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1)

而這時,慕容玄焱的聲音卻又再度響了起來:“既然皇後的馬已消失不見,那不如皇後便……”

“你快替本宮再準備匹馬來,知道麽?”

還沒等慕容玄焱這句話說完,謝靜然就趕緊轉頭朝不遠處的一個侍衛說出這句話來。轉頭看見慕容玄焱愣住的神色,只感到心裏有些得意。

哼,她就知道慕容玄焱現在又會想她和他共騎一匹馬,但她才沒那麽笨呢,跟慕容玄焱混在一起肯定沒好事,而他對她,肯定也是一肚子壞水,她又怎麽會讓他的陰謀乖乖得逞?

瞧見謝靜然得意的神色,慕容玄焱竟然沒有再生氣,而是眸底掠過一道笑谑,朝那個原本愣愣站在那裏的侍衛叫道:“你還不快去替皇後選匹好馬來?”

“是,微臣遵命!”

那個侍衛聽見慕容玄焱的命令,一點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前往去幹這件事情了。

看到他這樣的态度,謝靜然還真是感到有點火大,怎麽在他的眼裏,她這個皇後說什麽話他都不聽的,而非要等到慕容玄焱一句話才奏效,那究竟她這個皇後又算什麽?

也不知道趙琳琅等等女人跟他說的話,他又敢不敢放在心上。

也許也只有對她這樣不得寵的皇後,他才有這個膽子吧?

這樣想着,謝靜然只感到心裏有些失落,不由朝慕容玄焱望了望,不由只想知道是否在他的心裏,她到現在仍然那般的無足輕重。

但謝靜然慌忙又反應了過來,就算他對她很冷漠又怎麽樣,畢竟她又不喜歡他,管他對她印象如何呢!

這樣想着,謝靜然的心裏也放松了下來,可是卻仍然有一層揮之不去的輕愁籠在心上,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輕易驅散。

這時那個侍衛将馬牽來了,這次來的倒是一匹精神抖擻的小紅馬。她一看就喜歡上它了,慌忙走上前去,撫摸了下它的脖子,只希望它不要再跟剛才那匹馬那樣不講義氣,将她扔下自己跑了好。

這下他們這裏的人,就只剩下南宮靜泓沒有馬了。謝靜然不由朝他望去,疑惑問道:“咦,你怎麽沒有馬,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牽一匹來?”

聽見謝靜然的話,南宮靜泓的眸黯了黯,然後才說道:“謝皇後娘娘關心,微臣的馬正在不遠處,就不用勞煩皇後娘娘了。”

他淡淡說完這句話,便用手放在嘴邊吹了一下,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然後一匹通身雪白的駿馬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這匹馬真是風神俊逸得很,謝靜然一看就不由喜歡上了,雙眼直直的看着它,只希望自己也有這麽匹好馬才好。

看見謝靜然這樣的眼神,南宮靜泓不由對我微微一笑,說:“若是然然……若是皇後娘娘喜歡這匹馬的話,那微臣便将它送給娘娘,如何?”

“好啊!”

謝靜然聽着大喜,正要答應南宮靜泓時,卻只感到身旁的慕容玄焱有點不正常,趕緊朝他望去時,正看見他的眼正望着她,眼裏仿佛有種莫名的壓力,讓她心裏只感到惴惴不安,似乎答應了南宮靜泓的要求,是一件多麽不應該的事情。

在他的這種眼神下,謝靜然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一句話來:“呃,那還是算了吧,我有着這匹小紅馬足夠了。”

話音剛落,謝靜然就只看到南宮靜泓的眼再度黯淡了下去,便知道她這樣的話,必定又是傷了他,心裏也是極不好受。

可是當看到慕容玄焱瞬間放松下來的眼神,她卻似乎又感到,她這樣的做法,當真是正确無比。

看來她真是瘋了,幹嘛竟然這麽在意慕容玄焱的感受,為什麽!

謝靜然心裏一陣亂麻,氣急敗壞地騎上了小紅馬的背上,慕容玄焱和南宮靜泓誰也不想再看,只感覺只有看着上官銘語時,心裏才稍稍平靜下來,于是便一揚手中的鞭子,沖上官銘語叫道:“我們走吧!”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手中的鞭子一揮,小紅馬便立即撒開四蹄跑了起來。可是這時,卻只聽慕容玄焱微微含着些怒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又這般的任性妄為,難道忘記了方才你經歷的危險麽?”

