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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不好受,粗聲粗氣的說:“現在說這個幹啥?靜靜,你想吃什麽,自己去拿。”
張靜說:“我想吃大龍蝦。”
“你帶她去挑兩斤。”張麗打發走了丈夫和小女兒。
田薇薇推着購物車,“媽,少買點,買點貴的,好吃的。”
“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給你訂個大生日蛋糕,就咱們一家好好給你過生日。”
“別訂太大的,不然吃不掉。你也別做飯了,出去飯店吃吧。”
“行。你想吃什麽?”
“鴨油小籠包,鴨血粉絲湯。”
張麗笑得不行,“那是小吃,不能當飯吃。你想吃,等一下我們打個車去烤鴨店吃。”
田家現在的食物構成完全向她的需求傾斜。運動員不能吃豬肉對她影響不大,她本來就挑食,小時候便不愛吃豬肉,說是豬肉太粗,塞牙縫;也不愛吃鴨子,說鴨子肉是臭的,但喜歡啃鴨頭鴨脖子;很喜歡吃魚、蝦、蟹,扇貝蛏子海帶,水産品幾乎來者不拒。
張麗以前買基圍蝦都只舍得買個一斤,還得分幾頓吃,今天買東西根本不看價,閨女說想吃什麽就拿什麽,最後買了一大堆,兩個大人提了4個大購物袋。因為有生鮮,于是還是決定先回家,将生鮮放進冰箱,再出去吃飯。
廬州烤鴨店的烤鴨很美味,鴨頭給田薇薇啃,一人點了一籠鴨油小籠包,香噴噴的烤鴨,熱乎乎流油的小籠包,鮮美的鴨血粉絲湯,吃得渾身暖呼呼的。
帝都的烤鴨或許中外馳名,但沒有什麽美食能跟家鄉風味媲美。
葛培華還是個未成年,父母不帶她去的話,她沒法去外地看好友比賽,為此深表遺憾。她家不差錢,花錢一向很大方,但初中生嘛,就是花錢也很有限,倆人常在周末走路去距離理工附中兩站路的一家蛋糕店吃蛋糕,坐在店裏吃完蛋糕,再走路回家。
奶油蛋糕人人愛。
“你想好了嗎?”葛培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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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去八一隊。”
“嗯,協議都簽了。”
葛培華嘆氣,“那以後我就見不到你了。”
“說的什麽呀?我就是去首都,又不是去國外。我還得過去考試呢,要是我成績太差,搞不好我都沒學上。”
“你就瞎說。初中嘛,随便學學就行了。你現在成績也就比我稍微差那麽一點點,首都的中學也沒有那麽厲害啦,随便考考,準能進去。”
“八一隊的人也說初中不算難,高中難一點。要是我有哪一科拖後腿,可以給我安排補習老師。”
“那你以後能算首都學籍嗎?”
“應該吧。”
“那挺好的。我媽說你将來可以上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
“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好好笑啊。”沒想到這個梗這時候就有了。清華大學旁邊是五道口,于是清華學生自稱自己學校是“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
“那是将來的事情,現在考慮這個太早了。”
“本來我想你要是以後能上科大,我就努努力,也考科大,這樣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上學了。”
“那好啊,等我以後選好了學校馬上就告訴你。噢,我表哥送了我一個手機,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一下。”
“你表哥對你真好。”
“那是!我也覺得他不錯,但是不能告訴他,以免他太驕傲太臭美了。”
很容易驕傲又臭美的表哥回了學校,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沒能過來參加她的生日。她的14歲生日是11月的第二個周一,全家在她訓練結束後去飯店裏吃了一頓大餐。
訂了一個三磅的生日蛋糕,沒吃完,留了兩塊放在冰箱裏,當做第二天早上的早餐。
奶油蛋糕熱量大糖分高,運動員不需要節食,高碳水高蛋白質高糖分的飲食也沒什麽問題,不如此不能提供足夠的熱量。田徑運動員不分男女都有粗壯的大腿,足夠的肌肉才能支持身體高速奔跑。
田薇薇現在是個很結實的女孩,比葛培華重大概7kg,原本她倆體重差不多。
身高倒是一樣,現在都是160cm。
到了12月中旬的一個周末,田亮請了幾天假,帶她坐火車去了帝都,參加學校的單獨考試,八一隊報銷來回路費。
廬州到帝都有夜班火車,晚上發車,10個小時車程,睡一覺,第二天早上6點多到達帝都火車東站,還是相當方便的。
火車分很多種,列車班次的開頭字母代表不同車速,T是特快列車,Z是特快直達列車,中途只停靠幾個大城市。廬州到帝都便是Z開頭。
田亮和張麗帶着兩個孩子,先去鐵路大院的岳父家,見了張增烈。老頭很高興,又讓周小琪給了外孫女100元。
“好孩子,比你媽強。”
田薇薇想翻白眼:臭老頭怎麽說話呢?
“我媽怎麽了?我媽不好嗎?我媽挺好的呀,逢年過節都來看你,還給你買好吃的。我媽孝順吧?”
“你媽是孝順,你以後出息了,也好好孝順你媽。”
這還差不多。
“那當然了,我媽生了我,辛辛苦苦養大我,我肯定孝順她,以後我要是出國比賽,就帶我媽去,我媽可以出國旅游。”
張麗聽她這麽一說先笑了,冷不防便聽周小琪說:“哎喲!還出國呢!真是想得太美了!”
田薇薇心裏又開始覺得周小琪實在是太奇怪了。張麗這麽喜歡打擊教育,肯定是跟周小琪學的。
“咋了?我明年就要出國比賽了,帶我媽去怎麽了?”
