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1)
當然,段和沒有帶夏威去住飯店,他把夏威捂在房間裏讓其抱着筆記型電腦自生自滅,這家夥只要跨出房門不會輕易回來,段和去找,必然看到假道士在和自己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侄女侄子們搭讪。
段和平心靜氣地和夏威商量:「不然這麽着,我們去烏鎮玩玩?」
段殺建議:「你帶他去西塘、烏鎮、南浔玩一圈好了,保證能玩五、六天。」
柏為嶼掏出速寫本:「好,一起去!」
夏威專心致志地玩着游戲,「哪有大過年的跑去那玩兒的?你們去吧。」段和欲言又止,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吭聲。
晚上段和捂着夏威的耳朵叽哩咕嚕了一番,夏威目露懷疑之色:「什麽?你哥喜歡為嶼?」
段和很真誠的點頭,「你看不出來?」心說:大哥你就原諒我吧,我是真的不想把這花道士放在家裏禍害我們家的孩子們!
夏威怪笑幾聲:「為嶼喜歡小七,你哥失戀了。」
段和兔死狐悲的模樣:「所以我得給他們創造機會啊!」神秘兮兮地朝夏威使個眼色,「只要你跟我走,保證一路上想吃什麽玩什麽都依你。」
夏威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我背叛兄弟?你當我什麽人了?我寧死不屈!」
段和無言以對,「……你不至于這麽剛烈吧……」
夏威話鋒一轉:「如果你把為嶼的帽子偷給我的話另說!」
革命的叛徒夏威同志于淩晨五點半用柏為嶼的手機編輯了一封簡訊發給段十八郎,接着偷偷的戴上雷鋒帽,與段十九郎私奔了。
第二天早上柏為嶼依舊死睡爛睡,段殺先醒了,打開手機看到那封簡訊……「輾轉千山萬水到杭州,你知道我是為了你嗎?晚上看着你的睡臉,有太多話想對你說,可惜我們這麽近,卻又那麽遠。」段殺僵硬地轉過頭看看柏為嶼,那白癡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他沒有勇氣再看柏為嶼第二眼,平靜地把簡訊删掉,穿衣服出了卧室,扶着走廊的牆壁幹嘔個不停。
段母和三姨太經過,三姨太大驚小怪地問:「十八,你吃錯東西了嗎?」
段殺虛弱地搖搖頭:「沒、沒事……媽,奶奶,我、我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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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愕然道:「年節還沒過完,上什麽班?」
「我……值班不行啊?」反正不能待在家裏!
可憐的段殺記憶力太好,簡訊是删了,可惜每個字都印在腦海裏,三不五時跳出來惡心他一下,想一次吐一次。
而在大巴上,夏威沾沾自喜地把這一損人不利己的低劣行徑告訴段和,邀功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段和淚流滿面:「你怎麽這麽讨厭啊……」
夏威作理解狀拍拍他的肩膀,「感激之情我心領了,你何必哭呢?」
段和嗚道:「我哥知道實情的話會打我的。」
夏威咳了一聲:「那就不要讓他知道實情,死無對證不是?」
段和心想:我的天啊,碰上你後就再也沒遇到過好事……
春節過後,工瓷坊陸陸續續地有了陶工,又忙碌起來。
去接樂正七的不是魏南河也不是柏為嶼,是楊小空,他大年初六就到妝碧堂,用言語試探了一下魏南河,要到樂正六的地址,搭車進村子裏接樂正七。
樂正六比樂正七整整大二十歲,由于自己是開美容中心,故而保養得極好,年近四十還是美豔動人氣質絕佳,她開了院子的大門,笑容可掬地把楊小空迎進來:「小空啊,我聽說了,曹師叔的關門弟子。」
楊小空很是慚愧,忙将手裏的禮盒交給樂正六,轉移話題道:「樂正姐姐,我從家裏帶了些人參,送給師伯。」
樂正七從屋裏跑出來:「小空!你是來接我的吧?是吧是吧?是南河叫你來的,是吧是吧?」
樂正六推辭着不要那人參:「這麽貴的東西我不能收,你留着送曹師叔吧。」
楊小空執意道:「樂正姐,曹老和魏師叔我都送了,你別和我客氣,我家是藥商,這些東西多得很。」
樂正七把大禮盒奪過來,驚喜道:「人參?姐,你早上不是買了羊肉嗎?用這個炖吧。」轉而問楊小空:「你家有燕窩嗎?」
楊小空躊躊躇躇的點頭:「有……」
樂正七興奮得兩眼放光:「那下次帶幾斤來,上次我姐就炖了一點點,我都沒吃飽。」
楊小空腦門疼……幾,幾斤?小朋友,你确定你說的是燕窩不是豬皮?
