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把事情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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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這不是為難我嗎？若您說的這件事是真的，那幕後之人，可是……皇後啊。”闵恒真的想哭。

他一個小小知府，怎麽會攤上這檔子事？！

“闵大人，我如何為難你？本王不過讓你為民伸冤，你身為知府，難道要包庇惡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閑王繼續厲聲逼問。

闵恒啞口無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自然是一點錯都沒有。也是那朝廷對所有百姓标榜的話。

但是，這是一句空話，幾百乃至幾千年來，權貴犯法，如何與庶民同罪？他們自然是可以用各種方法逃避或者減免處罰的。

唯有權貴對權貴，那麽就看誰更權貴更厲害了。

如今，閑王對上皇後，究竟是誰厲害？闵恒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件事不是他處理得了的。

“闵大人，這件事涉及皇後，你若是處置不了，便把這認罪狀，還有這犯人，安全送到京師，交由刑部處理。不過，你想瞞下此事，或者大事化了之類的，本王是決不答應的。闵大人，你意下如何？”

闵恒明白了，閑王也知道他無權無力處理這件事，是逼着他把這件事往上遞，然後借用他，把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逼着皇帝處置皇後。

他還能如何選擇？

左右是皇後自己搞的事情，他能得罪閑王嗎，看閑王這個架勢，如果他不同意，閑王還不知道要幹什麽。

闵恒只好道，“那麽，便如閑王所言，我寫了奏章，将犯人、認罪書送往京師。”

“那便好，不過，為了避免他人路上謀害了這三個罪人，本王會親自派人幫你護送犯人、認罪狀進京，免得，沒了證據，本王空口無憑！”閑王又說。

他雖然把犯人和認罪狀帶來了，但是将這些人送到京師，穆淩寒派了張元、宋池親自看護，決不能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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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恒愕然，看來，閑王已經籌劃好了一切，是非要把這件事鬧到皇帝面前了。畢竟，能處置皇後的，也只有皇帝了。

等明秋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如今這西境之內的上下官民，說的聊的，都是這件事。

穆淩寒從知府府邸回來，便看到袍子等在大門門口，他看上去一臉焦急。

看到穆淩寒回來，他趕緊上前，“王爺，你可回來了。”

“怎麽，王妃怎麽了？”穆淩寒心中一緊，見袍子這麽着急，擔心是明秋意出事了。

“王妃無事，但是……王妃知道您……最近做的事情，好像很生氣，她讓我守在這裏，說若是你回府，便去見她。”

穆淩寒哦了一聲，明秋意對這件事會生氣，他其實早有預料。

明秋意性子沉穩謹慎，自然是不同意他公然冒犯皇後的。

穆淩寒知道她不會同意，所以一開始也沒告訴她。

反正，做都做了，她不同意也沒用了。

于是穆淩寒悠然自得的慢慢走到後院。

此時，明秋意正在偏房中看小世子。小世子是個極乖的孩子。他也不挑食，兩個奶娘輪着喂，他有奶便吃，不挑剔。

平時若不是餓了、不舒服了，也不會哭。性子也是極好，誰抱他都可以，還會露出淺淺的奶笑。

于是這個剛剛出生三天的小世子，把周圍的奶娘、阿來、阿霜、袍子、石頭等人全部征服了，大家都非常喜歡小世子。

這時，小世子剛吃飽了奶，躺在搖床上憨憨睡着了。他剛出生沒多久，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

明秋意便坐在搖床旁邊看着這個睡着的孩子，真是怎麽看都看不夠。

雖然小世子出生才三天，但是他已經長得有些模樣了，眼睛大大的，臉上也肉肉的。格外可愛。

穆淩寒走進來，便看到他的王妃盯着小世子，一臉看不夠的癡迷模樣。

唉，又有點心酸了是怎麽回事？

穆淩寒扶起明秋意，“你想看孩子，便讓人抱去看，怎麽自己走到這裏來？你才生完多久，怎麽能随意亂走？”

“……是唐大夫說的，适當走動，可以讓快些恢複。再說了，從正房走到這裏，才幾步路？”明秋意覺得穆淩寒過度小心了，卻還是随着他回到了正房。

因為，她有事同他說。

“王爺，你這件事未免做得太過了。她畢竟是皇後，你直接在封地各地張貼認罪狀，等于向天下告發皇後，逼着皇帝問罪皇後。”

明秋意憂心忡忡，王爺十數年來遮掩鋒芒，依舊不能讓皇帝放心，如今他這般大張旗鼓的逼迫，只怕會讓皇帝心裏留下更深的忌憚。

“她活該。這毒婦，我就要讓天下人知道她有多惡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害你了，去年你落水……”

明秋意沒想到，穆淩寒竟然知道這件事也是張明珠幹的。她自己也是推測而已。

“那件事，也是她做的？”

“是，我派人去追查那些兇徒，是張将軍花錢雇傭的匪徒。事後為了遮掩，張将軍又把那些人都滅口了。”

果然是張明珠。原來那一世，她們一個皇後一個貴妃，水火不容，如今她遠離皇宮，張明珠竟然還是這般緊緊相逼。

“皇後即便有錯，王爺也不該這樣，此事，必然引得皇上對你的忌憚和不滿又多幾分，日後只怕又要為難王爺。”

