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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冰河追到豔陽城外七八裏處,他一人倒是好隐藏身形,南國估計并沒有想到他一個帶兵打仗的将軍竟然會為了三個野狼軍追出來。
戰況激烈,除了那三個野狼軍以外,幾乎沒人是完好的。果然南國設了包抄,左二軍早已經歪着脖子倒在地下,半個腦袋都被人削掉了。
秦冰河看了眼地勢,咬咬牙,從兜裏拿出一把火折子,直接将那滿地的枯草點燃。
這豔陽城常年不下雨,順着這草原過去就是南國駐紮軍隊,賭他們一次會不會調轉回去。
火勢逐漸大了起來,秦冰河也翻身上馬,往那戰區跑去。
南國軍馬留了數百人,野狼軍只有三人,而且已經是筋疲力盡了,揮刀速度都放緩,那手中沾着血,兵器都握不住。
“秦……你怎麽來了!!!”
其中一人眼尖看到,卻不敢喊出他的名字,生怕南國将士聽到,要活抓他回去領賞。
秦冰河卻不答,揮着方天戟,直接削了一人大腿,吼道:“火已放,順着風向等會兒燒的就是你們的陣營!我們四條爛命經得起折騰,看你們那陣營裏的精貴骨頭經不經得起大火炙煉!”
那領頭的看到火勢,暗自忖度了一番,也不知道這四人是個什麽構造,自己百來餘人的攻勢竟然還能堅持一刻之久。
這火順着風向還真燒得迅速,那領頭的一想,留了幾個收尾的人,便帶着小隊往陣營跑,通風報信。
等人一走,秦冰河便不留情面,抄起方天戟,一揮下去便是一條人命。
他如今已經很習慣殺人了。
還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整晚睡不着覺,在秦鐘懷裏才迷迷糊糊眯了一段時間。
那人身上的味道,還有他說話的聲音。
秦冰河一刀劈下去,血液濺了他一臉,他卻不覺得難受,反而被那血腥味激得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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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他,該怎麽配得上那麽幹淨澄澈的人。
秦冰河帶着野狼軍稍微繞了個路回豔陽城,回去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們四人騎着馬,臉上身上武器上,沒有一處不沾染着鮮血的。
踏着朝陽回來,身上渡了一層金光。
野狼軍的士氣幾乎在這一瞬間點燃,喊着秦冰河的名字,仿佛他已經帶領這群人獲得戰役勝利一般。
秦冰河只是點了點頭,卸了盔甲往氈房走去,一晚上沒睡他是真得休息一會兒。
身上的血也來不及收拾,他随手把盔甲扔在地上,躺上床便進入了夢鄉。
夢裏那人也抱着他,說着閑話。
那樣平靜。
豔陽城總是這般,風沙滿天,卻讓人舍不得離開。偶爾能從地底裏竄出一絲青綠,便作神跡。
副部打着哈欠從帳子裏出來,看到秦冰河一個人蹲在草垛上忙活,便湊過去說:“将軍,你幹嘛呢?”
秦冰河右手把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木頭。
“雕東西。”
副部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說:“将軍,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秦冰河這才擡頭看他,示意繼續。
“叫——朽木不可雕也。”
秦冰河這才看了看手裏已經幹掉的木柴,嘆氣。
就說怎麽刻不上東西呢!
副部家裏有人做過工匠,找人給他尋了好幾塊像樣木材,教了他手法後,讓他家這将軍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除了上戰場,他家裏将軍幾乎沒個将軍樣子。
同士兵們同吃同住的,還有事沒事就犯個無傷大雅的傻。
挺好的。
一點架子都沒有。
副部點頭,看了看秦冰河那九尺多的身軀,縮在草垛上小心翼翼的削木頭,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兒子要是再俊郎點,和他心性上還真沒什麽差別。
也不知将軍怎麽做到的,這般成長出來,還有那樣澄澈的眼神。
而後與南國的鬥争便陷入了僵局,秦冰河也懶得揣測他們心裏想什麽,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閑得無事叫那副部教他幾手新的手法。反正那南國實力就是如此,着實翻不起風浪來。
“秦将軍,你的信。”
秦冰河打開一看,是王陽寄來的。
頭幾頁是家人的,李智和李禮的字一眼就能分出差別。智兒寫字是标準的楷書,一筆一劃寫得極為工整。後頭那個則跟蚯蚓似的,橫折鈎倒像個半圓一般。
鐘鳴寫在最後,盈盈落下一句話,望平安也就沒了。倒是像他那幹脆利落的性子。
家書看完後,王陽的吩咐在後頭,說是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秦冰河翻遍那薄薄的一頁紙,也沒見着什麽驚喜。
他嚴重懷疑那王陽又诓他。
“秦将軍,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馬上又要過冬了。我們兒郎得回去,不然家裏都是些娘們可真搞不定收拾氈房的事兒。”
越往北邊的人,那氈房越會經常移動。
尤其是冬天,他們幾乎都會往偏南移動一些。如若這些将士不回去,姑娘幾乎是沒辦法移動的。
秦冰河想了想,說:“吩咐下去,不日便全面攻打。讓南國再嚣張一段時日。”
部署了一些戰術後,秦冰河去豔陽城裏頭逛了逛。有官兵長時間打仗,百姓們也有些疲憊。街上沒什麽人,不過見着秦冰河都會恭恭敬敬的行個禮,有好事兒的還會給秦冰河塞一兩個水果。
秦冰河啃着沙棗,往那城門外看去。
“這南國人還真是夠累的,整日這麽攻打城門又不進來,勾起瘾又跑了,真他娘的慫。”
聽着副部埋怨的話,秦冰河也不接茬,自己啃着沙棗,往地下酣熱的鬥争瞥了一眼。
突然秦冰河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楞楞的望着底下,随後扔了沙棗,使着輕功直接從城門上翻身飛下,踩到那南國士兵的頭上。
那人見有人追上來,想到軍令便吹了個口哨,除了還在鬥争的人以外,別的都往外散去。
秦冰河這會兒哪兒管得到別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那南國士兵,騎着馬奔向那城門角落。
那人手裏攥着一把刀,勉強舉起來都劈不下去,只能哆哆嗦嗦的吓吓那南國士兵。
秦冰河一把提起他後領,往懷裏一帶,随後不等他們開城門,借着那城牆上凸起的石頭便直接飛上城門頂。
副部還保持着原有姿勢,看着秦冰河抱着一人回來,驚恐的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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