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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靜雅洗漱後,敷着面膜坐上按摩椅。門外響起敲門聲,猜是安逸哄完爸爸回來了,“進。”
門被大推開,董曼青抱着枕頭杵在那兒,撇嘴道:“煩你爸。”
“董女士。”孔靜雅結束按摩,起身恭迎:“那我們一起睡。”
董曼青翹起下巴,似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勉為其難和她将就一宿,“安逸把你爸哄的可高興了,瞧着比對我都親熱,索性他們爺倆睡一屋。”
“哎呦喂,董女士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董曼青進來。
孔靜雅關門落鎖,“平時張口閉口‘兒子’、‘兒子’的叫,這會兒直呼其名了,還說沒吃醋。”
董曼青回頭瞪她。
“好,沒吃醋、沒吃醋,我們沒吃醋。”孔靜雅握住董曼青的雙肩,推着她向卧室走,“你兒子照舊同你一條心。他去哄我爸,是覺得剛才在樓下當衆頂撞爸爸,爸爸心裏會不舒服。”
“我看就該讓你爸心裏不舒服幾回。”
“他不舒服,你就開心了?”
“哦!是的呀~”
孔靜雅掀開一半被子。
董曼青将原有的枕頭扔到一旁,放好自帶枕頭,躺上床長舒一口氣,說道:“我認床又不能背着床過來,就拿了個枕頭。”
瞧着那枕頭,孔靜雅眯起眼睛,唇邊一抹邪笑,“我爸的枕頭?”
董曼青張張嘴,惱羞成怒:“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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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孔靜雅湊過去,“讓我聞聞,我鼻子靈,一聞就知道。”
“去、去、去。”董曼青一胳膊推走她,上嘴皮碰下嘴皮蹦出倆字:“變!态!”
孔靜雅咯咯笑,摟着她的脖子晃了晃,撒嬌道:“我媽真可愛。”
董曼青直撇嘴,卻也樂了。
“哎!”董曼青陡然來了精神,向上坐坐,神秘道:“你說小逸是不是給趙嫣然她倆下套了?”
“不出意外……”孔靜雅重重一點頭:“是的。”
董曼青雙手交叉,感慨:“咱們家就你爸一個蠢貨。”
“爸不蠢,是你太聰明了。至于我為什麽知道?”孔靜雅仰頭長嘆:“因為我太了解我老公的為人了。”
“剛剛趙嫣然發了信息,許是要套他話做證據。他就直接把短信給你爸看了,小模樣還巨無辜。”董曼青睜大眼睛、眉頭微皺,學安逸楚楚可憐的神态,模仿他奶聲奶氣的音調:“爸爸,二嬸什麽意思?我……我……我就是再無聊,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啊!”
董曼青學的生動,孔靜雅忍俊不禁:“爸怎麽說?”
“你爸?”董曼青沉下眉頭又繪聲繪色學起孔千山:“不要管她,她怕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然後呢?”孔靜雅聽上瘾。
董曼青立馬切換安逸模式:“那二嬸會不會到處亂講?別爸爸這邊親戚我還沒見過,名聲再先搞壞了。”
“哇——”孔靜雅聽得直晃頭,“高手!”
董曼青豎起拇指:“我和你爸過了三十年,頭一次見你爸主動打電話訓斥趙嫣然。”
“此處應該有掌聲。”孔靜雅輕拍指尖。
董曼青回味着孔千山訓斥趙嫣然,支使孔靜雅:“崽啊,開瓶香槟慶祝。”
“我這兒沒有香槟。”孔靜雅施施然到小客廳,打開冰箱,“有伏特加、白蘭地、威士忌。”
“這個時候誰要喝烈性酒,想喝清甜适口的氣泡酒。”
孔靜雅取了杯子,倒了一個杯底的伏特加,遞給董曼青:“将就一下。”
董曼青接過,見只此一杯,問:“你不喝?”
“為了備孕,我和安逸都忌酒了。”孔靜雅從另一側爬上床,拿起手機、趴在枕頭上,邊回複工作、邊咬牙道: “不過我前陣子有抓到他偷喝啤酒。”
“喝多少?”
