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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回家,闫小可的心情依然久久無法平複。至少今天,她是真的不想再出去打工了,她從心裏覺得疲累,只想躲在被窩裏蒙頭大睡。可現實是不能允許她如此任性妄為,缺勤的話是要扣工資的。
姥姥最近的身體開始不太好,已經無法再出去買菜了。闫小可要獨自抽時間去賣菜,還要繳納各種生活費用,雜七雜八的開銷都要由她來承擔了。姥姥的所有開銷都壓在了闫小可的身上。
有時候她真想搬出去租房子,住在姥姥家,她需要擔負的生活費用真的是龐雜又高昂。姥姥的各項開支和家內外的開支,都需要由她來承擔。闫小可瘦弱的肩膀實在有些不堪重負。
但不論怎樣負累,闫小可依然在咬牙堅持,她不是遇事便選擇逃避的人。而且住在姥姥這裏,至少她是安全的。這世間的事有所得便有所失,各種開銷就當是支付給姥姥的房費吧。畢竟這天下哪裏會有免費的午餐?
只是如此這般花銷,她要攢錢上大學便有些困難。也只好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拼命打工賺錢了。
雖然日子過得艱辛又捉襟見肘,但闫小可一直以來都依然持有樂觀的心态。待她考上大學,她便會有富裕的時間可以去打工。到時候她要去一個光明而正常的地方打工,即便薪資沒有KTV給的多也無所謂。她相信只要付出足夠多的努力和汗水,生活總歸是能過下去。
想到她的将來還有好大一段路需要獨自跋涉,她便覺得自己愚蠢至極。她已然窮途末路到如此地步,她竟然還有心思去喜歡一個人?她竟然還有餘力去試圖拯救一個人?
她能夠用來學習的時間本就不多,竟然還敢随意浪費心思在別人身上?那可真是吃不飽了還沒事幹!她的成績本身就不夠好,将來能不能考上大學還是說不定的事情,她也配學別人玩什麽暗戀的小把戲?她的愚蠢真的是沒有邊際了。
經過一番自我批評和檢讨之後,闫小可收攏所有思緒,鎮定情緒,準備前往Once為她的飯碗繼續打拼。她從窗邊往樓下觀望,查看莫商是否還在,好在他已經走了。她終于可以出門打工了。
呼!她徹底地松了一口氣。她是再不想搭理那個莫商了。他的那雙獸一樣的眼睛暴露了他的欲望——他簡直想要活活把她吞下肚!這太令人惡心了。一想到莫商像八爪魚似的趴在她的身上,她就想把自己身上的皮都扒下來好好清洗一番。
可,如果是夏天呢?如果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夏天的話,她會這麽排斥嗎?她會覺得惡心到令人發指嗎?她還真的不知道。不過,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去想的必要了,反正是肯定不會發生的事情又何必費心去想?人家夏天自有美人在懷,哪裏看得上她闫小可?
闫小可瘋狂地踩踏自行車趕往Once,将淩亂的思緒狠狠碾壓在地。
在路上,她看到了那個公園——是她和夏天第一次邂逅的小公園。她一直都是繞開這個公園上下班的,可今天她要遲到了,只得從這個公園穿行。順便在這裏最後的悼念一下那段令人尴尬的暗戀。
她騎着自行車,繞着公園裏的噴泉轉了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圈。這三個圈代表她與夏天所有的一切都正式的結束了,她的暗戀就這樣結束了。以後她再也不用想夏天這個人,再也不需要去偷看和思念這個人了。
她的決心定得很死,她用生命發下毒誓——誓要徹底遺忘夏天。她把嘴唇咬破,用鮮血去祭奠她的初戀。她強裝堅強,可眼淚依然不争氣地淌下來。她狠命地擦拭嘴唇上的血和眼淚,她要抹去所有的脆弱和羞恥。
在淚眼朦胧中,闫小可卻看到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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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炸了窩,嘴角紅腫着,陰沉着臉沖着闫小可走來。
闫小可覺得尴尬至極,她真是想不到他會來這裏。她趕緊擦掉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掉轉車頭——她必須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她騎着車,飛似得逃跑了。
夏天站定在噴泉旁邊,注視着闫小可逃跑的身影。
今天他被人群毆。這種事對夏天而言其實泛不起一丁點漣漪。他早就感覺不到什麽羞恥啊憤怒這一類的情緒。他自小便被父親毒打,他是被拳頭喂養的小孩。像群毆這種一人一腳的踢踹,于他而言簡直就是撓癢癢。
