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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禮覺得這情景有趣極了, 吉爾伽美什絕不是為禦主着想的英靈,他和遠坂冬的相處方式十分怪異,平等過了頭。
他以一種保護的姿态站在少年的身前, 野獸一般的豎瞳并成細線,以極慢的語氣說道:“言峰绮禮, 看來你已經充分明白了愉悅的含義。”
“這個答案難道不是您親口告訴我的嗎?哦我忘記了, 您向來模棱兩可。”言峰绮禮緩緩搖頭, 看上去想要要深深嘆息, “還是說在現世的生活讓您失去了作為王者的尊嚴?”
遠坂冬不禁懷疑王者的尊嚴到底是什麽?難道言峰绮禮以為虐待人民會使吉爾伽美什感到快樂?
他從吉爾伽美什身後走出來, 盡量不去看地上的殘肢與鮮血,“你的尊嚴呢?”
“哼,我的尊嚴?”神父像是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我的尊嚴早已在聖杯戰争時就被我抛棄,那等無用的東西只是束縛我倫理的把戲。”
遠坂冬餘光看到失去雙腿靠坐在牆根的青年人, 他的血要流盡了, 浸濕身下花紋繁複的地毯。
他看向遠坂冬所在的那扇門, 絕望地哭泣起來, 門就在身邊,他眼裏卻沒有逃出去的意志和希望, 面前這個如同惡魔一般的神父只會如同戲耍羔羊一般折磨他們。
他想死。
遠坂冬才發現, 這個房間裏雖然彌漫着死亡的氣息, 但全是活人。
絕望至極的活人。
他從未見過這麽多雙黑洞洞的眼睛,毫無生機,只有對死亡的渴望, 像一具具活生生堆疊在一起的屍體。
言峰绮禮第一次切切實實從少年那雙剔透的眸子裏看到名為悲傷的情緒。
層疊的霧氣在那雙眸子之間聚集起來,但凡滾落一顆,都能讓人笑出聲。
多麽滑稽的場景, “你在後悔?為什麽後悔?”
言峰绮禮聽過許多忏悔,那些自認為有罪的人都是些被倫理束縛的庸人,抛卻這些沉重的枷鎖,這些忏悔者的靈魂都在興奮地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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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我是在後悔。”遠坂冬打斷吉爾伽美什的厲喝,他眼中蘊蓄的霧氣此時消失不見,神情帶上一絲狠戾,“但這不應該說給你聽,作為階下囚,你如今應當有階下囚的自覺。”
天之鎖迅速收緊,鎖頭部分微微揚起,對準了言峰绮禮的動脈,“說說看,你是怎麽制造咒靈的。”
神父噗嗤一聲笑了,他越笑越大聲,對能打碎“瓷像”的面容洋洋得意,遠坂冬也是這芸芸衆生之中的一員,能贏得聖杯戰争的天才不過如此。
“閉嘴。”吉爾伽美什發狠,一腳踹上言峰绮禮的胸|部,肋骨傳來輕微的斷裂聲,神父咳嗽一聲,臉上卻還帶着笑意。
“如你們所見,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把戲。”他對着靠在門邊的那個青年揚起下巴,“将聚集魔力和靈脈的魔法陣稍稍改動,使其能聚集起人們的恐懼。”
“具體是怎麽做的?怎麽辨別?”天之鎖刺入一分,猩紅的血液從言峰绮禮的脖頸上留下,沒入衣領,洇濕一塊。
這個問題問出之後,言峰绮禮就沉默下來,半晌不願意再說一個字。
“我要吃麻婆豆腐。”
遠坂冬:?
