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災變

東方的天空露出魚肚白，晨曦的光輝開始從潔淨的玻璃窗透入。

艾菲法雷蘭将實驗報告寫上最後一筆，有點疲憊地按了按額頭。

“要咖啡嗎？”安蘇一邊倒咖啡一邊問。

“已經做完十二天的連續實驗，我的需要休息來恢複法力值，”艾菲隔着試管看着他們兩人合力研發出的全新藥劑，再将視線轉向安蘇，“你不該為了你的領地花費太多時間，我們與凡人，權力地位，只該為我們服務，而不是我們為他服務。”

“這是我的責任。”想着自己積累了十幾天的領地事物，安蘇輕笑着搖頭，“也不用太長時間。”

“恢複之後，我會先去試驗這種藥劑，如果不成功，那轉巫妖就是我唯一的道路，你是騎士，不要急着使用。”艾菲提醒合作夥伴，雖然他知道以對方的冷靜，是不會随便動的。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想法，這種藥劑，是用燃燒生命的方式強行沖階，成功後提升壽命上限當然沒有問題，但若失敗後就沒有幾天可活。”安蘇斟酌道，“你有沒有想過重新造一具身體？”

“重造？”艾菲想了想，“你是說以一點血肉重新培育身體的方式，那種方式要花去的材料太過珍貴，我買不起。”

“不是，和那種直接用血肉培養的不一樣，”安蘇解釋道，“你知道嗎，人的出生是由一種叫全能幹細胞的物質分裂出來的，而這種幹細胞是可以用普通卵子的細胞核換成我們細胞核後重新誘發的，如果你可以克隆出你的肉體，就不用擔心生命問題了，你也不想你的男友從煉獄回來只能玩骨頭吧？”

“你的理論我非常認同，但之前我們也研究過了，我們這樣的強者是以不同的方式進行了進化，比如我們的細胞比普通人的細胞裏多了一種類似葉綠體的質體，這種明顯是植物中才有的質體給和我們存儲轉化能量的場所。”艾菲分析着其中平衡，“如果只是細胞核，會不會新肉身體裏就沒有儲魔的結構，從而導致我們變成普通人呢？”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安蘇點頭，“我現在要去處理公務了，你可以想一想是否有必要建立這個課題。”

“當然有必要，如果真的失敗了，我可以先轉巫妖，他喜歡時再換個身體，如果我用鏡像法術，還可以至少同時控制四個身體和他玩。”艾菲認真地算了一下，“很有必要。”

“鏡像術真是不錯。”安蘇略羨慕。

“你可以轉職，”艾菲披上黑色的毛皮鬥篷，轉身向外走去，“你處理後先休息，我們明天再讨論。”

“你只用關心一個人，真是羨慕。”安蘇有些悵然地看着窗外，“米列亞，我想你了，但我們，好像都沒他那麽不顧一切啊。”

喝下咖啡，披上華貴的天鵝絨披風，安蘇推開門，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現在眼前。

他身在上百米高的法師塔上，這是他出材料，艾菲出技術修起來的高塔，他們的實驗都是在這進行的，被城市的平民們膜拜稱為通天之塔，塔下不遠就是市政廳。

至于他的城市府邸，好像自從和艾菲合力研究後，他有快兩年沒回去了。

都兩年了。

時間過的真快。

整個城市被細致地劃分出不同區域，貿易、廣場、碼頭、教堂等數十個大小區域，以前他不懂煉鋼煉鐵，但這種問題在諸界法師之都這種地方根本不是問題，就好像美帝淘汰不要的低級技術放到非洲部落那怎麽都不會落後一樣，太深奧的這裏人用不來。

安蘇記得國富論裏說過，供求關系決定了市場，他只是散出一點低等的技術種子，但在這人口增加，無數人來闖蕩的新城市裏，需求簡直是無限的，人的創造力是無窮的，在他用推廣玉米和土豆來支撐了糧食的數量後，這座城市幾乎每天都在變化。

“不要看了，大家都在市政廳裏等你。”瑞克路德小表弟從惡魔傳送陣裏出現在他身邊，這兩年他向高像蔥一樣往上拔，領地的小事，都是他在管，“不過說真的，你治下，有點紫羅蘭家興盛的樣子了。”