謝靜然沒好氣地回頭望他一眼:“你放心,現在這裏人這麽多,怎麽可能又會遇到什麽危險?我看你真是杞人憂天了吧,并且就算我遇到危險,也用不着你來救我,你又關心個什麽勁啊?”

“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你好歹也是個皇後,難道很喜歡看到這裏的每個人都為你擔心麽?”

聽見謝靜然的話,慕容玄焱卻是怒氣澎湃,一下子将馬馳到她的身旁,然後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鞭子。她被他這麽一吓,轉頭看他,也是怒氣十分:“你幹什麽?”

“朕是想告訴你,身為秦國的皇後,你不可以如此任性!并且你的安危,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想到沒有,假若你真出了什麽事情,這裏的每個侍衛,幾乎每一個都要為你陪葬!”

看到他洋溢着重重怒氣的眸子,謝靜然幾乎愣在了當場,任憑着慕容玄焱将她手中的鞭子奪去,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他眼中的怒氣消逝不見。

慕容玄焱見謝靜然這樣望着他,愣了下,才又接着說:“皇後一直這般任性,難道認為,讓所有的人為你擔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麽?”

謝靜然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不由愣住,感到手裏的鞭子完全已經被他奪去,她才稍稍有些反應過來,想起他剛才對她說的話,不由讷讷說道:“我從來沒有過想讓別人為我擔心的念頭,并且……并且,就算大家都擔心我又如何,大家都擔心我,你也不會擔心,你又管我任不任性!”

說出這句話來,謝靜然的語氣裏竟然帶着幾分委屈,似乎因着這樣的認知,而讓她的心也不由有些疼了起來。

甚至連她自己也是沒有意識到,她說出的內容,究竟有多麽的與以前不同。

仿佛從未意想到謝靜然會有着這樣的反應,慕容玄焱愣了下,然後便将手中的鞭子握得緊緊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說:“誰說我沒有在擔心你!”

仿佛一個驚雷重重地打在謝靜然的心上,讓她似乎在瞬間在瞬間盲了心盲了智,所有的神智都被這聲驚雷轟得四分五裂,所有的言語,都無法凝聚起來,向他表現出來她現在該有的震驚。

謝靜然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這席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是最讨厭她的嗎,他不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擊着她侮辱着她嗎,怎的到了此時,他卻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來?

仿佛注意到謝靜然眼裏的震驚,慕容玄焱竟然斂去眼裏的怒意,眼裏漸漸升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襯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更是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奇異魅力。

他就這樣望着她,忽的勾唇一笑,将鞭子向她遞來,說:“是,這便是我的真心話,原先我也是沒有看出來,可是……我将馬鞭給你,你可千萬不要再似方才那般任性了,知道麽?”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得不似平時所有,卻帶給謝靜然前所謂有的震驚。她愣愣地将馬鞭接了過來,望了望那根馬鞭,又望了望他唇角那抹輕微的笑意,不由讷讷地問了出來:“你……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看來皇後對我的成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呢,那是不是證明,非得要我對你證明一下,皇後才會相信我的真心?”

謝靜然又是愣住,看着他唇邊漸深的笑意,怔怔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看到他唇邊的笑那般的可惡,又那般的魅惑,令得她無法抗拒,也無法閃避。

可是忽然,正當她和他都在出神之際,只聽見上官銘語的聲音忽然傳來,裏面含着幾絲驚惶:“皇上,娘娘,小心!”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上官銘語的聲音,謝靜然疑惑地擡起頭來,卻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們的正前方襲來。

它來勢極猛,并且又發現得晚,眼看馬上就要刺入謝靜然的心口!

謝靜然不由絕望地閉上眼睛,不會吧,這支箭石從哪裏冒出來的?

難道她又要死上一次了,可是這一下,哪個英雄好漢會來救她啊?

這時,只感覺她的身子被一只手往後一拉,但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沒有逃脫那支箭的可能。

謝靜然正在自嘆命短時,卻只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忽然往她這個方向一甩,那支一直向她射來的羽箭,便一下子被他抓到了手裏。

見到他這樣,她才不由松了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有喘完,便又只見前面一支羽箭,帶着破空之色向他們射來。

這一箭的勢頭比剛才那一箭還要迅猛,顯然是趁他們剛才接住第一支箭,而使得心裏放松下來,才放出這第二支箭來,從而便讓他們更加的防不勝防。

看來這個射箭來害她的人,還真是有着腦子,才會使出這樣的計來。

但現在盡管如此,那她又該如何做,才能使得自己不會被這一箭給射中?

