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的一切悲劇,來源于那個美麗的夏天。

那年夏天的天氣真是好,雖然豔陽高照,卻不覺得炎熱,偶有微風吹過,居然還能讓人感覺絲絲涼意,這年,池子裏的荷花也開的格久的好,潔白淡雅的荷花,墨綠如盤的荷葉,在池子裏搖曳生輝,似欲與百花争奇鬥妍。

徹的誕辰,也随這個美麗的夏天來到了,那天,他的姐姐平陽公主邀我們到她府中一聚,我們欣然前往。

平陽是徹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感情格外的好,席間,他們暢所欲言,無話不談,親熱之情溢于言表,因我進宮時平陽早已出嫁多年,所以我和平陽之間并不熟識,淡淡的打過招呼,說了些客套話,我便無趣的坐在了一邊。

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麽,大概是小時候的事情吧,他們笑的好開心,平陽公主忽然止住笑意道:“好弟弟,今天是你的生辰,姐姐為你準備了節目,你可要盡興喲!”話畢輕擊玉掌,絲樂管竹之聲飄然響起。

在美妙的樂聲中,一群綠衣少女翩然起舞,或長袖舒展,或輕擺柳腰,跳的好看極了,我也好想去一展舞姿,只可惜我現在已是一國之後了,不可以再象以前那樣肆意妄為了。

正當我尋忖之際,絲竹曲調一轉,音樂較剛才緩慢了起來,如同少女在輕聲嘆息,在柔和的音樂聲中,一白衣女子飄然而入,随歌起舞,她的臉很美,星眸微暈,惹人遐想,她的腰肢纖細,舞蹈中似随時都有折斷的可能,叫人無限憐愛。

真的很美哦,我眼前看見了那一池荷花,心中隐約有絲不安。

徹看的很高興,他擡起微醺的雙眼笑問道:“這白衣女子是誰?舞姿可跟朕的皇後有的一比喲!”

平陽公主笑了,然後用她那清脆無比的聲音告訴我們:“她叫衛子夫!”

那夜,徹大醉而歸。

第二日,徹早朝回來,先到了我這,然而這次他沒有象往常一樣擁抱我,整個人欲言又止,心緒不寧,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走上前去扶他坐下,親手為他斟上一杯茶,笑問道:“皇上怎能麽了,有事要與阿嬌說嗎?”

“哦!“他猶豫了一下,卻仍然說了出來;“今天早上平陽公主上了奏折,要朕納妃,群臣們也是一呼百應!”

“哐”的一聲,我僵住了,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有沒有怎樣?”徹沖了過來,拉住我的手,急欲看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推開他,退後一步,冷然問道:“為什麽?”

徹遲疑了一下,說道:“群臣見朕大婚一年尚無子嗣,為大漢千秋萬代的基業着想,要朕立妃。”

我冷笑了,我們大婚不過一年,沒有子嗣,有什麽稀奇?我們還這麽年輕,這些大臣呀!真是閑過頭了!“

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我問道:“那你呢?你怎麽說?”

徹逃避我的眼睛,支吾道;“朕已經準了!”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對我來說,卻如睛天霹靂。

我扶住桌子,支持自己不讓倒下,苦澀的又問:“你不愛我了嗎?”

“不,我仍然愛你!”徹沖上來抱住我已經冰涼的身軀,緊緊的抱着我,他熾熱的體溫傳到我的身上,可是我還是覺得冷。

他激動的說道:“我依然愛你,可朕畢竟是一國之君呀!“

一國之君又怎樣,一國之君就可以三宮六院,就可以左擁右抱,就可以不忠于自己的愛情了嗎?

苦笑了一聲,我淡淡的說道:“她比我美,是嗎?”

徹愣了愣,說道:“不,阿嬌,你們的美是不同的,你如同一朵嬌豔的牡丹,美麗高貴,而她則如同一朵淡雅的白蓮,清新柔弱。”

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推開他,我冷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我嘲問道:“是啊,我是牡丹,她是白蓮,那麽下一個呢?會不會是海棠、茉莉、秋菊、冬梅了呢?禦花園裏可就要百花齊放了。”

徹有些惱了,僵硬的站在那裏:“阿嬌,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已然這般低聲下氣了,你還想怎樣?”

我不語,你是皇帝都不知怎樣,我又如何知道?就算知道,你又會去做嗎?

見我不語,劉徹上前一步摟住我,柔聲說:“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尊貴的皇後,是我獨一無二的月亮呀!”

