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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左暖将董曼青認作安逸的親媽,熱情道:“我是師哥博導的女兒。”
“哦,小姑娘好呀~”董曼青拿腔拿調過于親和道:“和朋友一起喝奶茶啊?”
左暖眼角彎彎,重重一點頭:“嗯。”
“不嫌棄的話,阿姨請你們喝一杯。”董曼青親切地挽起左暖胳膊,望着點單牌:“孩子們,喜歡喝哪一個?”
左暖抑制不住歡喜,“不用了阿姨。”
“一杯奶茶,客氣什麽。”董曼青笑道:“我家崽崽憨得很,平時少不了讓你爸費心!”
“沒有的事,我爸在家經常誇師哥。”
“哦呦,真的呀~”董曼青頗為欣慰回頭看安逸。
安逸不知道她唱哪一出,直直杵在那兒。岳母看我了,抿嘴——笑!
“誇他什麽了?”董曼青也不急着要答案:“點完單,不忙的話,坐下來給我講講。”
“那……”左暖掃了眼點單牌,“我要芝士車厘子。”
董曼青又問左暖的朋友:“孩子,你呢?”
“冰激淩草莓。”
“芝士車厘子、冰激淩草莓。”董曼青回頭:“兒子?”
安逸随便說了一個:“鮮榨橙汁。”
“芝士車厘子、冰激淩草莓、鮮榨橙汁,再要一杯只放檸檬和水的檸檬水。”董曼青又點幾份甜品,“我們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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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靠街邊的落地窗,幾乎灑滿了奶茶店。董曼青徑直走向唯一在陰影下角落位置,“快講講,誇他什麽了?”
“聰明、踏實。”左暖像推薦新品一樣,向安逸攤開手心,“爸爸說師兄是他帶過最年輕的博士生。”
“他呀~”董曼青笑着拍上安逸的肩膀,安逸驚得睜圓了眼,董曼青說:“什麽都着急,上學上的早,結婚結的也早。剛到法定年齡,就着急忙慌把證領了。”
安逸笑了笑:“好不容易遇到對的人,怕錯過。”
左暖那個不怎麽講話的朋友突然說了句富有哲理的話:“對的人不會錯過,能錯過說明不是對的人。”
“有道理。”安逸抿起唇邊,“還是女朋友太優秀了,我對自己不自信。”
董曼青默默挺直腰,晃了晃脖子。
“師哥。”左暖前傾,詫異道:“怎麽會不自信呢?你看你,年輕、帥氣、學歷又高。”
“阿姨,哇——”左暖對董曼青緊了緊鼻子,“你好會培養小孩。”
董曼青想到孔靜雅,覺得自己擔得起這樣的誇贊,嘴角瘋狂上揚。
“唉……”左暖緊接着垂頭喪氣道:“如今姐弟戀是大勢,師哥這麽好的男人剛能法定就被漂亮姐姐打包了。按照這個的年齡差,我男朋友現在可能才上初中,那豈不是還要等上許多年!”
董曼青上揚的嘴角抖了抖,緩緩落下。服務生端來飲品、甜點,董曼青喝了口檸檬水,坐觀女婿鑒茶能力。
安逸卻盯着鮮榨橙汁,研究飄在上面做裝飾用的葉子品類。香菜?香菜不該出現在這兒啊,理當是薄荷呀!看錯了?但怎麽瞅都像香菜……
用吸管撈起嫌疑菜葉放進嘴裏,桌下小腿一痛。安逸一卡一頓側過頭,董曼青慈愛地沖他笑。安逸不明所以暗暗咀嚼,香菜沒錯了!
董曼青氣他呆,懶得再同左暖玩兒。探手進随身的包裏摸,三兩下摸到一個四方小盒,是方才逛街時随手買的一對兒珍珠耳環。
“師哥。”左暖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學校最近關于你妻子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安逸上一秒還是軟綿綿在神游的小奶狗,下一秒便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狼狗,擰眉質問:“你是出于什麽心理來問這個問題的?很蠢、很壞。”
左暖被吓到了,癟癟嘴、哭唧唧道:“我想關心你,你這麽兇幹嘛……”
“就是啊,這麽兇幹嘛呀~”董曼青一只手還在包裏按着禮盒,另一只手托腮,笑眯眯地說:“小姑娘,你聽到的傳聞講給阿姨聽聽,好不啦?”
“我不說。”左暖嘟起嘴,賭氣看向安逸:“否則會顯得我又蠢又壞!”
“哦,不說、不說。”董曼青拿出禮盒,哄小孩兒般遞給她:“剛逛街買的,小姑娘拿去玩兒,別和他一般見識。”
左暖看到禮盒上的Logo雙眼放光,“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不貴重,拿去玩兒。”董曼青拉過左暖的小臂,将禮盒塞進她手心,“我女婿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腦袋,好在同我女兒結婚了,也不用解旁人的風情。說話、做事上有欠缺,以後我教他。”
左暖愣住:“女……女婿?”
“是的呀,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瞧他高興,有時候就直接叫兒子。”董曼青歪頭,“不可以?”
“可以、當然、關系好。”左暖說話颠三倒四,将禮盒往包裏胡亂一塞,起身拽了拽同伴,“阿姨,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了。”
“這就走啦?”董曼青‘真誠’挽留,“甜品還沒吃呢。”見她們落荒而逃,又揚聲說:“小姑娘別生氣,我女婿有口無心的。”
安逸挖了塊兒甜品,邊瞧董曼青的臉色,邊放入口中,“媽,我歇好了,繼續逛街吧。”
“學校什麽傳言?”