樂正六哭笑不得,敲敲樂正七的腦袋,「死孩子!上次那一盞幾千塊,誰能供你吃到飽?」
未走到內廳,楊小空就見識到樂正懸的藏獒,那只狗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像頭獅子!真是好奇上次魏大師兄怎麽能夠獅口逃生?
獅子蹲在廳門口,凜凜逼人,楊小空腿肚子打顫:「小七,狗拴了沒有?」
「沒有,我們家狗品種不純,從不咬人,你看,它多溫順。」
楊小空往他身後躲:「我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它溫順呢?」
樂正六喝斥道:「小七,把狗拴起來!誰說他不咬人?上次不是把南河咬了?」
樂正七撅嘴,「那是因為爸爸叫它咬的。」邊頂嘴邊跑過去把狗拴起來了。
楊小空暗暗确定樂正七絕對不是樂正懸的兒子,那老人家長的和那頭藏獒似的,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骨架粗大,給人一種孔武強壯的感覺,滿臉花白的胡渣,和發鬓全連在一起,目光炯炯有神,年近七十依然威猛兇悍。
老人家對溫和禮貌的楊小空還是很客氣的,只是在談起魏南河時忿恨地哼了聲:「魏枕溪養了只王八蛋兒子!」一捶大腿,惡狠狠道:「我要不是這條腿不方便,我就……我就……」想了想,自己就算是腿方便也不能拿魏南河怎樣,只好忍下這一口惡氣。
樂正六早就被魏南河買通了,聽了這話便一抿嘴,借機勸道:「爸,南河也沒什麽不好,人家和小七都兩年了……」
「放屁!」樂正懸瞪眼:「我兒子才多大?要沒這王八蛋出現的話,等小七長大了找個好姑娘,怎麽也比他強,傷風敗俗!」楊小空不敢插話,捂着個細瓷杯子默默喝茶。
家裏為了這事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樂正七俨然是習慣了,老爸的訓斥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懷裏抱着傑士邦,有一下沒一下的摸。
樂正六給樂正懸倒杯水,送上降血壓的藥,「好了,爸,以前你帶小七怎麽帶的?孩子餓一餐飽一餐面黃肌瘦,猴仔似的,十五歲了還不到一百四十公分,我都不說你了,你自己瞧瞧小七跟着南河後長了多少肉?每次回來都高出一大截,年前我給他量了一下,都一百七十公分了……」
「我呸!我兒子又不是豬仔,需要他喂肥嗎?」樂正懸把降血壓的藥就水吞下去,橫了樂正七一眼,兀自傷感:我這兒子跟了我幾年,既沒接受教育也沒接觸朋友,我确實是虧欠了他。
樂正七挪過去摟着爸爸的肩,「爸爸,我想去南河那了。」
「去了就別回來,你這沒出息的混帳!」
樂正七嘻嘻笑着在樂正懸臉上親了一口,「爸爸,你別生氣,我回去和南河說你喜歡那個罐子。」
「放屁!我什麽東西沒見過?會稀罕那個破玩意?」樂正懸震怒地把手裏的杯子往茶幾上一頓。
「好好好,我和他說你不稀罕,叫他下次送更好的來孝敬你。」
樂正懸一點兒也不領情,捏住兒子的小細脖子不讓他走,「別給我來這一套,你敢出這個家門以後就別叫我爸!」
