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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本來以為家長會開這麽一次也就算了,以後估計再也不會去那種場合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過了沒兩個星期,那老師一個電話又把我叫了過去。
我當時正開會呢,會議主題是如何提高服務水平讓雇主同時感受到春天一般的溫暖和山一樣的厚重安全感,不得不說,跟一群上去就幹的大老粗講這個的過程是真他媽曲折,氣得我一人拍了一下順便沒收了所有的手機,才讓他們安安靜靜地排排坐好好聽講。
緊接着我的手機就響了。
一陣非常悠揚的音樂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挂掉一次,沒過兩秒它又響了,沒有辦法,我只好強裝鎮定着走出會議室,接通那個陌生號碼:“喂?”
對面的人問:“請問是戚清遠的家長嗎?麻煩您現在來學校一趟。”
我:“???”
小少爺出事兒了?
我握着被瞬間挂斷的手機十分懵逼,下意識地往外跑。
公司到那學校的距離不近,我回憶着電話裏老師隐隐帶着緊張的語氣,心裏不敢松懈,會也不開了,一腳踩下油門沖出去,硬生生把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縮短到二十分鐘之內。
進學校之前我心裏還在犯嘀咕,心想咋回事兒啊?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上午還沒過就又出事兒了?
所有的問題等我跑上去才得到解答。
我憑着記憶找到老師辦公室,敲敲門,聽見裏面傳出一聲客氣的“請進”,随後推門進去。
然後一眼就看見了背對門站立的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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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看不出什麽,但我注意到他的雙手是握成拳的,似乎是藏着很大的不甘和憤怒,下一秒就要出手。
我立馬走過去,扶着他的肩膀,問:“怎麽了?”
他不說話,被我碰到的肩膀不自覺地松了力氣,我把他轉過來,看清他嘴角的於傷和帶着血絲的雙眼,心立刻沉了下來。
我心疼壞了,跟小家夥相處的這幾個月,我早摸清了他嘴硬心軟的傲嬌屬性,平時就算打鬧也從沒真動過氣,打人罵人就跟小貓撒嬌似的,偶爾因為他賴床我扛他的時候順手打一下屁股,也是控制在輕拍的力度之內,想讓他清醒而已。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麽重的傷?!
方才在會議上沒來得及發洩的怒意和看到他受傷時難以抑制的憤怒一齊湧上心頭,我把他摟進懷裏,感受到他像受傷了的小獸一樣乖乖靠上來,冷聲問:
“怎麽回事?”
“您不如先問問您家孩子,到底怎麽回事。”旁邊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
我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裏除了小少爺和老師以外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說話的婦人拉着自己的兒子走上前來,很不客氣地說:“看看你家孩子都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
我看了看那個被扯過來的孩子,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光嘴角的傷都比小少爺臉上的重得多,眼睛也被打腫了。
這下的得是多狠的手啊。
心裏感慨了一下,緊接着,我瞥見那個女人身後還有幾個跟她兒子情況差不多的男生,老師注意到我的視線,開口道:“這也是戚清遠的手筆。”
我:“……”心裏一瞬間有種欣慰的感覺是為什麽?
眼看着那一個個幾乎被打成豬頭的花季少年,我竭力忍住笑,不去管那個咄咄逼人的貴婦人,語氣平靜地問老師:
“具體情況是什麽?我們清遠平時很乖的,怎麽會平白無故跟人動手?”
那個家長冷哼一聲:“很乖?乖能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我回她:“說不定是你兒子做了什麽該打的事兒呢?”
她:“你!”
“好了別吵了,”老師敲了敲桌子,“兩方都有錯,先問問孩子到底怎麽了。”
他轉向我,說:“戚清遠什麽都不說,還是你問吧。”
什麽都不肯說?
那肯定是委屈壞了呀!
我低頭問小少爺:“他怎麽欺負你了?”
小少爺這會兒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只是還不願意擡頭,我樂得抱着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守着財寶的惡龍。
但眼下有不長眼的惹惱了我的寶貝,讓惡龍忍不住想露出獠牙。
“他先找事兒,”半晌,小少爺在我懷裏悶悶地說,“我沒忍住,就把他給打了。”
我看着那個家長:“聽見沒有,是你的兒子先找事的。”
“那你就可以打人了嗎!”她不依不饒。
我眼神一冷:“能請您先閉嘴嗎?會吓到孩子。”
可能是被我的眼神震懾住了,她不甘心地動了動嘴,最終沒說什麽。
我繼續耐心地問:“他怎麽找事兒的?”
小少爺頓了頓,手攀上我的胳膊,語焉不詳地道:“他找打。”
我:“……”
不看他的眼神我也知道這裏面肯定有事兒,但既然他現在不願意說,我也不強迫他。
反正問出了是對方先惹的事,我跟老師表明态度,讓那幾個男生道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對方顯然沒料到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聽完我的話都震驚了:“讓我們道歉??!”
我說對呀,你們先找的事,還一堆人欺負我們家這一個,難道不該道歉嗎?
為首的男孩和他的母親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輕飄飄地補充:“不道歉也可以,從今往後你們不許再出現在清遠面前,不然的話,我就代替你們的父母,好好教教你們什麽叫尊重。”
說着,我活動了一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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