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絕寒隐霧
“阿倦……”怎麽辦,真的不想離開他啊。若……若交了冰弦花是不是自己可以不再受紅塵所累,接出自己的娘親同阿倦一起過閑雲野鶴的生活?阿倦應該會原諒自己的吧?
“原無鄉?今天我們是在此比誰能發呆的嗎?”腕間的灼熱還在持續,倦收天有些不适地轉轉手腕,就着剛剛的酒杯給兩人把酒滿上,“啧,可惜此時無伴酒吃食。阿倦你這是招待不周,該罰!”
“那倦收天就先自飲一杯來賠這招待不周之過。”不同于定酒的甘甜,微辣的酒液順着嗓子帶着灼熱一路緩緩而下。像是藏跡已久的心思被人發現般灼熱到魂魄深處。
“這個道歉我不接受!阿倦你喝下也沒用!我要的不是這個。”原無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那你想要什麽?”倦收天挑眉,“不要得寸進尺哦!”
“我想看阿倦跳舞。不知……”
“想都不要想!倦收天不會!”簡直是胡鬧!
“阿倦好傻。”将幾欲揍人的倦收天拽進懷裏,讓他坐在自己懷裏圈着他的腰,唇貼在他的耳際緩緩道,“阿倦,劍舞也是舞,你可以用這個來敷衍啊。我家阿倦好笨。”
“呵……所謂狡兔三窟,我自不及你狡猾。”倦收天推開原無鄉,指尖凝氣,佩劍攜金耀之劍氣铮然而出,“你要,倦收天便給你看就是。”原無鄉的要求倦收天不會拒絕。
“有舞無樂是謂憾事!”原無鄉單手一揮七弦在晶藍的靈氣下暈染顯形,“阿倦舞劍,我以琴相伴,這樣阿倦也不算吃虧。”
“哼!詭辯!”
靈祭司的裝束比他先前的更适合舞劍。束起的腰線在翻身回旋時顯得跟為靈活。倦收天随着琴音控制着每招每式的速度。
劍若驚鴻,劍似游龍,劍意絕塵。劍起淩霜現,劍落化殘章。
曲如茗煙,曲拟佳釀,餘韻袅然。指落徹九霄,指起憾四方。
原無鄉撫琴側目有些移不開眼。怎麽辦,甚至不想讓他出去跟人動武了,總覺得那樣會便宜了對方。
一曲終了,一舞終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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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還可入眼?”倦收天收了劍。
“不差!還可入耳?”原無鄉再将酒遞給倦收天,“犒勞!”
“原無鄉你似乎忘了,這酒是我家的。”倦收天坐好接過,這次只微微喝了一口。
“抗議!阿倦你這樣見外我會生氣的,還有這酒是我倒的!”原無鄉故作不滿道。
“抗議無效……”倦收天笑看原無鄉,接過酒淡淡抿了一口。
“啧!你的地盤你說了算咯。改天我帶你去遠穆看日出。嘿嘿,跟我回去阿倦可要有任我為所欲為的覺悟哦。”原無鄉故意胳膊搭在倦收天肩上,還用食指勾了勾他下巴。
“你這是要扮演登徒子嗎?可惜分毫不像!我給你零分。”倦收天扶額。
“哦?要怎樣扮阿倦才會給我打滿分?”原無鄉好整以暇看着倦收天。倦收天暗嘆不好。果然,原無鄉給自己倒了杯酒,端着酒杯走過來,一只手攬過倦收天的腰然後飲下那杯酒,複而吻上倦收天,将口中的酒全數渡給他。
“你……”嗆人的酒液沿着倦收天唇縫徐徐而入,少許順着他下颌滴答而下。倦收天也料到原無鄉會有所舉動,卻不料他會這麽給自己喂酒!而随後,原無鄉靈巧的舌已然小心翼翼地探進倦收天口中。
這個綿長的吻結束在倦收天的一拳之中。
“阿倦你這是卸磨殺驢!我給你喂酒你還打我!”
“原無鄉,你知道有個詞叫惡人先告狀嗎?”
“不知道诶。啊……我的腳!”
夜悄然,倦收天今日卻有些焦躁,一直在樓頂吹風不下去。原無鄉喊他他就借着賞月拖延。原無鄉又好氣又好笑地将人從樓上拖下來,這人又賴在桌前不肯睡。
“阿倦,你遲早要面對的。”這話說的有些隐晦,原無鄉不知道倦收天是不是能真的懂其中的含義。
“嗯。”倦收天悶悶地應了聲又道,“我需要适應。所以你先去睡。”
“可是你不在我睡不着!”這話原無鄉說得極為委屈,“你知道的,你不在我會做噩夢。”
“!”倦收天竟無言以對。真是敗給他了!
兩人如同往常般同榻抵足而眠。不同以往的是,此時清醒的原無鄉像只八爪魚一般摟着倦收天。
放在心間的人此時就在眼前,先前剖露心跡這人也沒有拒絕。既然不拒絕應該就是接受吧。原無鄉偷笑着将人又摟緊了一些。
“原無鄉,你松開些。這樣很難受!”
