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遠坂冬現在和父親站在禪城的別墅前,他将櫻送到此處,然後交代遺言。

沒錯,交代遺言。

中年的魔術師在和言峰绮禮對話之後才意識到聖杯戰争的殘酷,他将手中的魔導書遞給凜,蹲下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而後又向葵說明了櫻的情況。

遠坂冬自始至終都沉默得站在一邊,昨天為了召喚庫丘林而用掉的那一條令咒已經回複了,埃爾梅羅二世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不過好在庫丘林說那邊的情況還不錯。

“葵,由凜來繼承魔術,冬來繼承家族財産。”遠坂時辰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妻子,裏面是遠坂家所有地産的證明和一份遺囑,“這些年,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

信封很厚,從冬的角度能看見信封鼓起的邊角。

遠坂時辰理了理冬的頭發,“我想把他留在這裏,這裏比較安全,最後我去就行,他還小。”

這我可不同意,父親。

遠坂冬做出乖巧的模樣等父母商量完,然後拉住遠坂時辰的衣角,“父親,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

因為即将遠行,歸期不定,此時的遠坂時辰顯得格外溫和。

“我們換個地方?”

對不起父親,遠坂冬在心裏呼喚庫丘林的名字,命令:“把他打暈。”

藍色的槍兵顯現在遠坂時辰身後,手刀重重落下,遠坂時辰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兒子稚嫩的臉,想不通archer明明就在旁邊,為什麽還會被別的英靈偷襲?

眩暈魔術發動需要時間,遠坂冬給父親補上兩個,遠坂家足夠有錢,哪怕是禪城備用的房子地上也鋪了幹淨柔軟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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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冬離開之前給父親抱了床被子,企圖讓他徹底睡個好覺。

“哼。”吉爾伽美什不滿,“為什麽不讓他直接讓出令咒?”

“父親不會同意的,這樣做效率更高,您就別抱怨了。”遠坂冬拿出一袋寶石,裏面儲存着他的魔力,“都給你。”

庫丘林站在一邊,看了看舉着寶石的年輕禦主,又看向接過寶石的英雄王,對這一幕産生了非同一般的既視感。

以前他哄無理取鬧的小姑娘時就這樣!給她們帶寶石飾品什麽的。

不會吧不會吧?

你是這樣的英雄王?

“身為王者,我還不至于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吉爾伽美什捏碎了一顆寶石,熟悉的魔力順着指尖布滿全身,與被摯友擁抱毫無差別。

庫丘林:這就被哄好了???

三人回到冬木市,庫丘林感受着體內湧動的魔力,從禦主那邊獲得的力量沒有半分減少,明明供給了兩名從者,卻仍然強大。

“master,那是什麽?”庫丘林指向窗外。

夜色之中亮起的是不同顏色的魔力信號,分別是4和7,這個信號遠坂冬前段時間跟埃爾梅羅二世學過,代表的是達成和勝利。

也就是說在聖杯戰争還未結束的當下,有人迫不及待地奏響了凱歌。

“看來是有人在宣戰。”吉爾伽美什說道:“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言峰绮禮嗎?他不是沒有從者嗎?還是說衛宮切嗣?

遠坂冬看了眼手背,今天是最後一戰,這最後一條令咒不能用來召喚從者,得留着以應對突發情況。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信號亮起的地方在冬木教會的相反方向,去的時候要經過冬木大橋,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比教會要适合戰鬥得多。

這個讓聖杯提前降臨的人沒安好心,又或者根本沒有将聖杯戰争當回事,會産生這樣想法的除了言峰绮禮就沒別人了。

“抱歉了,前方禁止通行。”綠色的槍兵站在離冬木大橋不遠的地方攔住遠坂冬一行人。

Lancer?

竟然是肯尼斯的英靈,為什麽?

“你忘了我們的盟約?”這英靈叫什麽來着?遠坂冬看着Lancer的淚痣出神,開始思索他的真名。

“我的主君已經變幻,我也是身不由己。”薔薇色的□□直指遠坂冬,“抱歉。”

迪盧木多?那不就是綠了芬恩的那個?

遠坂冬視線飄移一瞬,他有點想把剛抽到的芬恩拿出來,可是又不舍得,畢竟金卡真的太難抽了。

“庫丘林,他交給你了。”遠坂冬看向身後,“畢竟是你的後輩,教教他作為槍兵的規矩。”

庫丘林屬于半人半神的光之子,他的傳說比迪盧木多和芬恩的年代還要稍早一些,“好不容易來一次,盡情享受戰鬥怎麽樣?輸了也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他有一倉庫的庫丘林:)

“如果所有的master都像你一樣善解人意,那我也不必如此煩惱,不過在戰鬥開始之前就說喪氣話可不是我的風格。”猩紅的死棘之槍轉了幾圈,庫丘林看向名為迪盧木多的英雄。

“你們先走,我來引開他!”

兩柄□□相撞,铿锵的撞擊聲振聾發聩,英靈矯健的身姿映在虹膜之中。

“冬。”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喚回遠坂冬注意,他順着英雄王的視線看向冬木大橋。

映入眼簾的是一匹駿馬,身材魁梧的王者坐在上面,海風微微掀起他的披風,裹挾住坐在他身前的那個穿學生裝的身影。

“小子,前面那個人跟你有什麽關系?”王者粗狂的聲音隐隐傳來。

“怎麽可能有關系啊笨蛋!”少年炸毛。

遠坂冬:……

我倒覺得你們應該有點關系。

“那麽,攔路者為何人?報上名來!”王者翻身下馬,“我是征服王伊斯欽達爾。”

“他和archer在一起啊!肯定是遠坂家的吧!”那個少年似乎很介意王者自報家門的做法,“真是的哪有一上來就問名字的!都到最後了……”

“我叫遠坂冬,是遠坂家的長子,向您問好。”遠坂冬從容的上前一步。

因為年紀的問題,他現在才一米五,站着的時候比韋伯還要矮七厘米,征服王拖着下巴思索了一會,然後對自己的禦主說道:“小子,你還有的學呢,看看人家的風度。”

韋伯:???

