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中毒

陸淩西強行開啓植物進化的事被顏越知道了，第二天就壓着他去醫院檢查了一遍身體。這已經是顏越第二次要求陸淩西做全身檢查了。上一次顏越知道白色面板存在後,就拉着陸淩西查過一次。

半天的檢查下來,雖然有一些結果需要過幾天才能看到,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陸淩西的身體十分健康,一點事都沒有。

“你看,我都說沒事了。”陸淩西小聲的反抗着。許是因着上一世的經歷,他對身體檢查潛意識中帶着排斥。可他的反抗在顏越面前一點用都沒有。顏越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低沉帶着寵溺，“聽話，看看醫生怎麽說。”

陸淩西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顏越看着他心裏柔軟，“下次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許開啓植物強行進化了。”

“哦。”陸淩西聽話地點點頭。這一次他完全是無意中開啓的植物進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面板會受到他情緒的幹擾。下次若非情急，不用顏越吩咐他肯定也不會強行進化了。一次欠面板五點自然之力，他也心疼的很。

兩人站在醫院走廊說話，蘇朗從一側的辦公室推門出來，一扭頭就看到了顏越和陸淩西。蘇朗有些意外，下意識就招呼了一聲。

顏越挑眉，沒想到會這麽巧遇到蘇朗。他習慣性地一手搭着陸淩西的肩膀，這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動作，對着蘇朗笑笑。

“你們怎麽會在醫院，小西身體不舒服？”蘇朗看到了陸淩西手裏拿着的檢查單。

陸淩西搖搖頭，“只是一個身體檢查。”

蘇朗恍然，“還是上次受傷的事？”

陸淩西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你們應該改天過來的，今天醫院人多，排隊交錢都得半天。”

“是不是有什麽事？”蘇朗說的正是顏越的疑問，今天醫院意外的人多，有種菜市場的感覺。

蘇朗嘆了口氣，點點頭。“集體氰化物中毒。從昨天半夜開始就有患者陸陸續續送過來了，聽說都是一個村的。”蘇朗有同學在這所醫院上班，他今天過來有點私事，正趕上同學最忙的時候。依着蘇朗的分析，像這種大規模的氰化物中毒，唯一的原因只會是村子裏的飲用水被污染了，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投毒。醫院顯然和他想的一樣，在接收了一定量的患者後，果斷選擇了報警，現在警察已經介入這件事了。

聽蘇朗提到氰化物，顏越微微皺眉，“知道是哪個村子嗎？”

“好像是北邊的宋家莊。”

陸淩西和顏越對視一眼，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兩人心裏明白，警察卻是不清楚。方磊接到醫院的報警後，立刻趕到了醫院。随即他們就對住院的這些患者和患者的相關親屬展開了調查，但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在知道這些人都是宋家莊的居民後，方磊又帶着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宋家莊。

根據方磊的判斷，這顯然是一樁故意投毒案。只是他問過了，中毒的這些人雖然都是一個莊的，但卻什麽人都有，不像是有針對性的投毒，更像是無差別投毒。方磊有些想不明白了，這得和宋家莊有多大的仇啊？

抱着這個疑問，方磊趕到了宋家莊。這幾天宋家莊供電不穩，時常停電。一停電就意味着停水，村子的人有時候急用水了，就會去村後頭的一口老井那打水。方磊繞着這口老井看了半天，吩咐人接點水帶回去檢測，要是沒意外，這口井應該就是被投毒的井。這一點醫院的中毒患者也證明了，凡是家裏有人中毒的全是曾經來這裏提過水的人。

有村民看着老井慶幸，“幸好家裏頭兩個大水缸都接滿了，沒來這裏打水。”

方磊猜測會不會是村裏人幹的？趁着村裏停電，知道村子裏的人要用這口井，故意在裏面投毒。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就有小年輕大喊，“一定是靈水村的人幹的。這附近也就靈水村和咱們有仇。”

“靈水村？怎麽回事？”方磊問道。

說話的年輕人看到方磊問，當下添油加醋地把上次因為塑料廠和靈水村起沖突的事說了一遍，重點還提到了狗群包圍塑料廠的怪事。村子裏的這幫年輕人并不相信什麽狗王的傳聞，一心認定這一切的背後有人主使，肯定就是靈水村的人。

他說的繪聲繪色，從聽到狼嚎發現村裏的狗子鬧事一直到狗群包圍了塑料廠他們出動去救人，劇情簡直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一時連周圍的幾名警察都聽得入了迷。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年輕人拍着胸脯保證道，我們村子的人都知道，這附近村的人基本也都知道，你随便出去打聽，絕對不騙你。

周圍的幾名村民聽到了，連連點頭，跟着一起保證講的這些都是真的。

其中的一名警察還想繼續問，方磊打斷了他，“真假和這次的案子有什麽關系，我們是來破案的不是來聽故事的。”不過小年輕說的和靈水村的沖突倒是一個線索，可以去靈水村看看。

留了兩個人繼續在村裏查看，方磊問明白了去靈水村的路，一個人開車到了靈水村。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藏在村口的小院外面，不知道在幹什麽。一條黃色的大狗跟在小男孩的身邊。

不一會，小院的門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小男孩眼睛一亮，拍了拍身邊的大狗，大狗猛地沖了出去，堵住了剛出來的男人。男人看到大狗驚慌失措，本能就要往回跑，可是小院門口很快又多了幾條狗，擋住了他回去的路。

