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陸

華清風在做決定,一個對他人而言根本算不上決定的決定:是押送葉小小回京重要,還是向魔教教主低頭重要。決定的結果是令人意外地,他選擇押送葉小小回京,或許在華清風心底,江湖道義終抵不過法律規則。

用葉小小的話來說:她終于看清,華清風根本就不是什麽江湖少俠,他就是,唔,就是木頭,呆子,神經病!

“華清風,你不要太過分!”對于華清風如此不理智的選擇,葉小小第一個不幹了,至于麽,“準确的說,我這是盜竊未遂,未遂啊,你懂不懂。”又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有必要這麽死拽着不放麽,何況是還沒做成,葉小小腹诽。

“越獄,罪加一等。”華清風語氣平淡的提醒道。

“……”

“呵呵,兩位莫吵,”不過兩人說話的這點空閑裏,北冥已命人将之前準備的兩盞涼透的茶撤了,示意小厮将新茶奉上,一合折扇侃侃道:“奉煙山裏新采的野碧霞,清熱祛火,清心潤肺,算得上是夏日良品了,兩位請。”

瞪了眼華清風,葉小小一把搶過茶盞,很是豪爽的“咕嚕”一口飲盡,袖口熟練的一抹嘴邊。将手中已空的茶盞倒置,不剩一滴,這才極為挑釁的又瞪了華清風一眼。

無視葉小小無聊的行為,華清風并未接下茶盞,仍冷冷看着北冥,他的耐心就快要用完。他沒時間也沒興趣陪着這兩個人繼續耗下去了,京裏飛鴿傳來的那份任務很是緊急,他需要盡快動身進京。

“稍安勿躁,”北冥收起折扇走到一旁獨自玩的歡樂的小黑身邊,探下身子邊逗弄小黑邊道:“若是只有華公子你,在下斷不會松口。可是方才聽了兩位的對話,北冥便知這位姑娘确實無辜。”

葉小小面露喜色狂點頭,北冥報以會意一笑,“北冥聽聞,近日江湖傳言,失落已久的神秘武林至寶現世。北冥不為難華公子,只望華公子能将這寶物取來送與在下便可。”

華清風想了想問道:“是何寶物?”

“是何寶物?”華清風想了想問道。

“不知。”北冥搖搖頭。

“有何特征?”華清風複問。

“不知。”北冥略顯遺憾的搖頭。

“曾現何處?”華清風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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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不知。”北冥依舊搖頭。

“……”

對于北冥這一問三不知,華清風只能默默接受。但好在他還是多少有些心理準備的,畢竟不論北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總比随口編個答案來騙過他要好得多。至于這莫名其妙的至寶,北冥似是請求商榷,可他華清風有回旋的餘地麽?

沒有!

華清風只得淡淡道:“好,我答應你。”

葉小小抱着小黑和華清風回到客棧時,已是傍晚。折騰了整整一天,兩人都已累的沒什麽精神,草草吃了幾口晚飯,便各自回屋歇息,畢竟明日便該啓程進京。雖說兩人精神都不足,但葉小小卻是得意洋洋的回到屋裏。而華清風,看上去倒也沒有多少頹喪神色,面容依舊清冷,表情依舊木然,只是眉宇間那一抹憂色到底還是出賣了他。讓人看出華清風心下被隐藏起來卻揮之不去的憂愁。

由于心情很好以致美美睡了一宿的葉小小今天難得的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又喂過小黑,葉小小悠哉悠哉的坐到了客棧大堂窗前的木桌旁。華清風看到她時,她正抱着小黑吹着小風,嘴裏還哼着一曲不知名的鄉野小調,很是惬意。

葉小小的粗鄙令華清風異常反感,揮掉腦海裏那些令人煩躁的情緒,華清風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葉小小反正是沒意識到自己有哪裏粗俗,當然就算她意識到了,估計也只會先鄙視之,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依舊我行我素,斷不會作何改變。

坐下來的華清風取出那昂貴的手帕仔細擦拭茶盞,随後倒了一杯苦茶慢慢品起來。葉小小覺得無趣,便伸手拍拍早就放在桌上的小包袱,戲谑道:“華大俠今日怎麽有空還飲上茶了,瞧瞧,我這可是将行李都打點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好出發了。您卻不緊不慢的品茶,是何用意,小女子可不明白。”

不同往日,這次華清風反常的解釋道:“等人,在下有事需要先行,由在下師弟代為押送進京。”說着他又自袖中取出一支小瓷瓶,倒了一杯新茶。将小瓷瓶中一粒散發着清香味道的小藥丸落盡茶中,藥丸一遇水便瞬間溶解消失,推過溶進藥丸的茶盞到葉小小面前,華清風有些不自在的道:“師弟武藝不佳,委屈姑娘飲下茶水,解藥在他手中,五日一服,待解藥服盡即可。對不起。”

葉小小“哦”了一聲,一反常态的沒有大吵大鬧,平靜的端起茶盞吹開浮葉緩緩飲盡。

感受到葉小小的不正常,華清風又是一聲“抱歉”,他也是無奈,但凡能想到其他的方法,他也絕不會如此行事。對于一個自诩正義的門派子弟來說,給他人下藥這種下三濫的行徑是華清風最不能容忍的事,然而可笑的是,他現在正在做這件令他不齒的事。為了葉小小,他向魔教教主低頭,行見不得人的勾當,華清風似乎有些開始鄙視自己了。

喝完了茶,看見對面的某人似乎在糾結什麽,葉小小很是大方的笑道:“我能理解,多大點事,不就是不放心我嗎?你不給我下藥我還要擔心你在背後玩陰的。”沒注意到華清風那越發尴尬的面色,說的興起,葉小小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豪邁道:“真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弟子,給人下藥都這麽直接,我要是不喝豈不是太不給兄弟面子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額,有點雞凍,這章不小心寫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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