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秦時（五）

喬木雖然開始是想把秦國作為最後的目的地，不過現在既然因緣際會他也不會刻意躲避。和荊軻高漸離兩人結伴還是挺有意思的。荊軻見多識廣為人風趣，又通曉各地風土人情可以說是個上佳的聊天對象。高漸離雖然冷淡了些，但勝在待人真誠。

喬木知道自己在他們眼中算是個可疑分子，不過堅定想要圍觀劇情的他也不在意。再說那兩人既然沒有把他做掉的意思，即使想動手也要掂量掂量。

離開驿站沒多久喬木便向荊軻提出挑戰，“荊兄勇武過人，不知可否與我切磋一番？”

“哦？既然蓋兄如此好興致，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荊軻也存了試探喬木深淺的意思。

喬木現在的配劍是鬼谷子的收藏之一，稱不上十大名劍但也不少凡品。此時荊軻還沒有拿到殘虹，不過喬木看他的劍寒光四身寸想來亦是不俗。兩人相向站定 ，劍意開始凝聚。高漸離在旁邊席地而坐，雙手輕壓琴弦。

劍一入手，喬木便有一種奇異的暢快感湧上心頭。像以往千百次的那樣，他似乎可以聽見劍在手中愉悅地輕吟。喬木劍意初成，劍氣逐漸在周身迸發，同時荊軻的劍氣也到了。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就像兩條龍相互示威，一旦一方稍顯弱勢立刻會被另一方咬破咽喉。劍意的對峙讓兩人間空氣凝滞，劍氣的對沖使得氣流瞬間激蕩起來。二人還未正式交手激起的劍氣就讓周圍瞬間寸草不生。十步之內除了高漸離腳下，已經空空蕩蕩。

見劍意比拼已經差不多了，喬木率先發動攻擊。喬木一上來就是自己最強的一劍，他的劍仿若一道流光，夾日月輪回之力呼嘯而至。這一招是喬木在鬼谷時日日觀日升月落領悟的輪回劍意。此招本意是取自日月交替，新生命降生之意，喬木隐約感覺練至大成時應是悄無聲息，如輪回般日日發生卻無人在意，概因輪回是世間常态。而如今他對此道只是初窺門檻甚至連要不要走下去都還沒定論，使用時自是聲勢驚人。不過這也是喬木現在所能發揮的極致了。這一劍即便是荊軻也不敢觸其鋒芒。荊軻的劍走的是恣意游俠的路子。因固守本心而自在，因自在而強大。如果喬木的劍是光，他的劍就是風。最是自由不羁，無人可拘。

喬木這一劍勢猛，荊軻采取了風輕盈灑脫的意境相對，然後再以“纏”之意附于劍上，兩人便鬥到一起。二人你來我往，身形快得幾乎不可見。喬木的劍法走的是“正”的路子，而荊軻的劍法走的是“奇”，兩人正好相克，一時間竟分不出高下。喬木和荊軻都習劍多年，又都是劍意初成，劍招威力是有了但二人的控制力還不到家，不然也不會出現飛沙走石的現象了。

“嘣！~~~”雙劍相交，兩人同時定下身形。

“承讓。”喬木收劍，對荊軻拱了拱手。

“哈！蓋兄果然厲害，不知師從何處？”荊軻也收起了配劍，“我師從公孫羽多年，劍術還算一流，蓋兄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

“鬼谷。”這次艱難險勝，喬木也在心裏承認了對方的地位。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鬼谷一脈向來功參造化，觀蓋兄劍法應該修得是縱劍吧？”

“沒錯。”喬木也不吃驚荊軻可以看出來，畢竟鬼谷每代都會有縱橫雙劍，而縱劍法和橫劍法差別很明顯，高超的劍客都不會弄混。

“沒想到去趟驿站都能遇到鬼谷這一代的入世之人，真是幸運。”荊軻很誇張地做了一個走運的手勢，“能得蓋兄相助想來這一趟就更有把握了。”

“哪裏。”勞資才不會告訴你勞資被馬屁拍得很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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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做什麽？”傲嬌木表示既然你都這麽求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得幫幫你吧！

“我們要去秦營，看看曠修。”

“那個‘天下第一琴師’？”喬木皺皺眉，“我們無法帶走他。”雖然喬木對自己的劍法很自信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喬木可不想當六國叛黨之類的，做游俠時幹點出格的事沒啥但若是過了底線那就是作死了。做為一個以後還想在秦國混的人，喬木心裏還是很有分寸的。再說他也一向讨厭不顧人民安危只會以武犯禁的所謂“俠客”。

“當然。”荊軻點點頭，“我只是帶高漸離去見見他罷了。他自知快要死了，又擔心高山流水失傳……”

荊軻的未盡之意已經很明顯，喬木點點頭不再說話。

“我也去。”喬木想了想大手一揮，“這一票勞資幹了！”↖(^ω^)↗

荊軻：……

高漸離：……

“咦！你們怎麽了？”看着面前兩人好像便秘的表情，某個傲嬌表示驚訝。

“沒……咳咳……人果然不可貌相。”荊軻用手捂住嘴笑咳了兩聲，“蓋兄既已同意我們便快走吧。”

話音一落他攬着喬木的肩膀向前走去。

高漸離也輕輕勾了下嘴角跟了上去。

“(⊙o⊙)哦！”有什麽好笑的，勞資只是想表現一下勞資的豪爽罷了，《水浒傳》裏不都這麽演的嘛！沒見識的鄉巴佬╭∩╮（︶︿︶）╭∩╮鄙視你！

高漸離最近很苦逼。

要冒死去秦國軍營見一個快死的家夥就已經很糟心了，同行的隊友還這麽熊簡直不能更糾結。一個第一次見面就滿嘴跑火車各種不正經，即使後來發現其劍術高超，可第一映像那種東西永遠是不可磨滅的。另一個……簡直不想再提了，說多了都是淚。第一次見面看他一身白衣氣質卓然，擡手間幹脆利落的解決那些殺手，神色冷漠不茍言笑。之後更是在切磋中贏了荊軻，一身浩然正氣，劍意凜然，又是鬼谷首徒，真真是人中龍鳳。可是……

現在那個和荊軻讨論甜豆漿還是鹹豆漿好喝的逗比是誰啊！

那個一天到晚各種賣萌喜歡甜辣和小動物的絨毛控是誰！！

那個看見閃閃發亮的東西就要死要活求撫摸的蠢萌到底是誰！！！

不忍直視……

敢不敢還我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白衣劍客來！！！

這外表太特麽有欺騙性了！

相信帶着蓋聶會有大幫助的我真是太甜了。

可憐高漸離要一邊忍受着兩個不靠譜的貨，一邊彈琴賣藝賺路費。

所謂崩地一手好形象。

高漸離覺得那個憂郁高雅的自己似乎有點一去不返了，這種蛋疼感……

喬木不知道同伴內心的瘋狂刷屏，依舊發揮他的二缺屬性，把這個殼子的形象毀地慘不忍睹。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喬木。他本性上就不是原著中蓋聶那樣沉穩中透着滄桑的人。歲月雖然賦予了他堅強的內心和堅毅的眼神，但他更願意做一個陽光、活潑的人。他從不是西門吹雪式的冷漠劍客，也學不來飄飄若仙的氣質，他喜歡讓自己更有人氣，喜歡生活中的煙火氣，喜歡笑着面對每一天。所以他從沒有刻意改變過自己的喜好，他就是喜歡甜豆漿、喜歡毛絨絨的狗狗、喜歡亮閃閃的小擺件，身邊的人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上司或下屬，他不必為了形象而掩飾什麽。

他只是他自己，他是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