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次交鋒

被邢戰扣住了命脈的顧欽非常不高興，直接一個手刀對着邢戰的小臂劈了下去。邢戰沒有躲閃，反而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懷裏一帶。顧欽當機立斷放棄手刀，順勢側身撞進對方懷裏，一肘捅向對方的心窩，同時左腳勾住對方的小腿，身體往後一靠，邢戰如果被他絆倒，加上重力作用，心髒必定遭到致命的重擊！

邢戰腳下一動避開顧欽的腳，胸膛緊貼着他的背部，另一手及時擋住了他的手肘，然後松開他的手腕猛地收緊手臂用胳膊卡住了他的脖頸。

顧欽把頭用力後仰，後腦勺撞上邢戰的下巴，趁着對方吃痛放松力道的時候，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直接來了個過肩摔。不過邢戰哪裏是吃素的，一個巧妙的轉身就卸掉了顧欽一半的力量，緊接着一腳掃向他的下盤，逼得他不得不松開自己迅速後退。

搏鬥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除非有一方被另一方徹底擊敗。他們你來我往拳腳相加，動作越來越快，但多數是顧欽在攻擊，邢戰躲閃或防禦，除了同樣往顧欽臉上揍了一拳，邢戰似乎只是在給顧欽當陪練，幫助他發洩內心的積郁。然而很快這種高強度的搏擊讓體質只有D級的顧欽體力飛快流失，他甚至是越級使用了一些招式，身體早已超出負荷，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明顯看出顧欽的動作慢了下來，邢戰覺得他也發洩得差不多了，找到了顧欽的一個破綻直接将他壓倒在地。

“還玩嗎？”邢戰鉗制住了顧欽的手腕，膝蓋死死抵着顧欽的腹部，他低頭注視着對方的眼睛，鼻尖相抵，他的氣息與對方急促的喘息互相交融，近得能夠數得清彼此有多少根睫毛。

顧欽眼底狂躁的情緒逐漸褪去，而後染上了些許溫怒，雙手掙紮了一下，卻動彈不得，他懊惱地瞪着壓在自己上方的邢戰：“松手！”

“冷靜了？”邢戰慢條斯理地審視着他，似乎是在拖延時間，很想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你他媽快點松手！”顧欽咬牙切齒，你這個B級體質的人欺負一個D級的還敢這麽理直氣壯！

在顧欽惱羞成怒之前，邢戰終于起身，順便伸手把他也拉了起來，随後轉向兩位家長：“抱歉。”

顧欽這才想起此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剛才還在為父親不承認自己的實力而怒火沖天的他，轉眼就被邢戰給摁趴下了，這可真是……餘光瞥見邢戰嘴角也有被自己揍過的痕跡，他的心情稍微舒暢了點。

顧欽尴尬地對鐘雲修笑了笑，結果扯動嘴角的傷口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剛才打得正酣，根本沒注意自己哪裏受了傷，現在才發現邢戰這小子居然往相同的位置上也揍了自己一拳！要不要那麽小心眼！

鐘雲修露出暧昧的笑容：“沒關系，男人之間的感情就是打出來的，我能理解。若非我的身體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真想跟他父親也打上一場，很多時候恨不得能揍他父親一頓呢。”

揍…元帥嗎……顧欽默默無語，為什麽感覺對方話裏有話……

發現顧欽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邢戰上前撐住了他的胳膊：“你應該去醫療室。”

“我沒事。”顧欽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了，他想到剛才自己打到興奮處就完全不顧體質等級使用了一些複雜的攻擊招式，激戰中沒感覺，現在放松下來全身都開始叫嚣，果然D級的體質還是太過勉強了嗎……看樣子必須盡快提升體質等級。

顧欽也沒有逞強，把大半體重轉移到了邢戰身上，反正自己再狼狽的樣子對方都見過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好吧，他承認其實他還是有些不服氣，不就是等級比自己高了點嗎……這樣一想，他又将更多的體重壓給邢戰，能者多勞嘛，嗯。

顧弘望着兩人看上去格外親密的動作欲言又止，今天顧欽帶給他的震撼太強烈了，如果說戰術指揮可以通過自己的對戰筆記學習，剛才的那一切顧欽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全都是軍隊上的招式，而且顯然已經練過很長一段時間，自己身為他的父親卻什麽也不知道……難道是邢戰教給他的？難道他們兩個真的……

“咚咚”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身材魁梧的蒙德爾上将帶着他的兒子安東尼奧開門進來了，在看見顧欽和邢戰都在場他并沒有吃驚，好像早就知道房間裏會有什麽人。不過安東尼奧發現顧欽他們臉上都挂了彩時呆了呆。