因着大黑的緣故，方磊對狗的興趣十分濃厚，下意識就仔細觀看了起來。只見後面堵住男人的幾條狗似乎認識男人，猶豫着想要退開。可最開始的大黃狗卻是伏低了身子，威脅的低吼着。後面的幾條狗看着十分怕這條大黃狗，被它吼過之後再也不敢動了，牢牢擋住了男人的退路。

狗群中的男人都快要哭了。又一條老狗從院子裏走了出來，這條老狗看起來一點不怕外面的大黃狗，對着外面的大黃狗高聲的叫着。兩條狗遙遙對峙，大黃狗的目光從老狗移到了男人身上，呲了呲牙轉身慢慢地走了。

方磊臉上最開始的饒有興趣已經不見了，轉而變成了古怪。他有種錯覺剛剛那兩條狗似乎是在談判。這種感覺太過明顯，可是怎麽可能？那條大黃狗看着就兇悍，它為什麽要怕一條老狗？又為什麽會退走？方磊搖搖頭，覺得他肯定是受大黑影響了。見了大黑這麽有靈性的狗，似乎就覺得周圍的狗都變得有靈性起來。方磊開車路過村口的時候，之前被狗堵住的男人已經跑了，小男孩和大黃狗還在原地。大黃狗對着小男孩低低地叫着，小男孩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好像能聽懂大黃狗在叫什麽一樣。

這個念頭太荒謬了，方磊收斂了思緒，重新把心思放在了案子上。

車後面，董曉磊摸着阿黃的頭，認真道：“我知道了，是大黑不讓你吓唬徐三對吧？下次小西哥哥來了，我要和小西哥哥說說。徐三是壞人，我們吓唬他不是做壞事，是做好事，對不對阿黃？”

大黃狗叫了一聲，似乎是在贊同董曉磊的話。

董曉磊抱着阿黃，豁着牙笑了。

一牆之隔的小院，老狗蹲在地上看着李大爺叫了幾聲。李大爺嘆了口氣，徐三以前欺負于小娟孤兒寡母沒人照應，老是去于小娟家裏搗亂。沒想到小石頭這孩子這麽小都記在心裏，找着機會就報仇。這都是第幾次了，徐三怕狗，他就讓阿黃來吓唬徐三。下次得和小西說說，不能縱着小石頭這樣幹了。能和狗交流是好事，但要用在正途上，小石頭這孩子可不能走歪。

後面的這些事方磊就不知道了，他開車直接找到了靈水村的村長李大勇，問之前和宋家莊的沖突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這都幾個月前的事了？”李大勇心中狐疑，看着方磊忐忑的問着。

方磊沒瞞他，直接把宋家莊大部分人中毒的事告訴了他。李大勇為人雖然老實卻不笨，立刻就明白這是懷疑他們幹的，當下就喊起冤來，“我們是和宋家莊那邊有些沖突，可早就解決這件事了。再說當時是他們理虧，也是他們太欺負人了。就是因為他們蓋了一個塑料廠亂排亂放，污染的村子後面的河水都是臭的，我也就去找過幾次，他們不答應關廠也就算了。怎麽這次中毒的事能算在我們村子頭上呢？再說我們村子沒多少年輕人，大部分是老頭老太太，這些人也不像是能去投毒的人吧？”

李大勇怕方磊不相信，正好村裏剛統計保險繳費，趕緊把繳費名單拿出來給方磊看。從貼的照片看村子裏的大部分人還真都是老人，年輕人不多。方磊看了看，又和李大勇聊了會，沒什麽線索也就準備離開了。走到村口他又看到了那個小男孩。小男孩這次踩着狗想要爬樹，吊在一根樹枝上上不去憋得臉都紅了。方磊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小屁孩夠皮的。他一時心血來潮停下了車，朝着小男孩走了過去。

“吼。”

被小男孩墊在腳下的大黃狗立刻轉過了頭，沖着他低吼着。

方磊倒是不怕狗，不過看這條狗的樣子他要是再敢靠近就要撲上來了，也就停住了腳步。

董曉磊聽到後面的動靜，拽着樹枝跳了下來，看看方磊又看看他後面的警車，好奇道：“你是警察叔叔嗎？”

方磊點了點頭。

董曉磊眼睛一亮，“你是來抓壞人的嗎？我知道壞人在哪裏。”

方磊心中好笑，配合地問了一句，“壞人在哪裏？”

“那裏。”董曉磊一指村口的院子，“壞人在那裏，不對……”說完他立刻改了口，“壞人剛剛下班了，現在那裏面的都是好人。警察叔叔你要抓壞人嗎？我知道壞人住在哪裏。”

方磊一聽就明白了，估計小男孩眼中的壞人就是剛剛被他拿狗吓唬的那個男人。他忍着笑道：“我是來抓別的壞人的，這個壞人要等下次來抓了。”

“哦。”董曉磊嘟着嘴有些不滿意，但很快就被方磊說的別的壞人吸引了，“什麽壞人？”

方磊沒怎麽當回事，随口道：“前面村子裏有人喝水中毒了，我來抓投毒的壞人。”

“中毒？是喝水肚子疼嗎？”

這個說法倒也形象，送去醫院的人基本沒什麽生命危險，也就是肚子疼身體不舒服。方磊這樣想着點了點頭。

董曉磊一看他點頭立刻叫了起來，“我知道他們是怎麽中毒的。”

他這一聲無異于石破天驚。方磊雖然不覺得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麽，但還是沒忍住問道：“怎麽中毒的？”

董曉磊大聲道：“他們一定是喝了河裏的水，阿黃說河裏的水有毒，喝了就肚子疼。”

阿黃……方磊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大黃狗身上，一時嘴角抽搐，無語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