要指望慕容玄焱顯然是已經沒有可能了,身後的南宮靜泓等人,也都是因為剛才那一箭給擋住而心生疏漏,以至于現在她們都只有眼睜睜地看着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們襲來,而根本毫無閃避的方法。

正當謝靜然閉目等死時,卻只感到有一個沉重無比的物體倒在她的身上,壓得她腸子都快斷了。

這是誰啊,為什麽在她臨死之前,還要給她這樣的打擊,她到閻王爺那裏,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但是,為什麽她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那支箭好象被什麽東西擋住,根本沒有射到她的身上來。

而她的耳邊,只聽見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皇上!”“皇上!”……

南宮靜泓和上官銘語,都是無比驚懼和撕心裂肺地念出這個稱呼。我心裏疑惑,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慕容玄焱出了什麽事情?

謝靜然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人正伏在她的胸口,赫然便是慕容玄焱。

她一驚,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正要将他推開時,卻在這時看見在他肩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南宮靜泓望去。

南宮靜泓臉色沉痛,聲音低沉:“那個時候,皇上替你擋住了箭。”

這句簡短的話,讓謝靜然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個時候,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不讓她被那支箭射中吧?

她心裏驀然湧上一陣酸,慌忙抱起懷裏的上慕容玄焱,卻見他臉色蒼白,氣息微薄,血從肩上的傷口溢出,讓她看得心裏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來。

他為什麽會這樣做?為什麽在那刻,他要為她擋住那一箭,為什麽他明明不喜歡她,卻要花費這麽大的代價來保護她?

謝靜然只感到心裏越發的痛,不由俯下身去,死命地搖晃着他:“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會那麽傻為我擋箭?為什麽為什麽?”

不知何時,謝靜然的眼淚已經流了一臉,一顆一顆滴在他的臉上。

她從來沒有一刻似此時一般,感到心裏疼得厲害,仿佛有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她的心髒,使得她的心,仿佛漸漸的空了一般,空得連一丁點的痛楚,也是再感應不到。

仿佛感應到了她的淚水,慕容玄焱艱難地睜開眼來,看見是她,微弱地說出句話:“靜然,你沒事就好……”

剛剛說完,他的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謝靜然只感覺心也迅速沉了下去,無盡的痛苦籠罩着她,讓她再也感覺不到世間所有,仿佛在她的眼裏,只有着他的存在。

她将慕容玄焱緊緊抱住,歇斯底裏地大叫:“慕容玄焱,慕容玄焱!你千萬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你聽見沒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活下去,聽見沒有!”

這些話,全數都是謝靜然在無意識中說出來的,便連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吼着些什麽。

她只知道,對此刻的她來說,便算是拼盡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願意用來交換他的性命。

只因,在他為她擋住那一箭的瞬間,她便徹底明白,在她的心裏,究竟真正的選擇是什麽,也終于明白,她一直苦苦尋覓着的愛情,在這個瞬間,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原來她的心裏,真的不知在何時,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子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情。可是她卻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偏偏喜歡自欺欺人,偏偏喜歡用各種各樣的謊言,來欺騙着自己的心,來冷淡着與他之間的感情。

而在他的心裏,他這般的對她,是不是證明,原來他,也是和她有着一般的心理?

“然然,你不要傷心了,太醫很快就會來了。”

渾渾噩噩中,謝靜然被南宮靜泓拉着離開了慕容玄焱,看着他被侍衛們扶遠,可是眼淚卻始終止不住。

她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為慕容玄焱流這麽多眼淚,也會因為他,而有着這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她明明是喜歡着他的,但是為什麽她卻沒有發覺,也不願意承認?以至于才給她們彼此,帶來那麽大的傷害。

她的心裏又是悔恨又是自責,只希望他能快點蘇醒過來,讓她能夠好好的補償他,從此以後,都不要再這般的固執,都不要再讓他為她傷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哭累,只感覺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誰來扶住了她,她便靠着那個肩膀,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皇宮裏了,是在慕容玄焱的回龍殿中。在她的身邊,站着上官銘語和南宮靜泓,都是愁眉緊鎖,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躺在床上,無數太醫正在為他診治,幾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經來了,正站在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着慕容玄焱受傷的事情。

謝靜然剛剛睜開眼,就注意到趙琳琅怨恨的目光直盯着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可是這時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跟她計較,而是将視線移向了慕容玄焱躺着的方向。

只見他正雙目緊閉,臉色青紫,明顯是深深地昏迷了過去。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的淚水又不由流了下來,正想沖過去看看他的傷勢時,身旁的上官銘語似乎察覺了她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将她的衣袖扯住,低聲說道:“娘娘千萬不要激動,太醫們正在為皇上診治,若是娘娘前去,說不定會給太醫們帶來影響的!”

