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壹

盛夏燥熱的夜晚,沒有一絲風吹過引起些許波瀾,空氣粘稠的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唯有藏青色的天幕下懶懶散散挂着的那些星星,還能帶來些看似清涼的流動着的銀色光芒。

在這般難耐的夜裏,連夏蟬都懶得鳴叫的夜裏。鎮子上唯一的監牢門外小道上赫然閃過一個人影,人影幾個閃身快速繞到監牢後牆外停了下來。卻原來是個一身白衣白裳的男子,男子面容嚴肅,懷臂抱劍倚在監牢後牆上,将大半個身子都隐入了圍牆的陰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忽然,頭頂的天空一暗,男子唇邊硬生生扯出一個冷冷的笑容。果真是讓他猜着了。

男子擡頭便見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那小腦袋瓜朝左看看又向右望望,像是在确定什麽。頓了一下,男子就見圍牆之後又伸出來兩只白嫩的小手,小手按住牆頭向上一撐,一個淡粉色身影便利落的竄上了牆頭。

牆頭上的人轉過身淡定的撣撣衣襟上蹭的土,精致的眉眼微微彎起,眼眸清亮,笑意盈盈,語氣輕蔑的諷道:“呸!就這麽把破鎖也想關住本姑娘?沒門!”

飄然落下未聽一點聲響,可看出這女子輕功非常。女子又左右瞧瞧,再次确認這小巷确實空無一人,輕輕拍拍胸口安下心來。就在女子為成功越獄而開心不已之時,一只手自她身後無聲伸出,輕輕拍了她肩膀一下。

“啊!”

女子驚叫出聲,腳下運功欲逃,手腕卻被拍她那人拉住。那人鉗住女子手腕只輕飄飄向後一拽,女子便像飛出的風筝一般撲到牆上,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碰了一臉一身的灰塵。男子也随之轉身,一手反剪住女子那不安分的雙手,另一手中未出鞘的劍壓上女子脖頸,将她牢牢按在牆上。

女子愣了一會兒,忽然醒悟,叫道:“華清風,我知道是你,你丫快放開我!”女子雙手被緊箍,手腕像是被折斷一般火辣辣的疼令她不得不大喊出聲,“快放手!”

華清風卻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瞧着女子後腦,卻不放手。

“華清風,你快放開,老娘我手要折了!”

感到女子雙手還在不老實地來回掙脫,華清風加大手勁,女子手腕霎時被勒出一道紅印。

“嗷~”女子高聲叫了一聲,突然襲來的劇烈疼痛,痛得女子眼中閃過幾滴淚花。

“華清風,”意識到華清風不吃那一套,女子話鋒一轉,忍痛求饒:“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

華清風面色依舊清冷,手下力道未變,眼中卻閃過一抹異樣的不忍。

見華清風一副軟硬不吃的死人模樣,女子一邊暗中使上一股力道意欲擺脫華清風的鉗制一邊仍喋喋不休:“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才肯放手,你倒是說啊!”卻換來更為強烈的力量,她此時覺得那雙手已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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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誓再不偷竊。”華清風似乎也覺得這般類似刑訊逼供一般的手段不太光明,松了幾分力道,語氣生硬說道。

“好好好,”早已麻木了的雙手忽然有了感覺,疼痛便瞬間襲來,女子抽了口冷氣連忙說道:“我葉小小發誓,以後再偷東西就剁手,剁手!”

見她誓言說的如此流暢,毫不猶豫像是發過無數次般的熟練,華清風皺眉想了想,放開了手。

手腕已經被掐的通紅一片,葉小小低聲咒罵幾句,甩甩手腕瞪了他一眼,便從懷中取出一瓶藥膏不停塗抹手腕,邊塗着邊嘟囔道:“大半夜的不在屋裏睡覺,跑到這裏來找不痛快,正義感泛濫的瘋子。”

華清風耳力出衆,自是聽到了這話卻無動于衷。眼見葉小小手腕漸漸恢複正常,又一次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的便拽着葉小小朝小巷一頭走去。

“喂,你拽我幹甚?”被華清風這麽一拉,葉小小下意識的向前一個踉跄,險些跌倒,先前的痛感也有所恢複,呲着牙抱怨道,“我不是都發誓了麽,你還要拽我去哪?”

“刑期未滿,這裏的監牢關不住你,去京城的大牢。”

“你有病吧,我該去哪自有官府量刑,你算哪根蔥,管得着麽。”聽了這話,葉小小便覺一陣無力襲來,她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麽愛多管閑事的人。

“越獄,罪加一等,京中自會有人量刑,與我無關。”華清風邊走便解釋道。

“你丫又不是捕快,憑什麽抓我。”忽然想到華清風不過是個江湖上的閑散俠客,并沒有逮捕自己的權利,葉小小心中一喜掙脫開他的手,頗為得意的看着華清風。

華清風卻重新拽過她的手,遞過一個令葉小小脊背發涼的眼神,不再解釋。

依舊燥熱的盛夏夜晚,夏蟬懶懶的鳴上幾聲。夜幕之下,寂靜無人的小城街道上行走過一對別扭的男女。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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