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木靈看着木冬驚慌的樣子,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問道:“怎麽回事,你沒有對他做什麽吧,前面我看他不是好好的嗎?”從峽谷出來的時候,木靈還看到唐安文和木冬有說有笑的,唐安文可一點異常也沒有。

木冬着急道:“我不知道,半路的時候唐安文睡過去,我擔心他着涼還給他蓋了披風的,一路上也沒有驚動過他,這會兒到地方了,我叫不醒他了。”木冬邊說着,便小心的把唐安文交到木靈手裏。

木靈也看不出唐安文有什麽問題的,臉色雖然沒有平時那般紅潤,不過平時唐安文也一副白淨白淨的樣子,呼吸也很正常,更沒有受傷,怎麽會昏睡不醒,若說惡心嘔吐還能說唐安文中毒了,但是這醒不過來卻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時候院子裏的人也聽到動靜,木風打開房門,就看到木靈抱着的唐安文,一眼掃過唐安文身上并沒有傷口,立馬接過手問道:”木靈阿文這是怎麽了,看着沒有受傷的樣子。”

木靈也是不明白于是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回來前都是好好的,剛開始還和木冬說過話,之後唐安文睡着了,木冬沒有吵醒他,回到這裏後就叫不醒了。”

木風看向這時候也下馬的木冬,木冬目光倒是坦蕩蕩的,他并沒有做過什麽傷害唐安文的事,雖然碰了幾下臉,但是這幾下是不可能至唐安文暈過去的,木冬很清楚那樣的力度,就算孩子也不可能傷到,更何況唐安文。

木風聽到木靈的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帶着唐安文進院子,也沒有忘記喊了兩人進院子。接着木風帶着唐安文回到卧室,讓跟在後面的木靈去叫羅淩給唐安文看看,會不會是中暑還是其他什麽,雖然唐安文這樣子看着一點也沒有中暑的樣子。

木靈點點頭,立馬喊了一聲羅淩,羅淩從二樓探頭出來問木靈什麽事,他這時候正帶着毛毛和三寶玩耍,還順帶看着豆子和唐果寫大字。木風回來後就一直在忙碌,打掃房間清掃蛛網整理院子。

當羅淩聽到唐安文暈過去的時候,立馬回屋和唐豆交代了幾聲,就提着藥箱趕了下來。而且邊上聽到響動的羅老也及時出來,兩位老人家年紀大了,去樓上總有些不方便,于是木風安排兩位老人家住豆子唐果的房間,讓兩個孩子搬去樓上住,不行晚上和他一起睡也是可以的。

羅淩給唐安文把脈,手指搭在唐安文手上很久,眉頭也越皺越深。

羅老問羅淩看出什麽沒有,羅淩搖搖頭起身離開讓他爹看看,他是瞧不出來問題,唐安文脈象還是比較平穩的,根本沒有什麽毛病。如果不是唐安文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确實不像裝睡的樣子,不然羅淩都可能扇唐安文兩下試試,看看這小子是不是耍着他們玩。

羅老在給唐安文把脈後,皺着眉頭又站起來翻開了唐安文的眼睛,接着又拿出一根銀針在唐安文的指尖紮了一下,發現唐安文的手指連痛都感覺不到。羅老開口道:“木風你在唐安文最怕疼的地方擰一把,若是唐安文還是沒有反應,那就試試叫魂吧,可能在山路上睡着掉在半路上迷路了,他身體沒有什麽問題。”

羅淩聽到他爹的話後道:“爹唐安文都幾歲了,那不是小孩子才迷魂需要叫嗎?唐安文都幾歲了,就算真掉在半路上,那段路他也應該認識能找回來的。”

羅老聽到兒子的話後道:“你小子知道什麽,他認得路又怎麽樣,就怕他被什麽絆住了,山路上誰知道有個什麽,遇到個狐貍精怎麽辦,總要讓木風叫叫,他才能知道要回家的。”