“我拒絕!”聞及此原無鄉道,“我還沒做更過分的。阿倦應當感激才是!”
“你還能做什麽過分的!”倦收天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明日回靈祭司,跟我去查查冰弦花下落。”
“唉!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敗壞興致和氣氛!”原無鄉故作氣急敗壞狀叼起倦收天的耳垂在口中略顯懲罰地細細磨着,邊磨邊含糊不清道,“阿倦,将自己交給我好不好?”
“什麽意思!”敏感的耳垂被那人含在齒縫間細細研磨,最要命的是那聲好不好夾雜着溫熱的氣息沿着倦收天耳際一直在他心跡回蕩,“你想要什麽?”你想要的倦收天都會給你。後半句話倦收天怎麽也說不出口。
“讓你屬于我。讓倦收天屬于原無鄉。”原無鄉放開被自己□□到潮紅的耳垂,盯着倦收天的眼。像是在宣誓般專注。
倦收天垂眸半響道:“予你便是。”
原無鄉眸中一亮,倦收天看他這樣莫名地有些後怕縮了縮脖子。原無鄉好笑地吻了吻倦收天的眼睑:“交給我,我會讓你愉悅的。”
愉悅二字說的暧昧,早已紅了雙耳的倦收天不自主地垂首。原無鄉輕笑着臂彎一用力讓倦收天就這麽趴在自己身上:“阿倦,這樣你再低着頭也躲不掉了。”
語畢還未等倦收天回話便捕獲了他的唇。不同于往日的淺嘗辄止,原無鄉像是在沙漠裏徒步已久的旅人尋到了清泉般瘋狂。扣着倦收天腰際的手順着不知何時拉扯開的衣縫悄悄滑入。
初次被人這樣對待,倦收天有些戰栗。不安與迷失逼得他有些崩潰,只能這麽軟趴趴地伏在原無鄉身上任其為所欲為。那只滑進衣衫裏的手從脖頸一路癡纏至尾椎,最後輕拍了自己臀部後小心翼翼地滑至身前。
“原……原無鄉放開。”倦收天的聲音明顯有些發顫,甚至有着不曾有過的慌亂。
“阿倦,交給我。”原無鄉撫慰着倦收天那處,吻吻他發紅的眼角,試探地在耳際輕聲問:“阿倦……難不成你平日從未……自渎過?”
“你以為……誰……誰像你這般……不、知、羞!”咬着牙吐露出這番話,初次來臨的快感逼得倦收天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哈……”倦收天生澀的反應讓原無鄉心情大好,“阿倦,這是人之常情好嗎?與羞不羞并無關聯。”
身體一點一點在那人的挑逗下被點染出□□的淫靡氣息,再逐步接納。倦收天指節扣住身下的被褥,身子被填滿的那一瞬似乎自己已然不屬于自己。
輕淺的低吟夾雜着微重的喘息在不大的房間裏暈染開來。兩人一夜癡纏直至天際拂曉方才睡下。
這一夜恍若南柯一夢,以至于次日從原無鄉臂彎裏睜眼的倦收天有些迷糊。倦收天剛伸出胳膊準備起身便被原無鄉捉住細細地打量起來。
“阿倦,這是什麽?”原無鄉好笑地看着倦收天左腕間的細小紅點,“難不成是那個?诶?不對啊,要是守宮砂現在怎麽會還在?”
“原無鄉,莫作無謂猜想。”
遠穆靈煥,花色殷紅,花絮細小常以簇擁。定緣禮成時左腕的灼熱便是此花逐步現形之故。原無鄉是遠穆人,倦收天心屬他自會結出靈煥花。若原無鄉知曉了這層意思……算了,暫時不要讓他知曉為好。不然……想到此處倦收天再次紅了耳尖。
“那這究竟是何物?”原無鄉更加好奇了。
“無聊!日上三竿了,你還不起床?”倦收天掙脫原無鄉的懷抱自顧自地穿起衣服來。卻不料全身酸痛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再看神清氣爽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某人想都不想地一腳踹過去。
“啊!阿倦你謀殺親夫!”某人摔了屁股抗議道。
“原無鄉!”回應原無鄉的是一記眼刀。
“好了好了,我不胡說便是,阿倦你要不要再歇會兒,我去弄點吃食。”原無鄉在一堆淩亂的衣服堆裏翻找出自己的衣裳,再将倦收天的整理出來放好。
“我也起身,我還得回靈祭司。”
原無鄉整理完衣衫坐在倦收天身邊雙臂圈住倦收天在他耳邊喃喃道:“阿倦……待我們找到了冰弦花,我安頓好母親,我們就在這裏定居下來吧。”
倦收天捏着衣衫的手緊了緊,原無鄉你非要那東西不可嗎?若是這樣,我找來給你便是。可是,為何我總覺得冰弦現世之日就是你我——離別之時。
“阿倦?”
“無事。我此次去靈祭司你還是在絕寒山等我便好。有了冰弦花的消息我會立即回來。”
“那……阿倦不可食言!”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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