她幫忙,見張劍大爺一般坐在門口抽煙,悠閑自在,仿佛這個亂糟糟的家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喬婉心裏突然就想起了女主人的那句話。
家是他們所有人的家,屋子幹淨,住得開心的也是他們一家人,為什麽張劍能理所當然地把這些事兒丢在她身上?
喬婉舉着竹竿掃屋頂的蜘蛛網,手擡重物擡久了又酸又漲,她看向張劍,喊了兩聲:“張劍,幫我——”
話到了嘴邊,喬婉又咽了回去,換了詞,“你別幹坐在那裏抽煙啊,也來打掃一下衛生,家裏這麽大,總不能都我和寶寶兩個人掃。”
張劍吐掉煙嘴,剛要發火,想到什麽又把火氣咽了回去,耷拉着臉,抱怨道:“真是麻煩,抽個煙都不得安生。”
好一會兒,他才慢騰騰地回到屋裏,一把搶過喬婉手裏的竹竿,對着屋頂胡亂揮掃兩下,動作粗魯地要把整個屋頂戳個洞。
喬婉看了一眼,心知他這是帶了怨氣。
她抿了抿唇,想到從前主家那對夫妻,一邊做家務一邊樂樂呵呵說話的樣子,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着張劍,臉黑了,左臉上還有塊疤,人似乎也變得陌生了。不只是外貌,更是一種夫妻之間的親近感。
喬婉想起從前,記得那時候他們一家也是和和美美的,怎麽才相聚不到一天,她心裏就這麽不是滋味?
喬婉看着張劍掃了沒兩下就将掃帚一扔跑了。
她又想到六年前,她剛帶着孩子從娘家回來,張劍邀了一大群人在家裏玩撲克打麻将,弄得家裏亂糟糟的。
那時候她也是讓他打掃衛生,這男人也是這樣,掃了沒兩下人就跑了。
她當時是怎麽想的來着?
對了,她當時很生氣很生氣,恨不得把張劍喊回來狠狠掐一頓。等她自個兒把垃圾都掃了,然後那氣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現在呢?
她是什麽感覺?
喬婉問自己!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并沒怎麽生氣。
相反,她居然很冷靜地在審視張劍的行為。
審視?
為什麽她對張劍會有審視的态度?
這不像是對丈夫愛人,倒像是對待陌生人,以判斷這個陌生人是否合适繼續生活,能不能一起過下去。
喬婉想到這裏,心底一寒,她拿起竹竿繼續打掃屋頂。
卻是連連搖頭,喬婉啊喬婉,你這是胡思亂想什麽呢?肯定是他們夫妻分別地太久了,才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喬婉如此說服自己。
她将屋頂的蜘蛛網弄幹淨,然後又開始掃床上、櫃子上還有桌面上的灰塵。
灰塵太厚了,用掃帚掃根本掃不幹淨。
還是得拿抹布沾水擦才是。
喬婉找了盆桶,準備去廚房接水,走到廚房門口,才突然想起來,她回到鄉下了,鄉下廚房沒有自來水,要吃水只能拿着木桶和扁擔去井裏挑水。
她随口道:“張劍,去打兩桶水來。”以前家裏吃水都是張劍去打的,喬婉喊完就笑了,這才找到兩分熟悉感。
喬婉喊了兩聲,也沒有人回應。
她突然想起來,剛剛張劍甩開掃帚竹竿,人就跑了。
喬婉臉上的笑容漸收,張寶寶看到喬婉的表情,主動道:“媽,你別急,我幫你挑水。”
喬婉搖搖頭:“不用,你還是個小孩子,挑不動水。”
張寶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十分靠譜道:“媽,我挑得動!”
“就算挑不動一桶水,我可以提半桶水不是?”小男孩仰着腦袋看着喬婉,神色十分認真。
小男孩說着,拎起塑料桶就跑了,喬婉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恍惚間看到了另一個男孩,也是這樣,懂事又善良。
說起來,張寶寶兩歲她就去了外地打工,對他的了解,還沒有大兒子來得多。
張劍是個少爺性子,家裏活兒從來不幹。
那時候她剛生下小兒子,家裏又沒有公婆能幫忙,她一個人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洗衣做飯做家務,那孩子就經常跟在她屁股後面給她幫忙。
秋天挖紅薯,她挑着擔子走在前頭,那孩子就拎着竹籃子從擔子裏往外拿紅薯,他也是這樣說道,“雖然我不能幫媽媽挑紅薯,但我能讓媽媽少挑一點,少挑一點就輕松一點。”
喬婉想到這裏,又想起張寶寶兩歲時霸道蠻橫的性子,突然覺得她媽還有哥哥真的把這孩子養得好,起碼比跟着她這個做媽的好。
小男孩已經提着水桶回來了,喬婉看了一眼,就剩了一個桶底。
張寶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本來我提了半桶的,可是路上搖搖晃晃,最後就剩下這麽多了。”
喬婉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沒事兒,咱們再去挑。”
母子兩挑了水,開始擦洗屋子,兩桶水根本沒用多久就黑了。他們繼續挑水,繼續擦洗,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只把卧房和客廳清理幹淨。
竈房還是髒兮兮的,喬婉沒有做飯,活動了一整天,張寶寶又餓又渴。喬婉拿出面包和餅幹,他也吃不下。
張劍還是沒有回來。喬婉想了想,帶着小孩又回到娘家。在家吃過晚飯,時間差不多就到了九點,喬奶奶留兩人在家睡。
張寶寶也期待地看着喬婉,他在喬家住習慣了。
白天一直忙着打掃衛生沒感覺,到了晚上要睡覺了,突然就對那個家陌生起來。
喬婉也累得不行,猶豫了一下,還是帶着張寶寶回到了張家。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重聚後的第一天,肯定要住在自己家的。她帶着孩子住在娘家,留張劍一個人在家是怎麽回事兒?
然而喬婉注定想多了,這一晚一直到天光大亮雞鳴,張劍都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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