樂正七縮着脖子,眨巴眼睛望向樂正六,「姐姐,你看爸又這樣了……」
樂正六一把攬過樂正七,推開老爸的大手,「爸,你手勁這麽大,別動小七!」
樂正懸果然悻悻的把手收回來,有一回父子倆吵得厲害,樂正懸給了兒子一巴掌,打得小孩鼻血直流,當即暈了過去,輕微腦震蕩,臉腫了半個月才消下去。當姐姐的心疼壞了,在病房門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老爸罵得狗血淋頭,然後親自把樂正七送到魏南河那,威脅老爸說小孩和他斷絕關系了,老人家自責了好一段時間,想起來就心疼得直抽。
樂正六拉着弟弟起身往門口走,招呼楊小空道:「小空,我們家巷子深,門口估計招不到車,你們出門拐到巷子外面去再搭車,我弟一上馬路就迷路,你得看緊點。」
楊小空忙應着站起來跟出去,「好。」
樂正懸氣急:「回來回來!」
楊小空畢恭畢敬的回身對樂正懸道:「師伯,那我先走了,再見。」
樂正懸才不理他,拄着拐杖要站起來,喊自己兒子:「樂正七,你給我回來!」
樂正七撒腿就跑:「爸爸,我走啦,你不罵我我就常回來!」
傑士邦一躍一躍跟着跑了,「喵嗚!」
樂正懸大動雷霆之怒,拐杖摔出老遠:「你這沒出息的,不是我兒子!」
樂正七跑出院子,反手帶上門,吐吐舌頭,「吵來吵去還是這幾句話,沒創意。」
魏南河假裝不知道楊小空去接樂正七了,他站在工瓷坊的臺階上作悠閑狀抽了兩包煙,拉長脖子等得望眼欲穿,總算把小媳婦盼回來了。
樂正七下了車,三步并作兩步躍上臺階撲倒魏南河,小孩是半點僞裝都沒有的,有十分高興絕不會藏起半分,他在魏南河臉上惡狠狠啵了一口,只差沒有搖尾巴:「南河,你胡子沒刮幹淨,紮人!」
魏南河摸摸臉,假裝冷淡:「你自己找紮的。」看來魏叫獸被那句「不要臉的老流氓」刺激得夠嗆,到現在還沒有消氣。
樂正七踮腳抱着他腦袋,鼻尖點着對方的鼻尖,像只奶貓似的呢喃:「你抽了好多煙,都是煙味。」
沒心沒肺的死孩子!瞧你這麽高興就不爽!魏南河在樂正七唇上啄了一口,心裏很是後悔:我和一個小屁孩氣什麽呢?有必要嘔氣不去接他嗎?想着,又啄一口,氣全消了,「寶貝,我有事和你說……」
樂正七仰視他問道:「為嶼什麽時候回來?」
得,火氣又上來了,魏南河很沒肚量的撒下樂正七扭頭往工瓷坊裏走。
樂正七莫名其妙的看着楊小空:「他怎麽了?」
被無視很久準備開溜的電燈泡走不開,只好躊躇着說:「生……生氣了吧。」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為什麽生氣?」
楊小空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魏師兄,或許是吃醋了……」
「吃醋?吃誰的?」
「你一口一個為嶼,他還能吃誰的醋?」楊小空實話實說。
樂正七大吃一驚,追上魏南河:「南河,小空說你吃為嶼的醋?」楊小空轉身就逃。
魏南河捂住樂正七的嘴,壓低聲音:「住嘴,我沒有。」
樂正七放肆地嘲笑道:「你真是沒肚量。」
「都和你說我沒有了……」魏南河百口莫辯,心下暗罵:楊小空,小心我讓你工藝美術史明年重修!