聽見他這麽說,謝靜然才慌忙拼命壓制住心裏的擔憂,望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感到眼淚又流了下來,可是心裏卻湧起一陣疑惑:“對了,慕容玄焱只不過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麽會暈過去呢?”

上官銘語的眉緊緊皺着,眼裏掠過一道深沉的痛苦:“因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滿了一種劇毒,現在太醫們都在給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麽?”

剛聽到他的話,謝靜然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瞬間似沙啞了一樣,雙手緊緊地抓住上官銘語的衣袖:“那麽你告訴我,他究竟要不要緊?”

上官銘語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眼裏劃過一道不忍,點了點頭,說:“娘娘請放心,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是會沒事的。并且宮裏的太醫們也是醫術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聽得上官銘語這般說,謝靜然這才稍稍有點放松了下來,于是便松開了手,将視線移向了慕容玄焱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裏昏迷不醒,看着他,謝靜然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也不知這樣望了多久,只聽見身旁傳來南宮靜泓的聲音:“然然你不要太擔心,皇上一定會沒事的。”

“可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該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謝靜然剛說完這句話,眼淚留得更加的厲害,要要走近點去看慕容玄焱的情況,腿卻忽然一軟。

身旁的南宮靜泓和上官銘語都是一驚,慌忙上前來将謝靜然扶住。謝靜然心裏一驚,知道在現在的這個場合,不管她和他們中間的哪一位有所接觸,都必定是不能為在場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她裝作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便向慕容玄焱的床前走去。他們見她這樣,也只有收回了要向她扶來的手,眼裏卻泛過一絲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醫看到謝靜然向前,慌忙讓開一條通道讓她走上前,但這時,一只手卻忽然擋在謝靜然的眼前,一個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聲音響起:“謝靜然,你還有臉見皇上麽?”

“讓開!”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只不過趙琳琅竟然對她這麽不客氣,看來她應該是很喜歡着慕容玄焱的吧?

但是謝靜然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是她把慕容玄焱害成這樣的,不管怎樣,她都要讓他好好地報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剎那,她已經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心裏,已經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女人來跟她争她喜歡的人,不管什麽人來和她争,她都是永不會放手!

于是謝靜然冷冷望了趙琳琅一眼,徹底将她忽視,徑直向前面走去。

“謝靜然,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還有臉和你的奸夫摟摟抱抱,究竟成何體統!”

趙琳琅見謝靜然這麽冷淡,眉一豎,端出貴妃的架子,也對她不客氣地吼道。

切,你是貴妃,她還是皇後呢,竟然敢對她這麽不客氣,究竟還想不想活命?

謝靜然不理她,徑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來抓她的手。她被她這一拉,一個踉跄向後倒去。

正當謝靜然就要跌倒在地時,只感到自身後伸來一雙手,将她恰好接住,她才止住了向後退着的步子。

謝靜然回頭一看,正好撞見南宮靜泓溫柔的眼,不由放下心來。看見她這樣,南宮靜泓的臉色頓時變了:“貴妃娘娘,此處是皇上養傷之地,您這麽大聲說話,恐怕不雅!”

趙琳琅臉色一冷:“你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講話?”

南宮靜泓臉色也是一變,卻沒有說話,因為這時,上官銘語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對趙琳琅淡淡地說:“貴妃娘娘,若您和皇後娘娘也這般講話的話,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禮儀了。”

趙琳琅好象對他頗為忌諱,聽到他的話,只是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見到她這個樣子,上官銘語又是一揚眉,說:“關于此次刺殺皇上的刺客,微臣自會全力去調查,還希望貴妃娘娘不要拒絕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這句話說完,趙琳琅的臉色劇變,不由顫顫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上官銘語只是扔給她一句冷冷的話:“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說完,再轉頭朝謝靜然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話要對她說,卻終是什麽也沒說,便向一旁走去。

