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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吃了一些從來沒有吃過的餡兒：雞蛋大蝦餡兒還不錯，韭菜扇貝餡兒也還可以，茴香餡兒簡直要吃吐了。

“茴香是什麽？”皖省人說到茴香幾乎都不知道是什麽。

“一種植物？總之聽我的，絕對不要吃。還有豆汁，天哪！毒藥！好臭！”現在想想都還覺得臭不可聞。

他們是周五晚上的火車，在帝都待了4天3晚，周日早上八一隊的人帶他們去體驗了一下帝都傳統早餐，豆汁、焦圈、炒肝、糖油餅、面茶，田薇薇只聞了聞豆汁就表示算了算了，焦圈還可以入口，炒肝她也沒吃，只吃了一碗面茶。田亮十幾年前當兵的時候來過帝都旅游，這會兒也算是故地重游。

“我帶了包裝好的驢打滾和豌豆黃，你肯定愛吃，都是甜甜的。等下回去從我家走，我拿給你。”

“我還沒過首都呢。以後看媽媽他們會不會去首都出差，我也得跟着。”葛培華有點羨慕，她只能跟着父母去，而不像田薇薇，是父親陪她去考試。一想到不遠的将來她倆一年只能見幾次面，萬般不舍得，感覺真是沒勁極了！

“等我在那邊混熟了，你暑假就能過去，我們一起去玩。”田薇薇笑嘻嘻的說。

葛培華連連點頭，“好好！就這麽說好了。我爸說身為一個中國人，一定要去□□看看，要去看升旗儀式，要在□□城樓前面拍照。你和你爸爸在□□拍照了嗎？”

“那當然了！我爸說他第一次到帝都要花1塊錢才能在□□前面拍照，要加急的話還得再加1塊。那時候1塊錢值現在100塊錢呢，他那時候一個月津貼才十幾塊吧。等下你到我家我給你看照片。”

父女倆在□□廣場和城樓前都拍了照片，是找張有鳳借的數碼相機。家裏新買了臺式電腦，直接在電腦上看照片，很方便。

田家房子小，以前總覺得太過擁擠，現在也還是擁擠，但家具陳設不太一樣了，換了一個三門的大冰箱，将廚房與客廳之間的牆打掉，這樣采光好一點，客廳不會太陰暗，雖然白天仍然需要開燈。

電腦放在田薇薇的卧室裏，買了一張電腦桌。其實說起來她只有周末能用，大部分時間都是張靜在用。

葛培華翻看照片，“你要去了八一隊，能帶電腦嗎？”

“能吧，我準備買一臺筆記本電腦帶着，再買個打印機，以後作文就能直接在電腦上寫了。”

“電腦寫作文能快一點嗎？”

“也許吧，要先練習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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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不讓我用電腦。”葛培華覺得別人家的爸媽怎麽就那麽好說話呢？真不公平！

“等你上了高中，就說要寫作業用，你媽總不能不讓你寫作業吧。”

“嘻嘻，好主意！”

“還有這個，我逛街買的。”田薇薇拿出一只小錦盒，取出裏面的漆雕手镯，“好看吧？我特地挑的，這個是兩條魚，意思就是‘鯉躍龍門’，好彩頭。”

“封建迷信！”

“你不要啊？那我給劉文倩了。”劉文倩跟她倆也能算是好友，只是沒她倆關系那麽好。

葛培華趕緊拿過手镯，“誰說我不要。你給劉文倩帶東西了嗎？”漆雕是暗紅色，雕花精致，很好看。

“沒有，我還得給表哥表姐帶禮物，沒那麽多錢。”

葛培華這下滿意了，“那還行。我送你的發帶好看吧？”

“好看，我都舍不得戴了。”

“送了你就戴，明年我還送你。”

市體育局的獎金在12月底發了下來，一共到賬6000多元，直接劃到她的銀行卡裏；省體育局的獎金是1月的第一周發下來的，出乎意料的有1萬8千元，算了一下，也就是沒有繳稅，分走了50%作為教練等人的獎金、體育基金的抽成等等。

科大附中給的獎金5000元繳稅20%，實收4000元；理工大學給的獎金5000元繳稅20%，實收4000元，她實際收到的獎金共計3萬3千元，加不用繳稅的1000元購物卡。

多得了将近4000元，當然很高興！

家裏還在還房貸，經濟不富裕，可總算比幾年前強多了。現在房價不高，一平方也就1000多，一套100多平方的房子總價20萬，地點還能非常好。田薇薇催着父母去看樓盤，今年一定要再買一套房。

田亮基本工資不高，事業單位普通員工基本工資實際才幾百元，雜七雜八加起來，這兩年工資又漲了一次，現在能拿到1800多。張麗在科大圖書館工作，月薪有1千多，兩個人月收入将近3000元，這在廬州也算是很不錯了。

家裏這幾年負擔重一點，将來就會好很多，會少很多争吵和怨怼。人嘛，都是這樣，不逼迫一下不知道能奮鬥到什麽地步。

張靜這熊孩子跟陶力致比起來還是要好多了，姐妹倆現在只有周末才見面，她對妹妹的容忍度很高，熊孩子就是個要強的性子，出門就慫了。媽媽偏愛最小的孩子也是正常的，她很快就不在父母身邊了，感情這種東西是需要相處才能産生的，不然即使親生父母、親生兄妹，長期分別也就沒什麽感情可言了。

