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鐵槍 (2)
院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個時節,天氣已經夠暖和,正适合睡眠。二人也都是年輕氣盛,并不需要生火取暖。
再加上二人剛殺了蕭仲恭,緊張後心情放松了下來,一張一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峰兒,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常回家看看啊!”
睡夢中,王松夢見母親滿頭的白發,就在門前的小路旁,等待着自己回家。
“大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妹妹的笑臉,紅蘋果一樣,那麽可愛。
忽然,趙良棟那猙獰的臉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他大聲喊道:“你這狗日的,你賣給老子的貨全是假的!”
突然,遠處一陣馬蹄聲隐隐傳來,王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迅速坐直了身子,他感覺臉上涼飕飕的,摸了一下,原來臉上有淚水。王松趕緊用衣袖擦去。
翟亮也從黑暗中快速奔了過來,低聲問道:“二郎,你聽這馬蹄聲,好像是有騎兵過來?”
王松仔細聽了一下,點點頭道:“聽起來真是,聽這聲音,好像有好幾十匹戰馬!”
翟亮疑惑道:“二郎,你說,是不是咱們殺了蕭仲恭的事情被人覺察了,女真人派人來追殺咱們?”
王松搖搖頭道:“恐怕不是,要是這樣的話,這些人不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恐怕只是适逢其會。”
翟亮還要說話,王松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間,輕輕“噓”了一聲,指了指外面。
二人一起站起身來,貓着腰走上幾步,把身子藏在破牆背後,向着外面的官道上看去。
月色朦胧,隔的太遠,看得并不是很清楚。隐隐約約中,遠處幾個黑影,伴随着馬蹄聲,快速移了過來。後面則是火光滔天,顯然有大批人馬正在追趕。
等走得近了,借着後面的火光,兩人才看得清楚,原來馬上有三名騎士,正在打馬狂奔。其中馬上一人,身材窈窕,仿佛是名女子。
而在三名騎士的身後,一大堆頂盔披甲的鐵甲騎士,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揮舞着利刃,嘴裏面狂呼亂叫着,向前面的幾人緊緊追趕而來。
兩人歇的地方,乃是一家廢棄的農家小院。房屋的主人或被殺或已逃走。
三個馬上的騎士顯然也發現了這一處的廢棄房屋,打馬向這邊奔來。
一個騎士慘叫了一聲,被後面的一支利箭從馬上射了下來,栽倒在地,一動不動。其他的兩名騎士不管不顧,打馬狂奔,越牆而入,卻是進了隔壁的另外一家農院。緊接着騎士們跳下馬來,二人牽着戰馬,快速進了房屋。
後面的騎兵們瞬間即至,舉着火把,把院子紛紛圍住。騎兵們下了馬,拴好戰馬,舉起利刃,向着房間包圍而去,看起來有二三十人之多。
王松暗叫僥幸,由于天氣原因,二人并沒有生火,戰馬也就拴在院裏。不過馬通人性,看到主人凝神靜氣,外面火光沖天,也都是垂頭默然,沒有發出一聲鳴叫。
兩個首先搶進院內的騎士慘叫聲連連,顯然是遭了暗算。不過房屋多處破損,後面的騎兵多人一下子擁進了院內內,嘶殺聲、怒喝聲頓時響起,聽起來頗為激烈。
“是番子!”
翟亮聽了幾聲,低聲道:“圍攻的人是番子,看來是北虜南下,在追擊咱們宋人!”
王松奇道:“翟兄弟,你如何曉得女真話?”
