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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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淩寒看着他們瘋鬧，嘆氣，“除了我，全部都是一群幼稚鬼。”

他說着，進了房間，卻看到明秋意站在窗戶前，出神的看着外面那些人玩雪。

“想玩嗎？”穆淩寒過來，握住明秋意的手，有些同情她。別說她現大着肚子十分不便，即便她以後生了孩子，她身體較弱，還是不能像十一她們一樣去玩雪吹風的。

明秋意點頭，“真有趣，說起來，我還沒玩過雪呢。”

穆淩寒抱住她，“等你以後身體好了，我們一起玩。”

明秋意有些遺憾，“光打雪仗還不夠，要不王爺，你去外頭堆個雪人吧，我看看。”

“好。”

剛剛還說外面是一群幼稚鬼的穆淩寒，立即又走了出去，招呼着大家一起堆雪人。

“兩人一組，誰堆得最好，我重重有賞。”

石頭立馬表态，“我和十一一組。”唐清雲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很快，大家分好組去堆雪人，而穆淩寒則自己堆，他也不愧是玩樂出名的閑王，堆的雪人愣是比其他人堆的好看。

他堆的是一個女子，身形細長，瓜子臉，還用碳做了眼睛，用紅布條做了嘴巴。

然後穆淩寒還讓明秋意拿出她的一件紅色鬥篷，給雪人穿上。

于是，這王妃雪人堆得栩栩如生，衆人立即一頓誇。

“不愧是王爺，雪人都做得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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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王妃了！真好看！”

穆淩寒得意洋洋，“不是我沒給你們機會啊，是你們自己不争氣，看來今日這雪人頭籌，是我了。”

他便跑到房間去問明秋意，“你看，我得了頭籌，秋意，你賞我點什麽好呢？”

明秋意哭笑不得，“剛才說要賞賜的話，是你自己說的，怎麽找我要賞？”不過，這天氣寒冷，明秋意早為穆淩寒準備了一件狐皮大氅，便讓阿來拿來，給了穆淩寒。

這可把穆淩寒高興壞了，立即把大氅穿在了身上。

明明這屋裏燒了炕，又點了炭，不算冷，他還是穿着大氅，把自己熱了一身汗也不脫下。

不多久，十一他們在外面玩夠了，十一和唐清雲走了進來。

如今明秋意的月份已經大了，算起來已經有七個月。唐清雲便每隔幾日來給她把脈。

“一切正常，王妃脈象穩健，照這個情況下去，只要不出意外，王妃便可在明年三月足月生産。”

只有三個月，她便可以見到孩子了，明秋意臉上露出喜氣。

穆淩寒也高興，“老唐，你多上點心，等明年王妃母子平安，我也給你找個媳婦兒。”

“……”唐清雲懶得理他。

這時，石頭在外面求見。

明秋意便讓他進來，石頭看了一眼穆淩寒，想了想還是說了，“王妃，有沈獲的消息。”

原來，明秋意對沈獲還是很上心。

石頭是穆淩寒留在明秋意身邊保護她的，不過，她平時不出門，石頭也閑着，明秋意便讓石頭負責幫她打探消息。

關于鞏昌府及封地上的事情，而最近，她讓石頭派人去盯着沈獲。

石頭便安排人手去負責這件事，剛剛有人回府向他回報，沈獲出事了。

穆淩寒聽了，果然立即臉色不好，身上的大氅也不香了。

“你打聽沈獲的事情幹什麽？”穆淩寒問。

“之前我跟王爺提過，沈獲是值得結交之人。王爺雖然對他有小恩，但是這還不夠。”

“……？！我幹嘛要巴結他？他算什麽？”穆淩寒更加不爽。

明秋意只好安撫穆淩寒，“這件事，之前王爺不是說了，若是認為沈獲值得結交，便願意和他來往。此前你不是見過他，還給了他銀子，那王爺心中已經是認可他了，你既然願意和他做朋友，趁着他落魄，能幫便幫一下，也是雪中送炭。”

唐清雲早知道明秋意聰慧透徹，今日親耳聽到，還是難免詫異，王妃這般慧眼識金，未雨綢缪，還真是不簡單。

“……那你也不能這般關心他。”穆淩寒醋得不行了。

明秋意忍着笑，“我不關心他。王爺去關心就行了。好了，石頭你說吧，沈獲怎麽了？”

“這幾日大雪，沈獲得了傷寒，高燒不退。據說闵知府請了大夫，卻還是不見好轉。”石頭趕緊禀報。

“……沈獲常年寄居人下，闵知府雖然是他的表哥，可畢竟也不算太近的親戚，況且闵夫人、闵小姐都對他不滿。他生病了，想必也無人操心照料。這樣，唐大夫，你帶着人去看看他，給他開個藥方，留下一人照看他。務必讓他盡快好轉，別耽誤了明年京師春闱會試。對了，便對他說，這是王爺的意思。”

唐清雲知道明秋意這麽做的深意，十分心服，“我這就去。”

穆淩寒又不爽，又不好挑刺，便對唐清雲說，“你跟他說，他死了，欠我的銀子便沒人還了，所以我才讓你去給他看病。”

“……是。”

