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兒子還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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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閑王隊伍啓程，明秋意便對穆淩寒說了她對李雪兒的安排。

“你前幾天還那麽讨厭她，現在卻對她這般好。”穆淩寒有點不解。

“她長得像柔妃，她既然有這張臉，我也不希望她過得不好。”穆淩寒想必也是如此。

穆淩寒沉默許久，“謝謝，她若是真自盡死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想來，原來那一世，李雪兒便是如此死纏爛打，而王爺那時身邊也沒王妃，幹脆就娶了她。這麽一想，明秋意安心了好多。

“柔妃在天之靈，會很高興的，有你這樣的孩子。”

柔妃死了，穆淩寒卻一直懷念她，為她做了那麽多。母子深情令人感動。

明秋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香和公主，她原世死的時候，香和公主并不傷心，這自然不怪香和，孩子都是最單純的，是她忽略了香和，才讓香和對她沒了感情。

“母妃在世時，對我很好。她和別的嫔妃都不一樣。父皇的那些有兒女的嫔妃，對皇子公主要求格外嚴格，要他們處處拔尖，時時努力。但凡一點沒做好，便是呵斥指責。可母妃從不會這樣對我，她總是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讀書寫字不好，她也只會鼓勵我，從不會指責我。”

這番話，讓明秋意如遭雷擊。她，也不是那樣的母親嗎？為了讓香和成為端莊，有才藝的公主，她時刻逼迫香和上進努力，卻很少關心香和真正喜歡什麽，想要什麽。

柔妃是真心把穆淩寒當成孩子養育，而她呢，卻是把香和當做工具棋子一般。如同明太傅對她。

“我喜歡養小動物，母妃便找來小貓小狗給我養，知道嗎？其他皇子和公主從來沒有這些。他們都非常羨慕我。”回憶起那段時光，穆淩寒忍不住笑了，“我不愛讀那些四書五經，她也不強迫我。知道我喜歡習武，便去求父皇給我找習武師傅。母妃告訴我，我以後是不需要做太子做皇帝的，所以不需要學習那些東西，只要自己過得快樂就好了。”

“……”柔妃的心胸讓明秋意震驚，她當時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卻并不希望自己兒子當太子。可見，她并不稀罕什麽太子皇帝的權勢，也看透了皇家的無情和陰暗。

“柔妃的言行，真讓人佩服。這世間能有幾人像她這樣，不在意權勢地位呢？”明秋意是真心敬佩。

穆淩寒一笑，他抱緊明秋意，“你就是一個。秋意，你為什麽不想嫁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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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意一愣，“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皇後不喜歡我，我又身體不好，太子選了張明珠，我能怎麽辦？”

穆淩寒哈哈笑，“你這個小騙子，你是故意斷琴的，你生病也是裝的，你就是不想當太子妃，對嗎？”

明秋意驚呆了，她沒想到閑王竟然會知道這些。仔細一想，也明白了。

“唐清雲早就知道之前去找他求藥的，是我？”

“你不會以為自己帶個面巾，就沒人認識了吧？”穆淩寒笑得更大聲了，“你還真傻得可愛。”

明秋意呆滞之後，忽然想明白了，“那，那次我去見唐清雲後，路邊遇到你……”

穆淩寒點頭，“是，我一眼就知道是你了。後來我見了唐清雲，他說你求裝病的藥，我就很奇怪。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不嫁給太子。”

“嫁給太子太累了。你看太子，且不說他多疑，就說他身邊除了之前的侍寝宮女之外，便先後有了四人。然後這些女子之間，天天跟烏眼雞似的，比如，張明珠和我妹妹就不對盤，然後張歡歡也進了東宮，她們兩姐妹必然是明争暗鬥的。再說蘇錦，也是個有野心的。”

穆淩寒點頭，“你是聰明的，這才剛剛開始呢，這樣的後宮你進去了，骨頭都不剩了。”

他的母妃柔妃就是這樣，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不像其他嫔妃一樣只為了争名奪利，可最後呢，母妃卻慘死。

後宮，容不得癡心人。

“秋意，你和我的母妃真的很像。”都是不适合呆在後宮的人。

“我不如她。不過我會像她這樣努力的，我以後，也會這般對我的孩子。”再也不像原來那一世一樣，那般苛待香和了。

“孩子？！秋意，你竟然想得這麽遠了！”穆淩寒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的孩子，什麽時候才會有呢？唐清雲說明秋意傷了身體，怕不容易受孕。

不過，他不急，他和秋意的時間還很長。

孩子來的太快了。

過了半個月，到了六月底，明秋意還沒來月信，別說穆淩寒了，就連她自己納悶了。雖然她月信紊亂，但是也至于推遲那麽多。本應該六月初來月信，結果眼下都六月底了，還沒動靜。

這天，他們在官道附近的村中落腳，借了一戶農家居住。

穆淩寒讓唐清雲仔細給明秋意看看，這到底是月信紊亂，還是別的什麽。

唐清雲也覺得不對勁，但是畢竟時間還短，他也診斷不出什麽。

“雖然脈象還診斷不出來，但是王妃遲遲不來月信，有孕的機率很大。”這下，唐清雲看穆淩寒的神色都有些佩服了，“王爺果然勇猛。”

那肯定是五臺縣那幾日懷上的。那幾日，王爺跟癞皮狗一樣粘着王妃，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穆淩寒呢，是又得意又高興又苦惱。

