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沉淪
想到這裏,趙越堯心中更加焦急。他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也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順着那條路走過去,不知走了多久,趙越堯看見樹根下有什麽東西閃閃發光,在陽光的照映下像是流動的水一般。
他不顧身上被樹枝野草刮出的傷口,兩步上前,将地上的玉佩撿了起來,那是自己送給周啓時的并蒂蓮玉佩!
趙越堯額頭上全是冷汗,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他拔出長劍,厲聲喝道:“誰,滾出來!”
長劍凜冽,鋒芒畢露。
從樹後走出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周啓時,你吓死我了!為什麽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跑到南涼山來?”
周啓時神情冷漠,微微泛着碧色的眼珠中沒有了以往的柔情,而是變得冷硬無比。
他沒有回答趙越堯的話,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兒。
趙越堯将劍收回,察覺到周啓時有哪裏不對勁兒,但是他不願意深思,而是走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腕,語氣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哀求。
“我們回去吧,好不好啊?”
周啓時用力,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我不會跟你回去,你害的我長姐在周家沒有立足之地,被迫飄零無依。”
趙越堯盡量忍住淚意,憋着說:“周芍清,你不是說從此不再見她嗎?”
周啓時此時神色微動,如同破冰的春日:“長姐是這個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她才華橫溢,善良溫和,卻被你如此暗害。”
趙越堯此時不再挽留,他拿起手中那個蓮花玉佩:“你答應過我什麽,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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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啓時:“逢場作戲,不過爾爾。”
趙越堯笑着說:“逢場作戲,你把我當成戲子一樣玩弄。看着我心動,看着我像個小醜一樣讨好你,對嗎?”
“我真是有眼無珠。”
說完,趙越堯将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玉佩碰到堅硬的石塊上,發出清脆的“叮鈴”聲,被摔的四分五裂。
就像他那顆赤誠完整的心,此刻被傷的鮮血淋漓。
趙越堯重新拔出長劍,臉上神色無比認真:“我要殺了你,周啓時。”
周啓時站在那兒,微微皺眉:“你打不過我。”
趙越堯根本不聽,直接上前。周啓時閃身,用力震了一下趙越堯的手腕,趙越堯手腕發麻,長劍摔在了地上。
周啓時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此時,一句清麗的女聲響徹在這個叢林之中:“啓時,殺了他!”
從遠處走來的,原來是周芍清。她比以前更加好看,更加富有氣質。她雖然微笑的十分克制,但是趙越堯能感受到她的得意。
“是你,讓人劫了我王府的庫房?”
周芍清順着趙越堯的眼神,将腰間懸挂的金魚玉佩拿了起來:“哦,你是說這個?沒錯,是我讓弟弟拿了你們王府的東西。”
“這個小玩意兒能入我的眼,也算是它的榮幸了。”
趙越堯神情冷漠:“這是我娘的嫁妝,周芍清,你要不要臉?”
周芍清頓時變了臉色:“弟弟,你怎麽還不動手。這個惡毒的家夥将我害的名譽盡失,有家不能回,你還不忍心了嗎?”
周啓時臉上抽搐了幾下,他撿起趙越堯落在地上的長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
趙越堯大腦一片空白,後退了幾步,一腳踩在樹枝上,摔倒在地上。他看着周啓時,覺得心中有股酸楚蔓延,無邊無際。一眨眼,枯樹葉上出現了幾滴水珠。
他仔細的看着周啓時的手,很穩,沒有發抖。
“周啓時,我們從此刻起,恩斷義絕。”
長劍很是鋒利,趙越堯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啓時只覺得心中劇痛。手一抖,将趙越堯的脖子劃出了血痕,鮮血滴滴答答的順着長劍落在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額頭,痛苦的不能再動一步。周芍清皺着眉頭,上前想要補刀,卻聽見了越來越多的腳步聲。
“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周芍清驚了一下,拉着周啓時:“我們快走,有人來了。”
周啓時被周芍清拉着往南涼山深處而去,他情不自禁的轉頭看趴在地上,烏黑的發絲散亂,奄奄一息的趙越堯,手中捏着的蓮花玉佩碎片也割破了他的掌心。
褚念帶着人馬也來南涼山找趙越堯,誰知道竟然看見了這讓他心神俱顫的一幕。
“堯兒,你怎麽樣?”
他将趙越堯抱在懷中,手上也沾染了一些鮮血。旁邊的長慶立刻撕下衣服布料,蹲下來給趙越堯包紮傷口。
褚念有些後悔與趙越堯置氣,但是他不敢開口,害怕讓趙越堯的情緒更加的崩潰。
一只素白的手拉上了褚念的衣襟,趙越堯勉強睜開雙眼,對褚念說:“幫我,六哥。”
褚念嘆口氣:“你終于想通了,我若真的要害伯父,手段絕對不會如此的粗糙。伯父的死,我只恨自己沒有提前察覺。”
趙越堯将自己的臉頰埋入褚念的懷中,聲音悶悶的:“我不想再提這件事,六哥,你能派人去将我的東西奪回來嗎?”
褚念将人抱了起來,長慶拿起一件黑色的披風,将趙越堯裹得密不透風。
“當然,但若是我的人和他們發生了争執,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趙越堯絲毫沒有停頓:“殺無赦。”
褚念的唇角微微勾起:“堯兒,除了六哥,那些人都靠不住。”
趙越堯沒有說話,只是眼睫毛微微顫抖。
回到王府,趙越堯的傷勢将柳枝吓得不輕,她連忙就要讓人叫大夫,結果被趙越堯攔住。
“柳枝,去給我弄些吃的。這點傷很快就會好,沒必要讓娘親擔心。”
褚念:“你家王爺如今很是疲憊,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柳枝看了兩眼,直到趙越堯坐在床上說:“下去吧,六哥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褚念很少看見趙越堯服軟,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就像是在夏天喝冰飲一樣舒爽。
他更加的溫柔:“堯兒,我給你換藥。”
長慶也跟着柳枝離開了,他早就端上了包紮所用的藥品,幹淨的棉布。
褚念将趙越堯脖子上的紗布解開,因為血液傷口有些凝固,所以拉扯着他的傷口。
“嘶。”
趙越堯眉頭微蹙,不太敢看布料上凝固的血跡。
褚念一邊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要是再深一寸,堯兒你現在就得去喝孟婆湯了。”
趙越堯垂下頭,墨色的發披散在肩膀邊,整個人顯得很是落寞。
他忽然攬住褚念的脖子,輕輕的咬上了他的耳朵。
濡濕的氣息灑在褚念的耳邊,這如同一種信號一般,讓他瞬間欲望高漲。
兩人扯下旁邊的帷帳,褚念将趙越堯困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喘着氣問:“你真的願意?”
趙越堯捧着他的臉頰:“你不願意嗎,六哥?”
褚念終于忍不住,吻了下來,燭火搖曳,将兩人拉入了洶湧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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