在謝靜然的身旁,南宮靜泓也是靜靜地朝她望了一眼,眼裏劃過一抹深沉的痛楚,卻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

可是謝靜然什麽都感覺不到,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受傷的慕容玄焱,其餘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她的眼裏來。

她跌跌撞撞朝那邊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他,不由腳一軟,無力地滑落在地。

她顫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撫着他臉上的輪廓,雙眼緊緊地鎖着他,眼裏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深情。

在這刻,仿佛世間的所有再不複存在,在她的眼裏,只有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有着他為她受傷的那副場景。

她不管別人怎麽想,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反正此刻的她,眼裏便只有着他,無論是誰,都無法拆開她和他。

謝靜然一邊撫着他俊美無俦的臉,一邊喃喃念着:“慕容玄焱,你給我聽好了,你千萬不要死!你一定要給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你究竟聽到沒有!”

謝靜然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漸漸的泣不成聲,眼淚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臉上,手指也無力地垂了下來,身子伏在榻上,任淚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為這樣而死掉,那她該怎麽辦?她該如何,才能杜絕她心裏傳來的蝕心痛楚?

她只感覺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見和意識,緩緩地擡起頭來,只知道緊緊地抱住他,眼淚肆虐而出。

耳邊傳來太醫的聲音:“娘娘請放心,皇上的傷并無大礙,只要微臣救治得當,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複!”

“真的麽?”謝靜然擡頭看他,臉上卻仍是淚水一片。

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那個太醫臉上掠過一道輕微的驚訝,然後便趕緊點頭說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騙皇後娘娘!娘娘請先去休息吧,這裏的一切,都可以交給臣等了!”

“你确認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無恙地解掉麽?”

謝靜然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剛才聽上官銘語說得這麽恐怖,又看到慕容玄焱一直緊閉着雙眼沒有睜開的情景,她還真是有些擔心這些太醫們沒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聽到那個太醫這樣的話,心裏也是有些沒把握。

“娘娘盡管放心便是!”

聽見她的話,那個太醫臉上掠過一道深深受傷的痕跡,仿佛在為受到她的懷疑而感到郁悶。

看到他這樣信誓旦旦的表情,她也放下心來,朝他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這裏的一切,便交給你了!只不過你必須要給皇上治好,否則有什麽下場,我相信你應該能明白!”

“娘娘請放心,微臣必定會全力以赴!”

那太醫朝我行了下禮,便向慕容玄焱的榻前走去。謝靜然也站了起來,朝上官銘語望了一眼,他便心領神會地朝另外那些人說道:“此處自有太醫為皇上診治,大家都請回避一下,以免影響太醫為皇上診治!”

看來他的威信真的很大,聽到他的話,幾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趙琳琅不服氣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聾了麽,怎麽上官銘語說這麽大聲都沒聽見?

上官銘語瞧見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揚眉:“貴妃娘娘,你也請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來對你有什麽舉措,那時微臣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哼!”

趙琳琅冷哼一聲,朝謝靜然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腳走了出去。

哼,還在這裏對她瞪眼的,難道以為這樣做,她就會怕了你麽?

莫說以前她就不怕趙琳琅,現在的她,本來就沒打算對趙琳琅有多客氣,現在她們可是情敵,她又怎會對趙琳琅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點謝靜然卻是有些不懂,上官銘語說慕容玄焱醒來之後,會對趙琳琅有什麽舉措,那又是什麽意思?

但謝靜然已經不能去想那麽多了,她看着上官銘語,聲音無力:“上官銘語,你告訴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緊?”

上官銘語朝謝靜然望了一眼,強笑一下:“娘娘盡管放心,既然太醫都說沒事,那麽必定會是沒事的。”

聽了他的話,雖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她,謝靜然的心裏卻也是有幾分放松了下來,于是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裏等着他醒來。”

聽見謝靜然這麽說,上官銘語不由愣了下,才說道:“娘娘,其實微臣與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傷,微臣心裏的難過與擔憂,也是絲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讓微臣也在此處等着皇上醒來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慕容玄焱兄弟情深,謝靜然也沒有反對,就點了點頭。上官銘語也嘆了口氣,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又對南宮靜泓說道:“南宮大人,還請你也回去吧,此處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夠,況且這裏是後宮,南宮大人在此處也不太妥帖……”

聽得上官銘語說出這種話來,南宮靜泓的雙眸沉了沉,卻是點點頭,說:“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來之後,還請上官大人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上官銘語微微點頭:“南宮大人盡管放心,若是皇上醒來,我必是會命人通報給南宮大人的。”