一個陌生的房間,床頭燈昏黃朦胧,柏為嶼意識模糊地半睜開眼,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身上有一個黑壓壓的人影,他的兩腿叉開勾在那人的腰際,而那人正在他的胸膛前吮咬流連……
春夢!柏為嶼色情兮兮地嘿嘿笑了兩聲,想說話,可是舌頭僵硬地發不出一聲清晰的話:「木日哦,泰洗乳如業扣扣(美人兒,擡起臉讓爺看看)。」
那個人沒理他,腦袋緩慢下移,在他的大腿根處吻了吻,含住他勃起的欲望細細地舔弄。柏為嶼覺出爽勁了,用腿勾住那人的脖子,饑渴地聳動腰身……反正是夢,不用顧及羞恥。從來沒做過這麽爽的春夢啊!柏為嶼在心裏想。那人娴熟地舔了一陣,手不住地撫摸他的腿內側和腰腹,柏為嶼挺起腰和對方更貼近一些,笨拙地想索取更多,那人卻就此停住了,直起身探到前方來要吻他的嘴唇。
這下柏為嶼看清楚了,春夢對象是段殺!我操!有沒搞錯……就算作春夢也不要和這個混蛋啊!柏為嶼一巴掌拍開那近在咫尺的臉,嘿咻嘿咻地翻身騎在段殺身上,嗓音宏亮地大喊:「飯飯飯!」換換換!給老子切換成小七!
接着他毫無意外地被段殺反按回身下,強行吻了下去,那吻帶着濃烈的酒氣和讓人熱血澎湃的荷爾蒙氣息,不顧一切的情欲瞬間點燃了全身。柏為嶼沒接過吻,只被吻了幾下就癱軟了,溫順地用唇舌迎合對方,腦袋裏只剩一個念頭:反正是春夢,管他是誰,死命爽吧!
腿被擡高了,什麽東西滑進了身體裏攪動?柏為嶼扭了一下腰想擺脫,無奈對方擁有他無法抗拒的壓迫力,任由他怎麽吶喊也掙不開,伸進他身體裏的東西猛地戳到體內敏感的一點,從未體驗過的刺激一下點了一把火,禁不住渾身戰栗,柏為嶼僵止片刻,剛想再确認,可那感覺轉瞬又消失了!柏為嶼昏頭昏腦地不停地擺腰心想:嗯?呃?剛才那是什麽感覺?怎麽沒有了?
身體裏的異物逐漸加粗,越發順暢地進出着,突然全抽了出去。
結束了嗎?柏為嶼大着舌頭結結巴巴地說:「好……好……」好奇怪的夢啊。
不等他說完,一根火熱粗大的東西捅進了身體裏,柏為嶼猶如被那根東西燙到了,條件反射地抗拒,像一條光溜溜的魚在砧板上蹦跶,嘴巴也不閑着:「嗷嗷嗷……」
後來的事記不清了,他生鏽的大腦沒法認真思考發生了什麽,那根兇器強硬地連根捅進他的身體裏,暴風驟雨的攻勢讓他幾乎忘了呼吸,随着猛烈的晃動撞擊,他眼前的人影和天花板全看不清了,還沒來得及适應那脹痛感,瘋狂的快感已然混着痛感飄飄然降臨,小火花一般從下身劈裏啪啦地迅速遍及全身。柏為嶼想喊爽又想喊痛,想喊停又想喊不要停,最後從嘴裏發出的咆哮聲帶着哭腔,一會兒微弱些似乎在求饒,一會兒吼吼地亂叫似乎在咒罵,根本沒人能聽得清楚。
段殺一口氣使勁抽插了幾十下,把他翻過來背對着自己,俯身抱緊他,胸膛與他的後背貼合得密不可分,同時緊緊箍着他的胯骨,再次用力頂到深處。
「啊……」柏為嶼明知是夢,還是忍不住斷斷續續地嚷嚷着:「段……段大,大哥,饒了、饒了……我、我吧……嗯……」
這一句話段殺聽清楚了,無異于催情毒藥,轟然燒斷了他原本就瀕臨崩潰的理智,他狂亂地親吻柏為嶼的耳根和肩胛,發狠加重抽送的力度,又扳過對方的臉霸道地噙住那張潮濕櫻紅的嘴唇,勾出舌頭濕漉漉地連吻帶咬。