蒙德爾上将擠出笑容：“元帥夫人，顧老弟，我聽說你們都在這兒就帶着犬子過來了。”他扯了把安東尼奧，“你愣在那裏幹什麽？”

“元帥夫人，顧将軍。”安東尼奧低眉順眼地喚了一聲。

“你好，聽說安東尼奧是首都軍校的精英，這學年畢業後就要進入軍隊了，好好加油啊。”鐘雲修一如既往地溫和。

“哪裏哪裏，比不上令公子。咳咳，其實今天主要是帶着犬子來道歉的。上次的晚宴他不自量力地惹怒了邢戰，我回家好好教訓了他一頓，希望您不要介意。”蒙德爾的表情在面對安東尼奧時就沉了下來，“還不快點道歉！”

“……對不起。”安東尼奧向邢戰鞠了一躬，但他的眼睛始終盯着地面。

鐘雲修笑道：“不是什麽大事，有切磋才會有進步，小打小鬧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做家長的也不好介入。”

聽見鐘雲修開口，蒙德爾立刻順着杆子往上爬：“對對！我也是希望安東尼奧能向邢戰多學習學習，不要總是自恃清高。而且我跟顧老弟也有多年交情了，讓孩子們多接觸接觸有利于他們互相提高、互相促進！”

“爸，我帶顧欽去醫療室。”邢戰一刻也不想多呆，覺得再聽下去對方一定會把安東尼奧順勢推給他們。

“什麽？顧欽受傷了嗎？”蒙德爾一臉驚訝的表情，“安東尼奧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去幫忙！”

“不必了。”邢戰冰冷的視線掃過安東尼奧，讓後者成功僵在了原地，而後他扶着顧欽直接走出房間，把這兩個不速之客丢給鐘雲修解決。

兩人去過醫療室後就返回休息室，顧欽忽然看見邢戰臉上的傷還在，這才想起剛才只治療了自己，不過就算受傷也無損邢戰的氣勢。唔，好歹是自己揍的……顧欽找出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一手按住邢戰的肩膀：“你別動。”沾着藥膏的手指細細塗抹傷口，卻沒想到邢戰伸出舌頭一舔，差點把他的指頭給卷進口腔裏。“喂，你當自己是小孩嗎？這東西是抹的不是吃的！”顧欽不得不重新再上一次藥。

邢戰張了張口：“你對你的父親……你可以做好你自己，不必如此在意他說了什麽。”

顧欽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收起藥瓶：“沒事，我就是鑽了鑽牛角尖而已。”他走進浴室洗手，又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擡起頭，望着鏡中青年略帶迷茫的雙眼，他的改變是為了什麽？努力是為了什麽？重生又是為了什麽？只是為了……一直活下去吧。

顧欽閉了閉眼睛，然後通過面前的鏡子看到了雙手環胸背靠着牆的邢戰正注視着自己，他随意找了個話題：“今天下午有第一場對戰？我們的對手是誰？”

“不值一提。”邢戰回答。

所謂的不值一提，那還真是不值一提，謝歡作為帶隊教官做戰前動員的時候連這所軍校的名字都沒記住：“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是……（他重新看了眼資料）薩默菲萊克星系第七軍校，這所軍校是第一次參加團隊賽，所以我也沒辦法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你們自己随機應變吧，無論怎麽樣，不要太輕敵。”

另一旁的安格斯提議：“我看前面這幾場淘汰賽邢戰、顧欽你們兩個就不用當總指揮了，讓羅傑他們多鍛煉鍛煉，反正淘汰賽能拿到多少積分并不會影響積分賽的成績。只要別給我輸了。”兩人點點頭，暫時做了副手，有什麽需要再臨時調整位置。

盡管對手來自一所從沒聽說過的軍校，作為第一次參加大賽的其他五個學員來說依然既興奮又緊張，還有些坐立不安。而他們的對手比他們的狀态更糟糕，似乎在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第一軍校後都懵了，也不管系統發布的任務是摧毀對方大本營中的兵工廠，就直接将兵力全部用來防禦，戰艦一艘緊挨着一艘形成了鐵桶陣，看起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面對這第一場比賽，身為總指揮的羅傑一點都不敢托大，他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戰術，穩紮穩打，這也是兩位教官願意看到的，先讓大家熟悉比賽氛圍，穩中求勝減少出錯率，之後不再緊張了自然能發揮更好的水平。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小心翼翼，年祾煦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領着她的戰艦突擊隊在敵軍的鐵桶陣外橫沖直撞，生生被她打出了一個缺口，緊接着主力艦隊就通過這個缺口打入了敵軍內部。沒過多久迎接他們的便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