“那是你做的好。”安蘇微笑地摸摸表弟的頭。

“我只是管理一些雜事。”瑞克路德擡頭看他，對自己身高和表哥保持差距還是有很多不滿，“推廣食物，控制稅收，修路給錢之類的事情都是你提出來的。”

在他看來，領民有口飯吃就夠了，吃飽了很容易鬧事，修路給錢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領民為領主服勞役，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至于減稅就更扯了，不收夠十分之七八的稅怎麽養軍隊？

不過看在實心的橡膠輪胎和鞋底還有奇跡樣的藥劑賣出天價可以讓整個領地不收稅都能花上幾年後，表弟對表哥過頭的善心也就聽之任之了，哥哥開心就好。

“我說了，大事你也可以自己做主。”安蘇微笑道。

“只要你每個禮拜可以多陪我一天，我當然可以幫你做完事情。”表弟微笑着摟住表哥的脖頸，“好不好？”

“這個真不行，我喜歡的是米列亞。”安蘇無奈地把表弟拉下來。

“他都甩了你快三年了。”表弟冷哼，“真要為他守寡？”

“我們去市政廳不要讓大家久等了。”安蘇無奈道。

他不是沒想過告訴表弟真相，但騎士安蘇反複申明過他，敢說就和你友盡。

所以，還是等騎士安蘇想明白了再說吧。

“大公閣下，我們的裝備已經是最好的武器了，完全沒有必要再更換。”現任的守望者部隊長官伊凡強烈反對，“雖然我非常喜歡您給的新武器，但您要明白，但複雜的武器那些沒人知識的人是無法操縱的。反而會傷到人。”

“我有我的理由，不會使用的可以教，教了還不會的，就清理出我的部隊。”安蘇坐在上座，撐着側臉淡淡道。

“最近兩年的訓練強度已經逐漸達到軍隊的極限，保持這樣的極限要非常大的肉類與糧食消耗，尤其是醫療方面，是非常大的負擔，甚至已經影響到我們的正常收入。”牧師西亞現在已經是後勤的總長，每天看到花出去的費用，也忍不住想皺眉。

“這是應該的。繼續保持，無法忍受的就讓他們離開。”安蘇回複道。

“帝都邀請你參加新王的親政大典，我們最近的軍力擴張已經讓王庭坐立不安了，很多中小貴族甚至私下向我們效忠，你去不去？如果不去，我想他們可能就坐不住了。”表弟在一邊冷笑道，“不過坦尼斯，本來就該滅絕了，無論是三花之亂時，還是千年前的魔災，都讓他逃過一劫，真是便宜他們家了。”

“帝都……”想着那個和米列亞第一次表白的地方，安蘇微笑了一下，“當然是要去的。順便，還要送份大禮啊。”

“什麽意思？”表弟敏銳地察覺到表哥的話中有話。

“你也是惡魔術士，不會不知道魔災即将來到吧？”安蘇看了弟弟一眼。

“什麽！”大廳裏當場就有幾人生生從椅子上吓下來。

“知道又如何，日子總是要過的。”表弟無聊地轉着手中的鵝毛筆，“混沌之後被諸神封印在煉獄最深處，沒那麽容易出來，只要我們不讓她的惡魔軍團毀滅這個世界來獻祭從而解開封印，那就沒什麽大問題。”

至于會死多少人？呵呵，那是一個惡魔術士需要考慮的事情嗎？

“所以我要去一次帝都，魔災從來就不是我們一個領地可以抵抗的。”安蘇微笑着轉頭，對其它手下道，“現在，你們還覺得加強訓練沒有必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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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玫瑰的花海，陽光照在葡萄架下，米列亞正在微風中安眠。

“嘤嘤！”小蠍子在夢境中猛撓父親臉。

“你來了？”米列亞微笑道。

“嘤？”不要笑了，爸爸，你真的要去打媽媽嗎？小蠍子用爪子撓着米列亞的臉。

“放心，就算真的開啓魔災，我也會從北沿草原人的路殺過去，不會去碰你媽媽的。”米列亞點了一下小蠍子的頭。

“嘤！”小蠍子舉爪怒掐爸爸，有人要拐走媽媽了，你怎麽一點不急啊。

“因為，如果他不愛了，我就可以重新被他控制。”米列亞輕聲一笑，“可是，我怕他不愛我，又希望他不愛我，這種感覺……”

“嘤！”到底是什麽啊？

米列亞沒有回答，只是摸摸他的頭。

這種感覺，我好像更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