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6)
一服軟,珍娘的淚就落了下來,她把小布包袱放進懷裏,抹着眼擠出笑:“好好,娘幫你存着以後給你娶媳婦兒。別站着了,我們進屋說話,你好好見見你姐姐。”做母親的左右手一手牽起一個,一同往屋裏走。
小福淡淡瞥了脈脈一眼,神情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脈脈對上他的視線,不知為何心虛發憷,趕緊垂眸躲開了。
饒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得到,弟弟不喜歡她這個姐姐。
脈脈忽然覺得很無力和難過,想跟人說一些什麽,但對着珍娘又無法傾訴。于是她左顧右盼尋找起司瑜言來,赫然發現今早還沒見過他。
她望着頭頂明晃晃的太陽,眨了眨眼。
司瑜言好懶啊……現在還沒起床。
兒子回家了珍娘自然免不了好好招待他,剛把姐弟二人安頓下來,她就忙不疊地上河邊捉自家放養的鴨子去了,只留下脈脈和小福倆人,以及不發一言昏昏欲睡的瘋婆婆。
小福坐下後并不屑于和脈脈“敘說親情”,而是取下肩褡掏出做木活的鋸斧、墨鬥、尺錘等工具,提走一根壞了的板凳,坐到屋檐下敲敲打打。
脈脈靜靜地在一旁看着。只見小福卸掉壞的凳子腿兒,在柴堆裏找出一根圓木,刨了表皮之後照着尺寸在上面畫好線,然後用鋸、削、磨……最後把新的凳子腿安裝上去。板凳放在地上平平的,小福坐上去試了試,很穩。
木工活費力氣,小福畢竟年紀小,忙活一陣出了滿頭大汗,才擡起袖子擦掉汗水,眼前就出現了一杯水。
他擡眸,見到素未謀面的姐姐端着杯子,笑容小心翼翼:“渴了嗎?喝水呀。”
杯子裏的水不知放了什麽,泛着淡淡蜜色,好像還有幾片花瓣。
脈脈見他不動,又把杯子遞了遞:“壽客茶,清涼解熱、喝。”
“壽客?”小福本想拒絕,但好奇心還是讓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脈脈見他肯跟自己說話,笑容愈發深了:“嘻嘻,其實就是、菊花,因為重陽九九、菊花開,所以也叫壽客。”
小福撇撇嘴,拂開脈脈的水杯,轉而去水缸那裏舀了一瓢涼水,咕嚕嚕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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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脈見狀失落,想了想還是湊上去:“不喝生水,肚子疼,生病。”
小福擦掉嘴邊的水珠,勾唇浮起譏諷:“我從小到大都是喝生水的,不像你們大戶人家的嬌小姐那麽金貴。”
“大戶人家……嬌小姐?”脈脈不是很能理解這幾個詞,想了想沒往心裏去,而是很認真地說,“生冷易病,真的別吃。”
小福愣了愣,不知她是故意裝傻還是真沒聽懂話裏的諷刺。這時脈脈發現他手上的皮膚被木屑小刺戳破了,滲出了點點血珠,頓時“呀”了一聲,趕緊抓着手把他拉進屋。
小福跌跌撞撞跟着脈脈走,坐下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脈脈已經清理碎屑擦洗傷口塗抹藥膏,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連他掌心了前幾天被劃破的地方也一并擦了藥,還包紮好了。
她的動作很溫柔:“手很重要,以後當心,不要受傷。”她說完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
小福怔怔看着包裹好的手掌,皮膚上的暖意還沒有散盡,苦澀的藥膏隐隐含着幾分清甜的氣息,顯得并不那麽惹人厭。他擡眉,見脈脈捧腮專注地看他,不禁臉頰一熱:“你……看我幹什麽?”
“兄弟姐妹、會長得很像,我看你和我、像不像。脈脈看着看着拿手去摸他的鼻子,“比我高呢。”
被她碰到鼻尖癢癢的,小福把頭一偏,不自在道:“別摸我!”