羅老說完就離開了唐安文的房間,這種事他可真幫不上手,也許可以去請先生來看看,羅老也是結合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才這麽總結的,因為世事真有些事非常奇怪,羅老年輕那會兒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年歲大了遇到的事情也就多了,羅老也不在年輕氣盛了,有些事就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木風聽到羅老的話也是一愣,叫魂,難道阿文真睡着掉在路上了不成,這種事一般在孩子身上發生,若是孩子外出回來,晚上驚醒哭泣或者昏迷不醒就可以試着叫叫魂,有時有用有時也不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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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三寶以前木風心中大約也只是将信将疑的,但是發生了三寶的事情,之後又在三寶出生時見到了傻子,木風已經相信了八成。不過木風卻并沒有聽羅老的去叫魂,木風準備去叫他們家三寶幫忙,畢竟上次密室裏也是因為有三寶的提醒,木風才能找到出口機關。

那次出來後木風特別問過三寶的事,而三寶當時根本沒有發出過笑聲,羅淩還和木風保證當時三寶就在睡覺,壓根就沒有發出過聲音,更別提連密室都能聽到,那讓他這個和三寶一個房間待着的人情何以堪。

站在門口的木冬和木靈都已經明白了,原來唐安文這是睡的迷魂了,可以自己插香叫魂,若是不行只能去請先生,他們這才稍微放心些,好歹知道唐安這莫名其妙暈過去的原因。

不過現在米田鎮發生那樣的事,就算有先生也應該出事了,如果木風叫不回唐安文的魂,那只能去水陽鎮,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瞧着這天氣還可能下雨,若是真要找先生也只能明天早上再去。

木風給唐安文蓋了條毯子,在唐安文的耳邊輕喊了兩聲,嘆口氣揉揉唐安文的腦袋說了句,真拿你沒有辦法!這才關門出去樓上找三寶了,木風堅信只要三寶在唐安文身邊睡上一覺,就能把他這迷路的爹爹給帶回來。

唐安文又問唐哲為什麽不和木森說話,還有為什麽還不讓他提起見過唐哲的事。唐哲聽了唐安文的話翻了個白眼,告訴唐安文木森非常生他的氣,根本不想理他。這其中還發生了一些事,就是當年木森到死都沒有找到黃金,死後的木森不願意去投胎,變成了游魂的木森想不起要做什麽,但是卻一直徘徊在密室中。

他大哥一家都是木森殺死的,特別痛恨木森,所以都變成了怨靈,幾乎天天都攻擊木森。唐哲那時候是被千刀萬剮而死,雖然可能沒有千刀,但是死的也是極慘的,還是最愛的人動的手,所以一密室的游魂怨靈就唐哲最厲害。

唐哲見木森徹底把他給忘記了特別難過,也非常不甘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唐哲就是感覺他越來越強,甚至能夠偶爾跑去地獄門口轉一圈。在某一次閑逛中唐哲遇到了一個小魔鬼,唐哲在和小魔鬼的交談中知道了一些事,于是唐哲的心又活絡起來,因為他還是非常不甘心木森忘記他,他寧願自己忘記了木森,也不允許木森忘記他。

唐哲向地獄的小魔鬼出賣了他自己的神智,于是木森的神智被換了回來。當木森恢複後,唐哲就變成了一只沒有神智的游魂,只能呆在密室中游蕩,這是他在沒有失去神智前給他自己下的暗示,不管遇到什麽都不能離開密室。

就在唐安文和唐哲談着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三寶的聲音,唐安文聽到兒子的笑聲,馬上回過頭去,就見到三寶向他這邊爬過來,唐安文伸開雙手道:“兒子你也想爹爹了,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爹爹抱了。行,過來吧小家夥,爹爹先抱抱你,等下爹爹就能夠到家,爹爹抱你出去走走散步好不好。”完全不管三寶是不是聽的明白。