“我要吃麻婆豆腐。”言峰绮禮固執地重複道,他臉上的表情在說,如果我吃不到麻婆豆腐,別想再讓我說一個字。
遠坂冬被他氣笑了,“你知道你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言峰绮禮好心情地向後一靠,癱坐在泥濘的血腥裏,悠然答道:“我當然知道,但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秘密原理的僅有我一人,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那麽你現在就殺了我,同樣也得不到這個秘密。”
這顯然不行,遠坂冬不可能去買麻婆豆腐,而讓吉爾伽美什去買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要裝硬骨頭,就別怪他。遠坂冬裝備上三星禮裝黑鍵,這種短刃是魔力外化的一種表現,但因為是抽中的禮裝,每張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消耗的是凝聚在卡牌上的魔力。
不管是哪來的,反正不是他的。
遠坂冬朝言峰绮禮走了幾步,越靠近他,腳下粘膩的水聲愈發清晰,他将一只黑鍵紮進言峰绮禮的膝蓋骨,聽到人因為痛苦猝不及防加重的呼吸。
“這是烏魯克的刑罰,受刑人會被硬生生地剜去膝蓋,如果你不說,我便立即挖掉它。”他看着神父滿不在乎的表情,覺得這樣還不夠,于是想到了之前逼問安室透的首領宰。
“如果你說假話,我就一顆一顆打掉你的牙,讓你吃下去。”
吉爾伽美什挑眉,他幾乎要笑出聲了,這種剜去膝蓋的刑罰他身為王者自然記得,是專門用在間諜和卧底身上的一種逼問手段。那時候他的脾氣還不太好,經常做過頭,總是恩奇都将他從牢房裏拉出來,然後用濕毛巾為他擦手。
但是,這種刑罰并沒有寫在任何一本史書裏,所以遠坂冬知道的方式便耐人尋味。
他的心情好極了,從王之財寶裏拿出一柄騎士劍來,用劍身拍打兩下言峰绮禮的面頰,發出響亮的啪|啪聲,“說吧,這種刑罰本王熟的很,賜予你被本王親自剜膝的榮耀。”
言峰绮禮不說話,滿臉寫着要吃麻婆豆腐。
吉爾伽美什沒有冬那樣的好脾氣,他擡起手,眼看劍刃就要落下。
“還是由我來動手。”
木門被推開,遠坂冬向身後看去,與遠坂時辰對上視線。
遠坂時辰愣了一下,沒想在裏面的是英雄王和兒子。
他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絲窒息,但作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他走到已經狼狽不堪的言峰绮禮面前,将手中的木漆盒放下。
“豆腐。”
他是知道言峰绮禮喜歡吃這個的,雖然聖杯戰争之後他們決裂了,但他總以為言峰绮禮變了是他的錯,又或許是聖杯的錯。
戰争之後這個弟子安分了很多,雖然變得更加喜歡散步,但這毫無異常,如果不是咒術協會那邊寄來的調查令,言峰绮禮的秘密絕不會敗露。
根據規則,魔術師要交給魔術師解決,更何況,就算現在已經沒有私情,言峰绮禮仍做過他的弟子。
讓唯一的弟子上路以前吃一口想吃的,他還是能做到的。
這是一份斷頭飯。
遠坂冬将桎梏松開一些,但天之鎖的鎖頭還是指着言峰绮禮的動脈,這個神父壞得很,父親又極其單純,那只能他來防着點。
聽着言峰绮禮吃豆腐時發出的呼嚕聲,遠坂時辰嘆息道:“你為什麽要選擇走上這樣的道路?”
