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黃頭無心（六十四）

久違的回到自己房中，陵端抱着被子滿眼淚花，一旁的陵川陵羽肇臨等弟子表示我們集體不承認這是我們二師兄。

等衆人陸陸續續散去，眼淚已經打濕了一片，陵端蒙着被子咬着牙，要哭，也只哭一回，在沒有下回。

次日清晨，陵端按時起床，撸着袖子一個個師弟教訓，昨天在笑話自己是吧？皮癢了是吧？挨個過招，過完了再去做早課。可憐弟子們剛從不管事的長老手下解放出來就遇到了有意收拾他們的陵端，久違的折騰簡直讓衆人有了大夢一場的感覺。

凝丹看着站在門口的人，微微一笑，“端兒，來了怎麽不進來？”自陵岚離去後，多久沒來過了？

“凝丹長老，我來是想告訴你，陵岚他加入唐家堡了，藥人的事情跟他有關。”說完這一句陵端低着頭，半天才補充了一句，“我叫他離開，不知道他會不會聽。”

凝丹聽了沉默片刻才長嘆一聲，道，“孩子，你就是心太軟，回去吧。”

回到了天墉城一切回歸重點，也是托陵越去處理妖怪的福，陵端早上督促完弟子早課便可以自行修煉。荒廢快一個月，許多功課都沒有做，陵端也覺得體內真氣有些雜亂，日日夜夜忙着調息，不覺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月。

剛剛接手天墉城中除妖陵越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找陵端商量一番，但是早課的時候陵端忙着督促弟子，陵越自然是不忍心打攪，等早課一散，他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好在掌教真人念他才開始對天墉城周邊的妖怪進行清理，将往日常跟着陵端的幾個弟子派給他，他們雖然法力不如陵越，但是對周邊的妖怪總要熟上許多。一番忙碌下來，陵越更覺得陵端不易，這天墉城周遭環繞的全是毫無理智的畜生，清理一遍還能來第二遍，後面也就不忍心打攪陵端，任由他修行去了。

等到陵越終于結束任務，刻意和陵端一起督促弟子們早課，陵端本來覺得有陵越在就沒自己什麽事了，打算找個時間溜掉，誰知被陵越笑呵呵拉住，“師弟，自雷州城分別以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雷州城的時候辛苦大師兄了。”陵端随口問着，只是好奇，我跟你有什麽好說的，有任務做呗，陵川他們都給你帶過去了，只有雷州城，前面還好，後面的事情他實在不願意提起。

“你也辛苦，回到天墉城後，我忙着除妖，你忙着修行，一直都沒有好好聊一聊，現在好不容易我們都有時間，我想跟你說件事。”

誰說我有時間的，我要去廚房偷吃，我要去調戲肇臨，我要去紅玉那求抱抱，我還要修行！可是被陵越看着，陵端也沒發當衆拂了陵越的意思，只能順着他的話點頭。

等早課散了，陵端也差不多想明白了，主動跑到陵越邊上笑着，“大師兄，我們似乎已經很久沒去看屠蘇師弟了。”

“難得你還念着他。”屠蘇都問過好幾回陵端的事情了，只是陵端看不見人影，他也只好敷衍過去。

“嗯，自從回到天墉城，我體內的氣息一直不太通暢，也不敢靠近劍閣，”陵端說道這裏簡直想誇一下自己的聰明才知，雖然主觀上他一直不想見屠蘇也一直沒想起來見屠蘇，但是客觀上，他也确實不方便見屠蘇，“而且掌教真人有令，除了你，誰也不許去見他，這樣吧，師兄，我去廚房燒幾碟菜，你幫我帶給屠蘇，叫他好好吃飯，好好修行，不要想太多。”

“我也知道你之前太過勞累，現在怎麽樣了？”

“謝大師兄關心，已經恢複了。”兩個月還不恢複，他還有恢複的哪一天麽？

“那就好，我已經和掌教真人說過了，現在你也可以去……”

大師兄，坑人不帶這麽玩的吧？

“怎麽了？”似是看出陵端心不在焉，連忙問着。

“哦，我在想屠蘇他喜歡吃什麽？”總不能直接告訴你老子一點都不想去吧，更不想要這個探望的權利吧。

“沒事，你的手藝，屠蘇都喜歡。”前面也給屠蘇帶過飯，陵端的廚藝确實沒話說。

“屠蘇他一個人在那，總要好好吃飯，要麽我多做點肉吧？”陵端摸摸下巴，相比較之下，他還是更喜歡思考吃什麽，反正也是要去的，屠蘇那娃看似冷漠實則單純，太好糊弄了，說幾句話哄哄也就差不多，反正目前看來，屠蘇還是安全的。

等陵端提着一大籃子菜跑過去，真是路上弟子一路引頸相看……真是太香了，肉的香味！！！！

注意到那些弟子的視線，陵端果斷瞪眼，“你們這幫小崽子把口水給我收回去，這是給屠蘇的！”

“二師兄，你什麽時候有空給我們做啊？”