翟亮低聲道:“前些年,我曾在汴京城呆些過日子,遇到過不少女真番子,對他們的話語稍微懂得一些。”
王松點點頭,此處已經是女真大軍和宋兵大軍接觸的地方。出現這麽多女真士卒并不意外。看樣子他們追擊的,應該是大宋的士卒或者官員,絕不是平民百姓。
看到女真番子散落在外面的馬匹,王松向外面指了指,低聲道:“翟兄弟,你去外面把馬匹趕走,我前去救人。”
翟亮也是年輕氣盛,點頭道:“番子犯我疆土,罪惡滔天,今天就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隔壁激戰正酣,兩個宋人騎士已經被逼出屋來,到了外面的院子裏面。雙方纏鬥了幾回合,一個宋人在女真番子的攻擊之下,筋疲力盡,手忙腳亂,一個不慎,肩頭中了一刀。
宋人動作一慢,番子蜂擁而上,刀棒齊舉,宋人身中數下,慘叫聲中,就被對方砍翻、砸翻在地,一時間血肉橫飛,場面慘烈至極。
另外一個宋人黑布蒙面,長身長腿,身材窈窕,看來卻是名女子。
蒙面女子卻是頗為骁勇,兩把短刀使得虎虎生風,不時有女真番子慘叫着倒下。怒聲當中,王松聽得清楚,果是漢人女子無疑。不過番子仗着人多,依然牢牢掌控着局勢。
蒙面女子連續和番子厮殺,雖然又砍翻了兩人,手腳卻已經酸軟。番子并不痛下殺手,只是死死地纏着女子,不讓她有歇息的機會,顯然是要生擒活捉。
翟亮已經出去,王松手提鐵槍,凝神靜氣,躲在一處斷牆壁後。
突然屋外的黑暗中,戰馬的悲鳴聲響起,只見一個黑影不斷的伸出利刃,瘋狂斬向散落在外面女真番子馬匹的馬蹄,只是短短功夫,已經砍傷了數匹。
戰馬吃痛,紛紛嘶叫着或跳騰或仆倒在地,馬群一片混亂。
院子裏的番子大怒,紛紛吼叫起來。領頭的女真将領指着外面大聲吼叫,十幾個番子抄起兵刃,紛紛向外跑去。
借着黑暗和戰馬跳騰,翟亮一邊跑,一邊繼續砍向其餘的戰馬。每匹馬都是一刀,每刀都是深可見骨。
趁着番子注意力轉移的功夫,王松從斷牆處悄悄潛入,一槍刺中了正背對着他的那名女真将領的後脖。
王松拔出長槍,鮮血像泉水一樣從那名女真軍官的脖子上噴了出來。 王松順勢一腳,把那人的屍體踢飛了出去,直奔眼前的女真騎士人群。
番子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已經被撞翻數人。王松快步向前,高高躍起,雙槍在手,另外一個女真番子剛轉過頭來,鐵槍砸在他肩胛部,發出骨骼破裂的悶響聲,番子疼痛難忍,驚天動喊了起來。
沒有戰馬的沖擊力,女真軍士的戰力就下降了一大半。看到王松風一般地闖了進來,轉眼就殺死殺傷了兩名女真勇士,其他的番子們都是怒火中燒,嗷嗷直叫。
一個番子當頭就是一鐵棒,向着王松頭上狠狠砸來。 王松一個打滾,一槍砸在了番子的小腿上。女真番子哪裏受得起他的天生神力,左小腿已經被砸斷,倒在地上,大聲慘叫了起來。
王松刺翻一名措手不及的番子,闖進戰圈,刷刷兩槍,逼退了幾名番子,對着裏面的蒙面女子大聲喊道:“快走,我來斷後!”
火光之下,看到拿着一對鐵槍的王松,蒙面女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
“還愣着幹什麽,想要死在這裏,還不快走!”
王松一聲怒吼,一把将蒙面女子推開,長槍揮開衆人,縱身而上,又刺翻了一名女真騎士。
蒙面女子死裏逃生,也顧不得道謝,一個打滾,又退回了房間。
很快,馬嘶聲響起,蒙面女子騎着戰馬,彎頭闖出了屋門,撞翻了眼前的一名女真騎士,打馬從破牆的缺口處闖了出去。
番子們哇哇亂叫,想要上前,卻被王松持槍逼退。看到蒙面女子逃去,一些番子出去尋找沒有受傷的戰馬,剩下的番子們則是惱羞成怒,嘴裏邊“哇哇”叫着,一起向王松沖來。
一個全身鐵甲的番兵,手持一把巨斧,咆哮着向王松當頭砍下。王松架了幾下,長槍邦邦作響,他順勢隔開。
王松大喝一聲,抖擻精神,集中精力,直攻番兵的下三路。持巨斧的番子退步不及,給王松一槍掃在腿上,慘叫着摔了出去,砸倒了後面的兩個番兵。
王松飛步上前,一槍刺中巨斧番子的面門,鮮血迸現,番子痛苦嚎叫,捂住了眼睛。王松跟進一槍,正在番子的咽喉,王松一腳踢飛屍體,擡腳向院外奔去。
就在這時,翟亮騎馬從破牆處沖了進來,他牽着王松的坐騎,撞翻了幾名女真番子,大聲叫道:“二郎,上馬!”
翟亮随即長槍連連刺出,逼退了幾名想要搶上來的女真騎士。
王松翻身跳上了戰馬,精神一振,大槍呼呼幾下,戳翻了兩名女真番子,趁着其他女真番子步步後退的機會,和翟亮打馬從破牆處跳出,向着遠處的官道上奔去。
兩人打馬上了官道,直到逃到了十幾裏外,二人才停下馬來,人和馬渾身都是大汗淋漓。
二人相對一笑,又各自搖了搖頭,。二人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下馬歇息,以待明日一早,趕去姚古的軍營。
對于明天,二人心裏都是忐忑不安。尤其是王松,他心裏七上八下,顧慮重重。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了過去。
第3第章 各人心思
自殺了蕭仲恭的第二日起,王松就發現,翟亮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行為舉止收斂了許多,說話做事随意少了一些,敬意則是多了幾分。
刺殺金使,潑天的大罪,王松卻是風平浪靜,混似沒有發生過一樣。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非不世之豪傑,即大奸巨惡。翟亮甚至有些驚詫,莫非王松真的是被雷擊,換了腦袋?
