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獨一份了
大家都是幾百歲的成年人了,聽到這種對話,肯定不會想多……屁啊,不會少想還差不多!
二百歲少女苗雲卉更是如遭雷擊,小帥哥年紀輕輕有這麽個好大兒,她已經傷心欲絕,萬萬沒想到……
她不信,她不信她二百歲了還是一眼一個渣男的破體質。
苗雲卉幹笑一聲,試圖給秦九輕找臺階,讓他好好解釋下:“這……”
誰知小帥哥一點都不想解釋,竟然頂着那麽張風華絕代的臉,用那麽清越如冷霜的聲音,像個死變态一樣的來了句:“乖,不碰你了。”
苗雲卉:“…………………………”裂開了!
白小谷的骨言骨語旁人不懂,秦九輕哪會不明白。他抱起小骷髅時就想過骨鏈可能會對他有影響,所以讓他坐在右胳膊上,但小骷髅一直太怕了,為了安撫他,秦九輕用左手給他拍背,可能骨鏈還是刺激到了他。
“父子”倆都懂的事,旁人不懂!
何止苗雲卉,可以說除了傻憨憨何尚,其他人看向秦九輕的視線都寫滿了故事。
你就是因為這個被打進鬼界的吧!
周身金光閃閃的黎繁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他已經是元嬰初階的修為,一眼就看穿了秦九輕的情況: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體內虛無缥缈,半點真氣都沒有,恐怕也就是個練氣的小修。
練氣期的修士淪落鬼界?
很快就會魂飛魄散。
黎繁無暇顧及這種小人物,他心裏裝的是那頭七階兇獸。
鬼界七洲,他們所處的巨門洲一直是最安全的,近些年不知為何也頻頻躁動,出沒的兇獸從最初的三四階一路演化,如今竟有七階兇獸降世!
想到徹底淪陷的廉貞和武曲兩洲,黎繁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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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封印始終難破,七洲怨氣積累成山,長此以往萬一醞釀出個高階鬼王,他們該如何招架?
當務之急還是要斬殺七階兇獸,萬不可再讓它危害四方,死的人越多,鬼界怨靈越多,尋常厲鬼已經難以對付,若釀出鬼王,巨門洲也要淪為地獄魔窟!
黎繁心事重重,半點餘光都沒給秦九輕,他穩住了想要獨自離開的耿钊,召集所有人一起前往征讨那頭恐怖的七階兇獸。
有何尚和苗雲卉帶路,兇獸的第一手情報他們順利掌握。
聽這描述都覺心驚肉跳。
何尚一個金丹期劍修,一劍劈下竟毫發無傷,看來這兇獸的評級比想象中還要高一些。
可能已經滿七階将要八階了。
八階兇獸,足以屠城!
一衆修士神色凝重,有人甚至打起退堂鼓。
黎繁故意說道:“放任兇獸作亂,釀出鬼王,我等皆是難逃一死。”
這話穩住了想要逃的人,逃得了一時卻逃不出鬼界,巨門洲就這麽大,若是真釀出鬼王,他們都得沉在千月幻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了方向也有了情報,黎繁組織大家商議作戰對策。
劍修力修如何抗住,法修如何搭配,還有像苗雲卉這般木系法修,能否在關鍵時刻拖住七階兇獸。
生死關頭,計劃再細都不為過,諸人皆是神态凝重,仔細記下關鍵點……
白小谷整個骨都埋在黑衣服裏,但不妨礙他聽得分明。
修士果然厲害,竟有這麽多能耐!
劍修天下第一不解釋,因為秦九輕是劍修。
沒想到法修也如此強悍,金木水火土風雷電與雪……囊括世間一切元素呢。
還有聽着就不明覺厲的術修,會畫符會擺陣還會封印。
更有後勤補給的藥修、丹修、愈修。
厲害!
小白骨聽得心生向往,可憐他還不是人,他連修行第一步都沒踏出去。
修士們積極備戰,沒人關注這對奇葩父子。
主要是當爹的太弱了,不拖後腿就不錯了,沒什麽可指望的。
也就幾位女修時不時飛過來幾眼,頗覺嘆息。
好生生的一個小帥哥,怎就是個死變态呢。
造化弄人啊!