“一罐。”孔靜雅比量:“大概這麽高一罐。”
董曼青呷一口威士忌,“那還行。”
“也是趕上他心情不好。”孔靜雅回複完工作,将手機鎖屏。下巴墊在手背上,煩悶道:“剛相處時,覺得他單純可愛、還帶點兒憨。相處久了,就覺得沒有比他心眼兒更多的了。再後來……”癟癟嘴,“再後來發現他竟然還是個悶葫蘆,遇事兒不挑明,瞎琢磨,把自己往死胡同裏逼。”
“就是心眼兒多害的。”董曼青喝光杯子裏的酒,将酒杯放到櫃子上,“你爸倒是心眼少,什麽事兒全挂臉上了。我打眼一瞧他的臉色,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麽了解,都預判了,還三天兩頭的吵架。”
“該生氣還是生氣的呀~”
孔靜雅單手撐頭,戳了戳她的大腿,弱弱道:“以後搬出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我爸吵架總愛摔東西、總愛動手。”
“那你去叫他不要惹我生氣好了。”
“好——,爸他再惹你生氣,你就直接告訴我,我回來收拾他。”
“你?”董曼青對她表示懷疑。
“我解決不了,還有你的寶貝女婿呢!”孔靜雅笑道:“我的綠茶心機老公,專治我爸這種一根筋的鋼鐵直男。”
董曼青細一想,翹起蘭花指、點了點頭,冷豔高貴。
三下敲門聲,門鎖由外扭動兩下沒打開,安逸:“姐姐開門呀!”
孔靜雅、董曼青相視一笑。
沒有得到回應,被鎖在門外的人有些着急,“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媽今晚和我睡。”孔靜雅揚聲道。
“啊——?”安逸傻了:“那我呢?”
董曼青揚聲說:“你和你岳父聊得那麽好,你們睡一個屋。”
“我不想。”小奶狗撓門,幽怨哼唧。
董曼青沖孔靜雅挑眉,打趣道:“真粘人。”拿起枕頭準備走。
“媽。”孔靜雅拉回她,食指放在唇邊,“噓——”,輕手輕腳關了燈。
黑暗中,兩人躺下。董曼青于心不忍,悄聲說:“我還是回去睡吧。”
“沒事兒。”孔靜雅輕聲道:“聽不到聲音,一會兒就走了。”欺負到小狗的愉悅感,令她嘴角上揚。
不消片刻,門外果真沒了動靜。母女二人又聊了幾句,準備睡下了。
敲門聲再次響起,傳來的卻是孔千山低沉渾厚的聲音:“曼青。”
孔靜雅拉開臺燈,“爸一刻都離不開你。”
“瞎說,明明是被某個心機男孩兒哄來當救兵的。”董曼青緩慢坐起穿鞋,門外孔千山又敲了敲,董曼青喊:“來了!來了!”走出去時,順手打開照明。
光線驟亮刺目,孔靜雅把被子蒙過頭,整個人順勢往裏鑽了鑽。
門外幾句簡短交談過後,歸于平靜。随着放輕的腳步,床邊一沉,有人貼邊躺下了,孔靜雅感覺壓在身下的被子被小心抽動。
那人撬開個縫、蹭進來,摸到孔靜雅的臉頰,将她蒙頭的被子掖在脖子下,緊接着又親了她:“姐姐,晚安。”
“小朋友。”孔靜雅側身擁住安逸,半夢半醒道:“等我們辦完婚禮不住這兒了,我爸、我媽平時吵架,都沒個能勸架的人。”
“姐姐喜歡,我們一直住這兒好了。”
“那不行。”孔靜雅說:“兩個人結婚是要獨立出去,組建一個小家的。”頓了頓,又道:“常回來就是了。”
“嗯——”安逸略微沉思片刻,“那拜托保姆阿姨,家裏若有個風吹草動及時通知一聲,我們好立刻趕回來。不過不能太明顯,不然爸媽看出來,阿姨很難做人。”
“阿姨不肯呢?發她工資的可是我爸媽。”
“姐姐放心,我擅長打感情牌,搞得定。”
“怪不得你之前給阿姨兒子補習功課。”孔靜雅欠身拎他耳朵,“無利不起早的東西,管助理也是你的內應吧?”
“沒有。”安逸矢口否認:“我只是善待身邊的人,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待我很好。”
“哦,是麽?”孔靜雅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少朋友呢~”
“沒朋友不打緊,我有老婆。”安逸爬到孔靜雅身上,親吻她的唇、脖頸,手腳不老實道:“姐姐,既然聊天聊精神了,過會兒再睡。”
“困了。”
“不困。”
“困了。”
“不困、不困。”
一聲輕哼,孔靜雅錘他,嬌嗔道:“輕點兒。”
婚禮前一天安逸作為新郎自然不能住在孔家,孔靜雅又怕他一個人琢磨些沒有用的,出主意叫他去找姜初禾玩兒。
“這樣好麽?”安逸有些猶豫。
孔靜雅拍板定奪:“好。”
安逸還是擔憂:“表哥會不會煩?”
“管他呢!”孔靜雅教壞小朋友:“做人首先自己爽。”
安逸重重一點頭,受教了。
“姜大爺人不錯,同你還是表兄弟。”孔靜雅輕飄飄道:“我們三個,往後在外、在內都大大方方的相處。我和他之前的婚約,才不會被外人一直揪着,當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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