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果不其然,公孫琦剛在飯桌前坐下,就開始詢問靖王的事情。

歐諾對公孫琦有諸多芥蒂,那是不可能輕易化解的。所以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應着,并不多說話,而是十分戒備地關注着公孫琦的一舉一動。

公孫琦一看她這樣,幹脆屏退了所有人。

“筱筱,你這是在嫉恨姑奶奶嗎?”

“不敢!”

公孫琦嘆了口氣,“姑奶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公孫家。公孫家族在大楚根系太深,皇上一直視為眼中釘,不拔不快!你可知道他做了多少離間我們關系的事情?無論是縱火也好,刺客也罷,若不是有人替姑奶奶明察暗訪,哪裏知道自己身邊會有他安插的奸細?結果……是姑奶奶大意,現在才查明!”

這樣突如其來直截了當的說辭,倒是把歐諾一下子給炸懵了。

早有準備的公孫琦甚至連彎子也沒給她繞一個,直接上人證物證,證明那個縱火的內侍,正是韓熙安插在她身邊的人。最後被韓熙以刺殺皇後的罪名,暗中掌控起來,倒是讓他得以從永壽宮全身而退。

“哀家再糊塗,也不可能給別人這麽大的漏洞鑽。再則,哀家的親手□□的人怎麽可能如此不中用!”

歐諾靜靜地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公孫琦敢這樣說,自然是有恃無恐。

“你相信她的話?”應龍懶洋洋地問她。

“是真是假又有何關系?既然已經與韓熙結盟,如果再跟公孫琦結盟,我只會死得更慘而已!再則,他們的目的,不過是薛麒手上的兵權,這事還要看薛麒如何想了。雖然他算是朋友,我卻不能因此左右他!”

應龍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是挺有義氣的!看在這點上,薛麒也會全力幫你的!”

見歐諾不說話,公孫琦很有姑奶奶風範地給她盛了一碗湯過來。卻之不恭,歐諾只能接下。

“這湯你還是不要喝了。”

歐諾拿調羹的手一滞,“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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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雖然她想要跟你套關系,但更多的是想控制你。這湯裏加了一種會令人上瘾的藥物。”

歐諾不由得擡頭看向公孫琦。

而公孫琦一臉和藹可親模樣,慈祥地看着她,“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怎麽不喝?”

歐諾內心顫抖呀,跟這種老妖婆鬥法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殺人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看不出來破綻!

“太皇太後還記得?”

“你是哀家親手帶大的,如何不記得!”這慈祥的老太甚至伸出手來撫了撫歐諾疤痕縱橫的臉蛋,眼中露出了十分适宜的疼惜。

歐諾心又顫了一下,只覺得被她摸過的地方像是被白蟻蛀蝕一樣,又癢又疼。

應龍“噗”地笑了出來,“你怎麽就是沒有求救的自覺呢?明明都這樣難受了,你忍她作甚?”

它這邊話音剛落,一股強勁的寒風突然沖破了大門。來得又急又強,将桌子都掀了起來,頓時杯盤狼藉,還不偏不倚地灑到那位爪子還在歐諾臉上的老妖婆身上……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幾乎就是眨眼間的功夫,以致于寒風中矗立着的公孫琦好半晌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宮嬷和內侍沖進來,跪了一地。

而公孫琦直到此刻才看清楚那一地的狼藉以及身上的污穢。但同時她也沒有忽略一直坐在她旁邊的歐諾——歐諾身上幹淨得太有嫌疑了!

“還不把門關上!凍着太皇太後可如何是好?”歐諾拿出皇後的威嚴,沖一地奴才發了一陣威風。其實那一刻,她一邊在心裏罵應龍太過了,一邊已經忍不住笑翻了。

公孫琦絕對想不到她被“妖術”戲耍了吧?

歐諾默默一想,突然使個壞心眼,“應龍,你能讓人做噩夢嗎?”

應龍詭異地閃了閃,瞬間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小心思,“放心,我在她身上加了一道符,每天晚上都會有人來陪她的……”

歐諾默默地打了個寒顫,“那個、懲罰适當一點就行了。”

應龍不以為然地閃動了一下,“我只是讓她害過的人都輪流去她夢裏走一翻!這真不能算懲罰!說不定讓她幡然醒悟,立地成佛呢!”

歐諾決定無視應龍這癖好。跟公孫琦簡單應對了幾句,便離開上了永壽宮。

韓熙那是誰,永壽宮有什麽風吹草動他會不知道?

歐諾回到永樂宮時,他已經坐在榻上品茗看書,桌上還放着一罐明顯是他帶來的茶。

“回來得可真早!”韓熙頭也未擡,只見燭光下他微薄而略微暗淡的唇色。相比于靖王的明淨如玉,韓熙的外貌顯得英挺一些,淡蜜膚色,也更符合歐諾對男人的審美觀。

不過,她對這個男人可從沒好感!

“太皇太後派人來請,我不得不過去!”

韓熙擡眸,“我沒有怪你!”

這個人竟然說的是“我”!

“太皇太後都對你說什麽了?”

歐諾卻坐上榻,将自己那張爛臉完全暴露在燭光下。如果那把火真是韓熙叫人放,不讓他好好欣賞豈不是太對不起他的用心良苦?

“皇上這是心虛了?”

韓熙雖然瞳孔縮了一下,但這次卻沒有回避,而是直視歐諾眼底,“朕沒有什麽可心虛的!朕甚至知道她會跟你說什麽!朕想知道的是,你信她還是信我?”

果然是血脈相連呀,這行為模式還真像!

“我誰都不信!”歐諾也直視韓熙眼底。

韓熙的眼波明顯顫動了一下。

接着歐諾補了一句,“不過我跟你結盟在前,自然不會跟太皇太後再有任何瓜葛。”

韓熙看了她半晌,才緩緩道出三個字,“那就好!”

說罷,起身。

“我猜,他本來是打算跟你解釋的!”應龍嘀咕道。

“應龍,我不想聽那些無謂的争鬥。這本來就與我無關!無論是他們人也好,還是這皇位之争也罷!”

應龍嘆了口氣,這個女人對皇宮的排斥,那真不是一星半點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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