當然這次注定要讓唐安文失望了,三寶甩也沒有甩唐安文這個爹爹,反而朝着唐哲爬去。唐哲見三寶爬向他,先是一愣,接着就很高興,這可是他的玄孫子,那有老祖宗不愛自家的子孫的,唐哲也不例外,張開雙手就去迎接可愛的小家夥。

卻不想三寶被唐哲抱住後,張開小嘴就在唐哲臉上咬,剛開始唐哲還受的了,還對着唐安文說這孩子淘氣。但是當三寶沒完沒了的咬他的時候,唐哲也發現他身體裏的力量開始減弱,雖然量并不是很大,但是這個樣子下去他很快就要被這個小家夥給咬幹淨了,就想把三寶塞回到唐安文手中。

好歹是他的子孫,唐哲這回的腦回路還算比較正常,也舍不得用甩的。但是事情卻出乎了唐哲和唐安文的預料,三寶根本不肯放開唐哲,還抓着唐哲咬,發出嗚嗚憤怒的叫聲,這會兒唐哲終于有些怕了,恢複了神智的他,這時候才算明白過來為什麽三寶會憤怒。

就因為他愛唠嗑,畢竟幾十年沒有和人交流了,又不敢和木森說話,怕木森還在生他的氣,到時候連木森的身邊也不能挨着坐了,所以他只能找唐安文這個外孫夫郎唠嗑了。但是這得有個度,唐安文畢竟是人,和自己呆久了肯定不太好,所以這會兒三寶是來找他算賬來了。

唐安文根本拉不開三寶,唐哲被吓到了,三寶是什麽他最清楚不過了,不就是他當初招來的嗎!這可是能夠橫掃任何靈體的小魔鬼,被這小子吃了那就真的會煙消雲散。

上次三寶咬了他一口,就是把屬于他的記憶還給他,那時候唐哲也才明白過來,這小家夥當初就是為了逃出地獄才和他做的交易,沒有想到卻投胎到木風家中。不過這次三寶顯然一點面子都不準備給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他都還沒有和木森說過話,若是這樣被三寶給吃了,唐哲肯定是不甘心的。

唐哲發狠甩開了三寶,就算三寶摔在地上,依然快速爬起朝着唐哲追去。任由唐安文怎麽追趕三寶,喊叫三寶,三寶就是不理會他爹爹,锲而不舍的追着三寶,就算唐安文用回家哄三寶也是沒有用。

唐哲被三寶逼迫到角落,後悔的大叫道:“停停停三寶,我像你道歉可不可以,我以後都不找你爹爹了,真的,我再也不找他聊天了,你就放過我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外祖父,給點面子好不好,沒有我那裏來的你。”

三寶可不管這些,眼看着就要撲到唐哲身上,唐哲被吓的閉上眼睛,三寶實在太兇悍了,就現在的他根本無力抵擋,他這輩子造了這麽多的孽,确實該死,應該灰飛煙滅,這樣就不會在給木森增添煩惱。

唐哲等了很久都沒有感覺到疼痛落在身上,他瞧瞧的張開眼睛,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木森此時正提着三寶的後頸衣領,三寶朝着他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木森抱住三寶,在三寶的臉蛋上親了一下後道:“三寶別生你外祖父的氣了,他總是傻乎乎的,并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爹爹。嗯,以後我會好好的看着他,不會讓他在找你爹爹聊天的。”

三寶看了木森好一會兒,好像是在确定木森能夠管住唐哲一般,在三寶安靜下來後,木森才把三寶交給身後的唐安文道:“照顧好三寶,他是個好孩子,會護着你和木風。”

唐安文點點頭接過安靜下來的三寶,在兒子胖乎乎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這孩子在沒有出生前就護着他,他怎麽可能會不好好照顧。

唐哲在見到木森後,剛開始還不敢動,但是當看到木森的眼神中并沒有生氣和怨氣後,唐哲哇的一聲沖進木森的懷裏,說什麽也不肯在放開,就把腦袋埋在木森的懷裏大哭特哭。他等這一天整整等了幾十年,木森終于肯理他了,再也不無視他了,要知道當他恢複神智後,發現木森完全無視他,唐哲心裏別提有多傷心了。