柏為嶼呼吸紊亂地呻吟着,欲拒還迎,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太快,夢裏這個男人沖撞停止了,酣暢淋漓地揮霍青澀的情欲,只剩一個聲音在心裏不斷重複:是夢,是夢……
夢裏的快感達到巅峰,他平靜下來跌入黑暗中,意識一片空白,全身沸騰的脈絡都在細細回味這個夢。
天馬流星靠啊!他對自己說:老子做了一個不得了的春夢!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段殺憔悴地把柏為嶼送走的同時,段和憔悴地把夏威領回來了。
夏威沒看到柏為嶼很是失落:「柏為嶼怎麽回去了?」段殺一言不發。
段母絮絮叨叨地教訓段殺:「你怎麽不留一留小柏?他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我真舍不得呀!別人家兒子活活潑潑的,為什麽我們家兒子一個個榆木樣子?煩死了!」段殺還是靜靜地沉默着,一張死人臉又死透了好幾分。
吃完中飯後段母要去超市買菜,段家兄弟絕對沒這個興致陪逛拎東西的,夏威自告奮勇拍着馬屁尾随出門。家裏的親戚大部分都走了,冷清很多,兩兄弟坐在小廳裏失魂落魄的看電視,許久,段和問:「哥,你的眼睛怎麽了?」
段殺不自然地擡手略擋眼角的淤青,前天晚上他和柏為嶼喝醉了酒,意外地做了些不該做的事,事後被柏為嶼打了一拳。要憑他的性格,誰敢打他他一定十倍奉還,可這事錯在他,因為柏為嶼爛醉而他只是半醉,所以挨一拳還是可以忍受的。前後思量片刻,他決定不告訴弟弟自己做的糊塗事,于是輕松道:「被門夾了,呃……你的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靠!老大,你搶走我的借口讓我說什麽?段和幹咳一聲喝口可樂掩飾慌張,絞盡腦汁想出個借口:「……看星星的時候,天上掉下個壘球。」與段殺酒後亂性且事後被打不一樣,段和是在雙方都神智清晰的情況下和平談判未果,先擲硬幣,夏威輸了;然後抽簽,夏威輸了;接着剪刀石頭布,夏威還是輸;最後決定抽一輪拔烏龜,夏威耐性盡失,抽了幾張牌後驟然惱羞成怒,奮起壓倒段和。兩個人扭打在一處,書呆子段博士慘遭毆打,最終導致失去主攻手的權利,咳咳,簡直就是羞于啓齒,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死一般的僵窒,段殺找話題說:「玩得開心嗎?」
老子被假道士強奸了一路,能開心就見鬼了!段和讪笑:「挺好玩的,嘿嘿……」
冷場十分鐘,段殺問:「什麽時候去學校?」
段和:「問夏威。」
段殺:「……」
冷場十五分鐘,段殺問:「吃了嗎?」
段和:「……剛剛不是和大家一起吃的嗎?」
段殺:「哦,我們吃過了啊。」
段和:「……」
再冷場二十分鐘,段和問:「你這幾天怎麽過的?」
段殺:「就那樣過。」
段和:「……」
兄弟就這麽談了幾個小時後,段母回來了,夏威拎着大包小包,段母挽着夏威談笑風生好像親母子,看得段家兄弟很不是滋味。
段母一見段和就大笑:「段和,我剛和小夏說好,把你嫁給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段和驚出一身冷汗:「媽,他和你說什麽了?」
段母把水果放進果盤裏,開玩笑說:「小夏說要下聘把你娶走啊,哈哈哈……」