王松也不知為何,他所做的一切,均發乎于本心,沒有任何私念。也許,他天生就不是安分守己、循規蹈矩之徒,只是沒有機會展示。
兩人除去心頭大患,又解救了同袍,人也輕松了幾分。古道馬遲遲,二人繼續前行,又趕了兩日,到了威勝軍,官軍正在這裏駐紮,二人便放下心來。
數月前,完顏宗瀚的大軍曾經攻掠了這裏,如今官軍又打了回來。沿途斷壁殘垣,殘破不堪,百姓、官軍屍體裸露于途,遍布田間;燒焦的樹木、破敗的鎮甸,不時可見形态各異的百姓頭顱,破敗之處寂靜可怖,直如末世一般。
官道上,荒野間,向南逃離的河東難民絡繹不絕。女真番子圍攻太原城,隔斷了河東南北,富紳巨賈、官府吏員早已逃之夭夭,處處都無官府宣化。原野上、官道上四處逃竄的百姓,大都是偏野僻縣的窮苦之人。
連窮鄉僻壤的百姓也不得拖家攜口,舉家南逃,可見番子是如何的暴虐弑殺。
“翟兄弟,翟叔父就這麽放心,讓你跟我去河東救人?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再說了,在下的事情也和你沒多大關系,你可以完全不去。”
沿途而行,王松面色沉重,沿途所見,觸目驚心,卻又無可奈何。
一路随行下來,經歷過生死,又都是年輕漢子,二人之間的話語自然多了起來。
“二郎,家父言我缺少歷練,想讓我出來見識一番。他也在西軍裏面呆過,他覺得你言之有理,朝局混沌,一點即通過,所以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翟亮騎在馬背上,神色間頗是安詳。
“就如你所說,若是西軍戰敗,東京危矣,大宋危矣。精忠報國,保護鄉裏,在下自然是要盡一份力了! ”
王松不由的擡起了頭,眼前年輕漢子的話讓他起了幾分敬佩之心。
憂國憂民的大英雄他見過,不過都是在書本和電視電影裏面。如今碰到一個近千年前的熱血漢兒,他還真是有些感動。
“二郎,你把此事想的簡單了些!”
翟亮搖了搖頭道:“就憑咱們兩人,即便見到了種相公,也很難讓他回心轉意,從而救出令兄。若是想讓姚相公去救,你我位卑言輕,恐怕也很困難。”
王松點點頭,這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大宋最強的這支野戰軍隊,最出名的就是種家軍和折家軍了。
種家軍名氣稍重,雙方實力卻在伯仲之間,兩家也明争暗鬥誰是大宋第一家門,但折家的歷史顯然要更耀目些。
折家位于河外三州,位于河東最北,地勢偏遠。姚家和種家同屬河東大族。姚家乃後起之秀,自然對種家前輩耿耿于懷了。
救自己兄長,就必須去救種師中,而要救種師中,就必須和姚古或者張灏聯手,這兩軍距離種師中部最近,姚古身為兩河制置使,部下西軍力量不容小觑。
歷史上,種師中戰死,姚古張灏被随後擊潰,西軍一盤散沙,陝西富平一敗,散入江南花花世界。大宋唯一的野戰強軍灰飛煙滅。
靖康之恥,宋室南遷,崖山之後,成了漢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傷痛。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這些閃耀的文字,應該融化在漢人的血液之中,而不是徒留下一句句的口號。
民族的強盛,一定要把握在自己的手裏!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靖康之恥”這樣的歷史重演。否則,自己這些人,就是歷史的罪人。
看王松心事重重的樣子,翟亮寬慰道:“二郎,多想無益。姚古為人,固執跋扈,此行結果如何,你我只能聽天由命。”
交城位于呂梁山東側,太原盆地西緣,北面呂梁山,南臨汾河,向東百裏就是太原,西臨方山、離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張灏屯兵于此,可見胸中也有些丘壑。
相對于姚古屯兵的威勝軍,距離太原三四百裏,張灏所在的交城就已經距離金軍大營非常之近。
張灏的父親張孝純是太原知府,三弟張浃是太原府機宜文書,主管軍中機密,父子二人正在和王禀鎮守太原。身為人子人兄,張灏當然想擊退番子,以全骨肉之情。
不過,姚古手握六萬精兵尚不敢前進半步,這張灏手下只有兩萬多雜牌軍,卻能抵達宋金接戰的前線,勇氣可嘉。
“賢妹,前方得到軍情,折叔父已經逃離了金人大營,下落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中軍大帳,張灏和一臉蒙輕紗的黑衣女子坐在胡凳上,看二人的表情,似乎剛剛争論過。
“世兄,小妹心煩意亂,說話言不由衷,還望你莫怪。”
黑衣女子疏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
“姚古意欲何為,他難道不知,如此做法,會置小種相公于險地嗎?”