唐哲哭了很久,木森低聲道:“別哭了,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年紀,都當人妻的人了,羞不羞。乖,把眼淚擦了,告訴三寶你以後不會在找唐安文了,不然他下次在找你麻煩,我可不幫你了。”

唐哲在木森的衣服上蹭了蹭臉,抽泣了幾聲後才探出腦袋看着木森道:“讓我不着唐安文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都聽我說話,也要和我說話,不能不理我,更不能無視我。在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完全無視我,我心裏傷心急了,剛才都想着讓三寶吃了我算了,這樣你就解脫了,再也不用為我煩惱了。”

木森看着活着加上死了半甲子多的人,還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哭笑不得的說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不理你嗎?不是我無視了你,你想想我在密室中多少年,你倒好失去神智坐在我身邊發呆。我呢!我一個人面對沒有神智的你,我心裏有多失落你有考慮過嗎?你就知道胡鬧,從來都不知道考慮我的感受,我被你無視了這麽多年,我才不理你幾天,你就這麽抱怨我了。”

唐哲被木森說的底下腦袋,對着手指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道歉可不可以,我以後都乖了,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那聲音都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

好在木森如今并不是人類,再低的聲音只要說了他就能夠聽到。木森點點頭道:“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若是你在惹出事來,我必定不會輕饒你。”

木森見低着腦袋的唐哲點頭,雖然心裏到底不指望唐哲能聽話,但是心裏總有些安慰。唐哲這破性格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雖然他失去神智,但是在恢複神智後,他還是想起了一刀刀刮了唐哲的事,每一刀割在唐哲身上,還不如說都是割在他心口上,唐哲身上有多疼,他的心口就有多疼。

尤其是想起他剛恢複神智那會兒,因為記憶并不完全,他恨着唐哲,根本不去理會被密室中怨靈攻擊的唐哲,害的唐哲當時差點死在那些怨靈的攻擊中。幸好,幸好當時他還是心有不舍,才把奄奄一息的唐哲給拉回到身邊,若不然他又如何能夠渡過這漫長的幾十年。

其實唐哲大哥家算起來,是被唐哲給坑死的,要不然唐哲大哥當時已經可以逃出去了,他的手都已經摸到密室出口機關了,偏偏被弟弟阻攔,結果就害的全家人都被跟進密室的木森所殺。

以前那些怨靈不動唐哲,就是因為唐哲實力強,他們不敢靠近。結果當唐哲實力變弱又沒有記憶後,那些怨靈就開始不斷的攻擊唐哲,那時候的木森雖然已經恢複了神智,但是記憶仍然有些模糊。雖然他恨唐哲坑死了他,但到底是心裏愛着的人,看到唐哲每次被那些怨靈攻擊的尖叫,靈體越來越虛弱,木森最終心裏還是舍不得。

木森就把這失去神智的愛人拉回到身邊,任由唐哲安靜的挨在他身邊坐着,雖然剛開始失去記憶的唐哲游魂,總愛亂竄,但是在被其他怨靈攻擊次數多了後,沒有神智和記憶的唐哲很快就學乖了,只要黏在木森身邊他就不會被攻擊。

木森也不去理會他,心裏實在是有氣,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木森依然感覺非常孤獨,面對失去神智的愛人,木森最終也只能嘆息,自己守着這人也好過這人守着他。

木森和唐哲冰釋前嫌,半摟着唐哲木森轉身對唐安文說道:“阿文你要好好照顧木風,木風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他小時候就沒有了阿姆,吃了不少苦,那都是我和唐哲害的。現在黃金已經交到木哈一族的手裏,我心底的執念也能放下了。你讓木羽帶着我的屍骨回去,把那把刀狼牙和我屍骨合葬在一起,記得要讓木羽把我安葬在木林的墳邊。我離開那孩子的時候,那孩子才幾歲……”