沒人搭理,秦九輕也無所謂。
其實他大可以離隊而去,之所以忍着小骷髅害怕留下來,是因為有別的考量。
一來是他和白小谷初入鬼界,需要了解一下這邊情況;二來是小白骨太餓了,再餓下去他怕對他身體有影響。
跟着這些修士能了解鬼界情況,如果時機恰當,沒準可以打聽出赤缇果所在。
至于為什麽和他們一起能給小谷找到吃的,這就是秦九輕的推測了。
小白骨要吃鬼,而鬼最喜人氣。
绛霜谷裏怨魂厲鬼不少,一個個又餓得厲害,卻一點不敢撲向秦九輕,為什麽?因為白小谷在。
鬼界的厲鬼絕對不會比绛霜谷少,可他們在荒野走了一圈又一圈,竟連半只都沒碰上。鬼界無鬼?是鬼怕小白骨。
他一個人做餌,引不來厲鬼,這麽多人總可以吧。
餓着誰都不能餓着孩子。
總得試試。
白小谷當然不會想那麽多,他腦回路相當簡單。
修士們這麽厲害,他和九大寂弱弱的,混在其中才有安全感。
天塌了還有高大威武的修士們撐着,他只要別暴露自己的本體,繼續冒充九大寂的乖兒子,肯定不會被趕走的!
何尚他們也沒逃出去多遠,要不是這一路上商議布置,他們能更快趕到。
耿钊謹慎道:“那兇獸體型雖大,但行動極其敏捷,不一定還在……”
他還沒說完,因将真氣聚集在眼部,所以遠遠看到了那一幕。
何尚專心禦劍,視力沒有強化,并沒看到:“怎麽,有什麽狀況?”
耿钊:“……”
苗雲卉也看到了:“……”
緊接着是黎繁,還有他身後二十好幾個全副武裝蓄勢待發的金丹期修士:“…………”
何尚是最後一個看到的,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瞎了:“這、這怎麽可能!”
苗雲卉呆呆的:“看錯了吧,一定看錯了吧,這肯定是頭低階兇獸,只是長得和之前的七階兇獸比較像。”
耿钊眼中迸射出狂熱:“這一劍,怕是有化神期的修為。”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在場所有修士都屏氣凝神,幾乎要窒息。
化神期修為?
鬼界竟有了一位化神期大能!
他們是不是有望沖出乾坤清明陣,回到十二仙山了?
想到此處,所有人都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酥麻感直沖四肢百骸,襲來的顫栗感讓他們幾乎站不穩。
砰地一聲。
有人竟是連法器都沒拿住,直直摔在了地上。
更有人面色蒼白,仿佛在承受着并不存在的化神期威壓。
還有人眼睛陡然明亮,黑色瞳孔中仿佛蓄着火苗:“離開,我們……我們有希望……”話說不完,已經泣不成聲。
苗雲卉怔愣半晌,用力掐了大腿一下。
苗雲卉悲戚道:“果然是夢,都不痛的。”
何尚面色扭曲:“小苗你掐得是我的大腿!”
在場修為最高的黎繁怔怔地看着眼前被硬生生劈成兩半的兇獸,他落在袍袖內的手不住顫抖。
七階兇獸。
甚至快要突破至八階。
這樣的兇獸竟被粗暴地一劍斬殺。
這一劍無視兇獸堅硬如玄石的皮毛,無視兇獸體內洶湧澎湃的煞氣,用的是力量上的絕對碾壓。
何止化神期。
這修為何止化神期!
黎繁胸中氣血翻滾,他生怕是一場妄想,生怕是一個幻覺。
幻覺……
千月幻境!
不會不會,巨門洲沒有淪陷,不會掉進幻境。
黎繁又興奮又不安,他收了金如意,落到那慘死的巨獸旁。
兇獸的判定标準很簡單,三階以下無獸丹,随着等級越高,內丹顏色越趨向于透明。比如四階是深黑色,五階是紅色,六階趨向于橙色,七階是淡粉色,八階是透粉,到了九階就是水滴一般的透明。
眼前的兇獸死得凄慘,獸丹爆裂,但仍能看到其色澤。
淡粉趨向透粉。
絕對的七階兇獸,一頭元嬰期修士招兵買馬都要拿命搏鬥的高階兇獸!