“冬,我和征服王有約在先。”吉爾伽美什說着,掏出了酒壺。

遠坂冬:???

兩位少年禦主面面相觑,這一刻內心的疑問莫名其妙的同步:這兩個人,不會要在這裏喝起來吧?

然後他們站在遠處,看到兩位王者自顧自走進,舉杯相撞,喝幹被子裏最後一滴酒液。

“吉爾伽美什王啊!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這個宴會作為結尾。”征服王的聲音亢奮起來,“比如說,能用你的王之財寶武裝我的王之軍勢,那一定能造就最強大的軍團。”

“哼,所以?”

“再問一次你是否願意同我結盟?”征服王問着,面上露出期盼的喜悅。

遠坂冬:哈?

韋伯:……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人還真是有趣,不過真不巧,我的朋友從古至今、從今往後都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世界上也不需要兩個王者。”

吉爾伽美什不經意往身後看了一眼,遠坂冬站在那裏的身影恍然與記憶中的恩奇都重合,算了,心胸寬大的王者不至于連暫時的失憶都不能容忍。

況且如今他也實在是過于年幼了。

“集結吧!我的同胞!”征服王的劍直指蒼穹,魔力凝聚于劍尖,固有結界形成時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的閉眼。

再睜開眼時,遠坂冬站在一片炙熱的黃沙之上。

這絕不是正常人可以支撐的魔力,遠坂冬憑借着良好的視力看向對面禦主的手背。

空空如也。

他用所有的令咒支撐了這位英靈現在使用的魔力。

值得敬佩。

遠坂冬突然就有點不服氣起來,如果吉爾伽美什是自己的英靈,那他一定也會把所有令咒給他的!

「瞬間強化」

正常人都會在這種軍勢面前有所退卻,他只是因為害怕英雄王輸掉才給了一個強化。

對,沒錯。

頂着英雄王瞥過來的視線遠坂冬毫無負擔的回望。

然後就看到了屬于英雄王的全部實力,不是王之財寶,他拔出了那一柄黑與紅仿佛能吞噬空間的劍。

Enuma Elish

王者的高和聲落下,固有結界在瞬間化作齑粉,奔馳而來的駿馬漸漸停下腳步。

這對于征服王來說是注定敗落的局面但王者只是暫時停下腳步,将年少的master留在原地。

哪怕面前是難以征服的高山,征服王也會勇往直前,此即為伊斯欽達爾!

哪怕戰敗,也盡戴榮光。

遠坂冬別過視線,但他想了想,不忍直視的憐憫對于這樣的王者來說都是一種侮辱,于是又看向即将消散的征服王。

直到最後一刻,英雄王都不曾讓征服王跪下。

至于那位被王留下的禦主,遠坂冬擡步走過去,“你叫什麽名字?”

“韋伯、韋伯維爾維特。”少年的眼淚溢滿眼眶,但始終沒有落下。

韋伯維爾維特,就是參加過這次聖杯戰争的埃梅羅二世,那個現在不知道在何處的英靈。

“我要離開了,你也快點回去吧,這裏不安全。”遠坂冬提示道,作為能将令咒全部獻給從者的魔術師,他是少有不被魔術蠱惑的人。

這個少年大概會泣不成聲吧,畢竟他看上去和征服王的關系那麽好。

遠坂冬和吉爾伽美什離開冬木大橋,或許是剛剛一戰的氣氛過于沉重,直到到達信號發射地冬木市大劇院英雄王也沒再開口。

聖杯已經降臨,一切到達最後關頭。

庫丘林和他的聯系斷了,迪盧木多卻也沒有再次出現,這兩位英雄很大概率是同歸于盡了。

在進入冬木劇場的之前,遠坂冬的捕捉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聖杯戰争不是保密的嗎?為什麽會有直升機?

穿着黑色風衣的少年從飛機上跳下來,然後很不幸地左腳絆住右腳打了個趔趄,臉朝下摔倒了。

他裝作無事發生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繃帶,對着表情驚訝的遠坂冬自信打招呼:

“嗨~綠頭發的小矮子。”

遠坂冬:……

“喂,你別見到誰都叫別人小矮子。”赭色頭發的少年輕而易舉從高空穩穩落在地面,“讓我取的東西在哪?”

“啊,可是他比你還矮诶!坐在椅子上腳都夠不到地面呢!對了對了,給你打的錢收到沒有呀?打折就不必啦!我很大方的。”

“三塊錢你好意思讓我打折!太宰治!”遠坂冬暴怒,“你來這裏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搶聖杯啊。”太宰治被繃帶纏了半邊的面孔展現出一副,不會吧不會吧你這都不知道的欠揍表情,然後手一揮,一排彪形大漢手持機槍圍住遠坂冬和吉爾伽美什,“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森先生是開醫院的吧?我們可是黑手黨。”

遠坂冬:????

黑手黨你要什麽開業證?

有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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