王爺便是這般嘴賤，不過，王爺為人一向如此，刀子嘴豆腐心，若是真心和王爺結交的人，自然是明白的。

想來那個沈獲不是蠢人，會懂得王爺的善心。若是真如王妃所言，這人以後非池中物，對王爺也是好事。

唐清雲便帶人去探望沈獲，給他把脈、開了藥方，還留下一人專門照看沈獲，為他去買藥煎藥。闵大人一家見閑王如此看重沈獲，也不敢怠慢沈獲了，不多久，沈獲的身體便好了起來。

到了年底，府裏也忙碌了起來。

要準備各種年貨，明秋意也讓阿來給府裏上下又做了新的冬衣。他們這些人，是第一年在鞏昌府過冬，之前在慶陽府，明秋意為大家準備過冬衣，現在過年，又讓阿來準備了新的冬衣。

明秋意對王府賬目收入支出管理得十分嚴謹仔細，原本闵知府送來的兩個小吏，她直接留下來給袍子打下手，專門負責府裏大大小小的賬目。

不過，明秋意管理賬目嚴苛的同時，對待府裏的下人也并不吝啬。這府裏同等下人的月銀，都比其他鞏昌府這邊達官貴族府裏的多一些，平時對下人賞賜也多，除了衣物，還有各種吃食。

另外，穆淩寒、明秋意的性子都很溫厚，從不随意打罵下人，總之，如今鞏昌府裏不少人，都想到閑王府做事。

可除了此前知府大人安排進去的一些下人，閑王府目前并不缺人，只是目前在找奶娘，明年春，小郡主小世子出生後，也許就需要進新的下人了。

很多人暗暗後悔，當初闵知府安排人去閑王府的時候，大家聽聞閑王名聲不好，都不肯去，如今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這日，沈獲來拜見。

沈獲也是個高傲性子，平時別人瞧不起他，他也懶得去結交他人，平日裏獨來獨往，一門心思窩在府中讀書。

可近來，先是閑王妃為他解圍，而後閑王請他喝酒，送他盤纏。然後此前他大病一場，哥哥嫂子不理睬，若非閑王派人來探望，他的病還不知道拖到什麽時候才能好，若是耽誤了明年春闱會試，他豈不是又要浪費時間？！

所以，沈獲即便不愛結交他人，也知道他必須得親自登門來感謝閑王。

他如今貧困潦倒，送什麽閑王也不會在意，沈獲聽說閑王愛喝酒，便提了一壇子酒來。

明秋意知道沈獲來拜見，便讓穆淩寒先去書房和他說話，一會兒留他用午飯。

穆淩寒自然是不願，可現在見她大個肚子，如此熱心為他籌劃，也不好拒絕，就勉強同意了。

“希望沈獲将來不辜負你這般費心吧。”

于是，穆淩寒便讓人把沈獲帶到書房。

沈獲一番感激之後，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他和沈獲能聊什麽呢？沈獲讀的都是正經書，結果他發現閑王書房裏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書。

各種小說、話本、奇譚之類的書籍。

“都是最新的話本，很多都是派人去京師、江南買來的。鞏昌府這邊，好像沒人寫話本子，愛看的人也少。”穆淩寒見沈獲對他的書很驚訝，以為他很羨慕，便道。

“……西境和京師不同，這邊氣候嚴酷，又處邊境，百姓們只求吃飽穿暖，平安度日。”沈獲心中感慨，同為百姓，待遇卻如此不同。

京師江南安逸，百姓們不愁吃穿，便有了心思去編撰、看這些閑書。

似乎人的命運很多時候出生的那一刻便決定了，比如閑王，出身富貴，做個閑散王爺，終日玩樂，也不愁吃喝。

“沈公子倒是心懷百姓。”穆淩寒見他這麽說，不由得對他多生一分好感，“若是國內無禍亂，邊境少戰事，即便百姓身處西境，也能安穩度日。”

沈獲沒想到草包王爺有些許見識，有些吃驚，無戰亂，才能得太平盛世，這是天下百姓最想要的！也應該是朝廷之責！

“王爺說的是，戰亂往往最傷百姓。近幾年來，陝西境境雖然鞑靼時不時侵犯，不過幸好沒大事。”

“大月朝內部安穩，鞑靼自然不敢大舉侵犯。可如果大月朝裏面亂了，外敵便會趁虛而入。”

對此，穆淩寒有些擔憂，皇帝疑心重，好猜忌，惹得幾位王爺心中不安，怕将來大月朝很難太平啊。

“正是！因此，要想外敵畏懼不敢侵犯，我朝需得內部安穩不亂！”

沈獲感覺自己遇到了知己，他一屆書生，又窮困潦倒，若是和旁人大談國家大事，旁人只覺得他瘋癫。

難得如今和閑王意見相投，閑王也并不嫌棄他，和他說了這些，這沈獲興奮不已。

穆淩寒對沈獲又有了幾分欣賞，沈獲如今潦倒至此，卻依舊心系家國大事，并且見解深刻，他笑着點頭，“沈公子果然有見識，看來王妃的眼光不錯。”

穆淩寒這麽一說，沈獲便明白了，想來之前閑王對他另眼相看，請他喝酒，給他銀子，又派人給他治病，是因為王妃。

“沈某不過一介書生，是王爺、王妃不嫌棄。”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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