“為了追尋愉悅。”這兩個字就像一段魔咒,一旦接觸,便會刻在靈魂中永不消融。
遠坂時辰手中的文明杖輕擊地面,一圈魔紋擴散開,他口中低沉的念出幾個字節,房屋之中堆砌的活死人猝然燒起來,幽藍色的火焰舔舐這殘肢和面龐,瞬間變成一灘灰燼,但身上的衣服和配飾都完好無損。
“看來您還有很多東西未曾教我。”言峰绮禮喝完最後一口湯汁,有些意猶未盡,這個魔術可以作用于人的靈魂,應當是遠坂家的機密,是接近魔法的範疇。
“如果你沒有誤入歧途,那麽我會和教導冬一樣教導你。”遠坂時辰遺憾道,他确實将绮禮當做自己的孩子和最信任的人,因為璃正當年對他很好。
“說吧。”
配合着遠坂時辰的話,天之鎖又貼近一分,言峰绮禮現在看起來願意說實話了。
他知道這就是末路,毫無疑問,如果剛才遠坂冬真的心軟帶他去常去的那家店吃麻婆豆腐,他才有逃脫的機會。
“這是畫在教堂底下的魔法陣。”魔術師将自己的創造稱為魔法頗有些大言不慚的味道,但遠坂時辰沒有反駁他,能夠自己改良魔紋,确實十分天才。
言峰绮禮又笑了一下,似乎還在回味豆腐的味道,“這個羊皮紙已經流通出去了,你們拿走也無濟于事,除非能夠找到反制它的方法,我試過,沒有。”
“你将這個給了誰?”遠坂冬厭惡地皺眉,邪惡的人不分職業,像言峰绮禮這樣的人只多不少。
“給了一個穿着五條的男人。”
五條,袈裟的一種穿法,有五條五列和七條七列之類的區分。
言峰绮禮說完,仰頭想要看看天空,卻發現這裏是地底,該說的都說了,他再沒有機會看天空。遠坂時辰是一個極其正統的魔術師,在看到這個男人手中的麻婆豆腐時,他就意識到今天是他肮髒人生的最後一日。
“我背棄了神明,如果有地獄,那便在地獄等着您,我的老師。”
言峰绮禮沒要遠坂時辰動手,他摘下胸前的十字架,将這個從他信道開始就佩戴的物品吞了下去。
十字架尖銳的角劃破了食道又戳進氣管,血泡湧入口鼻,他又笑起來,像只拉不動的破舊風箱,血泡如同沾水的灰塵一樣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吉爾伽美什迅速将天之鎖撤出,讓其化作靈子,消散在空氣中。
只要恩奇都默認還是他的,天之鎖就永遠為他所用,哪怕在遠坂冬本人手中也一樣。
言峰绮禮又赫赫粗喘起來,這樣的死亡顯然是痛苦的,可是他卻在笑。
笑得令人作嘔,他享受這樣的痛楚。
憑什麽他能笑着死去!遠坂冬奪過英雄王手中的長劍,蔥言峰绮禮本能大張的口中穿過,從咽喉刺穿柔軟的頸部。
這個舉動又讓“痛失”愛徒的遠坂時臣看了他一眼,除了覺得孩子是可塑之才之外,心中不由得浮現起近幾日刻意忽略的疑惑。
遠坂冬是怎麽能一年中連續不斷地為供應英雄供應魔力的?要知道當年聖杯戰争,光一個召喚就近乎抽空了他的魔力,吉爾伽美什這種級別的英靈對魔力的消耗量和普通英靈完全不同。
而且,英雄王居然在被奪取寶具的情況下沒有發怒。
遠坂時辰心中浮現出一個荒謬的猜想,他兒子,給英雄王補魔了嗎?
他幾次欲言又止,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問可能不太好,畢竟遠坂冬看起來有些難過,青春期的孩子都很敏感,一個不小心就會與家長生疏。
“父親,咒術協會的調查令是怎麽回事?”遠坂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做怎樣的掙紮。
“你知道了?也是,否則你不會出現在這裏。”遠坂時辰從地下室出去,展開那張羊皮紙,實際上言峰绮禮只是改變了最外圈的魔紋,很好記,他看了一眼就遞給冬。
“這種改良太過簡單,造成的影響很大,咒靈産出太過容易,最後可能會造成全世界範圍內的恐慌,我最近要去一趟英國,冬你有什麽安排嗎?”
遠坂冬驚異地看了父親一眼,他現在的想法和上一世的父親很接近了,将他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這使他有了非同一般的親切感。
“我現在是咒靈協會的外援,他們中有人委托我來調查這件事。”想到五條悟,遠坂冬微微一愣。
言峰绮禮不是說将羊皮紙給了一個穿着五條的人?都是五條,不會這麽巧吧?