這懷孕的時機太不好了，眼下他們在趕路，還要趕一兩個月，明秋意本來就身體不好，如今懷孕卻還在趕路，豈不是要遭大罪？

“庸醫，你可真是個江湖騙子啊，你不是說王妃不易受孕嗎？啊？現在怎麽辦，讓王妃一路受罪？”穆淩寒忍不住罵唐清雲。

唐清雲委屈啊，他只是個大夫，又不是神仙，哪裏知道怎麽回事？女子受孕，原本有時候得看天意的嘛。

“王爺，這不是您太威猛了嗎？絕不是我醫術的問題。像您這般英雄的男子，讓王妃受孕還不容易？”唐清雲于是把閑王一頓吹噓，讓閑王心裏美滋滋。

而明秋意在裏間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真是羞憤不已。

這些話，他們怎麽就這麽說出來，這讓她以後怎麽見人呢？

不過，明秋意卻沒太糾結，她現在非常激動，沒想到香和這麽快就來了。這可比原來那一世要早上一年呢。

她下定決心，這一世要當一個好母親。就像柔妃那樣，真正的去愛孩子，去考慮孩子的內心想法，而非把孩子當一個棋子。

以她和閑王現在的身份，即便以後孩子無能，也能保證他們不愁吃穿，安穩度日，這樣便夠了。

穆淩寒很快打發了拍馬屁的唐清雲，跑回裏面。

這裏是村中一個富戶的家，這戶人家有院子，房子修葺得雖然說不上多麽精致講究，但是對村中農戶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

房間布置得舒适幹淨，明秋意就躺在靠牆的炕上，看着臉色發白，氣色不好。

這可把穆淩寒心疼壞了，想到還有一個多月的路程，他就擔心不已。

又想到自己要當父親，穆淩寒忍不住興奮。

“秋意，你真是太好了，這麽快就讓我有兒子了！”穆淩寒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明秋意心裏也是高興，但是聽到穆淩寒提起兒子，便皺眉，糾正他，“是女兒。”

“嗯？怎麽是女兒呢？應該是兒子吧。”穆淩寒心想，若是明秋意生了一個和她一樣的嬌氣包，他還真有點苦惱。

這下，可惹得明秋意惱火了，“為什麽不能是女兒？你不喜歡女兒嗎？我就要生女兒！”

她的香和，一定是最好的孩子。

穆淩寒趕緊點頭，“是是是，一定是女兒的。”他現在可一點都舍不得讓明秋意不高興。

本來，這種境地已經是委屈她了。

想到明日還要趕路，穆淩寒也是苦惱，“現在你的身體可不能受累，不如我們在這裏多休息幾天？”

明秋意搖頭，“太子那邊還不知道有什麽動作，早一天趕到封地，我也安心。”

明秋意的考慮也是對的，若是再遇危險，明秋意的情況會更加糟糕。

“王爺也不必太焦慮了，唐大夫也不能肯定我是有孕了，也許只是個誤會。”

“一定是的。我那麽厲害，怎麽會是誤會呢？”穆淩寒肯定道。

“……”

不過，既然明秋意有孕了，穆淩寒連親親抱抱都越發小心，晚上只好貼着明秋意睡，也不敢動手動腳影響了她休息。

第二天，穆淩寒決定午後再出發，原來他是要改造一下馬車。

他們長途跋涉，若是一整天都坐在馬車上，自然是很累，他讓袍子把馬車改成可以躺在裏面休息的那種。

他的馬車是親王規制，裏面也足夠寬敞，倒是不需要太大的改動，不過呢，袍子是明白王爺的意思，就是要讓王妃能舒适一點。

上午無事，明秋意便想去村中走走。

此時，他們已經在山西汾州府的汾陽縣內，越是往西走，民情風俗越是和京師不同。

此前，他們在五臺縣，明秋意也沒有機會去逛逛，這村中人少清淨，和城中大有區別，明秋意便有了走動的心思。

穆淩寒便陪着她去走走，身後跟着十一、石頭等人。

這村中有一條小溪經過，穆淩寒和明秋意走到溪邊，只見有一名村婦打扮的女子在洗衣服，她一邊洗，還一邊哭。

出身富貴，婚姻由不得自己安排，如同她前世，一生為了家族榮耀。

而出身平窮，也難保一身安樂，想要過上平淡安樂的日子，也不易。

明秋意看這女子，想着她定然是在家中受了委屈，有些同情她，便讓十一把她叫來問話。

那女人有些怕，原來，閑王路過村中借宿，村長、裏正之前挨家挨戶的告訴大家，這兩日不要輕易出門在村中瞎晃，免得沖撞了王爺。

她今日和家裏人吵架了，在家裏呆不下去，只好抱着衣服偷偷來這村尾小溪清洗，沒想到會遇到王爺和王妃。

村婦心中害怕，低着頭跟着十一走到明秋意面前跪下。

“娘子，你不必驚慌，我剛剛看到你哭，想問問呢你為什麽哭？”明秋意見她害怕，便放柔了聲音。

村婦本就心中委屈，她感覺王妃如此平易近人，便忍不住訴說心中委屈，“小婦嫁到夫家四年了，卻只生了兩個女兒，如今許久未有孕，夫家嫌棄，說我不能生出兒子，害他們家斷子絕孫。”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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