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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靜默,董曼青起立鼓掌:“好孩子。”将安逸拉到自己身後,瞪向孔千山。
孔妍搖動孔千山小臂,哭訴道:“大伯!”
“這……”孔千山扶額,攤開手心晃了晃,頗為無奈:“這叫什麽事兒。”
“爸爸。”孔靜雅說:“安逸因為和我結了婚,我的親戚才會變成他的親戚。親戚破壞我們的婚姻,他似乎沒有認這門親戚的必要。”
孔千山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訓斥新女婿,借孔靜雅的話發揮:“他認不認無所謂,但也不至于以惡制惡吧?你二嬸再糊塗,同妍妍有什麽關系!”
董曼青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在這個家,繼我和雅雅之後,又要多個忍辱負重的受氣包了呀~”
“我不是。”安逸從董曼青身後閃出,咧嘴笑笑,純真無害道:“再有下次,我還敢。”
“你——”孔千山霍地站起來。
“你幹什麽?!你想幹什麽?!你要幹什麽?!”董曼青一把将孔千山推坐,又接連推了幾下,氣勢洶洶道:“他可不是入贅的,輪不着你管教,要管教也是老先生管教。我們家這些破事兒,你不嫌丢人就請老先生過來評評理。左右兩家聯姻都是親戚,老先生的輩分、地位最高。”
孔千山翹起腿,指了指董曼青、又指了指安逸,氣得說不出話。
趙嫣然理虧在前,又說不過董曼青,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嚎賣慘。先是哭她被董曼青母女送進監獄的丈夫、兒子,而後哭對不住女兒。
孔妍也哭,哭自己命慘。
母女倆大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氣勢。
孔靜雅動了動嘴,無聲吐了一句髒話。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安逸抽了幾張紙巾,擠進孔妍和孔千山之間,遞給她們:“我是在聚會上偶遇蘇晨陽的,還是他主動找我認親,說我們是連襟,以後常來往。我只說二嬸抹黑我妻子,不敢高攀他做連襟。”
趙嫣然不信:“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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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這些。”安逸抱住孔千山的胳膊,小狗依人道:“蘇晨陽替二嬸向我道歉,叫我別放在心上。我說不必了,我這人心眼小又護內,二嬸同我結了仇,你是她家女婿,四舍五入也是我的仇家。”
孔千山垂下嘴角,“孩子話。”思及安逸此舉雖孩子氣十足,但卻是真心維護孔靜雅。垂下的嘴角抖了抖,幾不可見的上挑,“弟妹,蘇晨陽要是能為了他三兩句話,就懼怕安氏勢力而退婚,這門親事算了就算了。”
“爸爸。”安逸拿出手機,“我這口惡氣已經出了,能勸回蘇晨陽還是盡量勸回來。”
聞言,趙嫣然、孔妍慌了,“你有蘇晨陽的電話?”
“哎呀,沒有。”待她們稍作輕松,安逸笑出兩排小白牙:“不過我有他微信。”
孔妍上來搶他的手機,安逸伸長胳膊躲避。
“分都分了,我們認。”趙嫣然拽孔妍,“走。”
孔靜雅倚在董曼青身旁看戲,見狀忙起身按住她們,“問問的好,這事兒萬一我老公沒關系,我老公豈不是白白背鍋。”
“可不是嘛~”董曼青探身從果盤裏拿了根香蕉,剝開皮遞給安逸,“跟你沒關系也得勸勸,妍妍可是你岳父大人的親!侄!女!”
孔千山深吸一口氣,不滿地看了她兩眼。
安逸向蘇晨陽發送語音通話申請,安撫性的搓了搓孔千山胳膊,哄他別生氣。咬下香蕉嚼兩嚼,手機通了。
“你好,我是安逸。”
“啊!知道。”
“你和孔妍為什麽分了?”
對面沉默片刻,“沒理由。”
“不會是因為我吧?”
“不是。”
“二嬸和妍妍找到我岳父這裏來……”
“她劈腿。”
“哦,是嗎?”意外的痛快,省了安逸不少口舌。
孔妍哭道:“不是的,晨陽你錯怪我。”
“我供你吃、供你穿,給你買車、買包。結果你不僅劈腿,還和劈腿對象抱怨我這不好、那不好。”蘇晨陽聲調疲憊:“孔妍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們倆沒可能了。”
趙嫣然:“說話要講證據。”
“我有!我全有!”蘇晨陽發狠道:“你們再沒完沒了!我就爆出來!”
