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出行
太陽落山前,一行人出城了,除了上午看到的劉懶和文全,衛金鈎多帶了一個親信,來頭不明。為了僞裝自駕游的驢友,也方便搭載裝備翻山越嶺,韓貝想動用自己的悍馬,但衛金鈎拒絕了,用假證件租用兩輛越野車,又帶上幾塊可以替換的車牌。
一般來說,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旅行的代步工具是飛機,韓貝同樣,沒有自駕去外地的經驗,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衛金鈎帶上三個親信,上了一輛車,在前面領路,韓貝搭載其餘人等,跟在後面。
旅程無趣,車上幾人不算熟,沒什麽話聊,邱正夏坐在副駕駛座上,沒完沒了地吃零食,不時往韓貝嘴裏塞一把;後排的香家師徒話也少,尤其是香九如,上車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昏昏欲睡,香東潭畢恭畢敬地侍候着,瞧兩人年齡不過差了兩、三歲,相處模式和談話口氣卻像極了父子,好生怪異。
周王言則坐在靠窗位置,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鏡,上車就在看着一本沒有封面的破書,不參與談話。韓貝看他最順眼,又見他清高倨傲,一派道骨仙風,頗有點兒惺惺相惜,便搭讪:“周先生,不知您年紀多大,怎麽稱呼合适啊?”
“二十九了,比你大。”
快三十,年紀和猞猁也對上了。韓貝吹了個口哨,裝的很活潑:“那我叫你周大哥好了。”
邱正夏:“韓大哥!”
韓貝無視他,問周王言:“周大哥,一路都沒見你說話呢。”
“沒帶手機,不能玩游戲看小說,心情不好。”
“……你平時做些什麽呢?”
“死宅。”
“呵呵……”韓貝毫無意義地笑兩聲,“你在看什麽書?”
“舊書地攤買的……前幾年的雜志。”
“哦?講些什麽?”
“燈紅酒綠中海市蜃樓般的愛情啊,撕碎了坐臺女的春秋年華。”
“……”韓貝對他很失望!
Advertisement
邱正夏吃醋,争寵:“歐尼桑,你吃薯片嗎?我喂你。”
“你給我滾!”
出城上了高速,天逐漸黑下來,韓貝随口問道:“接下來換誰?”預計三天兩夜才能到百色,當然是交替駕駛,用屁股想也該有這自覺性,可那句話出口,車上一片冷寂,沒人應他。
韓貝扭頭看向邱正夏:“喂,裝什麽死?”
“看前面,認真開車。”邱正夏扳正他的腦袋,“貝貝,為師太窮了,沒有錢考駕照……”
韓貝倒吸一口冷氣,“你怎麽沒有早告訴我?”
邱正夏掖領角哽咽:“為師自卑嘛……貝貝,你千萬不要因為這就看不起我。”
韓貝一點也不給他面子:“日你的隆冬球,我看不起你!你這個廢物有什麽用?”
香九如不知什麽時候醒了,理所當然地說:“我也不會開。”
香東潭接話:“我會開,不過沒有駕照,年齡不夠。”
韓貝無語,本來見衛金鈎那一夥都是兇神惡煞之輩,他想也沒想就躲到這輛車來了,無奈撈到了一車沒用的老弱病殘!一踩油門,他飙車去追衛金鈎的車,“我們最好和前面那輛車人員重組一下!”
“不用了!”周王言總算放下他那本破書,看一眼手表,“韓少爺,我可以替你,我們四個小時一換怎麽樣?”
“當然可以!幸虧還有周大哥!”韓貝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語調一變,惡狠狠對邱正夏說:“你滾到後面去,跟周大哥換個位置。”
邱正夏坐着不動:“my dear貝貝,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女之力的弱雞子……”
韓貝寒着張俊臉:“快,否則我把你丢在半路上!”
“坐後排我會暈車!會嘔吐!”邱正夏眼淚汪汪。
韓貝頭疼:“你……”
“好了好了,”周王言打圓場:“我坐後排挺好。”
香東潭見香九如醒了,忙不疊倒一杯水遞上,呵呵笑道:“師父,你看他們這對師徒多有意思。”
邱正夏:“都怪我太寵他!”