“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發火。”
“我發火了?”
董曼青瞪着他,似笑非笑、久久不語。
“我說。”安逸頂不住她無聲的壓迫,“二嬸前幾天來學校找我,編派了些靜雅的壞話。我倒是沒放在心上,不過她好像和我同學也說了。學生日子比較單調,有點兒八卦總愛議論個沒完。”
“趙嫣然說什麽了?”
“就……心狠之類的。”
“心狠應該說的是我,我問她編派我們雅雅什麽?”
安逸張了張嘴,驚于她對自我的高度認知,為難道:“媽,別問了。靜雅怕你和爸吵架,不讓我講。”
“好。”董曼青打開手機,“既然雅雅知道,那我問雅雅。”
“媽!”安逸握住她的手機,“我說!”
之後的行程由逛街變為‘探望’趙嫣然。
董曼青不敢開快車,戴着花鏡、抻着脖子,雙手緊握方向盤,有如一只氣焰嚣張的樹懶。
副駕駛位的安逸滿面憂愁,要不要和姐姐通個氣?要不要提醒岳父最近需謹言慎行?
“崽啊!”
“嗯?媽。”
“該考駕照了。”
“是,有空就考。”
簡短的對話內含董曼青小小的不滿,氣氛再次降至冰點。
安逸清了清嗓子,“媽,我們去看二嬸,不用提前打個電話麽?萬一人不在家,白跑一趟。”
“哼——”董曼青撇嘴冷笑,猙獰道:“不用打電話,在不在家全看她的造化。”
安逸捏着自己Q彈的臉頰緩解緊張,“我……嗯……媽,那個……”
董曼青橫了他一眼。
安逸放下手,沒頭沒尾道:“爸挺無辜的。”
“……”董曼青:“不主動來觸我黴頭,他人就是安全的。”
“那我們回家後誰也不提這事兒,好不好?”安逸可憐巴巴道:“我怕靜雅怪我嘴不嚴。”還有一樣沒說,董曼青和孔千山若是因此吵架,孔靜雅肯定饒不了他。
董曼青伸過來一只手,比了個‘六’。
安逸歪過頭,開動腦筋、試圖理解。
“啧!”董曼青晃了晃手,“同意!拉鈎!”
“哦、哦、哦。”安逸趕忙勾上董曼青小指,遲疑了一下,又将她違和的大拇指恭恭敬敬按回去,咧嘴笑道:“專屬于我和媽媽之間的秘密。”
趙嫣然的造化很不好,不僅在家,還是一個人在家。
董曼青不讓安逸進去,安逸無所事事了一會兒,下車打開後備箱,在董曼青買的一堆東西裏翻出蛋黃酥,覺得幹吃噎得慌,又拿了一小盅即食燕窩。閑庭信步到門口,坐在石階上開吃。
花園裏景致不錯,安逸相中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打算吃完蛋黃酥就摘下來,回去送孔靜雅。
他眼裏只有那朵玫瑰,全然沒注意來了人,“你誰呀?怎麽在我家門口坐着?”
安逸擡頭,看到一個女人牽着個小朋友。女人眼底有笑,小孩兒則對他坐在自家門口由內而外的不滿。
“我是靜雅的丈夫。”安逸打開燕窩,将嘴裏的糕點渣順下去。
孔妍點點頭,“妹夫。”
聽這話安逸該叫她姐,‘姐’字在喉嚨裏轉了一圈就是吐不出來。安逸決定不為難自己,轉而看小孩兒,“這是你兒子?”
“……”孔妍:“我弟弟。”
“啊——,不好意思。”
“童童。”孔妍拽拽小孩兒的手,哄他喊安逸:“叫姐夫。”
“我不叫。”童童踢了安逸一腳,尖叫:“你走開!不許坐我家門口!”
安逸舌頭抵住腮幫,人未動、卻是動氣了。
孔妍呵斥:“童童!”童童才老實。
“什麽風把妹夫、安氏集團的少爺吹來了?”
“岳母探望二嬸,我順便過來認認親戚的門。”
“既然如此。”孔妍俏皮的踮了踮腳,向裏揚揚頭,“進去呀!”
“媽媽和二嬸有事兒談,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最好也別進去。”屋裏一對一,放你們進去就是二點五對一,不能讓岳母吃虧。安逸笑笑,遞上蛋黃酥:“吃麽?”
“行吧。”孔妍挨他坐下,拿了塊兒蛋黃酥給童童,“我陪你聊會兒天兒。”
安逸細嚼慢咽蛋黃酥,盯着那朵兒玫瑰出神,沒有閑聊的念頭。
“你和我想象中大不一樣。”孔妍單手托腮,認真道。
安逸還是笑笑,不說話。
孔妍推了推他膝蓋,嬌聲:“真的。”
安逸皺眉,先有左暖抓他胳膊,後有孔妍推他膝蓋,自己看起來這麽好……好碰麽?
孔妍自顧自道:“我以為大集團的少爺都像我男朋友那樣,長得不好、脾氣又差。見了姐夫才知道,還有……”
孔妍說着說着啞巴了,安逸沾了口水正奮力擦拭被她碰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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