她對即将到來的分別看得很開，張麗卻處處不舍得。

“去了八一隊要聽部隊領導的話，要聽教練的話，但也別傻乎乎的叫你幹啥你就幹啥。別受傷，受傷肯定很疼的，要是受傷了就別跑了，回家，媽媽照顧你。吃的方面聽你爸爸說吃的很不錯，你那麽挑食，要是有什麽想吃的，別舍不得花錢。”

“嗯，知道了，媽。”

“舊衣服都不要帶了，媽給你買了新的。內衣，內褲，襪子，都是新的。看，這一包是羊毛襪子，聽說首都冬天冷得很。”

“也不算很冷吧，外面結冰的時候就在室內訓練，公寓裏還有空調，條件很好。”

“你還太小了——”

“我都14歲了，也不算太小了。”

“都還沒上高中呢。有什麽事情就打電話回家，別自己忍着，要是有人欺負，可一定要告訴我。”

“部隊裏紀律很嚴，要講‘團隊精神’，不會有人欺負我。”

“你脾氣太好，我老擔心你。”

田薇薇笑了一下，“媽，又不是很遠，坐火車一個晚上就到了，其實我可以每周回來一次。”

“盡說傻話！一來一回幾百塊呢。放假了爸媽會去看你，你爸跟我結婚這麽多年，都沒帶我出去旅游過。”

“那這就是爸爸不對了，首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到時候你們來了，我們一起去玩。”

春節過後，大年初七，田亮再次帶着大女兒登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車。

二舅張程是列車長，但不跑首都線，這次他送了妹夫和外甥女上車，跟熟人交待好，這才下了車。

張麗給她帶了兩個行李箱，裝滿了衣服。八一隊說不用帶鞋子，只需要帶兩雙便鞋就行，訓練用的鞋子會發，再說她身高還沒定型，鞋碼會變，沒準到夏天就得買新鞋子了。

衣服換代其實也會很快，她的身高增加的很快，每年都要重買新衣。

田薇薇躺在卧鋪上看書，田亮給她削了一只蘋果，遞給她。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別看太晚了，早點睡覺。”

“嗯。”

“以後自己在外面，要學會照顧自己。爸媽不在你身邊，是不放心的，但為了你的将來，必須得讓你早點離開。爸爸沒什麽大本事，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別出什麽事情，要是有什麽事情，要是以後不能跑了，就回家，爸爸會照顧你。”

“爸，我這還沒有正式開始呢，你怎麽就盡說喪氣話？”

“傻孩子，爸爸是想告訴你，不管什麽時候，爸爸媽媽都是最疼你的人。小周老師對你再好，也不是你父母，他總會有自己的私心，不會百分之百為你考慮。”

“嗯，我知道。”

“人家都講運動員很辛苦，有的教練還會打人，”田亮憂心忡忡，“我相信部隊，但萬一有人下黑手，你一定不要害怕，要報告首長，首長會為你做主的。”

爸爸是部隊這個大熔爐培育出來的老實人，衷心相信部隊。

“爸，你原來在哪個部隊？”

“二炮。”

“上過戰場嗎？”

“沒有。原本說上老山的，結果沒去成就退伍了。”

“那為什麽不再繼續服役啊？”

“超齡了。我是3年義務兵2年志願兵，不能升職就要退伍。”

“你要是升職了就是軍官了對吧？”

“對。那我就會一直在部隊上，就沒你啦。”

那倒是。他轉業到地方上，這才能認識張麗。

“爸，你怎麽認識我媽的？”

“我有個老戰友是你外公家的遠房親戚，我去你外公家幫忙幹活，就認識你媽媽了。”田亮笑了，“你媽當時野得很，整天不着家。”

“她那時候沒上班嗎？”

“上班了，就是在列車上賣東西，臨時工。”

“我不是聽說在列車上賣東西很賺錢嗎？”原價2元的方便面能賣到5元，餐車上一碗蛋炒飯10元，一碗白粥在普通早點鋪只要幾角錢，餐車能賣到5元，火車上的食物價格貴得驚人。

“是很賺錢，但不是你一個人的，要跟乘務員、列車長分錢。”

啊，明白了。這其實跟田亮承包游泳池是差不多的，比如一趟列車進了1000元的貨，賣出2000元，這是火車班組應得的收入，但實際你能賣出3000元，這額外的1000元利潤就是臨時工、乘務員、列車長私下分了，這是鐵路系統的“潛規則”。

臨時工的收入有限，沒有底薪，不是長遠之計。

作者有話要說：*二炮現在改叫“火箭軍”了，是戰略導彈部隊。二炮以前最出名的是文工團，潘長江就是二炮文工團的，現在這個文工團也解散了。

*發現tiananmen會被口口，打橫線也會被口口，大家知道是哪裏就行了。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這個地點是多少年來的熱門打卡地點，必定要去的。

*下一章就正式換地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