黑衣女子正是折月秀。她此番北上,希望能早日解救太原,和井陉的種師中部會師,從而想方設法,解救自己的父親。
她眉頭緊皺,臉色緋紅,心情甚是不佳。
種師中手中,四萬西軍精銳,一旦灰飛煙滅,解救太原就成了泡影,其餘的西軍就只能采取守勢,被番子各個擊破。
到了那時還談什麽解救太原,營救自己的父親,不過癡人說夢而已。
“賢妹,你稍安勿躁,兄長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要知道,家父和舍弟都在太原城中,你的心情,兄長自然知曉。”
張灏皺着眉頭,苦笑道:“姚古傳來軍令,說所部遭遇番子大軍,所部退回盤陀。就憑我手下這兩萬多蝦兵蟹将,如何會是完顏宗瀚的對手!”
他頹然道:“兄長我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只帶金人一來,便和其決一死戰。只是我軍馬軍稀少,步卒居多,太原城周圍俱是平地。我若是孤軍深入,死不足惜,只怕起不了任何作用。”
黑衣女子還不死心,催問道:“難道世兄不能揮軍北上,和小種相公彙軍吧?”
張灏搖頭道:“即便兄長抗命北上,又如何得知小種相公的大軍所在? 即便得知,恐怕在彙軍之前,已是灰飛煙滅。”
黑衣女子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一時無言,二人都是愁所眉頭,沉思起來。
“賢妹,你聽說過沒有,隆德府出了一件大事,金人的使者被人刺殺,連帶着還有兩名衛士,一名漢人通事殃及池魚。”
張灏看氣氛沉悶,率先打開了話題。
折月秀一驚,脫口而出。
“竟有這樣的事情! 兄長說來聽聽。”
見勾起了折月秀的興趣,張灏微微笑道:“兩日前,金人使者蕭仲恭自東京城回歸,在隆德府驿站之中,同幕僚趙倫被人當場殺死。”
“兩日前,竟有此事?”
折月秀愣了一下。三日前她剛剛經過隆德府,只不過她有心事,無暇停留,想不到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據守衛的女真衛士們說,作案的乃是一名年輕漢子,此人喬裝成酒樓夥計進入驿站,在房中殺死了蕭仲恭等人,然後從容逃脫。”
折月秀點了點頭,随即腦海裏一閃,想起了王松。
在洛陽城王襄的總管府中,她從衛士口中得知,王松二人也是要前往河東。
按照時間上的吻合,刺殺者的年齡、身手,難道刺殺的人會是王松?
這麽說,王松也要去太原? 難怪那一夜他會碰巧救了自己。
一連串問號在折月秀的腦海裏閃過,她坐在那裏,像發愣了一般。
衛士進來,禀報道:“相公,義軍頭領們在帳外等候,說有要事禀報。”
“相公,小人等來軍中已經有半月有餘,請相公頒下軍令,盡快把衣甲和辎重分發給小人。”
三個精壯的漢子進來,一人長腿黑臉,一人白皙圓臉,另外一人面色微黃,顴骨突出,勇猛彪悍。
張灏點頭笑道:“張橫、董平,鄧凱,三位兄弟稍安勿躁,辎重糧草克日即到,請兄弟們再等待片刻。”
長腿黑臉的漢子抱拳道:“相公,能否告知小人,大軍何時北上,和番子一決高下?”
黃臉漢子跟着大聲道:“相公,小人們加入軍中,不是來混吃等死。還望相公早日率小人們北上,和番子真刀真槍的厮殺一場!”
張灏趕緊道:“鄧凱兄弟,各位兄弟,就是這幾日,本官也在等候軍令。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就是。”
三個漢子面面相觑,臉露失望之色。
三個漢子出去,折月秀不禁言道:“世兄,這三人雄壯異常,看來你麾下的義軍中,也頗有些英雄人物。”
張灏搖頭道:“一群桀骜不馴,好勇鬥狠的粗蠻漢子,難以管教! 不過這些人勇力出衆,他們當中,能騎馬射箭的不在少數,倒是可以一用。”
三人出了大帳,都是臉色難看,長腿黑臉的漢子搖頭道:“也不知這鳥朝廷搞什麽鬼,大軍停了有半月,就是不北上。早知如此,還不如回到太行山中,和山上的兄弟們一起,痛痛快快地殺番賊!”
白皙圓臉漢子點頭道:“再待幾日,若還是如此,咱們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