明秋意嘆氣，本以為，她随閑王躲在西境，能過上平淡安穩的日子，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們和京師，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穆淩寒冷笑，“看你說的，我忍氣吞聲，皇兄難道就放過我了？反正我忍耐他也要對付我，我不忍耐他還是要對付我。再說，這次的事情，若不是他多事，非要送四個女人膈應我們，怎麽會引得張明珠算計？沒準他也是知情。”

明秋意倒是不覺得，皇帝雖然忌憚閑王，即便想殺她也不至于用這種婦人手段。

“你這般胡來，張元他們同意？”

明秋意知道張元是穆淩寒的謀士，多少應該勸阻閑王鬧騰，結果這件事竟然鬧到這個局面。

“他同意啊。他說反正閑王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任性胡鬧的人，如果我忍耐了這件事，反而更讓人心疑呢。”

穆淩寒說的頗為得意，“他說的沒錯，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

雖然張元說得也有理，但是……難道王爺把任性胡鬧當做了褒揚他嗎？明秋意看着這得意洋洋閑王，不值是該笑還是該氣。

事已至此，明秋意反對也是無效了，她便随着王爺去做。中午用過飯，她便要去看十一。

十一就住在後院的左廂房中。

十一下巴被撕裂很大一塊，唐清雲已經為她縫合包紮，她右邊側臉全部被布條裹着，臉也因為受傷，腫了一大片，整人看上去慘不忍睹。

她下巴受傷，目前也吃不了東西，只能喝湯吃流食。

聽唐清雲說，幸好傷口處理及時，加上唐清雲醫術高超，否則十一可能會丢掉一條命。

十一臉受傷，倒是不影響她坐着，看到明秋意和阿霜進來，十一要行禮，被明秋意制止了。

“你都這樣，還講什麽禮節。十一，你對我和小世子如此大恩，我說一句謝謝未免太随意，你為我做的，我都記着。以後絕不虧待你。”

明秋意語氣鄭重。

“王妃您別這樣說，這不是我該做的嗎？這都是十一心甘情願的，當年要不是您把十一撿回來，十一哪有這麽好的日子過？也許早就餓死了，也許被伯父随意賣了，自從十一跟了小姐，每天吃得飽穿得暖，晚上有床睡覺，也不怕屋子漏雨。還可以讀書認字。十一心裏一直感激小姐，不管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明秋意眼淚又掉了下來，這話，她已經是第二次聽了。她真的很幸運，兩世十一都守在她身邊。

“王妃，您怎麽哭了？可不能哭，您剛生産完，要保重身體。”阿霜趕緊給明秋意擦眼淚，十一也急了，“王妃，別哭了，其實我也沒什麽，就是有點疼。雖然以後會變醜，但是不要緊，我一點都不想嫁出去。只要王妃別嫌棄我醜就行。”

“……我怎麽會嫌棄你醜？你得快點好起來，沒了你，我還真習慣。”

明秋意早就打定主意了，不管十一變得多醜，她也會把十一留在身邊，像以前那樣當最看重的婢女，絕不會讓人輕視十一。

至于出嫁……那得看十一了。

十一聽了很高興，“王妃放心，我過幾天就好了。”

小世子越長越可愛，這才十幾天，就會瞪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人看，明秋意舍不得孩子，白天便讓人把搖床搬到正房，她就一刻不停的看着孩子。

“你這一天到晚盯着看，他也不就那樣。你歇一歇吧。”

穆淩寒心裏不知是啥滋味，他早就發覺明秋意太愛這孩子了，孩子還沒出生，她便不顧自己的身體，想親自喂養。

如今孩子出生了，雖然不是女兒，可這也一點沒影響明秋意對孩子的喜愛，成天把孩子抱到屋裏來看，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

這導致穆淩寒想對明秋意親親抱抱也只能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無人時，白天孩子和阿來等人杵在這裏，他只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如同老僧坐定，了無生趣。

“我看他又不累，我不看他，也沒事做啊，這天冷，我又沒出月子，不能去逛花園，看書你又說我傷眼睛。我不看孩子，我看誰？”

明秋意奇怪的看了一眼穆淩寒道。

“我。看我不行嗎？”穆淩寒語氣十分認真。

“……”明秋意瞬間啞然，然後她臉發紅，旁邊的阿來低着頭，然後趕緊悄悄的走出去了。

穆淩寒滿意了，便走到明秋意身邊，在她床邊坐下，“孩子都睡了，有啥好看的。”

“好看。很可愛。”

“……我呢？”穆淩寒腦袋往她身上蹭了蹭，似乎聞到一股奶香味。

“……王爺，你別鬧。孩子名字你想好了沒？”

穆淩寒努力去聞那奶香味，他想明秋意不是不喂奶嗎？怎麽身上也有這個味道呢，好半天，才回答，“哦，想好了，就叫穆凡吧。我對他沒什麽要求，希望他以後平凡快意就好。”

明秋意點頭，她也是希望如此，“便叫凡兒吧。是個好名字。”

然後穆淩寒又心猿意馬的往明秋意身上蹭，親了她好幾口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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