輕輕掙脫他,我冷冷的說道:“可是在這一刻,我不想做什麽皇後,不想做什麽月亮,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要求丈夫對自己忠貞的女人!”

劉徹臉色一變,陰沉的可怕:“你在要求一個做皇帝的丈夫對你忠貞嗎?縱然我肯,天下的臣民肯嗎?你聽說過哪一個皇帝只有一個皇後?三宮六院,那是一個皇帝尊貴身份的象征你懂嗎?何況,納妃并不代表我對你情感上的背叛,我依然會愛你、寵你……”

納妃還不代表嗎?你要和另外一個女人耳鬓厮磨了還不代表嗎?那麽,什麽才是代表呢?

我悲哀的望着他,第一次感覺到我們的距離,盡是如此之遠。

咬緊牙,我一字一頓,銳利的話語砸向他俊逸的臉龐:“劉徹,你真是個混蛋!”

徹大怒,揚起大手欲向我打來,我仰着頭,不躲不閃,倔強的望着他,他的臉變了又變,強抑住內心的憤怒,他的手慢慢的收成拳頭,咬牙說道:“念你初犯,這次饒了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說完,他轉身離去,沒有半分留戀。

金屋的光芒,第一次讓我覺的如此刺眼。

三日之後,不顧我的堅決反對,劉徹納衛子夫為妃,封為夫人。

此後的幾天,徹來找過我,可全被我拒之門外,霸氣如他,驕傲如他,怎受得了這般閑氣,漸漸的,他不再來了。

母親館陶和已為太後的舅母知道後,苦口婆心的前來勸我,母親說:“阿嬌啊,我雖貴為一國公主,下嫁與你父親,他一生的榮耀皆是我所帶來的,可是他仍是娶了三妻四妾,這——是男人的權力呀!”

舅母說:“歷代皇帝,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而徹兒到現在才立妃,阿嬌,看開些,身為一國之後,心胸一定要寬廣呀!”

我忽然有些想笑,我只想追求一段完美而忠貞的愛情,有錯嗎?我只想獨占我的丈夫,有錯嗎?憑什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憑什麽皇上可以三宮六院,可悲的是,母親和舅母,這兩個如此睿智的女人,竟也麻木的不知道對與錯了。

母親和舅母苦苦勸我去與劉徹道歉,我不為所動。

在屋中悶了幾日,着實有些難受了,這天,我來到禦花園。

依然滿園芳香泗溢,依然滿園姹紫嫣紅,我的思緒又飄回了我們初見的時光,在這裏,我曾随風起舞,在這裏,他曾習武練劍。

一聲嬌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僵住了,不遠的地方,我看見劉徹正輕輕摟住那白衣女子的戶,将一朵嬌豔的鮮花戴入好的發鬓,女子嬌笑着,将臻首慢慢靠向他寬闊的肩膀。

我站在那裏,象一座石像一樣站在那裏,不能移動,不能言語,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徹發現了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那驚喜很快就被冷漠代替:“皇後好雅興,到禦花園來賞花。”

我也回擊道:“皇上的雅興不是更好嗎?不僅賞花,還可以賞美人呢!”

徹的臉色更加陰霾了,然後他笑道:“對呀!子夫,快來見過皇後!”

如果他是想打擊我,那麽他成功了,怒火燃燒了我所有的理智,當衛子夫向我盈盈參拜時,我阻止了她:“不必了,”冷冷的看着劉徹,我說道:“皇上,你還真是了不起,你居然用一個卑微的舞伎來羞辱于我,我堂堂大漢公主之女,一國之後,竟然敗在一個舞伎之手。”

衛子夫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像是随時要暈倒的樣子,徹扶住他,比冰更冷的聲音對我說:“不要和朕談身份,我的母親王皇後,她的出生也不高明,可她卻比你們這些自诩高貴的王孫公主們,要高貴一千倍。”

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知道徹對童年母子倆遭受那位出身高貴的薄皇後欺淩的事情有多麽的耿耿于懷。

我忽又發現,我和被廢的薄皇後,衛子夫和劉徹的母親王皇後,我們之間的命運有多麽的相似,那一刻,我打了個冷戰。

“等一等”讷讷的叫住欲帶衛子夫離開的徹,我居然傻傻的問了一句:“你要将我打入冷宮嗎?”

徹的肩顫了顫,沒有回頭,他用足可以把我撕裂的聲音對我說:“不必了,沒有了朕,你的那座金屋和冷宮又有什麽區別?”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