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酒樓作詩好想哭

陳學義呆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連忙将面前的酒水一口飲下去,喝的有些急了,嗆到了,臉頰染上了幾抹緋紅。

榮玉書涼涼的說道:“味道不錯吧,嘗着這黃酒的味道,起碼是三年以上的陳釀。”

陳學義的咳嗽了一下,接着說道:“這酒,只有兩年的時間。”

榮玉書:.....這是在拆他的臺嗎?有些懷疑看了看他,這小子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沒想到挺有眼光的啊。

看着他咳嗽的有些難受,榮玉書遞過去了一個手帕,陳學義連忙接住,捂住口鼻,喝了一杯桌子上的清茶,終于将咳嗽止住了,滿懷歉意的說道:“這手帕。。。”

榮玉書一挑眉,道:“不用了,放在你那裏吧。”說着又倒酒,自飲自酌了起來,道:“看陳兄的樣子,似乎對這酒頗有研究啊。”

陳學義的樣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總歸比上之前的時候更加的親和了一些,道:“不算是有研究,只不過家父做的是酒類的生意,所以對此有些研究。”

榮玉書恍然大悟,陳學義笑了笑,道:“這家酒樓,其實是自家的産業。”

馮晨和董成義連忙的拱手,陳書明一向為人豪邁,平時聚會,東西都不用其他人操心,幾人過來白吃都沒有問題,如今算是見了主人,模樣上自然是要表達一下感謝的。

榮玉書有些不敢相信,懷疑的說道:“不會吧,之前的時候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洛陽城中有這樣的好酒呢?”雪娘對好酒最是喜愛,這洛陽的好酒,若是真的有的話,怕是早就搬到店子裏面了,怎麽可能還有遺漏呢?

陳學義微微一笑,道:“這家酒樓雖然是自家的産業,正式接管的卻是在兩個月以前,酒樓之前的主人因為不善經營,所以将酒樓轉給了我父親。“

我就說嘛,榮玉書說服了自己,有些好奇的問道:”聽着陳兄的口音,不像是洛陽的人?祖籍何處呢。“

陳學義淡淡的笑了笑,霎時間便如同春暖花開一般,道:“祖籍在山西,家在太原。”

說道太原,那可是一個大都市,雖然比不上洛陽長安出名,但是在這裏,也是大而繁華的城市,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最重要的是那邊土地肥沃,也是衆多士族勢力的最聚集的地方。

榮玉書有些好奇的說道:“說到太原的話,太原王氏的勢力可謂算得上一霸,那些所謂的士族勢力,真的有傳說那麽的神嗎?”

別人家的八卦都喜歡聽,而且,五姓七望在他們這些的平民之中,一直都和傳說中的聖上一般,不可尋,好不容易有一個本地人,聽他們講述一下這些勢力龐大的士族,怎麽可能不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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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學義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榮玉書直覺覺得可能不是很想談論這個問題,剛想叫小二來填酒,順便想扯一個話題将此蓋過,卻沒有想到陳學義突然的開口說道:“ 呵,說是神的話也差不多吧,便說是用度,不可謂不奢華,秋日時,專門的圍山千裏,山西境內有一座靈山,其中的白狐聞名,每到秋日時,就開始圍剿白狐,若是血色沾染上皮毛,就算是再光華的皮毛也算是廢了,須得重新捕捉,你知道王家若是要做一件裘衣的話,需要多少的毛皮嗎?”

小二上來,殷勤的對着在座的書生說道:“幾位要加酒嗎?”

榮玉書忙不慌的點了點頭,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悲天憫人了起來,這還得怪他起得頭,旁邊的董成義倒是很好奇,連忙問道:“多少皮毛?”

陳學義沒回答問題,但是揮手找過了小二,在耳邊附耳幾句,小二連忙的點頭退下了,陳學義才繼續的說道:“須得要十只以上的成年狐貍才好。”

榮玉書微微挑眉,這個數字對于古代的那些大家族些可謂是不值一提,幾百年的積累下來,黃金銀兩可謂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注重的只是享受而已。

陳學義繼續的說道:“這只是一件裘衣而已,太原王家,正房偏房,加在一起的人數,幾乎有上百人的數目,有些直系親屬還不止一件的裘衣,換算下來,靈山的狐貍真是可憐啊。”陳學義說到這裏的時候,嘆了一口氣,神情之中頗為感慨。

董成義嘆了一口氣,道:“士族果然是財力濃厚啊!”