“有功夫再說，我先去給屠蘇送個飯！”

“嗷嗚……二師兄你不可以這麽偏心！”哭喊着陵端偏心的叫聲此起彼伏，但是陵越陵端都在又不能真的上來搶，看着那些弟子們眼巴巴的眼神，陵越只覺得屠蘇想吃頓好的真不容易。又看着那些弟子饞嘴的樣子有些不忍，戳戳陵端，“要麽你有空給他們也做幾道？”

“他們早就吃過了。”陵端抽抽嘴角，別說的好像自己虐待師弟一樣，這些跟在他身邊的師弟吃的還少麽？哪回出去不是開燒烤大會的，有幾回陵川他們不嫌累把鍋都給背着了，陵端也是和藹可親的給他們做了一鍋湯。

“那個……陵端啊，我好像還沒嘗過你的手藝。”說來說去就自己一個人沒吃過？陵越忽然間覺得有點委屈，怎麽全天墉城上下，十二代弟子裏唯獨自己被忽略？

“大師兄……”陵端經陵越一說才想起來，好像真的是，他倆基本沒有一起出過任務，陵越大多是應邀去外面除妖多些，那些地方有人管，想了想，又道，“在雷州城的時候，大師兄你吃過的。”

“那是你做給百姓們吃的，不是你做給我吃的。”陵越聽了，心中更是別扭，這麽多年師兄弟，自己要吃陵端一頓飯，還得蹭那些平民百姓。

“有區別麽？”陵端是沒看出來什麽區別，不都是自己做的飯，肉還都是妖怪的肉。

“還是有點的。”陵越說的聲音不大，太計較了有失自己大師兄的顏面。可是不計較确實覺得自己有點受歧視。只看到陵端把飯籃一掀，然後對着陵越笑道，“大師兄你放心，這回我們都沒吃飯，我準備了三副碗筷，肯定夠得。”

“陵端……你真是……很賢能啊。”又想到了雷州城和徐長卿在一起時遇到的難題，如何誇獎如此開拓修仙才能的弟子。

陵端倒是不在意，跟着陵越一路到了屠蘇被關的地方，看到屠蘇就無比熱情的招着手，放開嗓子喊道，“屠蘇，我們來看你，二師兄會給你帶了好吃的喲～”

熱情得陵越都要以為陵端一直都對屠蘇心心念念，只是苦于掌教的命令不能過來看望屠蘇。搖搖頭就看到陵端一屁股坐在結界外放，打開食盒一疊一疊的往外端着菜，端出來又分着碗筷，米飯已經直接盛好，一人一碗。

“來來來，屠蘇，你多吃點，免得餓瘦了。”雖然不太喜歡，心中對屠蘇也是有幾分同情的，被陷害了關在這麽個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真是太可憐了。

“多謝師兄。”接過陵端遞過來的碗，又嘗了幾口飯菜，說道，“二師兄，這是親自下廚做的麽？”

“是啊。”不等陵端回答，陵越先一步說道，“一路上不知道勾起了多少弟子的饞蟲，可是你陵端師兄惦記着你，抱在懷裏拿來給你吃，我還是托了你的福，不然連我也吃不上。”

“大師兄你就別胡說八道了，下次我們開夥，你也來，我保證讓你吃飽。”陵端嘻嘻哈哈沒當一回事，那廂屠蘇卻是吃的滿足，這是二師兄親手做給自己吃的。

不知是不是隔着結界，這一回跟屠蘇見面倒是沒什麽感覺，似乎是結界阻止了煞氣，體內的無心花并未燥動。陵端嘆口氣，煉化無心花靈力這麽多年，自己終于不用再怕焚寂和百裏屠蘇，為自己抹一把眼淚，既然現在沒什麽不适，那就趁着這一段時間，好好跟屠蘇說幾句話吧。

“屠蘇，我下山這麽長時間，回來又一直沒顧得上你，不知你現在怎樣，每逢月圓之夜，還那麽難受麽？”

“謝二師兄關心，已經好多了，二師兄這一回來，是不是不難受了？”聽了陵端的話，他也有很認真的在學習着控制身上的焚寂煞氣，效果也确實不錯。

“嗯？是你控制的！”陵端一聽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為是結界的原因，屠蘇，你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開心的兩手一拍屠蘇肩膀，就看到屠蘇臉上居然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低下了頭。陵端仍是搖着屠蘇的肩膀道，“屠蘇，你真是太厲害，能将焚寂煞氣控制到這個地步，總有一天，你會完全控制他的！”

“嗯！”看着陵端開心過頭的樣子，屠蘇微微點了下頭。

“屠蘇，等你控制好了，不，等你有進步了，我給你多燒幾道菜獎勵你，有什麽想吃的跟二師兄說！”

“二師兄不用這麽麻煩，只要二師兄見我的時候，能夠舒服點就好。”他也不願意每次陵端到自己身邊都受到煞氣影響不願近身。

“屠蘇你真是太懂事了！”陵端拉着陵越直叫，“大師兄你也不告訴我一聲！”

“是屠蘇想叫你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