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要跟誰分手?
蘇肴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沒有救護車的鳴笛,也沒有嘈雜的人聲,只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長相陰柔的男人,在惡狠狠的盯着他。
除此之外,蘇肴還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喉嚨傳來的一陣陣強烈不适。
不需要思考,只是零點幾秒的時間,他就得出結論。
他現在被人掐着脖子,瀕臨死亡。
對生命的渴望讓他不停的掙紮,可是缺氧的感覺讓他提不起勁,更別說去反抗那個掐着他的人了。
“我聽說你去給闫塵表白了,他還答應了?”掐着他脖子的男人冷笑:“你是個什麽東西?闫塵喜歡的只有你哥白樾,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個替代品,你配跟他在一起嗎?”
男人越說越氣,手下的力度也越來越重。
蘇肴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他努力的拍打着男人掐他的那雙手,卻終究是無濟于事。
他記得他之前是出車禍了,應該是死了。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是這怎麽還能連續死亡兩次呢……
彌留之際,蘇肴只覺得自己倒黴極了。
好在這一次,他的運氣并沒有差到極致。遠方傳來鐵門被推開的聲音,随即“啪”的一聲輕響,頭頂的日光燈被打開。
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間一秒敞亮,那個掐着蘇肴的男人似乎是有些害怕,縮了一下手指,也給了蘇肴片刻喘息的機會。
猛的喘了兩口氣,肺部的舒暢讓蘇肴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跟男人一同朝門口看過去,蘇肴這才發現,那裏站了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籃球館。
而那個身影就站在門口,不遠不近的盯着他們這邊,沒有動作。
蘇肴眯了眯眼睛,待方才有些渙散的視線聚焦,他才看清楚門口那人的樣貌。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蘇肴的第一反應,就是完美。
白玉似的皮膚,烏黑的短發,高鼻梁薄嘴唇,配上那雙深邃的鳳眼,不管是哪一方面,都無時無刻不在诠釋人類樣貌的最高境界。
而蘇肴在看的時候,那個掐了他脖子的男人也回了頭。在看到門口人的瞬間,他立刻抖了下身子,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哆嗦:“白、白樾?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白樾挑了下眉毛,微微勾了勾嘴角,但是并沒有做出回答。
他只是往前走了幾步,拉近了三人之間的距離。
當距離只有十來步遠的時候,蘇肴終于看清楚了白樾對向他的目光。
那種目光有些複雜。
似乎是覺得麻煩,又有點厭惡。但是還有幾分,是蘇肴看不懂的味道。
或許是當哥哥的責任?
蘇肴腦子有些混亂,還有些迷茫。
可他能感受得到,白樾這人的氣場很強。強到他站在這裏,哪怕什麽都不說,只是一個眼神,就會讓人莫名其妙的心底一顫。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樾也已經開了口,帶着笑,說話的聲音卻冷的像是把人塞進了冰窟:“這位同學,你剛剛掐着蘇肴脖子的全過程,我都已經幫你錄下來了。你說殺人未遂,我是應該先告訴學校呢,還是應該先報警呢?”
男人被他吓得雙腿一軟,回答的勇氣都沒有,就連滾帶爬的就逃出了體育館。
聽到“砰”的關門聲,蘇肴确定,這裏只有他和白樾兩個人了。
白樾這才重新看向蘇肴,目光中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他收斂笑意皺了眉道:“你願意怎麽活,是你的事情,別給我惹麻煩。”
蘇肴還沒明白這是什麽發展,可是想來畢竟是人救了自己,所以他張了張嘴,猶豫着帶了點讨好的叫了一聲:“哥……”
他這一聲出口,白樾眉頭擰的更緊了。
好像他非常不習慣蘇肴的這種稱呼。
然而蘇肴本人卻沒有機會去發現白樾的表情變化了,因為在說完那個字的瞬間,大腦炸裂一般的疼,一段完全不屬于他的記憶,就被強硬的塞進了他的大腦裏面。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他是穿越了。
而讓他絕望的是,他穿越到了前兩天自己看的渣賤小說裏,變成了裏面的替身主角受。
小說裏的蘇肴被渣攻虐身虐心受盡苦頭,捐腎斷腿還抽了骨髓。到了這個地步,渣攻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們居然就幸福快樂的在一起了。
蘇肴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辱罵作者,怎麽想沖進小說給賤受一巴掌的。
現在他的願望達成了,他穿越到了小說裏。
只不過他變成了渣受,總不能讓他給自己一巴掌吧?
想到這裏,蘇肴剛剛因為死而複生而多出來的喜悅剎那間消散全無,再擡頭去看白樾的時候,他的心情也變得複雜多了。
白樾就是渣攻的白月光。
此時蘇肴在看他,他也在看着蘇肴。兩人對視一眼,白樾煩躁的啧了一聲,轉身就打算離開。
這是根本不打算和蘇肴發生交流了。
蘇肴愣了一下,身體快過大腦,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幾步跑到白樾身後。甚至伸手過去抓住了白樾的手,讓對方身子猛的顫了一下,迅速回頭看向他的眼睛。
這一次蘇肴看的明明白白,白樾看他的目光中只有厭惡和憤怒。
蘇肴趕忙松開了抓着白樾的那只手。
臉上重新堆出了讨好的笑容,他說:“哥,你是不是因為闫塵的事情,在生我氣啊?”
白樾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最開始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單框眼鏡,他說:“蘇肴,你有點自作多情了。”
蘇肴眨眨眼。
好像确實是有點兒,畢竟不管是小說還是記憶,他和白樾的關系都沒那麽好。對方出手只是看在家長的面子罷了,絕對不是真為了保護他什麽。
蘇肴抽了抽嘴角。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想在這個世界不被闫塵的追求者欺負,不被挖腎抽骨髓,第一要務是遠離闫塵,第二就是抱緊白樾的大腿。
所以不管對方是什麽情緒,蘇肴已經死皮賴臉的再一次露出笑容。重新試探着扯了扯白樾的衣角,他說:“哥,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可我以後打算改了。所以……”
話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巨響。
籃球館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男人黑着臉站在門口,一字一頓的問道:“蘇肴,你要跟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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