「姓夏的!」段和怒目瞪着夏威,夏威狗腿狀端着盤子去洗水果了。
段母轉向段父:「親愛的,你看怎麽樣?」
段父把報紙放下,将臉一扳:「亂來!」
段和吐出一口氣:還好爸不愛開玩笑。
段父繼續說:「小夏是孤兒,窮得很,哪有錢下聘?還是他嫁到我們家比較合适,哈哈哈!」
夏威搖着尾巴奔進來:「我願意、我願意……」舉着剛洗好的水果,「公公婆婆吃水果。」
段母:「好好好,乖孩子!」
段父:「叫爸爸就給你見面禮。」
夏威毫不猶豫:「爸爸……」
段和一頭黑線:「哥,為什麽我回來後覺得爸爸媽媽不是以前的爸爸媽媽了?」
段殺習以為常的道:「你不在這幾天,他們已經被柏為嶼那小子逗得不正常了,他們都把我許配給柏為嶼做小妾了……」
段和眼神複雜地看着他英武威風的大哥:「……小妾?」
段殺自知失言,窘迫地摸摸鼻子敷衍道:「我、我值班,先走了。」
段和的導師給他打了個電話,某大學文博系缺人,讓他過去實習三個月,允許六月底回原校畢業答辯拿學位證書,然後給他轉正。一般來說,博士當高校教師,入校就是講師,不出幾年便能升副教授,對于段和這樣的書呆子是最好不過的出路。
段和很高興,摟着夏威的腦袋親啊親,對他說:「你看,我馬上就有正式工作了,你是不是也該找個正經事做?」
夏威掙開,故作深沉的點起一支煙,「和哥哥,你養我啊。」
段和笑笑:「好,我養你,那你要乖一點。」
夏威嗤笑,伸手捏捏段和的下巴,「你要我怎麽乖?說說看。」
過完年親戚陸陸續續的都走了,上班的上班、念書的念書,段殺也回自己房裏去住,小房間裏沒有別的人了,是兩個人的世界。段和把夏威的煙拿過來丢進床頭的易開罐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別抽煙,門窗都是關着的,空氣不好。」段和将他攬進懷裏,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也沒什麽別的要求,你就跟着我,我到哪你到哪,能賺多少錢無所謂,找個正經工作安定下來就好。」
段和的要求确實不高,夏威自問自己能做到嗎?段和寵着他,甚至在床上都讓他為所欲為,夏威知道不是因為段和打不過他,而是寵他寵得沒邊了。
就這麽一個要求,功德圓滿的愛情……和你在一起。
夏威,你做得到嗎?夏威沒有考慮過這些,這假道士沒正經慣了,一旦問題的嚴肅性擺在面前,他卻不知該怎麽嚴肅起來。
段和吻吻他的鼻尖,語氣溫和柔軟:「我叫我哥去訂後天的機票,你先和我回學校,我得填些推薦之類的表格。」
夏威點頭:「嗯。」
連聲招呼也沒有打就連夜逃走的柏為嶼失魂落魄地逃票上火車,在車廂間的廁所門口蹲了一天一夜,突然發現自己搭錯車了,百般無奈之下只好猥瑣地在火車站作流浪漢狀裹報紙睡一晚,第二天換輛火車,這回運氣沒那麽好,坐的是輛慢車,蹲了三天兩夜才回到學校。
到達妝碧堂時柏為嶼腦袋上已經長出一層短毛,像剛從警局裏放出來的犯人,游魂似的打開妝碧堂側門溜進自己的卧室,燈也不開,躺倒就睡。
夏威的本命年也是柏為嶼的本命年,夏威有段博士給他買紅內褲避邪,柏為嶼可沒有,他穿的是清白純潔的白內褲,于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扒掉了內褲為所欲為,真是倒黴到家了!