耿钊也落到了地上,他死死盯着兇獸的傷痕,嘴上念念有詞:“劍刃薄脆,劍鋒如虹,出手不費吹灰之力,壓根沒用任何劍術……”
何尚是個劍修,也落到他身邊,眼睛不眨地看着:“無招勝有招,有此等神力,哪還用那些俗世劍術!”
耿钊漆黑色的眸子越發狂熱:“神力……”
何尚也滿面熱切:“是神力!”
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自私鬼,一個腦袋全是草包眼裏只有臭劍的二傻子,此時此刻因這驚天動地的一劍,倆倆對視深情脈脈心意相通了……
苗雲卉:“……”艹,惡心到老娘了!
在所有人都驚掉下巴、議論紛紛、激動不已之際,唯有秦九輕不為所動。
大家夥也懶得向這個新人解釋了,他剛入鬼界,尚且不知這意味着什麽,不驚訝也難怪。
他們更想知道的是這位仙人是誰?
黎繁也難掩激動:“必定是某位上古魔修突破桎梏,修成大道!”
有人附和:“定是如此!”
“大能有了這化神期修為,還會畏懼那乾坤清明陣?”
“我們鬼界終于要重見天日了?!”
耿钊想的不一樣:“那幾位上古魔修都被困在千月幻境,他們當真能化嬰入神?”
何尚腦洞極大:“會不會是一位剛入鬼界的大能!”
苗雲卉翻他白眼:“想屁吃,化神期大佬會來鬼界?還是說你覺得他們父子倆是化神期修士?”
剛入鬼界的人沒有大能,只有一個風華絕代的小變态!
何尚撓撓頭:“早知高手有如此修為,我們別跑就好了……”還能一睹真顏。
他們這般激動,白小谷當然聽到了。
只可惜他深深埋在秦九輕懷裏,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衣服,看不到外頭光景,也就不知道那頭兇獸正是秦九輕一劍斬了的。
他只知兇獸死了,還知道有個連修士們都敬畏的高手在鬼界。
好事啊!
有高手護着,他們在鬼界就不怕了。
九大寂雖弱了些,但運氣不錯,自從他跟了他,總遇好事!
正所謂樂極生悲。
高興慘了的修士們還沒看到那位化神期高手,就被陡然卷起的陰風給瘆得頭皮發麻。
黎繁反應最快,可他根本動不了,只能絕望地盯着那黑壓壓如烏雲般覆蓋了半個天空的怨靈鬼王。
“跑……”
跑不了!
這滔天煞氣将他們定在原地,連法器都無力催動。
七階兇獸後還有個怨靈鬼王。
難道斬殺兇獸的不是化神期修士,而是這個仿佛凝集了天地間無數怨氣的鬼王?
剎那間,無數人從仙境跌進魔窟,面色白如枯紙。
唯獨秦九輕,還是只有秦九輕,他薄唇彎了下,聲音溫柔:“去吧。”總算給小谷找到吃的了。
在他身旁的苗雲卉聽到了,但她不懂這是什麽意思,莫非小變态被吓傻了?啊啊啊,老娘不想死在這裏!
然後讓所有人驚掉的下巴裂開的一幕誕生了。
不做人的垃圾父親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扔了出去,扔向那團陰森可怖的怨靈鬼王。
雖然鬼界多人渣,但渣到這個地步,獨一份了操!
白小谷也是被扔了個措骨不及,他躲得好好的,頭埋得深深的,正想着果子皮……他就、就飛了出去。
“诶……九……爹爹?”
空靈靈脆嫩嫩的小聲音,聽到的人心都碎了。
白小谷小小的身體撞向那電閃雷鳴的怨靈鬼王。
苗雲卉不忍看了:造孽啊!
白小谷的指骨刺進鬼王體內。
鬼王:“???”
白小谷‘吃’掉鬼王,摔在地上哭得好大聲:“九大寂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用完就丢爽完就扔,你這是……”熟讀神書的小白骨才不會詞窮,“你這是拔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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