唐哲聽到木森說道兒子,心裏也不太是滋味,于是開口安慰木森道:“木森那不是你的錯,那都是我闖的禍,明明知道我哥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居然還傻乎乎的把你的事說出來。若是當年我沒有回來就好,那樣我們一家,我你還要木林,我們都可以幸幸福福的活到老。我明明知道我哥是水匪,我居然還以為我哥不會害我。他是不會害我,但是我天真的也以為他不會害你,他不會對萬兩黃金動心,我就是個白癡。”

木森聽到唐哲認錯,伸手揉了揉唐哲的腦袋道:“你就是傻乎乎的,還一直不承認自己傻,現在明白也不遲。何況你也不只是單單闖了禍,如今木哈一族遭了蟲災,這兩萬兩的黃金送回去,正好可以給族裏救急。”

唐哲聽到木森贊揚他,心裏都快樂開了花,那眼睛都充滿了笑意都快亮起來了,特別的可愛。站在對面的唐安文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木森會喜歡如此腦袋歡脫的人,看着這樣一雙眼睛,會讓人的心情瞬間變好,只不過唐哲的腦回路實在有些異常,活生生就把深愛着他的木森給坑死了。

兩人終于膩1歪完了,這才想起身邊還站着一個孫子夫郎和玄外孫,于是就算木森臉皮再厚,老臉也是微微發紅道:“你們回去吧,唐安文照顧好木風和孩子,別和我們一樣留下遺憾。三寶要保護好你的阿姆和爹爹,若是有空可以來找祖父聊天。”

唐安文的耳邊還殘留着唐哲的聲音,這家夥居然連木森找三寶聊天的幹醋都吃,可真是苦了木森,居然以後的以後都要陪着這麽個人渡過,不對陪着這樣一只腦袋透逗了的靈體過日子。不過這些都和唐安文無關,他只要告訴木羽把木森的屍骨,送回到木哈部落和木林的安葬在一起,木林就是木風的阿姆。

唐安文突然想起唐哲的屍骨大約也在密室中,但是那些屍骨都被木成他們倒掉了,就算找回來,也因為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來,何況兩位祖父也沒有提起,唐安文就當他沒有想起來有這事。

唐安文張開眼睛,就瞧見木風正坐在床邊,而他已經回到荒村的卧室中。唐安文揉揉腦袋道:“木風現在什麽時辰了,怎麽看着天黑了,不會是晚上了吧?”

木風見到唐安文醒過來,眼神中帶着驚喜,他低頭問住還想詢問的唐安文,一直吻的唐安文因為缺氧開始抗議後才松開,瞧着躺在床上的人雙頰紅撲撲,眼睛水汪汪的,木風才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現在已經傍晚了,肚子餓不餓,我這就去做飯,你看着三寶。”

唐安文點點頭這才發現三寶就睡在他的臂彎上,小家夥口水都流出來了,睡的倒是香甜。就在唐安文誇小家夥睡得香甜的時候,三寶突然張開眼睛,見到他爹爹正瞧着他,三寶給了唐安文一個大大的笑臉,接着擡起小腦袋,朝着他爹白皙修長的胳膊就準備來磨磨牙。

任由三寶咬了一口,唐安文略有些氣惱的對三寶道:“你個混賬小子,就知道你爹爹一個好欺負,你怎麽都不去咬你阿姆磨牙,偏偏就找爹爹一個,也太厚此薄彼了。”

回應唐安文的,是三寶哈哈哈的笑聲,連帶着不少口水滴在唐安文手臂上。

唐安文倒也沒有嫌棄兒子的口水,拿起挂在床頭的布巾擦掉手臂上三寶弄的口水,從床上爬起來,把三寶抱起來,屋外天色雖然暗下來,但是并沒有完全天黑,他準備帶三寶出去轉轉。以前在鎮上這個時候,若是有空,就是三寶出去散步的時間。