脈脈完全不介意他的無禮,還在對比眉眼:“眼睛一樣大,眉毛形狀、一樣……我們真的好像啊,看看耳朵。”說着她又要伸手摸小福耳朵,小福趕緊站起來避開他。
少年尴尬地紅了臉,逃似的跑到門口,恨恨跺腳:“不像不像不像!我們一點也不像!你才不是我姐!”
脈脈委屈:“我明明就是……”
“不是!就不是!就算你是我也不會認你的!”小福指着她質問,“你為什麽突然出現?你有什麽目的?搶走我娘嗎?!這麽多年只有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而你,你又能給她什麽?你憑什麽說來就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家裏!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他說完拆掉手上的繃條,重重扔在地上:“我不會認你,絕不會。我也不想看見你,我不希望你出現在這個家裏,你懂嗎!”
脈脈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小福奪門而出,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親人……為什麽和她想的不一樣?
腦子渾渾噩噩地出了門,脈脈沿着河邊走到橋頭,遇上了司瑜言。
司瑜言仿佛在這裏坐了很久的樣子,見她微微一笑,迎過來:“小聾子。”
脈脈沒說話,在他靠近後自然而然伸手抱住他,把頭抵在他胸口蹭了蹭。
司瑜言輕撫她的後腦,知道她聽不見卻還是問:“怎麽了?”
倆人就像心有靈犀一般,脈脈擡起頭來,眼眶紅紅的:“他讨厭我。”
“誰?”
“小福,弟弟。”脈脈顯得挫敗又懊惱,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喜歡我,很很很、不喜歡,他攆我走。”
司瑜言道:“脈脈,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你。”
“但是,”脈脈咬唇,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師兄們不會、讨厭我,師姐也不會,辛複哥哥也不會,你,也不會。”
司瑜言笑了:“你看,喜歡你的人多,讨厭你的人少,所以你還是很讨人喜歡的,只是恰好小福不喜歡你而已。”
“可是我,想要他喜歡,他是弟弟……”脈脈說話聲漸漸小下去,連自己都缺乏足夠的信心。
司瑜言捏捏她臉蛋:“真傻,他不喜歡就不喜歡,有我喜歡你不就夠了?”
脈脈嘟着嘴不情不願,就是覺得不甘心,忽然之間,她很認真問司瑜言:“你有銀子嗎?有多少?”
司瑜言被她問得差點噎住,頓了頓說:“有多少這個不好說,大概,你想用多少,就……有多少。”
脈脈一聽趕緊把手一攤:“給我銀子!”
司瑜言納悶:“你要銀子做什麽?”
“給娘親和小福。”脈脈昂着頭理直氣壯,“剛才、小福給娘銀子,娘親高興,我想讓他們、都高興。”
司瑜言一怔,眯起眸子:“你是在向我借錢嗎?”
脈脈懵懵懂懂:“借錢啊……大概是吧。”
“俗話說的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知道麽?”司瑜言一張漂亮臉笑得不懷好意,眼神像老謀深算的狐貍,“小聾子,你要拿什麽還?”
脈脈迷糊:“借了錢,應該也是還錢啊……”
司瑜言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表示否定:“欠債可以還錢,但也可以還別的。”他湊到脈脈耳畔,隐忍笑意說了一句,“肉償更佳。”
脈脈自然聽不見,只覺得他怪怪的。她正要問個清楚明白,司瑜言卻已經牽着她的手往回走了,大步朗朗豪氣十足。
欠的債越多,還的也就越多。不就是銀子麽,想要多少有多少,砸死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看咱小孔雀這土豪公子的範兒!你倒是直接砸暈了親媽我把脈脈拖回去OOXX啊!
酒叔覺得很羞愧,這本的慢熱速度超過了預期……小孔雀看來要超過吃貨公子,成為我筆下開竅最晚、吃肉最晚、戰鬥力最不濟、一夜不能九次、沒用的東西吐來吐去的男豬腳了!對于這點親媽深表痛心,所以鄭重承諾一定在5章之內給他開葷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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