韓貝:“狗才和他是師徒!”
“別吵了,我們這五個人,坐到一輛車上來是緣分,”香九如接過水杯潤潤唇,“韓少爺,那輛車上都是衛金鈎的親信,現在沒有他們在場,我們來談件嚴肅的事兒吧。”
周王言抖一抖那本破書,抖下許多小紙屑,随之塞進背包一側,“我也有事要說,不知和你是不是同一件事。”
香九如:“我不信任衛金鈎,想與你們合作,你呢?”
周王言推了推眼鏡,“我與你不謀而合,衛金鈎只是利用我們一把,他自己有個小團體。而我們五人算三個小團體,各打各的算盤,不成氣候,他可以随時撇掉。不如,我們五個人合作,有事好商量。”
“不錯,雲南人的信息是衛金鈎一手掌握的,他那人唯利是圖,”香九如贊同道:“不能指望他跟我們公平分配。韓少爺,你也看到了,他那麽強勢,你這個領頭人根本做不了主,如果僅靠你的小師父幫忙,八成錢貨兩空。”
邱正夏捂住韓貝的耳朵:“他在挑撥離間。”
“這貨真不是我師父。”韓貝欲哭無淚。
“到了百色,可能會再增加人手,都是衛金鈎的人,韓少爺有自信憑一己之力在他手上讨到便宜嗎?”周王言從倒車鏡裏對上了韓貝的眸子,“不如我們私下合作,能互相信賴,別受人欺負。”
韓貝心下一震:我跟他還沒說上兩句話,他就向我示好——或者說是暗示?他到底是不是猞猁?
“劉懶是衛金鈎的遠房外甥;花白頭發的那個叫吳文全,是他拜把兄弟;下午才出現的那位,臉生的很,咳咳……”香九如連連咳嗽,“我聽衛金鈎叫他柳真,語氣非常親厚……”
香東潭不住地給他拍背順氣,勸道:“師父,一路颠簸到廣西,你的身體吃得消嗎?要不你就別去了,大不了……”
韓貝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心說:一病秧子不躺在床上休息,還惦記着盜墓發財,估計吃不了兩月牢飯就嗝屁了。
“我沒關系。”香九如止住徒弟的話頭,淡淡說:“周先生說的不錯,韓少爺,你打不進衛金鈎的關系圈,他也很明顯把你排除出來了。”
韓貝豈不知他們的打算?現在看來,衛金鈎口碑不好,大有可能找到古墓利用完五個人,和他的親友團占去財物,再施舍些零散玩意給五人分;而倘若五人結成又一個小團隊,便能制衡衛金鈎的團隊,到時分財物,一個團隊一份,誰也不吃虧。
這麽快就拉黨結營,真不虧是一夥雞鳴狗盜之輩!只是……韓貝為難地看了邱正夏一眼:答應他們五人結夥,就不能随便找理由把這貨踢出去了。
邱正夏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征詢自己的意見,便特溫順地扭捏道:“為師全由你做主。”
“行,我答應你們。”韓貝無名火起,耐性盡失:讓他也吃牢飯去!
出了高速,開上盤山公路,換周王言駕駛。為了照顧身體虛弱的香九如,邱正夏讓出副駕駛的位置,和韓貝一塊兒坐在後排。山間的夜晚濕氣重,溫度也低了不少,香九如攏起車窗,慢慢止住了咳嗽,睡着了。
韓貝小聲擠兌邱正夏:“你不暈車了?”
“不暈,我害喜,嘔……”邱正夏捂住嘴巴作勢往韓貝身上吐。
“你敢!”韓貝恐吓:“這一路上都別想再吃零食。”
邱正夏忙收住勢頭,又拆開一包薯片,邊嚼邊問:“咦?衛金鈎的車停下來了。”
韓貝探出窗口看了一眼,說:“他們還沒換人,應該是現在要換了。”
“周叔叔,我們也下來休息休息吧?”香東潭那孩子探到前方,摸了摸香九如的額頭,殷切地懇求周王言:“十分鐘也好。”
韓貝問:“怎麽了?”
