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3章
姜顏被反綁着手,半邊身子已經麻木,身側的大漢都已經打起了呼嚕,也不見宗束的到來。
姜顏心裏空了一瞬,以前弈秋總說她生的美,男人見了她,就沒有不動心的。
可偏偏宗束是個例外。
月嬌坐在她身側,等了這麽久還不見宗束,她有些懷疑信裏的話是不是不夠狠。
她在信裏将宗束羞辱了一番,又聲稱,若不來救他的姬妾,那他就是沒本事,不是真男人。
這樣的話,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可宗束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正在月嬌遲疑要不要給姜顏松綁時,破廟外忽然卷起了一道風,黃沙漫漫,一道高大壯碩的身影在黃沙中慢慢顯現。
他手持長劍,一身玄衣,冷眸裏不見半分波動,狂風撩起他的衣袍,如暗夜裏來的鬼魅。
姜顏側着身,水亮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楞滞,沒料到他竟然真的會來救她,而且是單刀赴會,身邊并未跟随将士。
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幽深的眸色裏半摻冷漠,還未靠近破廟,寒風大動,一群手持長刀的黑衣人從黃沙中沖了出來,長刀直指宗束。
宗束拿着劍的手指微動,看着将他團團圍住的黑衣人,宗束眼裏滿是涼薄的冷意。
黑衣人首領大喝一聲:“上!”随後便提刀而上。
黃沙漫裹,姜顏的心幾不可見的緊了緊。
破廟裏的人都緊盯着外面厮打的場面,可天色昏暗,黃沙飛舞,竟瞧不出誰輸誰贏的趨勢。
不知過了多久,姜顏緊緊望着外面,在看到那抹孤影時,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滞,她的眸子似黏在了他身上,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世人都傳宗束心狠手辣,如索命的惡鬼般,姜顏望着面前的男人,鮮紅的血珠自他俊美的側臉上滑落,如嗜血的惡魔般勾魂迫人。
身後遍地屍體,鮮紅的血浸染了黃沙,頗為駭人。
他眸色深深的望過來,姜顏心頭猛地一跳,兩行滾熱的淚不知何時從她臉頰滑落。
原來,竟會有人拼了命的保護她……
姜顏心頭澀澀的。
忽然間,頸上多了抹冰涼,姜顏下意識的回頭,便對上了月嬌歉然的眸子。
刀往細嫩的脖頸上壓了壓,月娘望向破廟門口的宗束,狠聲道:“放下劍,不然我就殺了她!”
破廟裏還埋伏了人,若宗束放下劍,便是死路一條。
姜顏的心提了提,她來此的目的便是要殺了他,可如今心裏竟滋生出了不舍。
她在揚州太守府多年,從未有人會拼了命也要保護她,而今夜,宗束來了,一個人來了。
她的目光與宗束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酸澀的情緒在姜顏心頭漫開,淚珠不斷地在泛紅的眼眶中滑落。
終究是她對不起他。
姜顏有一瞬間的沖動,想要大喊不要放下劍,可身側的月嬌似乎感受到了她異樣的情緒。
低聲在她耳旁道:“你可是愛上他了?不舍得他了?別忘了你哥哥的毒是他下的,他如今還等着宗束死了拿解藥救命呢。”
“既然毒是宗束下的合該他一命償一命。”
“太守撫養你的恩情,喻瞻公子對你的寄托,你都忘了嗎?”月嬌在她耳邊不斷地說着,可她似乎什麽都聽不見了,眼前只有喻瞻失望的看着她的模樣,似乎在責備她為了一個男人不顧他的性命。
半響,眼底的最後一滴淚從面龐滑落,姜顏緊緊地閉着眼嘶啞着聲音喊道:“将軍救我。”
宗束的眸底閃過半分波動,随後緩緩的将劍放下,黝黑的眸子看向月嬌,薄唇輕啓,寒聲道:“放了她。”
聲音平靜,裏面的寒意卻不容忽視。
即便宗束手中沒有武器,可立在那裏,渾身冷肅仍是分外逼人。
月嬌輕笑一聲,在空蕩的寺廟裏頗為響亮,道:“若是将軍死了,我自然會放了她。”
滑落,蹲守在橫梁上的弓箭手齊齊發箭。
冰冷的箭頭紛紛朝着宗束射出,姜顏不忍再看,閉上了眸子。
脖頸上的刀分外寒涼,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姜顏耳邊想起了月嬌的笑聲。
莫不是宗束死了,姜顏心頭猛地一跳。
她睜開眼,卻見男人完好無損的立在兩尺外。
心裏松了一口氣,卻又暗恨自己不該對宗束軟心,所有的一切由他而起,理應由他結束。
月嬌笑着,頗有垂死掙紮的意味,她道:“早就聽聞宗将軍武力高強,到底是我們小看你了。”
“你自殺,亦或我殺了她。”月嬌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刀,扔到宗束腳邊,手裏的刀在姜顏脖頸上劃出血跡。
宗束慢條斯理的蹲下身子撿起刀,捏在手中把玩,看向月嬌的眸子森冷冰涼,仿佛在看将死的蝼蟻。