那個人和五條悟有什麽關系嗎?不過……
“咒靈協會中明顯出現了分歧,如果他們上下協力,就不會做出同時分頭找到遠坂家的人這種事。”遠坂冬分析道。
“确實。”遠坂時辰将那一紙調查令折成一個紙杯機,輕輕往前一推,明明無風,遠坂冬眼睜睜看着它平穩地升到空中,然後朝着西南面飛過去。
他這時候的表情才有了點這個年紀少年的鮮活感,遠坂時辰終于在兒子面前自豪了一回。
終于不是只有凜和櫻會面帶崇拜的看向他了,怎麽樣?下一句是不是想他怎麽做到的了?
“下雨天怎麽辦?”遠坂冬十分認真。
“……下雨天不用這個。”遠坂時辰噎了一下,意識到兒子不會主動問他,不愧是最年長最早熟的孩子,真穩重!
說到早熟,遠坂時辰回頭看了一眼,吉爾伽美什遠遠墜在他們後面,而冬沒覺得有任何異常。
這不可能!吉爾伽美什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哪怕是用一條令咒讓他撤退都會勃然大怒,與“庶民站在同一平面上都會暴躁得想要殺人,跟在身後這樣對掉身價的動作根本不會做!
我兒子到底有沒有給英雄王補魔。
他收不了這樣的折磨,決定問出口,“冬,你給英雄王補過魔嗎?”
“嗯?補魔?”遠坂冬的記憶回到吉爾伽美什第一次說出這個詞的那個晚上,那時候他給了王者一塊藍寶石,之後又陸陸續續送出了很多儲存着自己魔力的寶石。
于是他肯定道:“當然了父親,我對他很好,您不必擔心。”
遠坂時辰十分不優雅地倒吸一口涼氣,腦袋嗡嗡作響,英雄王他怎麽敢?冬才十二歲!而且已經一年了!而且冬還覺得很正常,一定是英雄王引誘他!
怎麽辦?要和葵商量嗎?時辰的腦海亂成一片,他甚至想去質問英雄王。
對啊,為什麽不去質問英雄王呢?大不了就是拼命,難道冬還會對他見死不救嗎?
遠坂冬完全不明白為什麽父親後來直到到達府邸都是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他與母親和妹妹們問了好,間桐慎二終于敢走近一點了,但更年長一點的他居然要藏在遠坂凜身後才敢探頭探腦。
“慎二。”遠坂時辰喊了一聲。
間桐慎二條件反射地站直,“是!”
“很好,禮儀老師是怎麽教你的?”在面對間桐慎二的時候遠坂時辰遠沒有像面對冬那樣和藹。
“兄長大人,歡迎回家。”間桐慎二臉漲得通紅,他覺得遠坂冬一定在笑自己,畢竟他之前還是一個只會大哭和尿褲子的小孩。
“……我回來了。”
這次換遠坂冬被更了一下,什麽時代了還兄長大人,太羞恥了吧?
哦忘了,現在20世紀末,21世紀末呆慣了還真有點不适應。
遠坂時辰不想看他們敘舊,只想去逼問英雄王。
他找到聖杯戰争時吉爾伽美什下榻的房間。
空無一人
“怎麽了親愛的?”葵溫柔地扶住遠坂冬的脊背,丈夫如此失措的模樣實在少見,她猜想或許是言峰绮禮的事讓他不太好受。
“沒事葵,你去休息吧。”遠坂葵的身體不好,時辰最終決定不将冬和英雄王的事告訴他。
所以英雄王現在在哪裏!
遠坂時辰沖進書房,又沖進主卧,最後忽然意識到什麽,打開了遠坂冬卧室的房門。
英雄王脫得只剩一條褲衩,正在喝一瓶藥水,他見到門口的遠坂時臣,将那瓶湊到嘴邊的藥水放下,“怎麽了,時辰。”
雖然遠坂時臣原本有弑主的念頭,但到底還未實施,看在遠坂冬的面子上可以原諒。
“你!”
眼前的一切讓遠坂時臣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你竟然讓冬為你補魔?”
