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邀請花魁用百花(四)
瓊花畫舫,群芳樓,麗春院,松竹館,花好月圓,雲曲坊和詩畫樓,為揚州的七大楚館。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松竹館是.....小倌樓。
不過說是小倌樓也不恰當,雖然外面看起來是有些清淡,但是從窗戶薄紙中透露,裏面的生意絕對算得上好的。
走過松竹館的時候,甚至還可以看見某些英姿飒爽的女俠,佩戴刀劍的走入了松竹館中,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榮玉書甚至還看見幾位頭戴輕紗的女子,後面跟着侍女走進去。
鄒幹在後面目瞪口呆,道:“如果是那些江湖俠女大搖大擺的進去,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不過那些圍着蒙面的那些女子.....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嗎?”
榮玉書在後面用着沉痛的語氣說道:“時代都是在進步啊,婦女的身份地位得到提高,預示着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新的理念——女權主義。”
唐廣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哦,沒什麽就當是我腦袋抽了,唐少卿要進去看看嗎?”榮玉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松竹館,結果毫無疑問的受到了後者的眼神的鄙視。
榮玉書打個哈哈,就是開一個玩笑而已嘛,不要心急不要心急。
正當幾人走着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陣爆裂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沖入雲霄。
榮玉書吓了一跳,卻看見不遠處的天空突然展開黃色的煙花,如花團錦簇的秋菊綻放開來,霎時間給暗藍的天空抹上一筆色彩,顏色活潑的似乎讓人的心也跳躍起來了。
一陣陣的煙花升入天空,綻放開來的瞬間,火樹銀花不夜天,是最好的形容語。
流光溢彩的不夜天,讓人目不暇接,流連忘返,對于榮玉書在現代經常看見的,或許不如現代的壯麗,但是在這落後的古代,卻可以讓人驚奇。
周圍的人大聲的讨論聲傳入耳邊,都是關于之前的煙火的驚嘆,衆人漸漸的湧近了前方的瓊花畫舫。
榮玉書有些失望的說道:“哎,沒有找到最好的位置看煙花,讨厭,都不等等我們。”
唐廣之前驚訝的表情漸漸的收斂起來了,語氣中也有些贊嘆:“巧奪天工。”
雖然這次的時候崔品遷向着韶兵将近購買了一千多兩的煙花,但是看着樣子,湧向那邊的人潮,掙回來的錢應該都不止這個價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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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玉書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急急忙忙對着後面的唐廣疏導:“我們快點過去,萬一到時候人多了,怕死擠都擠不進去。”
唐廣似乎有些不以為意,道:“擠不進去又何妨,你不是與那崔公子倒是挺熟悉,到時候通融一下想必不是難事。”
嘶,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榮玉書想了想,還是催促道:“還是快點過去就是了,到時候人多了,我們怕是連畫舫都靠不到。”
果然,走到畫舫之處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人,從榮玉書這個位置,都只能看着人的腦袋。
畫舫是橫着擺放的,在船頭之處,赫然聳立着一個大鼓,大鼓長寬大約有六丈左右,鎏金色的浮雲紋飾在側邊裝飾着,在船頭顯得尤為引人注意。
榮玉書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楚船頭大鼓的景色,有些心急,才發現,在進入瓊花畫舫的必經道路上面,倒是顯得人少了很多。
走進了才發現,有兩位高頭大馬的打手站在臨時架起來的精致小橋上,在榮玉書想要上前的時候擋住了。
伸手語氣卻有些恭敬的說道:“這位官人真是對不起,瓊花畫舫裏面已經客滿了,若是官人想要看千洛姑娘的舞蹈,可以到前面去,前面的岸上,也是可以看見的。”他就說吧,來晚了他們都進不去了,榮玉書的眼神有些哀怨的看着唐廣,後者完全視而不見。
不過還是要争取一下的好。榮玉書鎮定自若對着前面的護院說道:“我們是有預訂的,來的稍微晚了一些,若是你去問你們的崔老板,一定會知道我們的,他姓唐,我姓榮。”
護院似乎有些疑惑,但是看着榮玉書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說謊,于是點點頭,語氣溫和了一些說道:“那請在這裏稍等一下,我進去問問。”
說着行了一禮,在征求了榮玉書的同意之後,走進了畫舫。
沒有一會的時間,護院就出來,這個時候,臉上帶着恭敬的神色,道:“抱歉,是小人無禮了,幾位裏面請。”
臨時架起來的架子雖然是木頭做的,但是腳下極穩當,晚風送來,鼻息中帶着淡淡的香氣,是沉香的香氣,與即将走入的畫舫的奢華的外貌,倒是有些不相稱。
随處可聞的沉香的香氣,走過一條走廊後,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境都平複下來了許多。
榮玉書心中升起來一絲的疑惑,這香氣問着,自己的心都沉靜下來了不少,更別說要來尋歡作樂了,到這裏來到底是來和尚的還是來逛妓院的啊?
走過鋪滿了柔軟地毯的長走廊,耳邊又升起了喧嚣聲,偌大的大廳中,中間的空出格外的空曠,在最中間有一臺子,臺子的周圍緊湊的擺放着坐榻與桌子,上面擺放着簡單的酒水和水果,還有一些精致的糕點。
二樓三樓皆是包間,包間的位置非常的好,既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着臺子上的表演,在上方,還有坐下的下榻。
不過大廳本應該人滿為患,這個時候卻稀稀落落,幾乎沒有人,讓榮玉書有些疑惑道:“這裏的人呢?”