至于柏為嶼同學對自己的遭遇感到震撼不平,心懷仇恨畏懼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自憐自哀,主要是由于外因和內因沒有共同和諧發展,當外因發展到了柏拉圖階段而內因只停留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赤裸裸的奸情就與現實理智割裂了,馬克思主義哲學跨年度不及格的柏為嶼同學至今沒能想明白自己的白色小內褲為什麽會背叛了自己!
綜述以上理論,個案分析就簡單得多,老師告訴我們做論述題要本着實事求是的态度,從事物發展的本源開始說起,稍微有點浮誇也不打緊。
自打夏威和段和私奔後,段殺的堂弟二一回來了,那小子是個中美混血,帶着個巴西妞兒,那兩人火辣辣熱情一個KISS能旁若無人的深吻。段殺自覺地把卧室讓給堂弟和堂弟媳住,然後拎着柏為嶼住到頂層平臺的小閣樓裏。那本是一個鴿子屋改造的,頭頂上偌大一個天窗,閣樓的窄小程度可想而知,沒有床,只在木地板上打了個地鋪,兩個人席地而窩,晚上睡覺前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談哲學、談未來、談詩詞、談歌賦,當然,段殺不愛說話,只覺得和誰都自來熟的柏為嶼吵得他日日頭疼、夜夜難寐,心下恨恨地規劃報仇的方法。
兩個人本來是相安無事,大年初八晚上段殺有同事聚會,愛湊熱鬧的柏為嶼颠兒颠兒跟着去了,由于以段殺堂弟身份出現的柏為嶼能說會道,很快喧賓奪主和段殺的同事們打成一片,整個聚會的氣氛都被他帶動起來,于是唱歌的唱歌、劃拳的劃拳、拼酒的拼酒、賭博的賭博。在此期間面癱段Sir苦悶自己為什麽會把這假堂弟帶出來丢人現眼,獨自郁郁寡歡借酒消愁,結果我們的柏為嶼同學順應歷史的潮流,惡俗地醉倒了很矛盾地發起酒瘋。
為什麽說矛盾呢?因為他醉酒後的所作所為對男人來說很可愛;對女人來說很下流,他的假堂哥終于忍無可忍出手把他揪出聚會。
自從段殺收到了來自「柏為嶼」的那條不惡心死人不甘心的示愛簡訊後,真心覺得這小子的一舉一動都在調戲他、輕薄他,那一夜這種感覺達到了巅峰狀态,身為堂堂男子漢被人非禮到如斯地步豈有不反抗之理?段Sir不是吃素的主,加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葷頗有些饑渴,于是就半推半就借着酒勁反調戲反輕薄回去了。
柏為嶼住進了他路過時瞻仰的五星級飯店,不幸,沒能睡到天亮,淩晨三點就醒了,全身都痛,眼一睜看到心愛的白色小內褲躺在枕頭旁邊,艱難的轉個身,他看到了和他一樣赤條條的面癱男……那場極盡色情的春夢成真!柏為嶼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腦神經「噼噠」一聲,斷掉了!
面癱男依然面癱,甚至好整以暇的在抽煙。
段殺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痛不欲生勉為其難地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表聲明對此次行動負責。
還未等他開口,柏為嶼一拳把他打成了海盜眼。
段殺摸摸自己的眼睛……依然面無表情。柏為嶼按按拳頭,打算再添上一拳讓他變成熊貓眼。
段殺吐掉煙,支起半邊身子捏住柏為嶼的拳頭,一言未發卻莫名的殺氣逼人。
柏為嶼聰明就聰明在識時務,深知自己是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襲得手,要真打起來自己百分百接不了段殺半招。
「流氓!」柏為嶼類似于撒嬌的罵出這句話,那是發自肺腑的痛罵!
「禽獸!」柏為嶼摸了摸自己下身,摸到一手幹了的黏液,快瘋了!