一向嚴謹優雅的家主險些破音,他将手中的文明杖捏的死死的,計算着一棍敲死英雄王的幾率有多大。
同為成年人,吉爾伽美什當然知道遠坂時辰的意思,他感興趣極了,是什麽讓對方以為他會像一個少年那樣汲取魔力?
他一直很尊重遠坂冬的意願,雖然确實曾有想法,也僅僅只耍了一點小手段。
現在還不是時候。
“本王僅僅是正常汲取魔力。”換一個視角看遠坂時辰,吉爾伽美什就心平氣和許多。
但遠坂時辰更生氣了,這個人他吃了,還不認!他哆嗦着嘴唇,憤怒到極致,為自己被騙的兒子感到不值。
“沒事了?出去。”吉爾伽美什冷漠地下逐客令。
這到底是誰家?
遠坂時辰忍不了,他舉起手中的文明杖,火焰魔術蓄勢待發。
“父親,您在這裏做什麽?”遠坂冬問。
剛從寶石尖燃起的一簇火苗迅速消失殆盡,他轉過頭,滿眼複雜,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身後就傳來令一個少年的聲音。
“今天的場景太可怕了,我不想一個人睡。”
遠坂時辰迅速回頭,力度大到令人懷疑會不會将頸椎折斷。
在他面前嚣張跋扈的英雄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萬分相像的少年。柔軟的金發貼在額頭,極度沒有安全感地抱着一個枕頭,赤腳站在地上。
遠坂時辰心裏升起一絲不妙感,他再次看向冬,果然,這孩子看向吉爾伽美什的神情柔和起來。
吉爾心累,唾棄那個将他丢出來刷好感度的大人。
他擡起眼,略帶些請求地看着遠坂冬,一副就算你拒絕,我也超懂事不會纏着你的樣子。
遠坂時辰窒息了,他從未見過這種操作。
他那副仿佛被責備過的模樣輕輕戳了遠坂冬的心髒一下,像被幼貓縮着爪子碰了碰的鏟屎官,要小魚幹就能給小魚幹。
遠坂冬甚至有些責備地看向父親,“您兇他了?”
遠坂時辰:我沒有,我不是,我哪敢?我沒來得及!
雖然心裏瘋狂否認,但他一臉穩重,“并未,我只是專門準備了屬于英雄王下榻的房間。”
吉爾那種視線又出現了,他先是看了一眼遠坂時辰,然後又蹭過來抓住遠坂冬的衣袖,一個字也不說。
“沒事,就讓他睡在我這裏。”遠坂冬說道。
哪怕是遠坂時辰這種情商不太行的人也明白,這時候他要是對冬說英雄王的不好,那麽很可能會把少年推的遠遠的。
他輕嘆一聲,深深看了變小的吉爾伽美什一眼,轉身離去。
等到洗漱完畢,坐到床邊,遠坂冬一邊擦頭發一邊盯着吉爾,說:“你是故意的。”
小吉爾心裏咯噔一聲,揚起無辜的笑臉,“什麽故意的?”
“第一次我可能看不出什麽,但這次你将答案放在了我面前,你忘記了,我也可以打開王之寶庫。”遠坂冬伸手,指尖夾着一個細長的瓶頸,淺藍色的液體在裏面打着轉,“返老還童的靈藥,你喝了這個。”
“我……”吉爾迅速調整策略,“喝下這個的是大人的我,他超差勁的,我們雖然共享記憶,但完全是不同階段的人,今天看的那個……我……”
年幼的王者似乎抗拒說出自己害怕,他只是看着遠坂冬就讓他覺得拒絕這樣的紅顏美少年是一種罪過。
“那我就去英雄王下榻的地方睡吧,沒事。”小吉爾故作堅強的笑容再次戳中了遠坂冬的心髒,他一把拎起吉爾放在床上,“就在這睡!”
“嗯。”少年王者飛快地鑽進軟絨絨的被窩,生怕遠坂冬反悔。
“啧。”遠坂冬皺着眉鋪好床,懊惱,他到底在心軟什麽?怎麽就妥協了?他應該質問清楚!
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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