舅媽及時挽救,“媽,快別說這個了,孩子有出息,你該高興才是。時間不早了,姐夫,小薇,我帶你們進站。”
田亮站起來,“那麻煩你了。”
“嗐,一家人,說什麽麻煩不麻煩。”
張麗也站起來,“爸,媽,那我也回去了,家裏還一堆事沒做。”
鐵路職工有自己的進站口,不從旅客進站口走,小舅媽帶他們從職工進站口走,直接上車,進了軟卧車廂。硬卧一個包廂是6張床,軟卧舒服多了,一個包廂2張床,還有門可以關門。
田亮這輩子第一次坐軟卧,覺得很新奇,“真不錯。”
在床鋪上坐了幾下,“軟和!”
一個乘務員過來了,“田師傅你好,張芸跟我打過招呼了,你有什麽事就找我。”
她放下熱水瓶,“軟卧包廂都有熱水瓶,沒水了我會來打水。”
田亮連聲說:“不麻煩不麻煩,熱水在哪裏打,我自己去打。”
“別,這個是我們應該做的。”乘務員笑了,“都是自己人,田師傅別客氣。這是你女兒吧?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去出差嗎?”
“不是,我女兒去北京考試,要轉學過去。”
“怎麽?你們家要搬家嗎?”
“不是不是,就是孩子一個人過去。”田亮又克制又驕傲,“孩子現在在搞體育,被八一隊要去了,以後就在首都訓練、上學。”
“哎喲!真不錯真不錯,田師傅,你女兒真有出息!”
旁邊過來一個乘警,“哎,田師傅,你孩子怎麽沒進我們火車頭隊啊?”
田亮愣住了,“火車頭隊?噢對對,我都忘記了。可能是我不在你們鐵路上工作吧,哎呀可惜了!”
“火車頭隊現在不如八一隊了,”乘警唏噓,“不去就不去吧,八一隊挺好的,進了八一隊就是當兵的了吧?”
幾個人熱鬧的談了好一會兒。
成為光榮的解放軍當然是人人稱羨的事情,誰不知道軍隊待遇好啊?可能錢不是太多,但福利很好,“一人當兵,全家光榮”,關鍵時刻人民群衆可能會信不過政府,一定能信得過人民子弟兵。
田亮對陌生人吹了一通自家孩子,十分得意。
到了帝都東站,八一隊派人來接,開了車先帶他倆去了位于總政治部大院裏的八一大隊田徑隊,安排在賓館住下。
問了他倆都不困,軟卧可以說是睡的十分舒服了,不會被人打攪,也不會被別人的打鼾聲吵得睡不着。
便帶他倆在田徑隊大院裏參觀,有運動員公寓,還有家屬區,操場,自己有醫務室,旁邊不遠處有總政治部的醫院;吃飯有食堂,也跟省體委一樣分級別,最高級的是冠軍竈,這是因為營養需求不一樣;浴室是公共澡堂,不要錢;個人用品自己買,每個月女運動員會多50元特殊費用;訓練有運動服,鞋子一年發好幾雙。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教練和領導提,只要是合理的需求,八一隊都會盡量滿足。
學習方面,因為很多大學都有高水平運動員項目,所以只要不是考得太慘不忍睹,都能保證有個大學上,高水平運動員配上高學歷,這才是全面發展。
聯系了附近的幾所學校,有田薇薇指定的四中和八中,都要她去面試,考三門主課;清華附中和人大附中、北大附中也都不錯,但距離比較遠,交通不方便。
中午在八一隊食堂吃了飯,下午便在附近逛了逛,提前熟悉一下環境,還去她将來要住的運動員公寓看了看環境。*
周一,帝都四中考試。
周二,帝都八中考試。
周二晚上,坐火車回廬州。
兩所中學都是當場就給了答複,下學期便可以來上學,因為學制不同,轉過去是上初二,到初三畢業,畢業時間是相同的。
入伍手續是正式入隊再辦理,過了春節,至少提前一周過去,要先熟悉環境和氣候。
“快跟我說說,帝都怎麽樣?是什麽樣兒的?你們去了□□看升旗儀式了嗎?”葛培華着急的問。
“特別幹燥!幹得我都起皮了!”田薇薇皺眉,“真沒想到會那麽幹,吓人!晚上洗了衣服挂在陽臺上,第二天早上就幹了。”
葛培華驚呆了,“太可怕了!”
皖省氣候濕潤,冬天濕度也有40%以上,帝都一年四季都只有一個字“幹”。
“我得買特別保濕的面霜才行。”田薇薇揉揉臉,對帝都的氣候感到了恐懼。
“還有呢?”
“吃的東西也吓人,一個包子就吃飽了,包子這麽大一個!”她用兩只手比劃。
皖省雖然地處長江流域,但北方省份認為皖省是南方省,南方省份拒絕接受皖省是南方省份。同樣是長江流域的湘省卻一致被認為是南方省份,真是奇怪的事情。
她倆都自認是南方女孩,廬州這邊主流的包子只有半個掌心這麽大,見了帝都的一個手掌的超大包子都震驚了:一個包子管一頓飯不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了八一隊不再保留競技體育項目的新聞,這是跟軍隊改制有關的。八一隊原屬總政治部,17年底轉隸□□訓練管理部軍事體育訓練中心,花了兩年多過渡,競技體育轉移給地方隊和俱樂部。八一隊将成時淚。
以後國內運動員歸屬就更單純了,沒有解放軍隊,行業協會隊也幾乎沒有(對是有行業協會體工大隊的,火車頭體協就是鐵路系統的體工隊),運動員各屬省市隊。國家隊不是固定的,每年組建一次,擇優入選。
*八一隊的這些細節都是瞎寫的,我又沒進過八一隊我不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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