月嬌看清了男人眼中狠意,壓在姜顏脖子上的手緊了緊。
氣氛有瞬間的凝滞,姜顏心裏如鼓錘般,分外不安。
姜顏垂着眸子,不知宗束會作何選擇。
下一瞬,便看到男人站起身,修長的指尖染着血色,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他的目光落在月嬌身上,仿佛在看死人般漠然。
“一個女人而已,要殺便殺,只是告訴你身後的主子,拿女人要挾人,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姜顏聞言,心裏頓時沉入谷底,落入冰水裏。
“既是不喜,為何要只身前來?”月嬌問出了姜顏最想知道的。
姜顏擡眸,目光落在宗束俊美的臉上,即便身上髒污,臉上帶着血跡,仍然不減他的矜貴之氣,絲毫不像世人所傳的土匪。
接着,姜顏看到那張薄唇輕啓。
“只是不喜被人威脅罷了。”他的眸色幽深淡漠,說出的話也薄涼。
姜顏本來酸澀懊惱的心頓時涼了大半。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月嬌心裏也沒了希望,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命活着走出這座破廟。
她緊靠着姜顏,在她耳邊低語:“剩下的交給你了。”
月嬌說完這話,猛地站起身,拿着刀朝宗束沖了過去。
還未近他的身,便倒在了地上,眼睛大睜着,裏面的光漸漸消散。
姜顏看着宗束欣長的身姿,想到月嬌之前跟她說的計劃。
她微閉雙眸,随後睜開,眼裏蓄滿了水意,她動了動被綁在一起的手腕,強撐着站起身,想要朝着宗束跑過去。
可壓了一夜的腿早已麻木,方一站起身,腿一軟,便要倒下。
身子倏地被一雙大掌攬在懷裏。
柔軟的身子緊緊貼着寬厚堅硬的胸膛,宗束身上的冷松氣息緊緊将姜顏包圍。
姜顏将臉縮進他的胸膛裏,緊緊地抱着他。
宗束一言不發的立在原地任由她抱着。
半響,姜顏才擡起頭來,杏眸裏含着水霧,眼底浮起驚懼過後的後怕。
宗束身後,是月嬌的屍體,脖子上插着的正是她方才扔到宗束腳邊的那把刀。
望着宗束輪廓流暢鋒利的下颚線,半是真情半假意的軟聲都道:“将軍,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将軍了。”
宗束面色平靜,任由小姑娘将腦袋垂進他的懷裏。
修長冰涼的指搭在姜顏小巧精致的下巴上,微微擡起,看着被迫仰起的小臉,道:“這麽喜歡我啊。”聲音清冷,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愉悅。
姜顏似是害羞的躲開他的手,撇開眸子,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又軟又糯,似羽毛般落在男人心上,無端的撩撥人。
宗束輕笑一聲,眼底的愉悅柔和了他冷肅的面龐,他垂眸看着懷裏毛茸茸的發頂,在她耳邊低聲問道:“可還走得動?”
姜顏微微動了動腿,感受到一陣僵硬的麻意和酸軟,她輕咬着唇,輕輕搖了搖頭。
下一瞬,身子騰空而起,纖細的身子整個落進了男人的懷裏。
姜顏下意識的将手圈在宗束的脖子上,睜着水潤的眸子仰頭看他,初升的暖陽散發着柔和的光照在男人的臉上,柔和了男人鋒利冷肅的輪廓。
宗束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抱她,步步平穩的出了破廟,朝着城門走去。
城門處,阿越焦急擔憂的等着,在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時,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他緊跟着宗束的步伐,憂心問道:“将軍可有受傷?”
宗束淡聲道:“無礙。”
阿越看向他懷裏的姜顏,伸出了手,想要接過來,減輕宗束的負擔。
阿越手剛伸出來,便聽到宗束沉聲道;“去找個郎中。”
腿漸漸的恢複知覺,姜顏被這麽堂而皇之的抱着,有些羞澀道:“将軍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誰男人抱得更緊了些,在她耳畔沉聲道:“別動。”
聲音雖然冷硬,姜顏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暖意。
宗束一路抱着她回了府,頂着衆人的目光将她抱進了月華院。
将她安置好後,宗吩咐早就在府裏等候的郎中,讓他好好看診。
郎中把完脈後,道:“這位姑娘只是有些受驚,別無大礙。”
“只是脖子上的傷,若不好生養着,恐會留疤。”
聽到留疤二字,姜顏脖子上的疼意更甚。
郎中開了安神的藥方,便走了。
宗束吩咐姜顏身側的立夏照顧好她,留下一句他晚上再來後,便離去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