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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病倒”,那是理所當然的。但郁悶的是,她每晚都能夢到公孫筱來索命……

“皇後娘娘才不是妖邪呢!”春英沖那一幫聽風就是雨的人吼道。一向溫和的她,難得紅了眼。

一個宮女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這可不是瞎說!你每天進永樂宮還是小心為上!”

“對呀!春英。上次孟美人在禦花園跟皇後娘娘打了個照面,不但被降了品級,還三天夢魇。人都瘦了一大圈。而這次,竟然連太皇太後也……”

“噓……小聲點!”一個內侍深怕被管事的聽了去,趕緊提醒。

春英吸了吸鼻子,義正言辭地說道:“皇後娘娘是有神靈庇佑的人!對她好,她自然不會虧待你!若人有邪妄之念的,自然也會受到懲罰!”

“噓!你不要小命了,能這樣說太皇太後嗎……”

春英臉微微一白,自知說錯了話,不敢再說。

歐諾蹲在暖閣裏,撥爐火。平心靜氣地聽春英抱怨完。

“娘娘,你是好人!不能任這些污言穢語辱沒了你!”春英這是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呢!

結果歐諾突然轉頭,“你不是帶了很多雞翅膀嗎?我們來烤吧?”

“啊?”

這雞翅膀還沒烤熟呢,那廂靖王就來了。

薛麒看着歐諾饒有興致地在爐子上翻着雞翅膀,也來了興致。春英知趣地離開。

“你進宮這樣勤快不覺得不妥當嗎?”

薛麒整了整衣擺,在歐諾對面坐下,兩人各拿了一對雞翅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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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禦書房過來!是皇上讓我來的。”

歐諾的眉頭不經意地跳動了一下,“莫非他叮囑了你什麽事情?”

薛麒看着雞翅膀,似是沉思,嘴角動了動,好半晌才說道:“他告訴我,那次火災後,公孫皇後性情大變。他甚至懷疑變了個人……”

什麽?

歐諾有些心驚!

他是知道韓熙懷疑她的身份。但是對于韓熙來說,不是應該瞞着靖王更好嗎?還是說,他只是在給薛麒打預防針?将她一些不合理的舉動提前找到合适的理由。

“他怎麽說的?”歐諾神色未動,倒看得薛麒不甚明了。

“大意是說,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無論容貌還是內心!他甚至懷疑你被人換了魂。而且樣子看起來很憂愁……”

“所以,他就讓你來試探了?”

薛麒點頭。

歐諾沉默了。這韓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那我應該怎麽回複他?”薛麒也有些苦惱,他隐約感覺到自己似乎陷進了什麽漩渦。

“據實以告!”歐諾甚至将自己與公孫筱不一樣的地方跟薛麒說明了一下,以得韓熙的缜密心思,如果不小心,連薛麒的身份也會被懷疑。

薛麒跟她可不一樣。好歹他手裏有三十萬的兵權,韓熙肯定時刻都想要奪兵符,只要被他找到一絲一毫的證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薛麒,永絕後患。

薛麒走後,歐諾依然在啃雞翅膀。這件事,如果韓熙只是單純地想将消息傳遞給靖王,那無疑,針對的會是她。

針對她?

這讓她有些費解。難道是上次她太過直白,說自己不信任他,他想要徹底瓦解她與靖王的聯系?

“韓熙做事,向來會提前鋪墊。”應龍分析道,“在他達到目的之前,你很難看出他到底想做什麽。不過,既然他已經答應放你出宮,應該不會食言,這點他還是能做到的!”

歐諾這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韓熙卻趁着某日天晴,跟薛麒一起駕臨永樂宮。随行的宮人甚至捧來了一套禮服,說是除夕夜宴飲所用。

歐諾不動神色地看了一眼薛麒,謝了皇恩浩蕩。

韓熙則饒有興致地看着歐諾,嘴角似笑非笑,很有一種看好戲的姿态。歐諾驀然一驚,猛然覺得這厮又在算計她什麽。

接着,薛麒奉上了一把瑤琴,“這是娘娘喜歡的紫檀木琴,聲音清亮,很久沒聽娘娘演奏過了。”

韓熙則含笑看着歐諾,“靖王難得有此雅興,皇後不如彈奏一曲,就如兒時一樣?”

歐諾将薛麒看了一眼,這兩人一唱一和到底是鬧哪樣?是想共同來揭她的底嗎?

韓熙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令歐諾有些膽顫,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歐諾看了看琴,又掃了一眼兩個男人,“臣妾也很久沒撫過琴。靖王若想聽,改日可好?”

薛麒眼神深邃,不露痕跡地應了。三人閑話了一盞茶功夫,薛麒才離開。韓熙則坐在榻上,完全沒有移動的意思。

歐諾蹙眉看他,“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韓熙勾唇一笑,“你覺得朕會有什麽意圖?”

歐諾不解。

“你是想利用靖王幫你出宮吧?”韓熙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

“皇上的目的不是想拉攏靖王嗎?現在你攜同靖王來揭我的底,也不怕毀了這局棋?”

韓熙冷冷一笑,“你的性命是捏在我手上的!”

歐諾愣住。

“過來,朕教你彈琴!”韓熙說得雲淡風輕,自己已經在琴臺前坐下,側頭看歐諾。那眼中的示意很是明白,歐諾想要裝糊塗都難。

歐諾起身,立于韓熙之前,“不會!”

“知道你不會,所以朕才要教你!”韓熙說得理所當然,“朕與公孫筱、靖王三人一塊兒長大,琴棋書畫也一塊兒學習。你可知道公孫筱最喜歡彈什麽曲子嗎?而靖王又最喜歡聽什麽曲子嗎?”

“他在耍你嗎?”應龍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歐諾抿了抿嘴,“皇上一邊想要拆穿我,一邊又想幫我掩飾,這不是很矛盾嗎?”

韓熙卻燦然一笑,“拆穿也好,掩飾也罷,這都只在朕一念之間。而現在,朕要教你彈琴!”

韓熙的口氣不可避免地有了命令的語氣,顯然,他并不喜歡跟女人玩腦筋急轉彎,他要做就要做,無需任何理由,更無需向任何人說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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