“多謝。”

南宮靜泓朝他說了聲,視線卻又轉移到了謝靜然的身上。可是現在正處于無線悲傷中的謝靜然,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眼裏的深沉牽戀和痛楚。

他見到謝靜然這樣,也只有微微嘆了口氣,便朝外面走去。

這裏便只剩下謝靜然和上官銘語兩個人了,很顯然兩人都處于傷痛之中,彼此一句話都沒講,只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在沉默中回響。此時的謝靜然,很想找人傾訴下心中的情愫,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只聽見耳邊上官銘語的聲音傳來:“娘娘不必太過擔心,這次皇上雖然中了劇毒,可是有宮中太醫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得他打破這一片沉默,謝靜然也轉頭向他看了一眼,看見他眼裏的勸慰,心裏不由一暖,對他微微抿唇,勉強笑了下,說:“你和慕容玄焱的關系,真的好好。”

上官銘語也朝謝靜然笑了下,臉上逐漸出現了一抹緬懷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錯,因為微臣自小便與皇上一起長大,所以關系,自然是比旁人來得親密許多。”

“哦?你們兩個一起長大的?”

聽見他這麽說,謝靜然的好奇心也起來了,他們一個是臣子一個是皇帝,怎麽能夠一起長大?

聽見謝靜然這麽問,上官銘語的臉上掠過一道輕微的詫異:“娘娘不知道麽,微臣自小便是給皇上當伴讀的。那時皇上還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獨子,而微臣也是沒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與皇上之間,便如同親兄弟一般。”

原來是這樣。

看來她還差點露出了馬腳,想起來上官銘語給慕容玄焱當伴讀的事情,整個天下肯定都知道,她身為相國千金卻偏偏不知曉,也難怪剛才上官銘語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了。

謝靜然心裏大叫好險,只希望他沒有注意到這點才好。

耳邊上官銘語又在回憶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後宮妃子極少,得先皇寵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會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與太後在皇上少年時便已駕崩,因為如此,皇上才會早早充盈後宮,只因為皇上雖身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裏,卻當真是極為的孤單寂寥,希望着能夠有個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聽得他的話,謝靜然心裏不由湧起一陣濃濃的酸楚,想起這些年來,慕容玄焱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度過,除了上官銘語,就再沒人能夠懂得他的心,能夠給與他溫暖,心裏就愈發的酸了起來。

雖然在他的身邊,有着那麽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們,又有哪一個不是利欲熏心,哪一個不是希望着攀上他這棵大樹,讓自己的家族成為權傾天下的世家,讓自己,也成為秦國最尊貴的女人?

也難怪上官銘語這麽說,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無論如何,在慕容玄焱的心裏,都不會感到有絲毫的溫暖。

而她,能不能和那些妃子們有所不同,毫無所求地向他奉獻出她的溫柔呢?

見着謝靜然凝眸深思的模樣,上官銘語眼裏掠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輕嘆了一聲,說道:“原先,我也不相信皇上居然會真正愛上一個人,可我聽說你跟皇上真的有了夫妻之實,我才終于相信,原來皇上,是真的動了心……”

他這句話讓謝靜然很是不解,他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們兩個有了夫妻之實,就證明慕容玄焱是真的動了心?他以前不是有很多妃子嗎,他不也是碰過那些妃子的嗎?難道他每碰一個妃子就動一次心?那他動心的時刻也太多了。

這樣想着,謝靜然的心裏不由升起一陣不忿,原來慕容玄焱對自己的感情,對別的妃子也有麽,那這樣的感情,自己還真不屑于擁有!

看到謝靜然神情之中的憤恨,上官銘語就知道她肯定想歪了,看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一眼,心中暗嘆。看來皇上也是剛剛才知曉自己對謝靜然的心意,否則怎麽會不将那麽重要的事情告訴她,瞧瞧吧,現在就讓她誤會了!

到時候要解釋,又是一件難事!

好吧,這下,又要麻煩他來做好人了,不過身為慕容玄焱的好兄弟,這些都是應該的。

看到謝靜然眼中憤然越來越深,上官銘語也知道現在還不說出真相,絕對會讓這個誤會越來越深,于是不由笑了笑,說:“娘娘,請問你對皇上,究竟是何種感情?”

聽得上官銘語這麽問,謝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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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