抱着三寶出來,唐安文遇到端着羊奶過來的木風,詢問木風怎麽會有羊奶,木風告訴唐安文這是陳老今天下午從水陽鎮拉回來的母羊。于是唐安文帶着三寶出去散步的計劃臨時改變了,坐在院子裏的桌子上,唐安文喂三寶喝羊奶,小家夥如今長大了很多,不但分量不輕,而且胃口也好,一碗羊奶很快就能夠喂完。

唐果和豆子見到爹爹抱着弟弟出來,兩人都很高興,見爹爹喂完弟弟要出院子,兩人也要跟着爹爹出去轉轉。唐安文自然不會拒絕,一個是帶,兩個三個也是帶,反正也在房前屋後,不會出什麽事。

帶着三個孩子出去沒多久,唐安文就看到遠處幾匹快馬奔來,唐安文連忙帶着兩個孩子避在路邊,還朝着沖過來的馬匹叫喊,提醒一下,雖然現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挺暗的,不注意可能真把他們給踩了,那可就不好了。

四五騎沖到唐安文面前,馬上幾人一拉缰繩,那些訓練有數的駿馬頓時就停住,坐在馬上的木羽對着唐安文道:“我聽木冬說你昏迷不醒,交代了手頭的事就回來看看,現在你沒事了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會真把魂兒丢在半路上了吧,自己走回來的?”

唐安文聽到木羽的話笑道:“哪兒呢啊?有三寶在我能自己走回來嗎!自然是我的寶貝兒子領着我回來的。對了鎮上怎麽樣,屍體都處理埋掉了嗎?”

木羽聽到唐安文說沒事,頓時放下下來,倒也不着急了。跟着他的幾個人也從馬上跳下來,順手就拉走木羽的馬。

木羽搖頭道:“沒有那麽簡單,他們又不是兇徒,不是說埋就能夠挖個坑埋掉的,屍體都已經搬到鎮尾的土坡上了,等找人把屍體認了後,給那些人刻上木碑,也好讓他們的親人能找到人祭拜,至于墓碑就要讓他們自己弄了。”

唐安文點點頭,木羽說的沒有錯,鎮上這麽多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家有親人的,不能挖個大坑直接埋掉。

木羽見唐安文沒事,就讓唐安文帶孩子回去,幫他取幾件木風的衣服回來,他們都在鎮上搬過屍體,身上不幹淨,屍體放了一晚上淋了暴雨,又暴曬了一天,都已經有味道了。雖然他們來之前洗過,但是還是要去水井那邊徹底清洗一番,木羽還讓唐安文拿香胰子過來。

晚上木風家的院子點着篝火,唐安文一家老小,羅老一家陳老都圍着篝火,每個人都除了孩子都有一個酒囊,木羽說給大家喝喝酒壓壓驚。就這幾天唐安文他們幾個真的經歷太多,就連羅老這麽大年紀,都沒有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

木風倒是沒有圍着篝火,他正在廚房和木羽另外帶來的幾個人忙活着,因為比預期的耽擱了幾天,他們帶着的幹糧不夠。去別的地方準備幹糧,都沒有在木風家準備的幹糧能讓木羽安心。

就在這時唐安文說道木森的事,讓木羽帶木森的屍骨回去木哈一族埋葬,要埋在木林身邊。邊上正準備提水進去的木哈戰士,卻突然吼道:“他不配,他不配葬在部落裏,他沒有那個資格。”

木羽聽到身後的吼叫聲立馬制止道:“閉嘴,吼叫什麽,軍紀呢,給我站在牆根反省去。”

那哥兒梗着脖子粗着嗓子喊道:“将軍其他事我都可以聽您的,但是木森,他就是沒有資格葬在部落中,就算你們都同意,我也不會答應,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一個,就他一個失蹤了,兩萬兩的黃金,他就為了兩萬兩的黃金,殺死了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幾年的兄弟,他沒有安葬在部落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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