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徐三爺今天依舊覺得自己沒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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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子儲備不足,不是一個好習慣。

——第二天一早渾身難受的溫瑾如是想到。

他比袁灼醒得早,體溫偏高的Alpha手足并用的圈着他的身子,不能标記的無力感促使袁灼在昨天哭紅了眼,連睡着之後都張嘴呲牙銜着他後頸的軟肉,口水沁得傷口一陣澀痛。

溫瑾并不皮實,他皺着眉頭忍下了快要散架的痛楚,酸痛僵硬的後腰挨着袁灼緊實的腹肌勉強挪動了一下,養尊處優的腰椎輕輕發出一聲脆響,疼得他面色發白。

細微的響動弄醒了袁灼,破了處的野狗愈發像奶狗的品種看齊,溫瑾腦子裏清醒的過分,他本打算打發袁灼去樓下煮點清淡的早飯填飽胃口,結果還沒等他開口,袁灼便手忙腳亂的滾到了床下,光着屁股摔了個四仰八叉。

“溫……溫哥……我……我,我……你……我……”

一個Alpha,紅着眼睛,垮着臉,逞完兇的小兄弟在腿間垂着,尺寸可觀,顏色幹淨,一雙手慌不疊的撓着頭發,像是要請街口的燕子來他腦袋上做窩。

溫瑾眼尾一抽,一時有些恍惚,他甚至認真回憶了一下昨天的事情,看看是不是他自己忽然發情把袁灼霸王硬上弓,裏裏外外的糟蹋了一遍。

“別趕我走,溫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溫哥!我,我去打抑制劑,我每天都打抑制劑!只要你別趕我走,溫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喜……”

袁灼沒膽子把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在街上有多橫,在溫瑾這就有多慫,他很清楚他是配不上溫瑾的。

溫瑾和他不一樣,溫瑾是幹幹淨淨的,他引以為傲的那些資本在溫瑾這都不好使,在溫瑾這,他茬架鬥毆的那一身本領還不及會炸薯條這一條。

野狗的眼睛也可以是淚汪汪亮晶晶的,和幼犬一樣的赤誠炙熱,藏着少許膽怯和惶恐。

“.…..”

溫瑾的思維回路跟別人不太一樣,他沉默少頃,最終确定是他糟蹋了袁灼。

他趁着人家小孩發情熱,枉顧了人家要打抑制劑的一片心意,強行将本該順水推舟的情事提前推進,關鍵是還拿走了袁灼這個小處男的第一次。

溫瑾心下一突,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愧疚,他沒有袁灼那麽一往無前的熱忱,至少到現在,他還是抱着得過且過的念頭,他沒想過與袁灼的以後,沒想過要跟袁灼表明身份。

他只是在意罷了,盡管于他而言,能在意一個人就已經是開天辟地的改變。

“我給你個地址,你跑一趟”

短暫的沉默過後,溫瑾擡手按上了袁灼的發頂,Alpha的體溫從茂密旺盛的頭發絲裏傳遞到他指尖,他斂去吃痛無力的神情,對着袁灼天塌似的表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這是他現階段能為袁灼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麽跟一個有好感的人正常相處。

“——溫哥!我不走,我不——”

“沒讓你走,你去買粥,錢從樓下收款機裏拿,要是看見喜歡吃的,再順手帶點。”

老鹿嚼着枯草,從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它不情不願的撒開四蹄,勉勉強強的湊去小鹿身邊扭着屁股蹭了兩下。

小鹿被蹭得靜電四起眼淚汪汪,它頂着亂蓬蓬的蘑菇頭拖着傷腿一頭拱進了老鹿毛絨絨的胸口。

袁灼是沖下樓的,提着沒系腰帶的褲子,卷在胸口的貼身背心也沒捋平,他炸着被溫瑾抓亂的頭發,風風火火的領命出門,所幸記得抹一把丢人現眼的眼淚。

溫瑾賴在床上多躺了一會,被褥裏的體溫捂得他筋骨酥軟,他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言簡意赅的發了條短信過去,二十分鐘之後,有人爬上他的閣樓飄窗,從外頭給他送了一包東西進來。

和關越相比,刑岩是溫瑾正八經的心腹,又或者說是徐雲升徐三爺秘不示人的左右手。

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鐵血Alpha,刑岩可以對關越巋然不動,他單手撐過窗臺悄無聲息的落進室內,袁灼殘留的信息素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你要的東西。”

從某種角度而言,刑岩更像是一個Beta,他的情緒永遠沒有起伏,他有足夠的自制力,判斷對錯,權衡利弊,在溫瑾最初掌權的那段輝煌歲月裏,他始終站在溫瑾背後最可靠的位置上,沒有一步走錯。

“把關越那個外甥打發走,爛事收拾幹淨。再把他手底下的場子放出去,不用偏着袁灼這邊,誰有本事誰拿。”

溫瑾接過刑岩手裏的袋子,細軟的半長發垂在肩上,給他添了幾分稚氣,歲月對他寬容之極,時至今日,他仍像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學生,清秀漂亮,精致無暇。

“順手把關越手裏的活收兩個上來,他既然不務正業,就讓他多玩兩天。”

來自領導的睚眦必報,總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溫瑾一點也沒有公報私仇的愧疚,他打開系緊的塑料袋,四打套子整整齊齊的摞在裏頭,按照袁灼昨天晚上的表現來看,這些東西大概也就能撐半個月。

“明白。三爺,還有件事,道上有風頭說邵旸要調任回來,就這兩天的事,是上頭直接空降的,要防着嗎?”

許久沒出現的人名讓溫瑾有點恍惚,他抱着四十幾個套子仰起腦袋努力思考了一下,久遠到模糊的記憶已經很久沒有打擾過他,假如今天刑岩不說,他大概都忘了邵旸是誰。

“照常做事,不用理他。”

“好。”

論起言簡意赅應對果斷,刑岩是徐家頭一份。

他不會對溫瑾的命令産生任何質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堂口裏的手下兄弟都當他們兩個是竹馬成雙的狼豺虎豹天作之合,事實上,他只是習慣性相信溫瑾罷了,畢竟從小到大,無論是去後山小院子偷菜還是在港口劫貨,溫瑾從沒讓他吃過虧。

“你去城西一趟,小袁第一次往那邊跑,路不熟,你下個打車軟件送他回來。”

心裏生出愛情萌芽的人,往往不會認真工作,刑岩正要翻過窗戶原路返回,溫瑾又多囑咐了一句,他對這句的反應速度沒有平時那麽快,他歪着腦袋稍稍思考了一下,心中罕見的浮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徐家地下帝國的二把手?

——錯,是徐三爺安排給小情人的順風車司機。

刑岩沉默片刻,照舊點頭應下,他松開窗框一躍而下,落地時僅有肢體劃過空氣的聲響,剛保養過的重型哈雷锃光瓦亮的停在不起眼的巷子裏,相比之下,袁灼那輛沒上機油開不走的摩托就像是早該被扔去舊貨市場的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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