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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靜雅一巴掌拍歪他的頭。

安逸仰起脖子,眨了眨眼,不解地哼了一聲“嗯?”

“小朋友,聽過一句話麽?”孔靜雅笑道:“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戳了戳他的腦門,又說:“我不管你是圖新鮮、還是求刺激,想和未來表嫂玩兒玩兒。姐姐今天明确告訴你,姐姐對你這種毛都沒長全的小崽子沒興趣。

而且我和姜初禾從剛剛開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換句話來說,我代表榮灼和你們安氏未來只可能在生意上有往來。

本着互相尊重,互惠合作,我們之間就有人情走動。你若是執意要和姐姐來場風花雪月,那麽姐姐會讓你見識見識月黑風高的冬夜裏,暴風雪究竟能刮的多慘烈!”

“姐。”對比她的慷慨激昂、火力全開,安逸顯得異常平靜:“我是真心喜歡你,不是玩兒玩兒。”

孔靜雅意識到自己與他不在一個頻道,根本講不通。

“等我能法定了,我們就結婚。”安逸算了算,“還有九十八天。”

這不僅不在一個頻道,壓根就不在一個世界。十多年沒見過面,倆人中間也沒有過聯系,突然說喜歡你、想和你結婚,你敢相信麽?

安逸仰頭仰到脖子都酸了,等來一句“讓開,我要坐。”

“哦,好。”安逸趕忙往一側挪,盡可能的為孔靜雅騰出位置。

孔靜雅手心向後擺了擺,安逸:“哦,好。”乖巧起身。

待孔靜雅坐在吊籃藤椅,安逸也席地而坐,雙手托腮,靜靜地望着她。

“看我做什麽?”孔靜雅兇巴巴道。

“啊——~”安逸挺直腰板,拍了拍膝蓋,前後晃晃,尴尬道:“我以為姐姐在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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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議?”

“結婚吶!”安逸說:“和我結婚也很劃算,關鍵我比表哥聽話。”

聽話是什麽競争優勢?孔靜雅笑了,馬上又板起臉,“去別的地方玩兒,我要一個人待會兒。”

“可以。”安逸麻溜起身,全然不在意是自己先來的,“那姐姐你好好考慮,我先走了。”

有什麽好考慮的?

孔靜雅嘴角噙笑,盯着他離去的背影。清秀可愛,幹淨、單薄、中等個子,笑起來朝氣蓬勃,說好聽點兒是少年氣重,說不好聽點兒就是個半大孩子。同這樣的人結婚,想想都會有罪惡感。

花園裏的花開得很美,孔靜雅呼吸着被綠植淨化過的空氣,心胸些許放寬。仔細想想,其實姜大爺并沒有什麽過錯。不喜歡她,也一直是拒絕的态度,從未暧昧的吊着,也沒占過她便宜。反倒是自己從小‘未雨綢缪’,總找機會收拾姜大爺。

‘吧嗒’,樹上掉下來一只蟲,落在她的裙角。孔靜雅轉動眼珠,揪了一片葉子,漫不經心将蟲捏死。

晚餐時間,安文昌見不到她人,親自打電話叫孔靜雅來吃飯,話裏話外怕她生姜初禾的氣。由此孔靜雅推測,姜大爺應該是同安文昌攤過牌了。

這頓飯不像生日宴,更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聚餐。除了孔靜雅,其餘都是安家自家人。安文昌坐在主位,左側空了一個座兒,緊接着是女婿姜蘇河、外孫姜初禾以及小孫子安逸,右側坐的兒子安俊才,兒媳杜茹薇,長孫安承。

安文昌熱情招呼她:“靜雅過來,挨着爺爺坐。”

主位左側的空位便是給她留的。

比起旁人,孔靜雅确實更願意挨着安文昌和姜蘇河,快走兩步入座。

安俊才、安承三天兩頭破事兒不斷,安文昌頂瞧不上兒子和大孫子。有心對外孫和小孫子‘含饴弄孫’兩句,可姜初禾、安逸倆人遠遠坐在一起有說有笑,顯然不太方便。

他便只好同孔靜雅閑聊,結果越聊越不甘心。孔靜雅這個八面玲珑、精明能幹的準外孫媳婦,難道就要這麽黃了?

孔靜雅講到美妝新品需要倉儲周轉時,安文昌立馬主動提出安氏各大區倉儲随她配貨調度。

孔靜雅談到價錢,安文昌一擺手,滿不在乎:“爺爺不差你這三瓜倆棗!定了時間,提前同大區負責人溝通好就行。”

“爺爺,我知道您疼我。”孔靜雅說:“安氏能在倉儲周轉上提供支持,我已經非常感激了。做生意,我賺錢,希望您多少也有的賺。”

“好吧。”安文昌一攤手:“随你。”指着孔靜雅,提高音量同姜蘇河說:“這孩子從小就要強!”

所有對孔靜雅的誇獎,姜蘇河都舉雙手贊同。兩個鐵杆粉絲,你一句、我一句,将孔靜雅誇上了天。

孔靜雅切着牛排,沉默了半晌,側頭輕聲道:“爺爺,過會兒方便的話,我想同你談談我和姜初禾。”

她連名帶姓叫姜初禾,把安文昌吓得一機靈,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不着急,一會兒吃完飯,爺爺先跟——”朝姜初禾努了努嘴,“先跟那頭驢談。”

“爺爺。”孔靜雅坦然道:“不管你們談的結果如何,我和姜初禾不可能再有朋友以外的關系了。”

“靜雅……”

孔靜雅扮起柔弱,“強扭的瓜不甜,姜初禾說他有喜歡的人,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安爺爺,您是看着我長大,我想就此算了,保留自尊,這樣雙方都體面。”

孔家在孔靜雅出生前,便已跻身于上流社會,成為名門新貴。可跟資産雄厚的安氏集團相比,孔家的榮灼還只是個小打小鬧的小作坊。後來是安文昌相中小小年紀便十分美麗的孔靜雅,給她和自己的外孫姜初禾定了親。榮灼在安氏的提攜下日益壯大,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她不需要安文昌的內疚,只是不能讓安文昌在這件事情上怪罪榮灼。如此一來,孔靜雅必須将自己塑造成完美的受害者。

座位與座位之間離得不遠也不近,孔靜雅與安文昌交談時刻意放低了聲音,別人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麽。況且這會兒比較混亂,安承喝了點兒酒,過去找茬姜初禾,被姜初禾‘啪’、‘啪’兩巴掌扇蒙了。想要還手,又被當胸踹了一腳。

安俊才見兒子挨打,拎起酒瓶,指着姜初禾罵道:“小王八蛋,敢打我兒子!”

“他是小王八蛋,那我是什麽?!”姜蘇河對號入座,緊急請求出戰,手裏的瓷盤照着安俊才的腦袋就飛了過去。

若不是安俊才躲得及時,肯定叫他一盤子砸開瓢了。

餐廳亂哄哄鬧成一片,兩人的對話就此被迫打斷。

孔靜雅一眼望去,捕捉到身處混亂之中的安逸。他邊拉架、邊勸大家冷靜,可孔靜雅總覺得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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