小二上來了,抱着一壇子的酒,酒壇是新的,似乎是新導出來的酒,放在桌子上,陳學義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給榮玉書倒酒說道:“我看榮兄似乎與酒有緣,不如嘗嘗我們這裏的特色酒可好?”說着的時候,笑意綿綿,如春風拂過,讓人突生好感。

榮玉書微微一笑,算是道謝了,接着順着他們的話題說道:“士族的勢力本身就大,世代為官的名門望族,本身就實力雄厚,我們說說就好了。”

陳學義看了榮玉書一眼,感嘆道:“榮兄果然是聰慧啊,若是在太原境內,你若是說了一句王氏的壞話,沒過幾天怕是就要流落街頭,聲名狼藉了。”

董成義吓了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有那麽嚴重嗎?”

榮玉書品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卻發現有些辣口,卻帶着綿甜,最重要的是有些粘稠,榮玉書有些奇怪,一般來說,有這種有些粘稠的口感年份都有些不低,而且口中一轉明顯的可以感覺出來口中的回味無窮,不像是普通的酒,下肚就忘了。

直覺這酒有些貴重,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的看着陳學義,卻發現的是後者臉上帶着也是了然的笑容,道:“看來榮兄應該是喝出來了,這是十五年的陳釀,也是這酒樓中最拿得出手的酒了。”

榮玉書有些驚訝,道:“這酒,是山西的汾酒?”

汾酒的歷史不可謂不悠久,便是說這汾酒,汾酒作為宮廷禦酒受到北齊武成帝的極力推崇,被載入二十四史,使汾酒一舉成名,可謂是有跡可循的最早的宮廷禦酒了。

這古代的酒,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作用,少了現代的玻璃瓶子的包裝,裝在這普通的壇子中,溫着,喝在口中,也仿佛穿越到了古代一般。

榮玉書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的時候,可不是所謂的大唐盛世嗎?

陳學義笑了笑,卻絕口不提王家的事情了,反而和衆人讨論着來年的秋闱和着洛陽附近的著名景點。

陳書明的聲音從中間傳來,聲音洪亮,周遭的聲音一下子就降下來了,書生們都認真的聽着他的說話。

“臘月時分,天寒地凍的,難為大家還專程跑到這裏來參加賞雪宴,書明在這裏謝過大家了。”陳書明的笑聲爽朗,若是說是書生,倒不如說是圓滑的商人,但是卻比大唐的商人少了一份世故,多了一份正直。

榮玉書舉起了杯子,盡量的将自己的身影淹沒在衆人之中,這種發言之後,一般來說,就是要鬥才之類的重頭戲了。

果不其然,衆人稍稍的喧嘩了一下,便被陳書明說道:“既然是賞雪宴,外面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是也不乏臘梅怒放,松柏禦寒的景色存在,衆人不如以這冬日的景色作為題材,每人吟詩一首可好?”

最讨厭的就是吟詩作賦了,最讨厭的就是這些事情了,榮玉書默默的吐槽,欺負自己現代人是嗎?

不過倒是很快的輪到了榮玉書,被逼無奈,站起來說道:

“霜刀散盡下清淮,

猛虎聲中月下移。

深覆尚遙交映雪,

欲開蕊佩照瓊枝。 ”

董成義哇了一聲,看這模樣,有種不覺明歷的感覺。

榮玉書默默的翻了他一個白眼,周圍傳來了一陣陣的鼓掌聲,陳書明笑了笑,爽朗的笑聲傳來,道:“文玉兄的文采還是這麽好,只不過似乎詩中透露出了些許霸氣,整個人也是半年未見,一身多了幾分傲然正氣啊。”

榮玉書好想哭,但是臉上還是笑着說道:“見笑見笑了。”說着便坐下去了,和着周圍的人喝着酒。

哼,每次這些人作詩的題材都沒有什麽變化,不是花就是風,總歸離不開風花雪月,春夏秋冬,還有各個節日,他雖然不會作詩,但是也是早早的寫好了,這種時候壓根不用想好嗎?直接把之前經過反複修改的稿子背下來就可以了。

這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榮玉書想要仰天長笑,這件事情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太簡單了好嗎?

榮玉書過後,便是輪到了對面的陳學義,之前的人,意境也對,格式也對,但是總歸少了那麽幾分意味深長在裏面,陳學義似乎對這種場面也見識慣了,淡然的笑了笑,站起身來,那身子,本身就如同冬日大雪中一顆松柏,挺直堅韌,開口道:

“寒冷年年着錦衣

梅梢春信知何似

獨向中庭待明月

立處晚樓橫短笛 ”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頓時靜下來了,接着陳書明拍手大笑道:“嘉年還是這麽善于藏頭詩呢。”

才反應過來,前面的幾個字連起來,不就是“寒梅獨立”嗎?紛紛鼓掌,這些文人雖然平時自視清高,但是對于有才華的人,還是很佩服的。榮玉書也鼓起掌來了,咳咳,雖然他不懂得欣賞,很厲害很厲害啊。

董成義完全就是一副崇拜的模樣,俨然把他當做了新一代男神的節奏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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