想當初要不是夏天的爺爺奶奶把他接走,遠離了他的父親,他遲早要死在他父親的拐杖之下。他的命是撿來的,不值錢,卻也硬的像石頭。
人世間的災禍總是突如其來,夏天的爸爸在出車禍之前并不是脾氣火爆之人,他的家庭曾經也有過正常的溫馨。
夏天的爸爸是專門跑長途送貨的司機,為了多掙錢便連軸轉的開夜車,就算是睡覺也只在車上迷瞪一會兒。高負荷的工作量,導致一場事故的發生。那是個雨夜,道路濕且滑,汽車拐彎的時候沒有減速就這麽沖了出去,直到撞上高大的樹幹才被迫停下來。夏天的爸爸因此受了重傷,傷到了腰椎,腿也跛了,走路永遠都是一瘸一拐,成為一個徹頭徹尾離不開拐杖的瘸子。
這時候的夏天才四歲。全家便只能靠他媽媽的工作來支撐。夏天爸爸開始自暴自棄,成日在家喝悶酒,他的腰又不好,便只能老是躺着。天天躺着,家裏悶着,一肚子的火就全撒在夏天身上。夏天媽媽回來看見兒子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剛開始還會和他爸爸争吵,可後來,随着家裏家外生活開銷的增多,他的媽媽不得不兼職兩份工作,每天都被家裏家外的操勞和疲憊折磨的像狗一樣,回家便只想倒頭睡覺,她什麽也不管了。這個家,是誰也顧不上誰了。
夏天就這樣被徹底遺棄在整日毆打的世界裏,這個世界裏只有望不到頭的黑雲密布。
漸漸得,夏天不再哭鬧。無論怎樣疼痛,他都會咬緊牙關,拼命忍住。他知道爸爸的腰不好,腿也不好,打一會兒他就會累了。疼痛只是暫時的。
可他的不反抗和不吵鬧,卻讓他的父親倍感失落,毆打的情況越發變本加厲。夏天猶記得最後一次被打的疼痛,他被拐杖打到頭,當時只覺天旋地轉,他失去了全部力氣,在暈過去的那一瞬,他恍惚覺得自己行将死去,他終于得到了解脫。
即便夏天暈過去,他的父親依然在瘋狂地毆打着他,這個身心殘疾的男人全然不知道他的兒子快要被他活活打死。他用拐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擊打着夏天,像是在一下又一下叩問着蒼天。
他何其懦弱,無法正視和接受自己的殘缺,他不敢罵天不敢罵地,只敢拿自己的兒子來撒氣。他憤慨于命運對他的不公,憑什麽要讓他拖着這副殘軀茍且偷生憑什麽他的兄弟們能自在地享受榮華富貴,而他要蝸居在這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憑什麽是他出車禍?憑什麽是他瘸了腿?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懷揣着一肚子的憤懑和不甘,用他尚且完好的雙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擊打在他兒子的身上。他不敢打他的女人,因為他是靠女人吃飯的軟骨頭,他是一個窩囊廢!
在夏天的父親眼冒血絲持續毆打夏天的時刻,孩子的爺爺奶奶剛好來探望他們。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若是再晚五分鐘,他們到來也只能是給夏天收屍了。
夏天的爺爺奶奶趕快帶着孩子跑去醫院搶救,醫生當即便要報警。這個可憐的孩子被打的體無完膚,渾身流淌着鮮血。老人家怕唯一的兒子再出事,連跪帶求才勸阻了醫生報警。
可即便夏天被打的幾乎喪命,他的媽媽也沒有來醫院看望他。他媽媽是鐵了心不想再養育這個兒子了,她養她丈夫一個廢人就已經足夠辛苦了,再去撫養一個孩子她是根本沒有這個心力了。
自此以後,夏天便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爺爺奶奶對夏天很好,老人家的生活雖然拮據,但他們總會省下錢給夏天買玩具和零食。他們自己卻是幾十年的衣服穿了又穿,饅頭白菜吃了又吃。夏天爺爺一把歲數還出去給人家修自行車,她奶奶則推着三輪車在各個工地賣盒飯。
那個時候夏天便不太明白,明明自己的爸爸有手有腳,還有力氣打人,為什麽他就不能像爺爺奶奶那樣努力地靠自己而活下去?
雖然不明白,可他也從不恨他的父母,他的靈魂早已衰敗枯萎,他的心不再有喜怒哀樂。他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的父母,他覺得自己只有爺爺奶奶,他是無父無母,被人遺棄的孤兒。
創傷已然造成,即便痊愈,疤痕也不會消失。
夏天尚且年幼,但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致,對所有事情都無所謂。學習是為了将來要生存下去,學習是因為沒什麽有趣的事情吸引他。他靠學習打發時間和無聊。他的心如一灘死水一般,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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