香東潭可憐巴巴地說:“韓少爺,我師父有點發熱。”
邱正夏哭喪着臉:“其實我想說很久了,你們不尿急嗎?”
韓貝呸道:“誰讓你喝那麽多飲料?尿褲子吧你。”
周王言一打方向盤,拐到路邊停下了。香東潭機靈地溜下車,師父長師父短地扶出香九如。邱正夏很羨慕,很嫉妒,熱淚盈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看看人家對師父多好,我做了什麽孽,有你這樣不孝的徒兒!你再對我不好,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韓貝打了個呵欠,“求你快把我逐出師門吧!”
邱正夏無需情緒過度,瞬間笑開了花:“你總算承認是我茅山派門下的啦?”
韓貝踢飛他:“滾你的隆冬球。”
邱正夏一蹦三跳地藏到樹林裏去撒尿了。衛金鈎車上那夥人似乎也是下車來休息,兩輛車隔了十幾米,晚上山道上沒有路燈,因為擔心來車追尾,故而車子的前後大燈全打開,晃亮刺眼的,照得人睜不開眼。韓貝站在路邊伸伸懶腰,活動活動四肢,聽到衛金鈎招呼他:“韓少爺,抽根煙嗎?”
韓貝懶得過去,就遠遠地回了句:“不了,謝謝。”
邱正夏很快從樹叢中鑽出來,湊到韓貝身後:“唉?小朋友和他們說什麽呢?”
韓貝眯眼看去,香東潭在衛金鈎的車邊,比手畫腳地低聲說着什麽,衛金鈎則一個勁地搖頭。
邱正夏好管閑事,拉上韓貝走近,聽到香東潭說:“……三公裏以外就有個小縣城,随便找個招待所睡一晚……”
毫無意外,衛金鈎一口拒絕:“今天睡一晚明天睡一晚,要什麽時候才到百色?小朋友,我們不是去旅游。”
“可是墓就在那裏,遲一天早一天到,它又不會跑。”香東潭振振有詞:“我師父身體一直不好,本來說好我們先坐飛機到百色等你們,衛叔叔你臨時變卦……”
花白頭發的吳文全暴躁打斷他:“臨時變卦怎麽樣?本來就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金鈎一時聯系不上柳真,才叫上你……”
衛金鈎等人把話全說盡了,這才裝腔作勢地喝道:“文全!閉嘴!上車!”
香東潭畢竟是小孩,受人這樣挑釁,當即漲紅臉:“師父,你別來受這罪了!我一個人……”
“東潭!閉嘴!”香九如不慌不怒,慢悠悠地朝他招手:“到我這來。”
香東潭忍氣吞聲地住了嘴,扶着香九如悶頭走了。
邱正夏冷笑一聲,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嗓音,悄聲說:“看來那個叫柳真的人,不是擅長炸藥配置就是個解毒高手,可以替換掉香九如。”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韓貝頓了頓腳步,回身多看了眼那個叫柳真的男人——猞猁也擅長炸藥配置。
邱正夏勾住他的肩膀,耳語道:“貝貝,你看懂了嗎?什麽五人聯手,嗤,說得好聽。他們目前失勢,說不定半途就會被甩掉。你是領頭人,得手後理應分最大頭,傍上你,分贓就有靠山了。”
韓貝沉思着将嘴抿成了一條直線:原來不全是自己想的那麽回事……
衛金鈎的車開動了,周王言無聲地繞着彎彎曲曲的山路,隔着一截時長時短的距離跟在後面。
邱正夏吃喝不停,又開始哼哼唧唧:“我想尿尿。”
韓貝擰他的頭毛,教訓道:“你不是才尿的嗎?”
“阿彌陀佛,為師是納米小膀胱。”
“等我換班的時候再說。”
話音剛落,周王言一踩剎車,納悶道:“衛金鈎又停了?”
韓貝打趣:“難不成他們車上也有個納米小膀胱?”
前面那輛車這一回停下來情形不對,剛一停穩,劉懶就跌出車門,拔足往後跑來。
韓貝打開車窗:“發生什麽事了?”
劉懶一臉驚慌失措:“文全叔中毒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