護院在前面引路,上二樓,道:“大廳裏面的人都跑到了觀賞臺上看千洛姑娘的舞姿了。”
榮玉書“哦”了一聲,然後就不說話了,想來也是知道,這位千洛姑娘一定是這裏的頭牌,自己若是問出:“千洛姑娘是誰?”絕對會被嘲笑的好嗎?
打開包間,本來崔品遷一定在裏面,結果一開門,就看見的是周俊彥在裏面上蹿下跳的喊道:“千洛姑娘!!”
榮玉書:.........這個瘋子是誰啊?
周俊彥看見榮玉書過來,滿臉興奮的拉扯過來,說道:“文玉啊,快看快看,那就是名動揚州的蘇千洛,瓊花樓的頭牌,等會要是她上場了的話記得幫我叫上兩聲。”
榮玉書眉間跳跳,有些不可置信,順着方向望過去,黃色的大鼓上面還是空無一人,想必是還沒有出場。不得不說,這個位置正好,一覽無遺,距離又近,絕對是黃金位置。
韶兵也滿臉的躍躍欲試,不過拉過榮玉書說的可是其他的事情,道:“我給你說,這位蘇千洛,可是這回崔公子花大力氣捧上的,看她壓軸都看得出來,剛剛放的煙花,都是為了将人吸引過來。”
這麽說的榮玉書更加的好奇了,這個時候韶兵才看見站在後面的唐廣,周福爺也在這裏,但是似乎對這些美人沒有什麽吸引力,倒是一直在和唐廣見禮。
外面的樂聲突然想起,琴簫之間,帶着鼓點的節拍,周俊彥朝思暮想的蘇千洛姑娘,就是在這種情景下面出現的。
漫天充盈耳邊的音樂,伴随着她的腳步聲,霎時間如同冰花錯落,腳下的大鼓發出來的玄鳴聲,像是打在人心中的拍子一般。簫聲一轉,似游龍游與之間,高昂低措,起起伏伏,就在這沒有預料的情況下面,動了起來。
犀發皓齒,娥颦翠眉,那胸口的香肩一露,似有萬般風情。腳下的舞步帶着西域女子的豪放,卻在琴聲一轉下面,轉眼間露出江南女子的柔媚。
琴聲急促,便是氣勢陡升,腳下的拍子打的鼓槌,似乎讓人想起來戰場上面的腥風血雨。
單說容貌,也讓榮玉書有些驚豔,竟然比上輩子的一些女星都要來的豔麗,國色天香,說是傾世容貌也不為過。
就這麽一個人,難怪在古代的揚州,會引起這麽大的響動。
一舞傾城,絕對不為過。
琴聲減緩,一個跳躍作為最後的結束語,霎時間這邊的閣樓似乎都要被掀翻了一般,榮玉書有些忍受不住的捂住了耳朵,單看那人,似乎是已經熟悉了一般,眉眼間淡淡的,剛剛的風情柔美似乎只是做夢一般。
周俊彥在旁邊興奮,一直拉着榮玉書說道:“文玉啊,你一定要争氣啊,我們能不能請到蘇千洛,就看你的了。”
“這關我什麽?”榮玉書傻了,管自己什麽事情啊。
唐廣眼中的驚豔似乎也沒有散去,聽見周俊彥,也将目光望過來了。
周俊彥解釋了半天,終于還是将話說清楚了。原來,這位千洛姑娘,定下了一個規矩,若是想要找她作陪一晚上,須得獻上一樣東西,博得她的喜歡才行。
只是這東西須得和她出的提示有關——百花。
管你是珍貴牡丹還是路邊的野菊花,或者是有關于花的一首詩或者是一幅畫,只要是有關百花的東西,都可以呈上來。
花魁節有十五天,不過若是這位姑娘一個順眼的都沒有,甚至可以一樣都不選,但是看這樣子,已經有了一般的把握了。
“所以?”榮玉書眉頭抽抽。
周俊彥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文玉啊,你知道的,若是什麽奇珍異寶,我是沒有,畫也是畫不來的,最多只有關于詩可以拼一拼,我的文采你是知道的,只有靠你了。”
笑話,榮玉書有些驚訝,這古代的詩詞,他可是一竅不通啊,拜托他也沒辦法啊。
正在說着呢,崔品遷從外面進來,一身白衣席地,豐姿綽約,道:“榮公子的話,倒是可以從詩詞等奇巧的方面考慮一下。”
唐廣饒有興趣的說道:“哦?憑着崔公子的身份,都不能讓她破例?”
崔品遷微微一笑,道:“諸位有所不知,我雖然是老板,但是對于千洛,确實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姑娘的性子特別犟,若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老板也不能強逼她的,就是這次的題目,都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語音一轉,看向了榮玉書,道:“若是榮公子的話,想必也不是問題。”
周俊彥不停的搖着榮玉書,吼道:“文玉啊,全靠你了啊!”
崔公子也在旁邊鼓動道:“若是榮公子受到了青睐,便可邀請千洛近距離到這屋子裏面來,大家可都有眼福了啊!!”
周俊彥更加的瘋狂了,:“文玉啊,聽到沒有啊?”
榮玉書的腦子被搖的有些眩暈,突然頭一仰,看着旁邊花瓶中的秋菊,靈光一閃,踹開了周俊彥,有些試探性的對着崔品遷問道:“只要是關于花的題材都可以嗎?菊花,月季什麽的都可以?”
崔品遷雖然有些驚訝,這人似乎已經有了主意?點點頭,肯定道:“當然。”
榮玉書轉頭看向了周俊彥,道:“我要是請得了千洛,你怎麽感謝我?”
周俊彥斬釘截鐵的說道:“一百兩,銀子。”
“成交!”榮玉書眼睛一亮,答應了下來,裝作看不見旁邊唐廣鄙視的眼神,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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