「混蛋!」勉強穿上他的白色小內褲,柏為嶼想起那場荒唐的春夢,想死的心都有了!
「狗養的!」穿上衣服,柏為嶼臉部扭曲地呲牙,心裏聲淚俱下地控訴:天啊……地啊……老子被人上了!
穿上褲子,「王八蛋!」趔趄着往外走,「我會報仇的!」回頭找出段殺的錢包,翻出一疊人民幣塞進自己口袋裏,然後把錢包砸到段殺臉上,「你給我等着!」啪地關上門逃之夭夭。
段殺看看自己空了的錢包,想笑笑不出來,無奈之下罵了句:「操,你把你自己當什麽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但是敵人過于強大,怎麽報?柏為嶼只剩一絲吐氣的魂魄繞了中國半圈,考慮了很多天都沒有得到結論,他蹲在妝碧堂門噴着白泡泡,嘩啦啦吐出一口刷牙水,頹然地自言自語:「太慘了,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啊……」
楊小空鬼魂一樣出現在他背後:「為嶼!」
柏為嶼一跳老高,怒道:「幹嘛啊?」
楊小空揪着他搖晃,「你回來啦!你……」
「回來了、回來了,別晃!」柏為嶼扯扯自己的衣服,沒好氣說:「怎麽了?這麽想我?」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楊小空,「水痘恢複得很快嘛,疤都快看不見了。」
「我媽給我配了一堆藥,在家她整天逼我塗藥做面膜,我都受不了了,只好提早過來。」小空笑了笑,轉而朝木樓喊:「小七……為嶼回來了……」
柏為嶼捂住他的嘴,「別叫!」
「為什麽?」
為什麽?柏為嶼鼻子一酸,「沒……什麽。」
樂正七還在賴床,朦胧中聽到楊小空的喊聲,便從被窩裏探出雞窩頭問魏南河:「小空喊什麽?」
魏南河把樂正七的腦袋捂在懷裏,許久,很不甘願的說:「他說為嶼回來了。」
樂正七從床上蹦起來,滿床打滾着找衣服褲子穿,興奮得直冒鼻涕泡:「找為嶼玩……」
魏南河一把拉住他,「樂正七,我和你說過什麽了?」
「別和為嶼湊一塊瘋玩。」樂正七對答如流,心說:瘋玩是什麽程度的玩兒?
「還有呢?」
「二月中旬去補習班念書。」樂正七垂着腦袋穿上寶尼兔襪子,「南河,我沒上過學,有點怕……」
魏南河起身套上件薄毛衣,摟過樂正七親了一口,笑道:「沒叫你念英語和數學,乖,先念着,一切有我。」
要樂正七念英語和數學是完全不可能的,孩子的數學程度只停留在加減乘除,英語也只會亂講幾句,不過語文絕對難不倒他,尤其是古文,絕對比一般文學院的學生要懂得多,歷史更是能滔滔不絕的從夏商周講到元明清。這就是樂正懸的教育,片面地批駁現代化科學教育而回複古代私塾教育,看古文寫繁體字,老頭兒将畢生積累的深厚古文字知識盡數教給兒子,當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除了在解讀甲骨文、金文、戰國文字等方面是專家,樂正七過眼的文物古董,不管是瓷器青銅還是玉器金銀,幾乎沒有出現過纰漏,功力絕對不在魏南河之下,而且對各朝各代陵墓的制度特征也是了若指掌,連魏南河都自嘆不如,不得不說是一個文物研究的天才。
魏南河考慮了很久,樂正七有這個能力不應該浪費,只要不考理科各項,免除英語考試,拿一個文博系的特招名額應該不難。再說,他還小,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總比他到處盜墓來得好。
樂正七蹦出木樓,揪着柏為嶼又掐又拍,折騰了一陣,魏南河在窗口冷眼看着,心下嫉恨:媽的,學校快點開學吧,老子受不了了會打人的!
柏為嶼聽完樂正七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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