通話被挂斷,安逸與孔家三口面面相觑。
孔千山鐵青着臉、站起身,走到董曼青面前拍拍她,向上一揚下巴。董曼青同他上樓,不忘回頭沖趙嫣然母女吐舌頭。孔千山掰回董曼青幸災樂禍的腦袋,架着她離開。
“大——伯!”孔妍突然扯脖喊道。
孔靜雅連抽三張紙巾,捂住她的嘴,“噓——,表姐,場面已經很難堪了。請你自愛,保留做人最基本的尊嚴。”
趙嫣然打掉孔靜雅的手,扯上孔妍告辭。
安逸囫囵個兒吞下大半根香蕉,鼓着滿滿登登的臉頰,含糊得快要噎死道:“二嬸,我送你們。”
“回來。”孔靜雅拎住他的衣領,端起垃圾桶,“吐!”
安逸看看孔靜雅,不情不願将口中的香蕉盡數吐了。
孔靜雅松開他,“去玩兒吧。”
安逸一溜小跑追出門。
趙嫣然不用安逸送,邊走邊推他,“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這次是真慈悲。”安逸站在原地,“孔妍,你的出軌對象,那個人間蒸發的高富帥是假的。因為我玩兒夠了,所以游戲結束。”
孔妍有如撞到惡鬼,眼神充滿驚懼。
“你會遭到報應的!”趙嫣然瘋了似的撲過來撓安逸,“舉頭三尺有神明。”
“二嬸,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神明。”安逸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扔開,“給你我的聯系方式,無聊了可以直接找我玩兒。岳父需要清淨且沒什麽耐心,我就不一樣了,生活沉悶,一肚子壞水不知道往哪流。”說着,撥通一個號碼。
趙嫣然包裏的手機響了。
安逸挂斷電話,握着手機沖呆若木雞的孔妍揮了揮,“表姐,有機會給你介紹新男朋友啊!”咧嘴笑笑,轉身快步回家。
保姆阿姨收拾了被董曼青摔碎的茶杯。
孔靜雅把地板上的水漬擦幹,抽動鼻子費解道:“好像有股包子味兒?”
阿姨說:“姑爺愛吃包子。”
“都夜裏十一點了。”孔靜雅無語地翻白眼:“讓他改掉吃宵夜的毛病,答應好好的,之後該怎樣還怎樣。”暗暗清算了安逸往日裏那些陽奉陰違的行為,越發惱火。
“這次不怨姑爺,怨我。姑爺人好,上周末給我兒子補習功課,我兒子月考成績今天出來,頭一次進了全校前一百。我高興的不知道怎麽感謝姑爺,包了幾個姑爺愛吃的包子。”
話音剛落,安逸進門。見孔靜雅面色不善,想是吃香蕉吃相的罪過,于是扯出一抹讨好的笑,試圖蒙混過關:“姐姐。”
孔靜雅:“阿姨兒子月考考得好,阿姨為了謝你,特意蒸了包子。”
安逸大腦飛速運轉,認真分析出題人的意圖,正确回答:“我不吃夜宵,包子……包子明早再吃。”
“去吃吧。”孔靜雅勾起嘴角。
安逸連連搖頭,懷疑她在釣魚執法。
孔靜雅牽安逸去洗手,又牽他到餐桌上坐,從鍋裏夾了個包子放進碗裏,推到他面前。
安逸坐姿端正,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遲遲不肯拿筷。
“你是怕阿姨下毒?”孔靜雅問。
安逸擡眸,奶聲說:“我怕你。”
孔靜雅瞪安逸。
安逸立刻拿起筷子,咬了口包子給她看:“牛肉餡的。”
孔靜雅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小朋友,阿姨包的包子好吃,還是雅曼侬的包子好吃?”
安逸四下望望,确認阿姨不在,探過身、壓低聲音道:“雅曼侬。”
“回頭問問公司哪天早餐是包子,我帶你吃完再去學校。”孔靜雅放下杯子,食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擊桌面:“阿姨家孩子上高二,高中的知識點你還記得?”
“也記不太清了,看題後面的答案能想起來。”
孔靜雅挑眉,“那我們以後生了小孩,輔導孩子學習這方面可以交給你。”
“嗯!”安逸喉結翻滾咽下包子,舉手發誓:“保證完成任務。”端着碗筷起身,想要到鍋裏再夾一個包子。
孔靜雅清了清嗓子。
安逸停住腳。
“我覺得這個時間吃一個嘗嘗味道就可以了。”孔靜雅仰頭笑問:“親愛的,你覺得呢?”
安逸被‘親愛的’三個字幸福得沖暈了頭腦,聳起肩膀矯揉造作扭成一團,“姐姐讓我把吃下的包子吐出來,我都肯。”
孔靜雅勾勾手指,“過來。”安逸上前兩步。孔靜雅揪住安逸的領口,将他拉過來、親了親他。
安逸舔唇回味,砸吧砸吧嘴,認真道:“生活美好的不現實。”
孔靜雅捏了捏他白嫩Q彈的臉頰:“回房。”
“我得先去看看爸爸。”安逸說:“剛剛頂撞了他,現在要适當的哄一哄。”
孔靜雅提出:“我陪你?”
“不用,我可以。”安逸笑彎眼角,一副天真無邪的陽光少年模樣:“我最會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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